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個時候,副將范廷詔來了。那些將校都來勸說,讓他去找傅潛,商討出兵之事。

范廷詔進了大帳,看見傅潛正在喝酒,就是施禮道:「大敵將至,將軍還能如此從容,想必是有了退敵良策。」

傅潛喝乾杯子里的酒說:「我主守,不主張進攻。」

「能守得住嗎?」

「你怎麼跟他們一樣啊?敵人勢頭正盛,不宜強攻,固守是最好的選擇。」

范廷詔心中氣憤,於是高聲說道:「我軍有八萬多人,理應跟敵人正面決戰,未必沒有勝利的機會。」

傅潛搖頭說:「不行。」

范廷詔惱羞成怒:「你的膽子還不如一個老婦人,怎麼能做到將軍的位子上的?」

傅潛被這般諷刺,心中也是大怒,當下說道:「既然你主張進攻,你何不帶上自己的兵馬前去迎敵?」

「我只有一萬人,怎麼是敵手?」

「兵在精而不在多,何況我不是在你的身後嗎?你支持不住的時候,我一定會前去援助的。」

范廷詔反問道:「到時候,你果真過來援助嗎?」

「難道我還會拿國家大事開玩笑嗎?」

「那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范廷詔說著就出去了,他走後,傅潛就說:「簡直就是一個傻子,非要去送死。」

范廷詔回到自己的大帳,心中越想越不放心,就傅潛這種膽小如鼠的人,到時候肯定不會派人去救援的。於是他派人向并州和代州的都部署康保裔,請他發兵援助。

康保裔,北宋將領,河南洛陽人。祖志忠,後唐長興中,討王都戰沒。父再遇,為龍捷指揮使,從太祖征李筠,又死於兵。保裔在周屢立戰功,為東班押班,及再遇陣沒,詔以保裔代父職,從石守信破澤州。明年,攻河東之廣陽,獲千餘人。開寶中,又從諸將破契丹於石嶺關,累遷日騎都虞候,轉龍衛指揮使,領登州刺史。端拱初,授淄州團練使,徙定州、天雄軍駐泊部署。尋知代州,移深州,又徙高陽關副都部署,就加侍衛馬軍都虞候,領涼州觀察使。真宗即位,召還,以其母老勤養,賜以上尊酒茶米。俄領彰**節度,出為並代都部署,徙知天雄軍,並代列狀請留,詔褒之,復為高陽關都部署。

契丹兵大入,諸將與戰於河間,保裔選精銳赴之,會暮,約詰朝合戰。遲明,契丹圍之數重,左右勸易甲馳突以出,保裔曰:「臨難無苟免。」遂決戰。二日,殺傷甚眾,蹴踐塵深二尺,兵盡矢絕,援不至,遂沒焉。

時車駕駐大名,聞之震悼,廢朝二日,贈侍中。以其子繼英為六宅使、順州刺史,繼彬為洛苑使,繼明為內園副使,幼子繼宗為西頭供奉官,孫惟一為將作監主簿。繼英等奉告命,謝曰:「臣父不能決勝而死,陛下不以罪其孥幸矣,臣等顧蒙非常之恩!」因悲涕伏地不能起。上惻然曰:「爾父死王事,贈賞之典,所宜加厚。」顧謂左右曰:「保裔父、祖死疆場,身復戰沒,世有忠節,深可嘉也。」保裔有母年八十四,遣使勞問,賜白金五十兩,封為陳國太夫人,其妻已亡,亦追封河東郡夫人。

保裔謹厚好禮,喜賓客,善騎謝,弋飛走無不中。嘗握矢三十,引滿以射,筈鏑相連而墜,人服其妙。屢經戰陣,身被七十創。貸公錢數十萬勞軍,沒后,親吏鬻器玩以償,上知之,乃復厚賜焉。

繼英仕至左衛大將軍、貴州團練使,嚴於馭軍,厚於撫宗族,其卒也,家無餘財。

方保裔及契丹血戰,而援兵不至,惟張凝以高陽關路鈴轄領先鋒,李重貴以高陽關行營副都部署率眾策應,遇契丹兵交戰,保裔為敵所覆,重貴與凝赴援,腹背受敵,自申至寅力戰,敵乃退。當時諸將多失部分,獨重貴、凝全軍還屯,凝議上將士功狀,重貴喟然曰:「大將陷沒,而吾曹計功,何面目也。」上聞而嘉之。重貴仕至知鄭州,領播州防禦使,改左羽林軍大將軍致仕。凝加殿前都虞候,卒,贈彰德軍節度使。

康保裔接到范廷詔的求援信,當即抽調一萬精兵前去支援。

此時,契丹兵馬已經攻破狼山寨,祈州、趙州、邢州、洛州都已經被契丹人佔領。救援的道路已經不通了,康保裔當即決定率兵繞到瀛洲,同時派人前去告知范廷詔,相約前後夾擊契丹大軍。

可是范廷詔聽說康保裔就帶來一萬兵馬的時候,就後悔了。當即下令緩行。可憐康保裔到了伏擊的地點,卻是沒有看到范廷詔的軍隊,可是他自己卻陷入了包圍圈。部下當即請求撤退,可是康保裔是一個執著的人。

他舉起手中的長刀說:「我等受朝廷俸祿,當忠君愛國,現在敵人就在這裡,我哪有退走的道理。」

說完揮舞著長刀朝契丹的大軍沖了過去。這是耶律隆緒攻打宋國以來,遇到的最頑強的一次抵抗,也是最像樣的一次攻擊。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是不戰即潰。其實耶律隆緒早就想攻打宋國了,他認為宋國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宋國應該在自己這一脈的手中,而不是落在趙光義那個小人的後代手中。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攻打宋國,主要是趙匡胤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過一個十幾年,宋國就會從裡面往外爛,那個時候才是出兵的時機,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加緊訓練士卒,囤積糧草。

康保裔的手下,簡直就是以一當十,面對數倍於他們的契丹士兵,他們並沒有退縮,可是他們的人是越來越少,很快就就這隻剩下了數百人。康保裔看著身邊的士卒,他們的鎧甲上面都是鮮血,臉上也看不見正常的膚色,除了紅色還是紅色。兵器上也都是缺口。

康保裔看著他們疲憊的樣子,心中大為悲痛,他說:「你們還是突圍吧。」

他說完舉起滿是缺口的長刀殺向了契丹人最多的地方。殺了十幾個契丹士兵之後,被亂刀砍死。那數百人一個也沒有跑掉,全都戰死。

康保裔戰死之後的兩個時辰,范廷詔的先頭部隊張凝和李重貴才到。

張凝,滄州無棣人[今山東德州慶雲縣]。少有武勇,倜儻自任。鄉人趙氏子以材稱,凝恥居其下,因挾弓與角勝負。約築土百步射之,凝一發洞過,矢激十許步,抵大樹而止,觀者嘆服。節帥張美壯之,召置帳下。太宗在藩邸,聞其名,以隸親衛。即位,補殿前指揮使,稍遷散祗候班都虞候。

淳化初,以其有材幹,與王斌、王憲並授洛苑使,凝領綉州刺史,賜襲衣、金帶,每頒必異等。出為天雄軍駐泊都監,移貝州,改高陽關行營鈐轄、六宅使。真宗踐祚,加庄宅使,遷北作坊使。

咸平初,契丹南侵,凝率所部兵設伏於瀛州西,出其不意,腹背奮擊,挺身陷敵。凝子昭遠,年十六,從行。即單騎疾呼,突入陣中,掖凝出,左右披靡不敢動。明年,契丹兵大至,車駕幸大名,凝與范廷召於莫州東分據要害,斷其歸路。契丹宵遁,凝縱兵擊之,盡奪所掠生口、資畜。徙鎮、定、高陽關路前陣鈐轄,遷趙州刺史。

四年,召還,代潘璘為邠寧環慶靈州路副部署兼安撫使。時斥堠數擾,轉運使劉綜懼飛挽不給,問計於凝。凝曰:「今當深入,因敵資糧,不足慮也。」乃自白豹鎮率兵入敵境,生擒賊將,燒盪三百餘帳、芻糧八萬,斬首五千餘,獲牛馬、器甲二萬,降九百餘人。慶州蕃族胡家門等桀黠難制,凝因襲破之。又熟戶與生羌錯居,頗為誘脅,凝引兵至八州原、分水嶺、柔遠鎮,降峇等百七十餘族,合四千戶,邊境獲安。就加寧州團練使。

景德初,遷本州防禦使,代楊嗣為定州路行營副部署,徙保州駐泊,又兼北面安撫使。時王超為總帥,以大兵頓中山,朝議擇凝與魏能、田敏、楊延昭分握精騎,俟契丹至,則深入以牽其勢。超嘗請四人悉隸所部,上以本設奇兵撓敵之心腹,若復取裁大將,則無以責效,乃令凝等不受超節度。時魏能逗撓,退保城堡,眾皆憤悱,責讓能,凝獨默然。或問之,凝曰:「能粗材險愎,既不為諸君所容,吾復切言之,使其心不自安,非計也。」上聞而嘉其有識。

車駕觀兵澶淵,張凝率眾抵易州。既而契丹受盟北歸,所過猶侵剽不已,遂以凝為緣邊安撫使,提兵躡其後,契丹乃不敢略奪。改高陽關部署。明年議勞,就加殿前都虞候,卒。

張凝忠勇好功名,累任西北,善訓士卒,繕完器仗,前後賞賜多以犒師,家無餘資,京師無居第。真宗悼惜之,贈彰德軍節度,遣中使護喪還京,官給葬事,厚恤其家。子昭遠。

1004年,慶雲張凝任滄州防禦使。遼國蕭太後集結30萬大軍於北京一帶,準備南下。宰相寇準是主戰派,他命張凝父子與楊延昭各部做前鋒,率精兵分守山東及山西。遼軍來犯,皆被各部擊敗。張凝部擄獲遼兵人蓄兵器凡數萬計。要論用兵之法,契丹還是個小小的學生。

楊延昭景德二年(1005)正月,「改任保州知州兼緣邊都巡檢使」,「升領(保州)防禦使,后又改任高陽關(今高陽東)副都部署,加如京使。」,連任九年。這時的高陽關正職——高陽關都部署不是別人,正是宋代另一名「鎮守三關」的名將「滄州無棣人[今慶雲縣]張凝」,慶雲張凝,可以說是楊六郎的「老戰友」、「老上司」大中祥符七年(1014)正月初七,楊延昭在高陽關任所去世,終年57歲。

其子張昭遠,字持正。16歲時張凝與遼軍交戰,身陷重圍,張昭遠單槍匹馬沖入敵人陣地,保護父親殺出,因武藝高強敵軍無人敢於他交鋒,以功授左班殿直寄班祗侯。他每次出使回來,都要向皇帝奏報利害,大多符合皇帝心意,后調任忻州都巡建,經多次升遷轉至內殿崇班。

1017年宋真宗親自提名讓他擔任西上閣門副使,不久又連任河北緣邊安撫使,瀛州知州,東上閣門副使,西上閣門使,雄州知州等職。后調往西北前線,任兵馬都鈐轄,領忠州刺史。他在咸平川修築城堡,增強了西北邊境的防禦能力,后又調往東線,知成德軍,任加方館使。在成德軍時滹沱河決口,沖壞真定縣城內外城郭,張昭遠派兵修繕五關,外築堤壩,使得老百姓長期受益。後來不斷升遷,歷任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新州防禦使,步馬軍都虞侯,左龍武大將軍,昭州防禦使等職。戰功卓著,張昭遠逝世后追贈應州觀察使。

張凝一到就陷入了契丹人的埋伏,張凝死戰不退,屬下傷亡慘重。他自己也被人團團圍住,眼看就要步康保裔的後塵。這時李重貴帶人殺到,救出張凝之後,率軍撤走。饒是如此,還是被契丹人追殺了一陣,丟下一千多具屍體之後,才得以逃脫。

范廷詔聞之康保裔戰死,不敢再繼續前進,只是在瀛洲西南守住要塞。

現在正是大寒季節,宋軍都是南方人,這種寒冷都適應不了,很多人都失去了戰鬥力。還有不少凍死凍傷之人。原本就因為主將怯戰而士氣低下的宋軍,更是雪上加霜。

全殲康保裔之後,契丹士氣大增,一路進逼,很快就到了遂城。

遂城只是一個小縣城,既沒有軍隊,也沒有守城器械。很多人都主張棄城而去,可是遂城的都巡檢使是楊業的第六子——楊延昭,就是後世楊家將中的楊六郎。他命人打來井水澆灌到城頭,寒冷的天氣致使水一倒上去,就結成了冰。契丹士兵攻了幾次,發覺根本就攻不上去,,只好放棄遂城。

契丹人放棄遂城之後,改道徳棣渡河,攻打淄州和齊州。真宗見契丹人已經攻到了內地,當即下詔親征,命李沆留守汴京,王超為先鋒,直奔大名府。

楊延昭(958—1014)本名楊延朗,五代時北漢天會元年、後周顯德四年楊延昭出生於山西太原城。后因避道士趙玄朗的諱,改名楊延昭,亦稱楊六郎。北宋抗遼大將楊業的長子,生於五代後周顯德五年,卒於北宋大中祥符七年,原籍麟州(今陝西神木)人,北宋前期將領。自幼隨楊業征戰。雍熙三年北伐,楊業率軍攻應、朔等州,延昭為先鋒,時年二十九歲,戰朔州城下,流矢穿臂,戰鬥愈勇,終於攻下朔州。其父死,便擔負起河北延邊的抗遼重任。雍熙北伐之後,延昭在景州(今河北景縣)、保州(今河北安新縣)等地抵禦遼軍侵擾,

當時他的父親楊業(二十六歲)在北漢已居官六、七年,楊六郎青年時代是在北漢度過的。他是否參加過楊業在北漢為將時抗遼的戰鬥,史書無記載,但楊業說過「此兒類我,每征行必以從」(宋史·楊業傳)的話,可見楊延昭的青年時代是隨著父親參加過戰鬥的。

北宋太平興國年間(976-983年),楊延昭被補為供奉官,由於供奉官只用來表示品級,無實際職掌,所以他始終隨當時擔任「知代州」兼「三交駐泊兵馬部署」的父親在軍中。他曾多次被父親派往「寧武關」沿線駐防,每到一處,總是修城築寨,加強邊防。楊延昭的戰跡在北宋雍熙三年(986年)伐遼的戰爭中開始有記載,當時他已二十八歲。宋軍分山西、河北兩線進攻遼軍。西路主帥是潘美,楊業為副帥,楊延昭為先鋒,在雁門關外進攻江軍,節節勝利,收復了許多城池。東線由宋太宗親自率領,在高梁河大敗南撤。大批遼軍壓到西線。由於潘仁美迫於監軍王侁所脅,沒能接應楊業,使楊業孤軍陷人重圍,楊業在雁北朔縣狼牙村戰鬥中,中箭被俘,絕食三日犧牲。楊延昭突圍后,於八月間以丁父憂回到河南鄭州。

北宋雍熙年間伐遼失敗后,形成以界河(海河、拒馬河、大清河)為界與遼南北對峙的局面。北宋將所佔的土地劃為十五路(相當於後來的行省)。高陽關路,治所設在高陽(今河北高陽縣城),所轄範圍從渤海西岸到太行山腳下狹長地帶,為北宋最重要的一個路(省)。下設軍、州各六個,此外還轄有高陽、益津、瓦橋三關(均相當于軍、州級)。

楊延昭丁父優三年釋服后,在端拱年間(988~989年)出任高陽關路景州知州,天津市海河以南及靜海縣在北宋時是滄州的清池縣,景州在當時並非州一級的設置,是滄州的州治所在地。所以我們說楊延昭在北宋時是天津的州官,是不容置疑的當時遼對宋採取越界騷擾的破壞性戰略,河北前沿地帶人民深受其害。

宋真宗咸平二年(999年),契丹貴族又一次向宋朝發動大規模軍事進攻,宋軍節節失利。當時楊延昭正守衛遂城(今河北徐水縣東),九月初,遼軍攻遂城,楊延昭等人飛書告急,請求增兵為援。河北大將傅潛畏怯不敢出,遂城遂為遼軍所困。於是,遂城城小無備,遼軍攻圍甚急。楊延昭雖指揮部隊將他們一次又一次打退,而由於蕭太后親臨城下,自執桴鼓督戰,矢飛如雨,危勢並不稍減。城中守軍不滿3000,眾心危懼,延昭則從容自若,悉發城中居民丁壯登城,被甲執械,日夜護守。一直堅持到十月間。時當初冬,本不甚冷,適值寒潮,氣溫驟降,楊延昭命城中軍民汲水澆灌城牆,一夜之間城牆變得又堅固又光滑,遼軍攻城不下,只好繞過遂城進攻別處。楊廷昭乘機追殺,截獲了遼軍許多武器。這次戰役結束后,楊延昭等即威震邊庭,人們稱楊延昭守衛的遂城為「鐵遂城」。宋真宗特意召他詢對邊策,並稱讚他「治兵護塞有父風」。

咸平三年(1000年)冬,楊延昭在羊山(在今河北徐水西50里,今稱「楊山」)運用誘敵深入的戰術大敗遼軍。—次,遼軍南侵,楊廷昭把精銳部隊埋伏在羊山以西,他從北面向契丹挑戰,且戰且退,將敵誘至西山。猛然間伏兵突起,遼軍措手不及,棄兵曳甲,大敗而逃。這一仗,楊延昭和他的部下生擒了遼軍的晌將領,繳獲了許多戰馬和武器。之後,楊延昭被晉陞為莫州團練使。當時,楊延昭和楊嗣因英勇與遼軍戰鬥,齊名於河北邊疆,邊人稱之為「二楊」。

咸平四年冬,契丹再發兵寇邊,楊延昭與楊嗣共守保州,設伏兵於遂城西北之羊山,待遼軍攻城,即以少數騎兵自北誘之,且戰且退,至羊山下,伏兵四起,盡殲遼軍。楊延昭以此功升任莫州團練使,這就是著名的「羊山之伏」,當地居民為紀念這一勝利,因改羊山為楊山,或曰「藏兵山」。

景德元年(1004年),遼聖宗、蕭太后率兵大舉南侵,一直深入到黃河北岸的澶州,宰相寇準信賴楊延昭等名將,力主抵抗。宋真宗認為宋朝物資豐富,遼國則相對貧乏,其之所以南犯,乃貪圖宋朝的財貨,如果能因此免除邊患,仍不失為妥善之道,遂同意了遼方的物質需求。此刻,楊延昭提出「契丹頓澶州,去北境千里,人馬俱乏,雖眾易敗,凡有瓢掠,率在馬上。願飾諸軍,扼其要路,眾可殲焉,即幽、易數州可襲而取。」楊延昭的見解精闢透徹,但不願勞民傷財的宋真宗最終沒有採納這—建議。澶淵之盟訂立后,楊延昭以為國恥,乃拒絕朝廷「勿傷北朝人騎」之命,與張凝、石普等痛殲遼軍游騎不止。及遼軍北退又不顧朝廷「勿追契丹」之命,獨率所部萬騎,進抵遼朝邊界,破古城(今山西廣靈西南)。宋真宗知楊延昭之忠心,沒有追究楊延昭是否有意破壞朝廷與遼國的和議。

景德二年(1005年)朝廷論功,楊延昭以功績升莫州防禦使。同年經宰相寇準薦舉,任保州知州兼沿邊都巡檢使,緊接著就升任高陽關路副都部署(或稱都總管),成為高陽關路的最高軍事長官。楊延昭從此成為河北前沿的總帥,統兵數萬,防守天津至太行山下一線的邊防。高陽關、益津關、瓦橋關是河北邊防的重要關口,都在楊延昭的管區之內。晉、冀民間流行小調《小放牛》有「楊六郎把守三關口」的詞句,是有歷史根據的,當視為楊延昭的口碑。楊延昭像他父親楊業那樣智勇善戰,能與士卒同甘苦,遇敵必身先士卒而又不居功,深受士卒愛戴,他前後守衛邊境20多年,威名也為契丹人所畏,被契丹人稱之為「楊六郎」。據說古時六郎星是主將的,遼人把楊延昭看作天上的星宿,而並不是他是楊業的第六子的意思。楊延昭把一生心血傾注在河北的邊防上,因為宋真宗起用投降派王欽若為相,壓制抗戰派,楊延昭的抗遼大志不能實現。

霸將契丹之命,以乾從行使景。方至江左,諜間北使與中夏構隙,以紓疆場之難,遂殺霸,居乾濠州,聲言為汴人所殺。乾在濠州生三子,以江左蹙弱,尋挈族歸中朝,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正月七日,這個威震遼邦的愛國將領,滿懷憂忿心情死於高陽關副都部署任所,終年57歲。楊延昭鎮守河北邊防十五六年期間,遼兵騷擾較少,這一帶人民過著比較安定的生活,人民十分懷念他。當他的靈柩運走時,送行的人民「望柩而泣」。楊家將故事流傳不衰,死後陪葬於永安縣(今河南鞏義宋英宗永厚陵)。

有子三人:傳永、德政、文廣。

宋真宗到了大名府之後,厚賞了康保裔的家人,他的四個兒子都封了官。集賢院學士錢若水上疏請誅傅潛,同時建議褒獎楊延昭和李重貴和張凝等人。

真宗當即命彰信軍節度使高瓊,前去代替傅潛,同時命錢若水把傅潛抓來問罪。可是宋真宗繼承了他父親趙光義的所有優點,就是在傅潛罪證確鑿的情況下,還是饒過了他的性命,流放到了房州。

高瓊(935-1006)宋亳州蒙地(今安徽蒙城)人,字寶臣,家世燕人。祖霸,父高乾,五代時,李景據江南,潛結契丹,歲遣單使往複。霸將契丹之命,以乾從行使景。方至江左,諜間北使與中夏構隙,以紓疆場之難,遂殺霸,居乾濠州,聲言為汴人所殺。乾在濠州生三子,以江左蹙弱,尋挈族歸中朝,給田亳州之蒙城,因土著焉。

瓊少勇鷙無賴,為盜,事敗,將磔於市,暑雨創潰,伺守者稍怠,即掣釘而遁。事王審琦,太宗尹京邑,知其材勇,召置帳下。太宗嘗侍宴禁中,甚醉,及退,太祖送至苑門。時瓊與戴興、王超、李斌、桑贊從,瓊左手執靮,右手執鐙,太宗乃能乘馬。太祖顧瓊等壯之,因賜以控鶴官衣帶及器帛,且勖令盡心焉。

太宗即位,擢御龍直指揮使。從征太原,命押弓弩兩班,合圍攻城。及討幽薊,屬車駕倍道還,留瓊與軍中鼓吹殿後,六班扈從不及,惟瓊首率所部見行在,太宗大悅,慰勞之。太平興國四年,遷天武都指揮使、領西州刺史。明年,改為神衛右廂都指揮使、領本州團練使。車駕巡師大名,命瓊與日騎右廂都指揮使朱守節分為京城內巡檢。坐事,出為許州馬步軍都指揮使。

會有龍騎亡命卒數十人,因知州臧丙出郊,謀劫其導從以叛。瓊聞即白丙,趣還城,因自率從卒數十人,挾弓矢單騎追捕,至榆林村,及之。賊入村后舍,登牆以拒。賊首青腳狼者注弩將射瓊,瓊引弓一發斃之,遂悉擒送於州。丙上其事。會將北伐,召歸。授馬步軍都軍頭、領薊州刺史、樓船戰棹都指揮使,步船千艘赴雄州。又城易州。師還,為天武右廂都指揮使、領本州團練使。

端拱初,遷左廂,改領富州團練使。是秋,出為單州防禦使,改貝州部署。其出守也,與范廷召、王超、孔守正並命焉。數月,廷召等皆復補兵職,瓊頗悒悒。時王承衍鎮貝丘,公主每入禁中,頗知上於瓊厚,承衍每寬慰之。二年,召還。故事,廉察以上入朝,始有茶葯之賜,至是特賜瓊焉。三月,遷朔、易帥臣,制授瓊侍衛步軍都指揮使、領歸義軍節度,廷召輩始加觀察使,不得與瓊比。出為并州馬步軍都部署,時潘美亦在太原,舊制,節度使領軍職者居上,瓊以美舊臣,表請居其下,從之。戍兵有以廩食陳腐嘩言者,瓊知之,一日,出巡諸營,士卒方聚食,因取其飯自啖之,謂眾曰:「今邊鄙無警,爾等坐飽甘豐,宜知幸也。」眾言遂息。改鎮州都部署。至道中,就改保大軍節度,典軍如故。

真宗即位,加彰信軍節度,充太宗山陵部署,復為並代都部署。咸平中,契丹犯塞,其母車帳至狼山大夏。上親巡河朔,遣楊允恭馳往,召瓊率所部出土門,與石保吉會鎮、定。既而傅潛以逗留得罪,即召瓊代之。兵罷,復還本任。轉運使言其政績,詔褒之。

咸平三年,代還,以手創不任持笏,詔執梃入謁,授殿前都指揮使。先是,范廷召、桑贊所將邊兵臨敵退衄,言者請罪之。以問瓊,瓊對曰:「兵違將令,於法當誅。然陛下去歲已釋其罪,今復行之,又方屯諸路,非時代易,臣恐眾心疑懼。」乃止。

景德中,車駕北巡。時前軍已與敵接戰,上欲親臨營壘,或勸南還,瓊曰:「敵師已老,陛下宜親往,以督其成。」上悅,即日進幸澶淵。明年,以罷兵,料簡兵卒諸班直十年者出補軍校,年老者退為本班剩員。瓊進曰:「此非激勸之道,宿衛豈不勞乎?」自是八年者皆得敘補焉。

馬軍都校葛霸權步軍司,會以疾在告,令瓊兼領二司。瓊從容上言曰:「臣衰老,儻又有犬馬之疾,則須一將總此二職。臣事先朝時,侍衛都虞候以上常至十員,職位相亞,易於遷改,且使軍伍熟其名望,邊藩緩急,亦可選用。」上深然之。未幾,以久疾求解兵柄,授檢校太尉、忠武軍節度。三年冬,疾甚,上欲親臨問之,宰相不可,乃止。卒,年七十二,贈侍中。

瓊不識字,曉達軍政,然頗自任,罕與副將參議。善訓諸子:繼勛、繼宣、繼忠、繼密、繼和、繼隆、繼元。繼勛、繼宣最知名。

錢若水,[公元九六o年至一oo三年]字淆成,一字長卿,河南新安人。生於宋太祖建隆元年,卒於真宗咸平六年。父文敏,漢青州帥劉銖闢為錄事參軍,歷長水禜都尉、扶風令、相州錄事參軍。先是,府帥多以筆牘私取官庫錢,韓重贇領節制,頗仍其弊。文敏不從,重贇假他事廷責之,文敏不為屈。太祖嘉其有守,授右贊善大夫、知瀘州,召見講武殿,謂曰:「瀘州近蠻境,尤宜綏撫。聞知州郭思齊、監軍郭重遷掊斂不法,恃其荒遠,謂朝廷不知爾。至,為朕鞫之,苟一毫有侵於民,朕必不赦。」至郡,有政跡,夷人詣闕借留。詔改殿中丞,許再任。三遷司封員外郎,又知洺州、建昌軍。卒,年七十二。

若水幼聰悟,十歲能屬文。華山陳摶見之,謂曰:「子神清,可以學道;不然,當富貴,但忌太速爾。」雍熙中,舉進士,釋褐同州觀察推官,聽決明允,郡治賴之。淳化初,寇準掌選,薦若水洎王扶、程肅、陳充、錢熙五人文學高第,召試翰林,若水最優,擢秘書丞、直史館。歲余。遷右正言、知制誥。會置理檢院於乾元門外,命若水領之。俄同知貢舉,加屯田員外郎。詔詣原、鹽等州制置邊事,還奏合旨,翌日改職方員外郎、翰林學士,與張洎並命。俄知審官院、銀台通進封駁司。嘗草賜趙保忠詔,有云:「不斬繼遷,開狡兔之三穴,潛疑光嗣,持首鼠之兩端。」太宗大以為當。

至道初,以右諫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真宗即位,加工部侍郎。數月,以母老上章,求解機務,詔不許。若水請益堅,遂以本官充集賢院學士、判院事。俄詔修《太宗實錄》,若水引柴成務、宗度、吳淑、楊億同修,成八十卷。真宗覽書流涕,錫賚有差。

初,太宗有畜犬甚馴,常在乘輿左右。及崩,嗚號不食,因送永熙陵寢。李至嘗詠其事,欲若水書之以戒浮俗,若水不從。呂端雖為監修,以不蒞局不得署名,至抉其事以為專美。若水稱詔旨及唐朝故事以折之,時議不能奪。既又重修《太祖實錄》,參以王禹偁、李宗諤、梁顥、趙安仁,未周歲畢。安仁時為宗正卿,上言夔王於太宗屬當為兄,《實錄》所紀繆誤。若水援國初詔令,廷諍數四乃定。

俄判吏部流內銓。從幸大名,若水陳禦敵安邊之策,有曰:

孫武著書,以伐謀為主;漢高將將,以用法為先。伐謀者,以將帥能料敵制勝也;用法者,以朝廷能賞罰不私也。今傅潛領雄師數萬,閉門不出,坐視邊寇俘掠生民,上孤委注之恩,下挫銳師之氣,蓋潛輩不能制勝,朝廷未能用法使然也。軍法,臨陣不用命者斬。今若斬潛以徇,然後擢如楊延朗、楊嗣者五七人,增其爵秩,分授兵柄,使將萬人,間以強弩,分路討除,孰敢不用命哉?敵人聞我將帥不用命,退則有死,豈獨思遁,抑亦來歲不敢犯邊矣。如此則可以坐清邊塞,然後鑾輅還京,天威懾於四海矣。

臣嘗讀前史,周世宗即位之始,劉崇結敵入寇,敵遣其將楊袞領騎兵數萬,隨崇至高平。當時懦將樊愛能、何徽等臨敵不戰,世宗大陳宴會,斬愛能等,拔偏將十餘人,分兵擊太原。劉崇聞之,股忄栗不敢出,即日遁去。自是兵威大振。其後收淮甸,下秦、鳳,平關南,特席捲爾。以陛下之神武,豈讓世宗乎?此今日禦敵之奇策也。

若將來安邊之術,請以近事言之,太祖朝制置最得其宜。止以郭進在邢州,李漢超在關南,何繼筠在鎮定,賀惟忠在易州,李謙溥在隰州,姚內斌在慶州,董遵誨在通遠軍,王彥升在原州,但授緣邊巡檢之名,不加行營部署之號,率皆十餘年不易其任。立邊功者厚加賞賚,其位皆不至觀察使。蓋位不高則朝廷易制,任不易則邊事盡知。然後授以聖謀,來則掩殺,去則勿追,所以十七年中,北邊、西蕃不敢犯塞,以至屢使乞和,此皆陛下之所知也。苟能遵太祖故事,慎擇名臣,分理邊郡;罷部署之號,使不相統轄;置巡檢之名,俾遞相救應。如此則出必擊寇,入則守城,不數年間,可致邊烽罷警矣。

俄知開封府。時北邊未寧,內出手札訪若水以策。若水陳備邊之要有五:

一曰擇郡守,二曰募鄉兵,三曰積芻粟,四曰革將帥,五曰明賞罰。

何謂擇郡守?今之所患,患在戰守不同心。望陛下選沉厚有謀諳邊事者,任為邊郡刺史,令兼緣邊巡檢,許召勇敢之士為隨身部曲。廩贍不充則官為支給。然後嚴亭障,明斥候,每得事宜,密相報示。寇來則互為救應,齊出討除;寇去則不令遠追,各務安靜。苟無大過,勿為替移;儻立微功,就加爵賞。如此則戰守必能同心,敵人不敢近塞矣。

何謂募鄉兵?今之所患,患在不知敵情。望詔逐州沿邊民為招收軍,給與糧賜,蠲其賦租。彼兩地之中,各有親族,使其懷惠,來布腹心。彼若舉兵,此必預知,苟能預知,則百戰百勝矣。

何謂積芻粟?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望陛下令緣邊各廣營田,以州郡長官兼其使額,每歲秋夏,較其課程,立鼓旗以齊之,行賞罰以勸之。仍縱商人入粟緣邊。儻鎮戍有三年之備,則敵人不敢動矣。

何謂革將帥?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居外,輕兵居內。去歲傅潛以八萬騎屯中山,魏、博之間鎮兵全少,非鑾輅親征,則城邑危矣。望陛下慎選將臣任河北近鎮,仍依舊事節制邊兵,未能削部署之名,望且減行營之號;有警則暫巡邊徼,無事則卻復舊藩。豈惟不啟戎心,況復待勞以逸。如此則不失備邊之要,又無舉兵之名,且使重兵不屯一處,進退動靜,無施不可矣。

何謂明賞罰?今之所患,患在戎卒驕惰。臣自知府以來,見侍衛、殿前兩司送到邊上亡命軍卒,人數甚多。臣試訊之,皆以思親為言,此蓋令之不嚴也。平時尚敢如此,況臨大敵乎?望陛下以此言示將帥,俾申嚴號令,以警其下。古人云:「賞不勸謂之止善,罰不懲謂之縱惡。」又曰:「法不可移,令不可違。」臣嘗聞郭進出鎮西山,太祖每遣戍卒,必諭之曰:「汝等謹奉法。我猶赦汝,郭進殺汝矣。」其假借如此,故郭進所至,未嘗少衄。陛下能鑒前日之事,即今日之元龜也。

若水又言:「邊部用兵,唯視太白與月為進退者,誠以太白者將軍也,星辰者廷尉也。合則有戰,不合則無戰;合於東則主勝,合於西則客勝。陛下能用臣言以謹邊備,則邊部不召而自來矣。太祖臨御十七年間,未嘗生事疆埸,而敵人往往遣使乞和者,以其任用得人而備御有方也。陛下苟思兵者兇器,戰者危事,而不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則守在四夷,而常獲靜勝,此備御之上策也。」

未幾,出知天雄軍兼兵馬部署。時言事者請城綏州,屯兵積穀以備党項。邊城互言利害,前後遣使數輩按視,不能決。時已大發丁夫,將興其役,詔若水自大名馳往視之。若水上言:「綏州頃為內地,民賦登集,尚須旁郡轉餉。自賜地趙保忠以來,人戶凋殘,若復城之,即須增戍。芻糧之給,全仰河東。其地隔越黃河、鐵碣二山,無定河在其城下,緩急用兵,輸送艱阻。且其地險,若未葺未完,邊寇奔沖,難於固守。況城邑焚毀,片瓦不存,所過山林,材木匱乏。城之甚勞,未見其利。」復詣闕面陳其事,上嘉納之,遂罷役。初,若水率眾過河,分佈軍伍,咸有節制,深為戍將推服。上謂左右曰:「若水,儒臣中知兵者也。」是秋,又遣巡撫陝西緣邊諸郡,令便宜制置邊事。還拜鄧州觀察使、並代經略使、知并州事。

六年春,因疾灸兩足,創潰出血數斗,自是體貌羸鼛,手詔慰勞之,俾歸京師。數月,始赴朝謁,因與僚友會食僧舍,假寢而卒,年四十四。贈戶部尚書,賜其母白金五百兩。子延年甫七歲,錄為太常奉禮郎。

若水美風神,有器識,能斷大事,事繼母以孝聞。雅善談論,尤輕財好施。所至推誠待物,委任僚佐,總其綱領,無不稱治。汲引後進,推賢重士,襟度豁如也。精術數,知年壽不永,故懇避權位。其死也,士君子尤惜之。有集二十卷。

錢若水擔任同州推官,知州性情急躁氣量狹小,多次憑臆測決斷事情而不恰當,若水堅持爭論但不能達到目的,就說:"又該陪著你一起交納贖罪的錢了。"(意思是這樣錯下去,你受罰,我也要陪著你受罰。)不久果然被朝廷及上級批駁,知州和推官都被處以罰款。知州向錢若水表示慚愧道歉,但不久又是老樣子。前前後後像這樣子已經好多次了。有個富民家的小女奴逃跑了,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女奴的父母告到州里,知州命錄事參軍(州里掌管文書的官)審問這件案子。錄事曾向富民借過錢,沒借到,於是就揭發富民父子數人共同殺死了女奴,並拋屍於水中,於是找不到屍體。這些人中有的是主犯,有的是跟著做幫凶的,都應該是死罪。富民受不了鞭杖拷打的酷刑,就自己屈招了。

錄事呈報知州,知州等人複審后認為並無相反或異常的情形,都認為審出了此案的真實情況。只有錢若水懷疑此事,留下這案子好幾天不判決。錄事到若水的辦公處罵他說:"你接受了富民的錢財,想出脫他的死罪嗎?"錢若水笑著道歉說:"現在幾個人都判了死罪,怎可不稍微留下案件幾天,仔細看看他們的供詞呢?"留下案子將近十天了,知州多次催促他也沒有結果,州里大小官員都責怪錢若水。有一天,錢若水去見知州,屏去他人後對知州說:"若水拖延此案的原因,是我在秘密派人尋找女奴,現在找到了。"知州吃驚地說:"在哪裡?"錢若水於是秘密派人將女奴送到知州官府。

知州便垂下窗帘,領女奴的父母來問道:"你們今天如看到你們的女兒還認得嗎?"回答說:"怎麼會不認得呢?"知州於是就從窗帘后推出女奴給他們看。女奴的父母哭著說:"這是我的女兒啊!"知州於是叫人帶來富民父子,全部卸下枷鎖釋放了他們。富民哭著不肯走,說:"如果沒有您的恩賜,我們一家就要全完了。"知州說:"這是推官的恩賜,不是我的功勞。"那人又趕往錢若水的辦公處,若水關上門不見他,說:"這是知州自己求得實情的,我又參與了什麼?"知州因若水替幾個被判死罪的洗雪了冤情,想為他上奏請功,錢若水堅決拒絕說:"我只求審判公正,不冤枉處死人罷了。論功行賞不是我的本意。"知州感嘆佩服。錄事到錢若水處叩頭表示慚愧道歉。於是遠近都一致稱讚錢若水。

那邊,耶律隆緒知道自己暫時根本就吃不掉宋國,現在既然宋真宗已經前來,此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在沿途大肆捋略了一陣子之後就撤走了,當然邊關的幾個要塞,卻是派人接管了,並且留了重兵把守。

范廷詔得知契丹人退走之後,當即跟著後面接管那些州縣,之後在捷報上說:「契丹人聞陛下親征,已經知難而退,臣趁機派兵追殺,留下了一萬多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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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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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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