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謀算1

除了朝臣的威逼，民間的百姓們更是組織起來跪在街上請命，逼迫攝政王下台。宮中的禁衛軍，甚至五城兵馬司的將領，不少人都已經反水，攝政王的處境堪憂。

「諸位大人，既然你們都覺得，只要本王還政自盡，老天爺的天罰便會過去。那本王就正式祭天，聽聽老天爺的旨意，究竟如何！」

姬玉冷聲開口，一番話卻是讓眾人毫無辯駁的餘地。上官家的眾人暗自使了個眼色，最後竟是同意了。隨著早朝散去，與此同時，攝政王祭天的消息也是四散開來。

「大人，為何要同意祭天？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誰都知道，天罰不過是為了扳倒攝政王的借口罷了，攝政王之所以這樣提議，也是為了洗脫自己的被強行安上的罪名。

「那自然是因為，祭天會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實際上，就算是攝政王不主動提出，我們也會讓他這樣做的！」上官臨平輕哼了一聲，臉上浮現出志在必得之色。若非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夠製造出那樣的神跡。

不過，這樣的奇人異士能夠為他所用，也是上官家的機緣。是以，在對方投靠之後，並且露了一手，上官臨平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讓攝政王入瓮了。

祭天的時間就安排在當天下午，可見眾人急迫的態度。天壇之上，眾多侍衛把手，百官臨立。小皇帝為首，隨後緊跟著攝政王，向天叩拜之後，禮部尚書便開始念叨祭文。

因為並非是正式的皇帝祭天儀式，所以很多規格禮儀都從簡。姬玉冷眼看著一臉胸有成足之色的上官家眾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黃天在上，我大周朝突發瘟疫，百姓受苦，臣見之實乃心痛。若果真是臣姬玉之過，還請老天爺降下懲罰，不要牽連無辜的百姓吧！」

隨著姬玉三跪九叩，話音剛落，京城地面忽然響起了驚天的巨響和震動，這情形，宛如地龍翻身一般讓人驚恐。一時間，眾人皆是神色大變，驚叫連連。

「護駕，護駕！保護皇上！」

「是老天爺發怒了！一定是老天爺發怒了！攝政王，眼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就是因為你這個亂臣賊子，上天才會降下懲罰。不但帶來了瘟疫，現在還引起了地震！」

「老天開眼，攝政王果然是災禍！來人，快來人拿下他！」

即使是這般混亂的場面，卻依舊有人在關鍵時刻沒有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上官臨平眼中流露出狂喜之色，心中大為暢快。都還沒有等他的算計派上用場，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地動來的好啊，正好藉此機會，拿下姬玉這狂妄小兒！

隨著上官臨平一聲令下，四周立刻便有侍衛沖了上來，姬玉身邊的禁衛軍也不是吃素的，雙方立刻戰鬥成一團。

就在京城因為這忽然而來的動亂人人自危的時候，已經被封閉了城門的東城門口，卻有著大批隊伍在通行。隨著最後一批人馬離開，城門再次被關上。地動的聲響，遮掩住了這群人的行蹤，等到所有的動靜都平息下來，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地動持續的時間只有小半個時辰，天壇之上，已經血戰成了一片。姬玉率領的禁衛軍終究勝了一籌，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五城兵馬司的人卻是匆匆趕來稟告。

「報——京城突發地動，屬下派人檢查救援之後才發現，所有百姓家中都安然無恙。唯有上官府，皇甫府，蕭府青蓮居，忠義侯府，驃騎大將軍府上等發生了地動，死傷了不少家眷。」

「什麼？」上官臨平神色一變，不只是他，凡是被點名了的幾位大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天壇附近完好無損，不過是受了些餘震的波及。

「看來，真正引起天罰的亂臣賊子可不是本王，否則的話，這地龍翻身為何沒砸死本王，反倒是報應到了幾位大人的府上？」

姬玉冷冷一笑，神色譏諷。就在這時，一隊禁衛軍壓著幾個侍衛和帶著一些東西走了過來，上官臨平瞳孔微縮，知道今日自己算計不成反被害，上了姬玉的當了！

「回稟陛下，王爺，屬下們發現這些！」

那些侍衛身上帶著的，看起來像是節慶之後用的煙花爆竹。姬玉命令禁衛軍點燃一些在角落實驗，卻發現那眼花煙花衝上天後，竟然變成了細小的水霧降落下來。可想而知，若是將這所有的都點燃，畢竟會在天壇附近造成一處小型的降雨真空帶。

「這還真是神跡啊！就是不知道出自於何人之手？」姬玉眸光一閃，能夠研究出這種古怪神秘的東西，除了蕭夫人還會有誰？上官家果然和蕭夫人勾結上了，不，也有可能，上官家不過是蕭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就在這時，那站的太近被水霧撲到臉上的兩個禁衛軍，卻是忽然癱軟在地，口吐白沫。水霧裡面有毒！就算是不會死人，也足以讓人產生瘟疫的癥狀了。若真是讓上官家得逞，而到那個時候，在場的多數人都會中招，而自己，恐怕也逃不過吧。

天劫應驗，就像方才上官臨平說的那樣，再趁亂殺了他，不正是為民除害？姬玉神色微冷，若非他早有安排先發制人，今日恐怕就危險了。

在禁衛軍倒下的時候，那些被抓住的侍衛也是紛紛斃命，死狀凄慘。沒有了這些人，搜尋幕後黑手自然就毫無頭緒。

「姬玉，你看我作甚？本官什麼都不知道，誰知道，是不是你使出了什麼妖法！」上官臨平色厲內荏，實際上，這個時候他的確是有些擔心了。姬玉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還有方才的地動，難道上官家真的出事了？

「本官若是有妖法，你們焉能活到現在？上官大人，不如就讓我們親自去看看，老天爺究竟對誰降下了天罰？」姬玉可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要了這些人的性命，否則的話，就算是沒錯也有錯了。

一行人出了天壇，果然沿途看到皇宮附近的宮殿都是安然無恙。然而到了內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上官家的宅院，儼然成了大半個廢墟。昔日養尊處優的上官家族人，都是傷亡慘重，見了如此情景，上官臨平簡直是目赤欲裂。

皇甫家和大長公主府上的情況更慘，聯名反對姬玉的幾大家族，都各有損毀。他們的府邸，幾乎已經不能住人了。還有青蓮居和青蓮女學，幾乎也被地洞翻身弄了個粉碎。好在女學放假沒有學生，這個時候正是午時，青蓮居的客人也很少，幾乎沒有傷亡。

這一幕幕，都看在百姓們的眼中，很快，新的一波流言傳遞開來。若攝政王是亂臣賊子，為何地龍翻身，遇難的卻是旁人？

比起其他府上的凄慘情況，同樣也被地龍翻身影響到的忠義侯府和驃騎大將軍府卻顯得輕鬆多了。雖然表面上大門口的宅院壞了，實際上內屋裡面居住的后宅，都是安然無恙。前面的損毀的地方，花些日子重新修一遍就好了。

「哎，真是萬幸。若老爺依然中了那傀儡蠱被算計得和攝政王作對，恐怕死的人就是我們了。面對敵人，攝政王的手段，還真是狠辣。」

楊老夫人看著一地的斷壁殘垣嘆了口氣，李義府也是心有戚戚。他們的蠱毒雖然解了，可是為了避免被看出端倪，對外依然假裝和攝政王對立，並且和那暗中下蠱控制他們的人接觸。如此，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攝政王手上的武器威力巨大，只要有此物在，何愁對付不了旁人的算計？上官家那邊再怎麼折騰，恐怕也是沒有勝算的。」

一個黑鐵糰子，就能毀掉一群人的性命，李義府是徹底的服了氣。他還記得楊家的大舅哥看到這武器的時候目瞪口呆的神情，大罵羅家人奸詐。他們早就投靠了攝政王，這樣的武器肯定也分發在將士們手上了。可惜他遲了一步，以後楊家軍恐怕要被羅家軍壓在身後了。

上官家想用天罰的流言來對付攝政王，結果卻是棋差一招，到頭來反而害了自己。幾家人死傷大半，後繼無人，哪怕心中再怎麼怨恨，可攝政王一句天罰下來，他們還能找誰訴苦去？

就算知道是姬玉暗中做的手段，可有這樣毀滅性強悍的武器，上官家如何還敢招惹？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卻是那真正的幕後黑手會是一個什麼態度。

在各個府邸埋下了那麼多炸藥，連續爆炸引來的後果是驚人的。哪怕出了城，程錦繡還是能夠感覺都地面的震動。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著京城的方向。

「王爺他定是成功了，程姑娘你不用擔心。」

羅晞文坐在馬背上，沉聲安慰起來。他精緻的五官，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兩人身後，是兩百人隊伍的神機營侍衛。這些人，都是姬玉這幾年來精心培育的，這些人，都精通火藥的製作和使用。他自己留下了一半護衛京城，另外一半全部派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