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熱情推銷

蔣如錦最擔心的便是陳氏的身體，這坐月子落下的病根以後可不好治。

陳氏苦笑一聲心中微酸：「如今能夠活著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只要能夠看著你同你弟弟好娘做什麼都是知足的。」

這些話一路過來陳氏一直都在說，蔣如錦明白勉強不得。

她並沒有讓陳氏和翠屏下樓，她一個孩子出面處理一些事情雖然有諸多不便，但這也是為了避免發生雲城碼頭的事情。

這裡的本地人說話很快，稍微快節奏一點點蔣如錦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她試著想要問一兩個看起來很憨實的人，但問來問去都沒有聽懂對方在說什麼，只能去了客棧櫃檯找到掌柜。

客棧的掌柜之前見過是一位四十好幾的中年男子，男子身穿寶藍色的深衣頭上戴著布冠看起來有一種生意人的狡黠和精明。

蔣如錦在櫃檯邊上停留，此時已經過了入住客人的高峰期，所以掌柜很清閑的在撥弄著算盤算賬。

「掌柜。」蔣如錦個子不高只能繞到櫃檯的側面喊道。

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盤，側頭看著蔣如錦熱情的問道：「小姐可有什麼事情？」

蔣如錦淡淡一笑詢問起來：「不知道掌柜可否有事情，我有幾件事情想要請教掌柜。」

她心中微微有些忐忑難安，掌柜看起來是比較好相處，但有了地霸天的事情之後，她對掌柜多了一層心理陰影，之前雲城的客棧掌柜不也是袖手旁觀。

掌柜走向了蔣如錦含笑猜測道：「小姐有什麼事情只管說，你們應該是才到渝州城的吧，讓我猜猜你肯定是想要問我這裡的情況吧。」

掌柜猜得很準確，蔣如錦也沒否認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我跟我娘親初來乍到對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想要問問掌柜這城中什麼地方比較清幽而且不是那麼混亂，最好是文人墨客住得比較多的地方。」她比誰都清楚以後蔣瑞安的人生要怎麼走。

掌柜恍若大悟的點了點頭想了想才說道：「要說這文人墨客比較多的地方因該是城南，那邊環境比較清幽而且文人雅士差不多都集中住在那邊，只是那邊的宅院可不便宜，小姐實不相瞞我也經常帶著做伢子生意，你們要是需要院子我可以幫忙，要是院子你們滿意給我一點辛苦錢就好。」

蔣如錦知道現在這個世道做生意不容易，但貨比三家她不敢貿然答應下來。

看到蔣如錦眼中的猶豫，掌柜話頭一轉並未放棄：「小姐不必擔憂我會在價錢上面算計你們，我開這家客棧已經二十幾年，住的都是來往客商或者是外地來渝州城常住的，為了方便大家也為了我自己能多賺幾個銅錢，所以帶著做幫人介紹房屋的事情，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介紹的房子絕對都是安全可靠的，不會因為伢子為了把房子推銷出去就各種吹噓矇騙你們的事情，再者我這麼大一家客棧還能跑了不成，你要是住著有些不舒服或者不滿意，我都可以幫你們協調的。」

蔣如錦仔細琢磨著掌柜說的這些話，倒是覺得掌柜說的這些很有道理，在外面找伢子雖然價格會便宜一些，但指不定會被矇騙了，渝州城這麼大想要找人都找不到。

而掌柜這裡則不會出現這些問題，她猶豫了片刻抬起頭解釋起來：「這件事情我不能夠做主，我上樓把這些說給我娘親聽之後再給掌柜答覆怎樣？」

掌柜示意蔣如錦上樓問清楚。

回到屋子蔣如錦把掌柜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陳氏有自己的擔心：「如錦你覺得掌柜可靠么，你想要是他給我們介紹的房子不好，到時候我們找他他會認么？」

出門在外陳氏還是害怕遇到心術不正的人，而且本能的不怎麼相信人。

翠屏也很擔憂低眉憂愁的說道：「小姐要是這件事情是真的還好，要是是假的……到時候這掌柜矇騙我們我們該怎麼辦，我們又不敢找他怎樣豈不是也會吃虧，我看還是多問幾個試一試吧。」

蔣如錦卻是有自己的想法，她左右再一次看了看屋子很認真的對著兩人說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掌柜值得相信，娘你看著屋子的布置，每一樣都是格外的用心單獨從一點一滴就能夠看出一個人的本質，這掌柜一定是一位很注重細節並且很善意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屋中燃放檀香，這檀香便是要人安定心神自然放鬆下來，來往的客商大多都是經過長途奔波，掌柜這樣布置也是有心了。」

聽到蔣如錦這樣解釋陳氏稍微心安一點但還是有顧慮，她很無奈的嘆息一聲道：「方才你說的城南是文人墨客住得比較多的地方，我是想著那邊的價格一定不便宜，我的那些嫁妝並沒有賣到多少錢，你太爺爺給的銀票我們輕易不能用，我是害怕到時候錢不夠，往後我們一家還得生活就算是買一根柴火都是需要花錢的。」

翠屏最害怕她成為這個家的負擔，見到陳氏憂愁銀子的事情趕緊說道：「夫人不用擔心我可以繡花分擔一些。」

陳氏回頭看了翠屏一眼很感激，旋即卻內疚起來：「翠屏都是我沒有用，至從你跟著我之後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這麼多年來你跟著我在蔣家吃了不少苦頭，我本想把你交給我爹娘照顧，只是如今我連我爹娘在哪裡都不知道。」

陳氏苦澀的一笑，她至從懷上蔣瑞安開始老夫人就故意不讓她和她爹娘接觸，以往有蔣天安在還可以書信往來知道一點家裡的事情。

但後來懷上了蔣瑞安夫人就完全讓她跟外界斷了聯繫。

她私底下花銀子去打聽過，知道陳家的生意遇到了困境，聽說她爹娘散盡家財擋了欠下的外債便舉家搬遷，至於搬遷到那裡卻是不知道的。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一直都謹記她娘親的教誨，心中很惦念家人現在卻無能為力。

蔣如錦明白陳氏在擔憂什麼，蹲下身子牽著瑞安從襁褓中露出的小手低聲安慰：「娘不用擔心外公他們，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到過幾年蔣家漸漸遺忘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去找外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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