第169章眾里尋他千百度

顧輕染撲倒在角落，回頭就看見夜宸軒爆發出元嬰期的氣勢，撲向巨猿。

「不要！」顧輕染凄厲地叫道，不知為何心裡莫名的慌亂，心臟窒息的痛在看到夜宸軒一拳穿進巨猿那被炸破的腹部，抓著一個泛青的迷你巨猿出來封進玉盒往山谷外遠遠一拋。

轟隆一聲巨響炸開，地面震動，山石滑落。顧輕染顧不得滑落的山石打在身上的痛，看向無力躺在地上的夜宸軒愣住。

「軒？」

銀色的面具已經破碎掉落，露出了那一張俊美宛然天神鬼斧神工的臉。那張熟悉的，眾里尋他千百度，沒想到她思念不已的臉，竟然就在她的身邊。

怒氣升騰，顧輕染恨不得轉身就走。

可看著他臉上毫無血色，嘴角還有殷紅在溢出，她就狠不下這個心。毫無知覺的他毫無反抗之力，這裡隨隨便便來一隻妖獸就能了結他的性命。

巨猿妖嬰自爆，外面定然大亂。星戒無法進入，她帶著毫無知覺的他根本無法安全離開。

看了看，她把視線落在那一處隱蔽的山洞。

來不及細細查看夜宸軒的情況，塞了一顆治療內傷的丹藥在他嘴裡，顧輕染先去谷口布置了一個複合陣法，扶著夜宸軒向巨猿的巢穴走去。

忽想到什麼，在進去的時候靈識感應了一下，洞穴里沒有強大的妖獸氣息，才進去。不忘在外布置一個幻陣掩飾洞口，才往裡走去。

通道有一百多米長，巨猿的巢穴大得出乎顧輕染的意料，竟然有數十平米大小。似有空氣流通，也沒有妖獸洞穴難聞的氣息，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顧輕染沒心思查看那清香從何而來，指尖彈出一顆火星將寬大的石床上巨猿鋪陳的乾草瞬間燃成虛無，再揮袖靈力一掃，取出一張軟墊鋪在石床上，她才扶著夜宸軒躺下。

暫時安全，她才仔細查看夜宸軒的情況。

眉頭微微凝起，顧輕染也不知該安心夜宸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還是該擔心他強行突破導致經脈混亂走火入魔的嚴重後果。

此刻他體內亂串的靈力讓人心驚，趕緊取出金針將他喚醒並為他疏導靈力。

片刻，夜宸軒一口淤血吐出，醒了過來。體內亂串的靈力也在金針的引導下稍微安分的一點。見他醒來愣愣地看著她，顧輕染沒好氣道：「還不快調息把亂串的靈力理順了，我去布置陣法。」

「你不生氣了？」

顧輕染看著他拉住她衣袖的手，瞪了他一眼，「騙我的事，待會兒再跟你算賬。」她把衣袖一抽，往外面走去。

從洞口處開始，一個挨著一個地布置連環陣法。迷陣幻陣加殺陣，妖獸靈智低下，根本不懂陣法，一時半會兒它們根本進不來。

回到洞穴，顧輕染看夜宸軒還在調息，也開始恢復靈力。突然噗的一聲伴著血腥的氣息將顧輕染驚醒，連忙問道：「你怎麼樣了？」

她拉起夜宸軒的手腕查看，發現靈力已經平息回到了丹田當中，不應該吐血呀。

夜宸軒趁機一把拉住顧輕染抱在懷裡，埋首她懷中，不等顧輕染推開他，語氣低落地說道：「強行突破導致走火入魔，靈力不能動用了。輕輕，怎麼辦，以後只有你保護我了……」

顧輕染抽著嘴角一掌將在她胸前大吃豆腐的混蛋拍開，哼哼著冷笑，「真要不能動用靈力了，你還有心情占我便宜。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別忘了你騙我的事還沒跟你算。」

夜宸軒頓時頭皮一麻，嘿嘿的乾笑著，不敢再耍賴，老老實實地說道：「到了修真界后辰戒在空間亂流里發生了異變，新衍生出了一套修神心法至辰訣，我改修了新的心法，只不過要突破元嬰期要用心法里的丹藥辰天珠輔助。我還沒有找齊靈藥剛才就強行突破，靈力反噬除非煉製出辰天珠真正突破，否則靈力一動用就走火入魔。」

他說著，有些心虛地看著顧輕染面無表情的臉，什麼都沒看出來。就聽她語氣淡然，平靜得讓人心裡不安道：「那煉製辰天珠的葯，你找齊了嗎？」

「主葯一共五種，寒玉髓、至陽芝和玄冰幽蓮有了，就差銀星禾和天籟藤。」夜宸軒弱弱地說道。

「銀星禾我這裡有，不用找了。」顧輕染冷冷說著，一拳重重地揮過去。

看著夜宸軒一手捂著眼眶呼痛裝可憐，她笑聲更冷，「不用跟我博取同情，走火入魔的事情解決了，該交代騙我的事了。」

夜宸軒看著顧輕染揚起的拳頭，縮縮脖子。現在他沒有無法動用靈力，想躲也躲不過去。

想到這裡，他正色道：「我從來到修真界開始給你說吧。」

見顧輕染收了拳頭，點頭同意，說道：「我從空間裂縫中出來，恰好是落在北玥七皇子夜宸軒的密室里。那時候他詛咒發作，是我抑制了他的痛苦。那時我也重傷暫時無法離開，他自知性命不久，就以他的身份交換我替他尋找生父問一句話，讓我代替他。」

他凝視著她，見她聽得認真，眼中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神色微柔，眸中多了繾綣的笑意。

「恰是你回到顧府前，七皇子去世，我按照約定凝取了他的精血，作為血脈憑證。也是在你到了顧府後，才得知七皇子身上還有婚約，如果知道我就不會答應與他交易了。」

顧輕染突然也想到了什麼，神色突然沉了下來，「那你還是答應了！」

夜宸軒噗嗤一笑，看她微微嘟起的嘴猶不自知，忍不住抬手捏上了她的臉。

「你吃醋了！」見她瞪來，連忙收斂笑意以免惹得人惱羞成怒，沒忘記他還是戴罪之身，要加在一起算總賬就麻煩了。連忙正色道：「我先去找了北玥皇取消婚約，因為這婚約是已故的皇貴妃所定，北玥皇堅決不答應，我只能暫時拖延不正式下旨。也是後來跟你有所接觸后，有些懷疑，又因為你的氣息改變，星辰之間也沒了聯繫。接觸久了後來才確定你的身份。」

說到這，顧輕染想起與夜宸軒剛認識的時候，卻是態度大不相同。只是那時她對他並不上心，也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及笄前！」夜宸軒輕笑，終是忍不住將她攬入懷裡，緊緊抱著她香香軟軟的感覺，喟嘆一聲：「否則，我又怎麼會送你禮物，還與你私定終身。」

顧輕染愕然地瞪大眼，才想起那時被這人給輕薄了一頓，頓時炸毛了，「那你還瞞我這麼久，竟然不告訴我。」

「我也是想看你什麼時候能認出我來嘛！」夜宸軒連忙說道，委屈的小眼神，看得顧輕染有些心虛，氣焰頓時就低了下去，別看臉道：「知道你是北玥七皇子，連夜少祁都沒認出來，我一開始就把是你的可能給排除了。」

夜宸軒聽得嘴角一抽，不過可不敢跟顧輕染辯論誰對誰錯，只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摟著她哄道：「誰我的錯。一開始就該告訴你的。輕輕，你別生氣，就原諒我吧！」

夜宸軒主動服軟，顧輕染也不嘴硬了。腦袋埋在他懷裡點點頭，「好吧，這次我就原諒你，以後不許再騙我了。」

夜宸軒立刻滿口答應。

顧輕染將夜宸軒推開，看到他與巨猿戰鬥后滿身狼狽破裂的衣衫，想要進星戒洗澡換衣才想起這片空間被封鎖了，問道：「對了，軒，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一片有空間封鎖陣法。」

空間陣法屬於高級陣法，她在陣法一道上的涉獵，除非很明顯，否則是看不出來這類陣法的。

「沒有！怎麼了？」夜宸軒立刻察覺到不對，試著進辰戒，立刻感到一層阻礙。

沉思片刻，說道：「應該不是陣法的問題，或許是這一片有封鎖空間的東西。」

顧輕染頓時眼前一亮，封鎖空間，好東西呀。

立刻興奮地說道：「那我們先不走，在這附近好好找一找。對了，先在這巨猿的巢穴看一看，應該寶貝不少！」顧輕染想到進來時聞到的清香，明顯東西不一般。

夜宸軒此刻除了靈力不能動用，身體早已恢復了。跟著顧輕染忙碌著，先查看了石床，側面一圈明顯的裂縫，暗示這床面是活動的。

讓顧輕染退開一點，他研究了一下，將床面往一側用力一推，床面滑開一道裂縫，立刻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酒香傳出。

「這是，猴兒酒？」顧輕染不太確定道。猴兒酒是猴群所釀，這猿類會不會釀酒，她就不知道了。

石床中，巨大的空間，整齊地排列著十八個石壇。那石壇大小相近，雖外表粗糙，也不是巨猿能夠鑿出來的。且看這痕迹，藏在這石床中時間也不短，那淡淡的酒香就是從這石壇中沁出。

「猴兒酒很可能不是了，估計是以前的人所釀的，打開一壇看看就是。」夜宸軒看了看沒有機關陷阱，隨意抱出一壇。

一壇看容量有一百斤左右，加上石壇也不過三百斤，夜宸軒抱得異常輕鬆。

打開酒罈，沁人的酒香撲鼻而來，只聞一聞都要醉了。

剛準備伸頭去看的顧輕染立刻退開幾步，臉頰泛紅，眸色水霧朦朧染上了一層醉色，只看得夜宸軒輕笑，趕緊扶助身形不穩的她。

「你這傻丫頭，能被人藏在這麼隱秘地方，還這麼多年，這酒勁豈是一般。」

顧輕染頭暈乎乎的，可還沒失去思考的能力。聽了夜宸軒這話，反而更為驚訝，「這酒，真藏了一萬年這麼久。」

「恐怕不差。除了上古宗門的人，誰還會閑得在這秘籍中來釀酒。」夜宸軒淡淡道，等酒氣散發一點，才拿出夜明珠湊上前去看。

酒罈里就剩下了淺淺的一層，大概只有十分之一。酒色金黃濃稠，如果凍般晶瑩剔透。顧輕染忍不住晃了晃酒罈，就看那酒竟然已凝成了固體，只是微微顫了顫，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酒居然凝成了固體。」

夜宸軒輕嘆，「這已經不能叫為酒了，應該稱為酒頭。就這麼一口修為低一點的人難逃醉死，修為高也不知道要昏睡多少年。要喝這就，必須經過勾兌才行。」

顧輕染滿目好奇，眼睛晶亮晶亮的，「那我們兌一點來嘗嘗。」

「待會兒再試，先查看完這巨猿的洞穴，確認沒有危險再說。」夜宸軒一下把酒罈給蓋上，放到一邊。握住她兩隻手，挪開她的視線。

「這巨猿真窮，什麼寶貝都沒有。洞穴里唯一的酒還不是他藏的，連那紅蜥蜴都比不上。至少人家還有一株難得的靈果。」顧輕染噘嘴，這洞穴一目了然，除了這石床什麼都沒有。

夜宸軒同樣四處打量著，近似長形的洞穴很不規則，用靈識查看並無發現，最終他的視線停留在不起眼的角落，輕聲道：「這可不一定。不管是妖獸還是靈獸，選取巢穴都是在靈氣充裕或者是有天才地寶的地方。這洞穴靈氣的濃度只是普通，顯然不會是那麼簡單。」

顧輕染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呀，我剛進來的時候還聞到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怎麼就忘了。」

夜宸軒趕緊拉住她的手，握緊，輕哄，「別拍了，你只是醉了一時沒想起來。我們找找！」說著，他牽著顧輕染向有蹊蹺的角落走去。

他伸手摸了摸，牆角毫無異樣。用靈識探查，也沒有任何發現，只是夜宸軒總感覺這個地方不對。

想了想，他對顧輕染說道：「你往這裡輸靈力試試。」

「這是，有結界！」顧輕染的手直接從牆上穿了過去，頓時她興奮了，還不等夜宸軒阻止就拉著他往裡面跑。

還好這結界只一開始需要靈力開啟，不用一直維持。否者非得被顧輕染拉得撞牆上不可。

進入結界，濃郁的靈氣鋪面而來。入目的是一汪清澈不大的清泉，有泉水從牆上留下。顧輕染的目光落在了那清泉旁的一片含苞待放的紫色含有點點銀光上，夜宸軒的目光落在那滿池灰色晶石泉池中。

「紫星辰空花！」

「禁空石！」

顧輕染的酒意也驚醒了，滿目的驚喜看著那圍繞著泉池搖曳的紫色花朵。

「紫星辰空花都稱為傳說了，沒想到這裡會有這麼多。」

夜宸軒看著這個不到十平方的洞穴明顯有人工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這顯然是那上古宗門人工栽種的，只是沒想到出了意外。萬年過去沒人採摘，才會有這麼多。」

查看了這洞穴沒有危險，顧輕染從泉池中撿了一塊禁空石出來，對夜宸軒說道：「你教我煉製禁空石盒，我把已經開花的萬年紫星辰空花先摘下來，回去后煉製成辰空丹。再試試畫瞬移符和傳送捲軸，要知道這些可都已經失傳了呀。」

禁空石盒的煉製和一般儲物玉盒的不同，但也簡單。夜宸軒不能動用靈力，暫時無法煉器，好在以顧輕染會的那點皮毛煉器手法，已經足以。

半個時辰過去，一個灰色的禁空石盒煉製好。顧輕染用一把用禁空石煉製的小剪刀將紫星辰空花連花萼剪下，莖葉便立刻枯萎消融到土裡。

紫星辰空花的花期很短，一株只開一朵，千年一開，五百年含苞，花期只有七天。十多株萬年以上的她只收穫了兩朵，其他數千年的剪了幾朵，湊齊了五朵花。

心滿意足地將禁空石盒收起，顧輕染笑眯了眼。看向夜宸軒問道：「你的辰戒有變化嗎？有種植靈藥的地方嗎？」

「有！待會兒把禁空石收起來后你親自去看吧。」夜宸軒點點頭。

「那這些禁空石盒紫星辰空花我們一人一半，快收起來吧。」顧輕染從看到就已經叫星幫她在靈植園挪地方了，說完就開始連帶泉水一起收取禁空石。

夜宸軒撿了一塊禁空石把玩著，看她一下就把泉池禁空石連帶泉水一下就少了一般，動作熟練顯然經常收取寶貝，顯然來修真界后收穫不小，不禁失笑。

「紫星辰空花給我留幾株就好，其他你都收了吧。我留著用處不大。」

顧輕染想了想，也是。各個年份的留了一株，她靈識連帶地下的土包裹著一起，一眨眼地下出現一個大坑，只餘下孤零零的幾株紫星辰空花還留在原地。

夜宸軒這才開始收取，突然他的手頓了頓，露出一絲驚訝，綻開一抹笑意。

「怎麼了？」顧輕染問道，夜宸軒沒回答，拉起她的手，「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進去便是在一座精緻的小樓前，顧輕染就看到辰站在面前，還是曾經的模樣，笑著道：「然然，好久不見。」

「辰！」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顧輕染的身邊，是星還有些虛幻的身影。

星辰戒本同源同生，顧輕染和夜宸軒不論在誰的空間，星辰都能夠出來。

辰拉著星離開，將空間留給夜宸軒和顧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