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偉大陪襯

我這睡神，終於也有樂得睡不著覺的一天，回憶中……

我很執著，用其他人的話講，就是一根筋通到底。

從中學到現在，一直都喜歡著林天。

八年前

中學的一場辯論賽，我——正方四辯，林天——反方一辯。

所謂不打不相識。不過似乎也算不上相識，因為只是我記住了他，而他，似乎對我只停留在點頭之交的層面上。可我喜歡上他，一直到現在。

那時候他大我一屆，他那麼優秀。俊朗的外表，出眾的才藝、優秀的成績，還那麼的幽默。

而我是那麼的平凡。沒有出眾的外表，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過人的才智。相對與他周圍的美女軍團們相比，我真的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好在偶大哥和他是哥們。大家又租住在同一棟樓里，近水樓台不一定能先得著月，那多接觸接觸還是可以的。那時候接觸最多的就是打飯，一日三餐中，我得負責大哥的兩餐。以前都是他給我打，然後在樓道吼著：曉丫頭，下來覓食了。然後大哥還是一邊說嘮叨我怎麼能懶成這樣，一邊把飯給我端上樓來。

而他搬來后，我一改晚日大哥眼中的地主婆形象，一到打飯時間，就勤快起來。把一切給他們張羅得要多好有多好。大哥沒有一絲的感動，只是說著：曉丫頭，你怎麼勤快得跟個馬蜂似的。

那天，我很有衝破禮教，狠扁大哥的衝動。不過，他在。我只好咬牙小著糾正道：是蜜蜂，是蜜蜂。

五年前

林天考上了一所頂尖大學——A大。那一年，我很努力的沒日沒夜的讀書，好好學習學習再學習，天天想著如果考上那所大學最後同他走在林蔭道上。那有多好多棒，最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想症。

可是，我的資質說好聽點，就是有待提高。拼死拼活的一年後，也只考上了一所普通的重點大學——F大。我那個心涼啊。每天吹著肥皂泡，感覺自己的夢想就如同這肥皂泡一樣，吹了半天，一瞬間都沒了。

而七大姑八大姨們就用這個教育孩子們說，看到沒，小曉考上重點大學啦，看人家現在多輕鬆啊。以後你們也考上了，一定買好幾包**牌洗衣粉給你吹個夠。

斗大的一滴汗掛在我的後腦勺。

老爸老媽也是高興得不得了。說女兒出息了啊。我們家總算出了一個女大學生，還是重點的拉……暈了，不過我倒是很喜歡老爸老媽這種開闊情懷。

直到大三，我的感情必修課還是一片空白。其實也不是，應該說是報了名卻沒有名額了而已。這麼些年了，我象個追夢人一樣追逐著他的背影。鐵姐們小慧鼓勵我早點說罷，不然我早晚要憋死。

於是乎，兩年前。正月里，我走在鄉間的田野里。鼓起十二分勇氣對他說：「我喜歡你，中學到現在，一直。」

我把藏了7年的話終於說出來了，心裡放下了一塊石頭，但是另外一塊更大石頭又懸在了懸崖上。等了半天，只聽到他說：「我有女朋友了，要讓你失望了。」

雖然早有準備，他身邊從來都有女朋友，但是聽到他這麼說，不爭氣的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掉下來。不過我睜大眼睛頂住。想著，沒關係，我眼睛大，含得住那一點眼淚。

「這次真的決定下來了。我真的沒有機會了！」我對自己說，最後一次聽小慧的，她說永不言棄。

「恩。」

「那你以前對我的印象是什麼？」希望不會是個馬蜂，也不要只是個蜜蜂。

「一個小姑娘。」聽到這裡，我心裡一沉，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可以……和我說說她嗎？」

「她是我的學妹。叫蘭昕我們一起很久了。我們的感情非常好。」

「……」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我明白，這種問題問多了，別人就會厭煩的。我頂住。

「那，祝福你們，還有謝謝你！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嗎？」我想我該死的一定是韓劇看太多了。其實我很想說。你們就幸福去吧，錯過了我。希望你別後悔。

「恩。」

個時候，我感覺到了林天的不忍。估計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不早啦。我餓了，先回家吃飯了。呵呵。」

轉身，鼻子酸了，眼睛紅了。只想著快點的走過前面哪個轉彎就好了。

走過了那個彎，我以為我會放聲大哭，可是我沒有。我只是坐到草叢裡。默默的流淚。

那天回去得很晚，怕老爸老媽發現什麼就不好了。

渾渾噩噩過了幾天，覺得要找些事情做，就想學騎摩托車。

結果騎著那輛家裡的寶貝新車撞上了家裡的寶貝卡車。就重重的摔在地上。老媽給買的寶貝新衣服也開了個大大的口。

老媽看到那麼多的寶貝就這麼一眨眼毀在眼前。急性子一上來，就開罵了。就在摔下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了痛，加上老媽的催化劑。水庫缺堤，擋都檔不住，我也可以理直氣壯的長江放濫，一發不可收拾。

那天，我把他們都哭傻了。二老提出了一系列的補償策略，換作以前。我一準變本加厲的狂A，可那天我只顧著把眼淚給飈出來，什麼都沒說。一家自你看他，他看你的一頭霧水。只有我自己知道怎麼回事。

回到學校后，同所有學生一樣，繼續讀書，在西餅店打工，家教。錢包鼓起來後去旅遊，大吃大喝大玩著，之後論文大戰。找工作、然後，畢業。

現在我也在B城工作。和小慧、大斌幾個老鄉混著。時間久了也有幸認識了張宇－－環球高層哦，林天的鐵哥們。一群人相處還算融洽。我也認識了蘭昕，很漂亮的一個人。畢業於A大，還是一個集團的千金。初次見著她的時候，那個以前發誓說往死里頂我的小慧一句話也吭不出來。我瞪著那丫頭，萬千話語只化作最後的感嘆——哎！至少比我更適合林天。

這個時候的林天。他已經是個有名的珠寶設計師了，混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設計很多著名的珠寶系列，其中就有專門為蘭昕設計的。

有時候，我奢望他就算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吧，生日的時候單獨送我一條鏈子也行。

可那一天，他和蘭昕一起送了只粉紅KITTY給我。我想著也是，首飾珠寶送給蘭昕比較適合了。羨慕、心酸、其中還有妒忌吧，最後只能化作默默的祝福。做不了伴侶，我們還是朋友。

半個月前，林天和蘭昕分手了。

起初，我心裡想著，哇！偶機會到了嗎？不過看著林天的頹廢。我明白，到底還是不太關我的事。

那樣子我看久了，也忍不住開罵。罵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喜歡就去挽回，讓她幸福，每天窩著，像什麼樣？

而他叫我－－－－滾。

這是他對我們這些朋友的口頭常。可這次我真是當回事了。我*%￥！什麼滾。走就走，看誰給你做飯。（雖然這幾天我只會煮泡麵，或者說只有煮泡麵還能吃。不過我偶是很上進的，最近開始去學廚藝了。）

其實，我想著，我是說不動他的。解鈴還需系鈴人。於是，那天，我約了蘭昕。

我約蘭昕的時候，她正與張宇一起。看得出她也不是很開心，雖然我明白不要總羨慕別人得到的，要珍惜自己擁有的。可我還是不由的羨慕她。多好啊！就像公主，有王子的愛，有騎士的守護。

我約她在一家咖啡廳，希望他回到林天身邊，林天說過他認定她了。

「你喜歡林天！」

「……」我低頭喝了一大口水，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點，鎮定點。

「你還喜歡林天。」她不是問，而是很肯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以前……」我一驚：她說還，那就是知道我以前也是喜歡他的。

「林天和我說過你。」

「他和你說過？！恩，那你也知道他喜歡的是你，為什麼還分手？」今天不提我的事，主題是他們倆。

「與你無關。」她冷冷的說道。瞥了我一眼，便看著窗外的海。

「林天是我朋友，就與我有關。」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說得很是理直氣壯。

「是你什麼朋友？」她回過頭來，直視著我

「－－好——朋友加老鄉加中學校友。」說到這裡，我又有點垮下來。

「呵，是嗎？他不會喜歡你的。」她嗤笑一聲，說的很有氣勢。語氣很諷刺，也很理所當然。

「對！他喜歡的是你，算我拜託你了。去看看他也好！」我知道這樣的我太高調了，引起了注意。反正都這樣了，不管形象了，就等她回答。可是我看著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後面。我沒點其他東西了啊。不對勁啊。我慢慢的回頭！林天！

他瞪著我，似乎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般。冷聲道：「滾！」

我看著他，深處一陣陣的痛，鼻子一陣陣的酸。

這麼凶，他老這樣！叫我滾就滾，太沒面子了！正要說些什麼。

「滾！」他幾乎是怒吼。

「滾嘛，我知道。」我也吼了，說走就走。我拿起包就衝出咖啡廳。一路狂跑。來到海邊。

這個時候，平靜祥和的還邊跳出一串串很不和諧的音符。

「林天，你個大混蛋。你個大白菜，傻蛋、笨蛋、臭皮蛋……」沒心沒肺沒胃沒腸子的。你以為我喜歡啊。不行，要找人去發泄下，找小慧，找餅。不吭死那隻鐵公雞我蕭曉兩字就倒過來寫。我的手機呢？完了完了。丟在咖啡廳了。

「罵完了？還有其他的蛋嗎？」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回頭一看，林天正背靠的椰樹，揪著我的手機鏈，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著我的寶貝手機。

「皮蛋、鹹蛋、煎蛋、茶葉蛋、滷蛋、白煮蛋、雞……手機還給我！」沒辦法，高中的時候，有個考上A大的學長在發表演講的時候說自己平日的菜譜。大說特說蛋對腦袋的好處，還說了好幾種做法，我想著題解不出，蛋我還不會吃么，於是我也大吃特吃。吃便天下蛋的說。不好意思，扯遠了。

見著他那樣子，怕是不想還了。我也不管別的，就要搶。和本人的個頭一樣，偶的工資不高。手機可是我的寶貝。當然，同我工資一樣，我也跳不高，心裡暗罵這該死的林天，沒事長那麼高幹什麼！

「剛才對不起了！」他閃了半天，忽然說道。

我一愣，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知道了。咱哥姐幾個還客氣什麼哈。手機先還給我。」

其實我心裡想著：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手機再不還給我，我就要發泄到你林天頭上了。

這個時候，林天忽然抓住我的手。說道：「我是說真的對不起……」

我看著林雙眼睛很認真，琢磨著這傢伙認真箇什麼勁。手也定在半空，說道：「……恩，你不要總說對不起，有點創意好不好，沒關係的啦，又不是第一次。呵呵……」忽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乾笑著。

「做我女朋友。」他似乎是覺得如果反常，那就該做得徹底點。又很認真說道，不象開玩笑。

「恩？……」我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真的，假的。

「唉，你傻了？做我女朋友。」林天看著瞪大著眼睛的我，心想著：這丫頭的反應速度這麼慢。

「你說真的哦？」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應該高興。可我卻鼻子酸個不停，眼睛開了閘似的放濫。林天抱著我，拍著我的後背。

「林蛋，你個混蛋。哇~~」再也不忍了，趴在他身上，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也不知道他心疼他的阿瑪尼沒有，反正不管了。發泄……盡情的發泄……

之後就是很老套的看看電影啊。逛逛公園啊。其實我很喜歡探險，喜歡旅遊什麼的。林天的工作太忙。沒那麼多時間。所以我也少去了。不過和他一起就好了。呵呵，很小女人，可是戀愛中就是這樣的。

可是，後來，我終於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的。

那天，我看到林天外套裡面的葯，是我到醫院問說是專給血癌患者的葯。那天我上前就給了他一拳，罵他是混蛋。又抱著林天，好害怕失去等待那麼久的感情。問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林天很沉默

「餅都告訴你了。你都知道了。」他說。

「都知道了，你真是混蛋！」居然還瞞著我。原來餅早就知道了。回去要小慧好好修理他。

「對不起，是我自私，是我卑鄙。」他嘆了口氣，坦白道。

什麼？自私是有，可是卑鄙也過了吧。怎麼回事。

偉大的古人說過：沉默是金。於是，一直作為打工一員的我苦苦的守著這唯一的一塊金子。

見我不語，他開始講述著最近的一切。

「…………我不該騙你，利用你。不該為了蘭昕傷了你。」原來還有這一層事。

我聽完，嘴角抽搐了兩下。支吾不出一個字來。果然是先說先死，不過這次死的不是他，而是我，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很想把那最後一塊金子扔出去。原來他為了蘭昕才要和我一起，怪不得上次看到蘭昕和張宇一起，他還那麼安慰。原來早有預謀。

怎麼這個時候我腦子那麼好使。天堂和地獄是鄰居吧，離得這麼近。

「對不起，小曉，我並不想傷害你。沒辦法，不想讓蘭昕……」

「可你已經傷了。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我還沒有平復過來。他愛蘭昕！我懂！我只想守著愛人而已，可他就可以這麼對我了么？我就一大傻瓜，大陪襯。我連愛都說不出來。太沉重了。

「對不起。我喜歡你，就像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我愛著蘭昕。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看著她幸福。」林天背對著我，但我聽出了他的無奈與痛苦。

我苦笑。又是這麼老套的兄妹情，都沒有新鮮點的。

我怒了，轉身就走。在海邊吹了一天的風，想著我到底哪裡不對了，他要這麼對我。想著我是不夠好，可是他也不能這麼對我。有幾個人能像我這樣愛他。他為了要蘭昕幸福，為了把她託付給另一個優秀的男人，就拉我過去同他演戲。要命的是我還什麼都不知道，信以為真。我本想著自己應該也同眼前洶湧的大海一樣發泄不滿。而心裡似乎被什麼壓抑著。似乎是要暴發，可最後卻是擊不起一絲漣漪。

我一回想他的話——活著的時候！要失去他了嗎？或者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悲傷。那麼好吧，我就陪他演這齣戲了。我陪他演，讓他的公主幸福。這世界上本就沒什麼灰姑娘。就算有，也與我無關。這世界本就是這樣的，總要有人犧牲的不是。有人笑就有人哭。既然我笑不出來了，那麼能少讓一個人哭也是不錯的。就當是朋友間丈義相助好了。

傍晚，我來到林天住的公寓。拿出鑰匙開門，很可笑的是，他給我這把鑰匙的時候是因為我們所謂的「男女朋友」。而今天，我卻是用它打開這道門，去告訴他，我成全他對他的公主的愛情。

黃昏之時斷腸人，夕陽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顯得蒼涼落寞。可他卻不知道有個更落寞的身影總站在他身後。

我緩步上前，從後面抱著他。很想安慰孤寂的心，是他的，也是我的。什麼都不計較了。

「小曉，你想好了。不後悔？」他握住我的手，問道。

「不後悔，只要現在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好了，其他不重要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朋友，不是么？」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佛祖都說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那我就做個最偉大的陪襯，我認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骨髓樣本提交上去了……以後，你買好點的化妝品。都哭成貓臉了。」林天轉過身來。調笑著。擦去我的眼淚。

「有沒有搞錯啊。」我看著面對這些還可以這麼輕鬆的說話的林天。我也希望可以。「對！有機會，一定有機會的。」

其實那天我並沒有化妝。

後來的結婚也是我提出來的。一開始林天說我瘋了，不會陪我一起瘋。

本著偉大陪襯的原則。在SWOT分析總結出：

1。我是有心理準備的。

2。林天可以更快撮合蘭昕和頭張宇。

3。就當了了我自己的一個心愿。

4。！@#$%^%$#^&*##。

5……

在我的全面分析到他頭痛的時候，我就當他答應了。有一天，我說。有本雜誌裡面說，有個丈夫在墓碑發信息前給自己的妻子招牌丈夫的故事。我調笑著說我會好好表現。你要把我寫好點。到時候也掉個金龜銀龜的，在不行，銅的也好。

林天也笑說：一定一定。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永遠不要寫。我自己都不知道聯繫了多少家醫院，找最好的醫院給他做最好的醫療。

有段時間，林天質問我哪裡來的那麼多錢，我說你別瞧不起人，本人我天天買彩票，今兒總算中頭獎了，知道不！我現在富有著呢！

其實富有是真的，只要他在身邊，我就覺得富有。可獎卻沒中過，錢是我向一個人借來的，他很乾脆的借我，我也很乾脆的答應他的條件。這件事除了我和他，誰都不知道。

我們都知道林天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而等待的骨髓一點眉目都沒有。既然知道了林天最後的願望。當然要盡全力幫他了。

後來，柯餅那小子受不住小慧的威逼利誘，招供后。小慧說我這是飛蛾撲火。我說是撲火，但是把頭抬得老高的說偶是鳳凰。

小範圍里發布了訂婚的消息，演了幾場戲后。我拗不過林天，離開A城，到了一個江南小鎮。

*****

江南的雨下得總是這麼纏綿，青灰色的天空籠罩著一張雨絲織成的網。悠久的歲月在石砌的的城牆上一層層剝落，青苔把小河的兩岸渲染成地毯。古老的石橋，古老的小河，古老的小船，一切顯得那麼自然。

我走上石橋，腳步很輕，怕打擾了沉思中的他。橋下，水靜靜的，似乎感覺不到它的流動。

「拿來了嗎？」終於，林天還是冷冷的轉向我，臉色還是那麼蒼白。

「恩。婚禮就在這周六。」我把報紙遞給她。兩大財團聯姻，郎才女貌赫然紙上。這也是林天一直留在小鎮不回去的目的。

「小曉，她會幸福的對不對。」語氣是那麼的不舍與欣慰。

「恩，會的，你也會好起來的。林天，你還有我。你還有我……」我從背後摟著他。你不需要再這麼冷漠下去，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不會放手，好害怕他忽然沒有了。

「對不起，小曉，我想在見見她。」

「你說過聽我的，你不能這麼自私。我也需要你。」

蘭昕——多麼幸福的一個人，她擁有林天全部的思念全部的愛。而我，卻分不到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

「你怎麼就這麼傻呢？對不起，我要看著她幸福……這也是我生前最想做的了。而你也值得擁有更好的。」林天拉開我的手。鮮紅的血流下來。

「好，去，馬上就去，但是你答應我不要放棄，不要放棄。會有合適的骨髓的，會有的。」看著以往那麼健康幽默的林天現在這樣，我啃咽著，心糾結著。只要你能好，什麼都無所謂了。除了要我離開。

到了B城，我和林天站在角落看著一場世紀婚禮。那種幾近奢侈的豪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而林天眼中的那種愛戀與痛楚是永遠都不會為我流露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蘭昕，不是她的家事，不是她的美麗。只是她擁有的這份情。林天和張宇。而我只能是其中的陪襯。

之後，林天要取消婚禮。我反對，堅決反對。小慧柯斌和林天都說我傻。我說就林天不會有事。我知道，我愛得卑微。我發誓，我這一生，就這一次。

最後，一個陰雨天里，在他一聲聲的對不起中，上天還是帶走了他。

該走的始終要走，我絕望的握著他漸漸冰冷的手。心早已碎了，淚也早已經流干。猶如有磐石壓在我的心裡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