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往事
陳姨娘聽到林景嫻這麼說，臉色一冷，接著就探究的看著林景嫻。
她就覺得，林景嫻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如今更是確定，林景嫻是真的變了。
陳姨娘雖然奇怪，但是並沒有覺得林景嫻的改變有什麼奇怪的，心中暗道，這個小賤人會有這樣的改變，沒準是因為在程知曉的事情上面受到了刺激。
畢竟把程知曉讓出來，對於任何女人來說，都是一件痛徹心扉的事情。
陳姨娘到也不怕林景嫻，而是嬌笑了一聲說道：「阿沅，你這孩子，說什麼謝不謝的，咱們可都是一家人呢，我做這些事情，若是能讓姐姐在玉慈庵安心的靜養，就是再苦再累，我覺得都是值得的！」
到玉慈庵靜養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陳姨娘這是打算專挑王氏痛處來捅啊。
可是王氏這個時候也有些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對付陳姨娘了，她淡淡的說道：「玉慈庵的日子到是清凈，若不是想妹妹了，我還不想回來呢。」
王氏這樣淡淡的反應，讓陳姨娘覺得，自己這一拳頭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有一口火氣發泄不出去。
看王氏的神色，好像是真的很喜歡玉慈庵的生活，可是最後一句話，卻又帶著隱隱的挑釁。
陳姨娘微微的頓了了一下，這乾笑著說道：「瞧我，光顧著和姐姐話家常了，姐姐這才回來，想必是累得很。」
林景嫻笑著說道：「那是肯定的，二娘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先回去吧，我也好侍奉我娘歇下。」
陳姨娘溫和而又慈愛的看著林景嫻：「阿沅到是辛苦了，如是缺什麼少什麼，就讓人告訴我一聲，我讓人給你們送來。」
陳姨娘又宣誓了一下自己的主權，意思是王氏就算是回來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是上不了檯面的，就算是有嫡妻的名頭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要被她壓一頭，就說這用府上的什麼東西吧，那也是得經過她的同意的。
說完了陳姨娘就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往外走去。
等著陳姨娘走到門口的時候，王氏難得的，用帶著關懷的語氣說了一句：「妹妹，你仔細一些，莫要摔了跟頭！」
「姐姐，你放心好了，你們這靜園的路平著呢，我是不會在這摔跟頭的！」陳姨娘淺笑了一下。
林景嫻也笑了一下：「那也不一定，這夜路走多了，誰知道會不會摔跟頭？」
陳姨娘看著林景嫻的目光依舊慈愛，可是那眉眼之中，若是仔細看去，是依然能瞧見幾分冷意的。
陳姨娘走了，屋子裡面就剩下了王氏和林景嫻。
林景嫻看著自己母親那明艷的容貌，抓住來她的手，然後溫聲說道：「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人在欺侮你了。」
王氏欣慰的摸了摸林景嫻的頭，溫聲說道：「沅娘，你長大了，不用娘操心了，娘很欣慰，但是娘以後也不會什麼都讓你護著，那陳姨娘……她若是膽敢來找麻煩，我也不會讓討了好去的！」
等著王氏安頓好了，她就要去見林新敏了。
想起林新敏，王氏的眉眼之中有幾分冷意，很顯然，她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夫君，並不是很滿意，也是，兩個若是感情好，那王氏也不會在玉慈庵之中那麼多年。
王氏換上了一身素綠色的衣服，站在那，仿若的水中的荷葉一樣，少了幾分明艷，多了幾分素樸。
至於林景嫻，此時也是一身淡色的衣服。
母女兩個一起到了書房的外面。
但是林新敏似乎正在處理什麼事情，並沒有時間見她們。
這若是以往的時候，王氏少不了要衝進去，或者是拂袖而去，可是如今她和以往的時候，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等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林新敏才在裡面喚了一聲，讓兩個進去。
王氏走在前面，林景嫻跟在王氏的後面。
王氏進了屋子之後，便瞧見了林新敏。
林新敏此時正在桌案的後面，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王氏的目光平淡柔和，接著她又低下頭去，似乎有幾分局促不安。
林新敏打量著自己面前的王氏，他記憶之中的王氏，從來都是紅衣似火，咄咄逼人的，站在王氏的身邊，他似乎會被蒸干血液，有一種格外難熬的感覺。
可是今日的王氏，卻素雅的如同一叢的新生的綠竹。
她的目光之中，雖然依然帶著些許的傲氣，可是比以前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已經好的太多了。
「睿之，我回來了。」王氏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柔和。
睿之是林新敏的字。
兩個人之間也曾經有過一段濃情蜜意的日子，當時王氏就是這樣叫林新敏的。
如今王氏這樣一叫，讓林新敏想起了很多往事。
那個時候，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商戶家的兒子，遊學在外，正巧結交了王家的一位公子，那公子便是王氏的堂哥。
第一次見到王氏的時候，是在王家那偌大的花園之中，王氏坐在鞦韆上，隨風飄蕩著，紅色的裙擺飛揚著，襯著那少女美艷不可方物，高貴不可攀。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把這樣美好的人娶回來！
直到，直到……
直到那一日，天子要選秀，王家未出嫁的女子也在那名單之上。
王氏不得不匆匆忙忙的選擇嫁人。
按道理來說，就算是匆忙選擇嫁人，王氏也是輪不到他的，畢竟有很多王孫公子等著王氏！
可是他的心既然已經動了，那就忍不住的去接近王氏，不曾想王氏竟然真的垂青他了，就這樣，他把王氏給娶回來了。
當年他最是喜歡王氏那高貴不可侵犯的樣子，可是等著王氏成了他的娘子之後，他似乎又覺得有幾分落差了。
他要的不是一個需要供奉起來的聖女，要的是一個可以和他生兒育女，什麼都聽他的賢內助。
尤其是等著陳姨娘出現，他似乎更加的動搖了。
之後，一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下來，他們兩個就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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