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引發衝突
第十七章引發衝突
簡直就是史盲的趙匡胤當然不會知道,歷史上趙普就是一個半吊子讀書人,雖然他書讀的不多,但是他腦子夠用,他為趙匡胤定下的國策,一直沿用到宋室的滅亡,歷史上有名的半部論語治天下,說的就是趙普。
高懷德把他們帶到了距離軍營不遠的四海酒樓,高懷德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因為酒樓的小二直接叫了聲:「高大爺,您來了。」
趙匡胤三人跟在小二的後面上了二樓,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包廂,只有樓層的區分,每一層樓的消費水平不一樣。
三人找了一個靠窗子的桌子做好,小二給三人每人沏了一杯茶,然後說:「高大爺,您今天吃點什麼?」
高懷德看看趙匡胤,趙匡胤明白他的意思,連忙說:「我是第一次來,一切都由你做主。」
高懷德也沒有推辭:「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回頭對小二說:「十斤鹵牛肉,一盤西湖醋魚,一碟鹵花生米,兩壇女兒紅。」
趙匡胤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為什麼以前的小說里,那些人都是大碗喝酒了,是因為這個時候的酒都是低度酒,酒精含量甚至還不如啤酒。
「好嘞。」
「趙兄,聽老高說,你是來這裡辦事,什麼時候回去?」
「事情已經辦完了,估計後天就要回去了,那邊還等著我回復呢。」
三人正說著話,酒菜就陸續地端了上來。趙匡胤拿過酒罈替二人倒酒:「來,都滿上。」
這時樓梯處又上來一人,趙匡胤認識此人,此人是郭威手下的一員大將李重進。不知怎的,他有些不喜歡此人。
他還是站起來說:「李大人,到這裡坐。」
李重進聞聲走了過來,相互打了個招呼,就坐在了那個空位子上,趙匡胤端起酒罈替他倒了一碗酒。因為李重進的加入,三個人桌子上有些話題就不能說了。畢竟這個李重進只是他們的同僚,還算不上是朋友。李重進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四個人盡說些奇聞異事,風土人情之類的東西。
「聽說趙大人是押運糧食來開封的。」
「是的,今天中午剛到。」
「我聽說滑州這次運來的糧草可是各州當中最多的。」李重進夾了一粒花生米放進了嘴裡。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交割完畢就來找老高吃酒。」
趙匡胤既沒有說自己受到黃浩刺殺的事,也沒有告訴李重進自己剛從晉王哪裡出來,畢竟他對李重進還不了解。他也不知道李重進提起此事的目的。
大概是這裡靠近軍營的緣故,又上來七八個軍人。都是軍官,真正的士兵卻幾乎沒有。這個念頭當兵的糧餉只夠養活家人,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財跟供他們到這種地方來吃飯。
上來的人顯然都認識李重進,他們老遠的就跟李重進打招呼,李重進也沖他們直拱手,表示回禮。
這些軍官估計都是普通的士兵因為軍功升上來的,他們的到來讓原本安靜的二樓,變得有些嘈雜。趙匡胤和高懷德倒沒什麼,趙普略微的皺了皺眉頭。
未幾過來一個百夫長敬李重進酒,他的腳步有些踉蹌,在途經趙普身邊的時候,碗一晃,一碗酒全都潑在他的身上。那個百夫長好像沒看見似的,直接拿起這個桌子上面的酒給自己倒了一碗。
趙匡胤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奪下了他手裡的碗,冷冷地說:「會說對不起嗎?」
如果換做是別人,趙匡胤根本不會替他出頭,這可是跟趙普拉進距離的良機,他當然得好好抓住。
趙普起身拉了趙匡胤一下說:「趙大人,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趙匡胤還沒說話,百夫長猛地一甩手臂試圖掙脫趙匡胤抓住他的右手,可是卻發現抓住他手腕的手就像是一把鉗子一樣緊緊地鉗住他的手腕,任是他使再大的力氣也掙脫不掉,反倒把臉憋得通紅。
百夫長的朋友看見這邊的勢頭不對,都離開自己的桌子,站在了他的後邊。看樣子,如果不是李重進坐在這裡,他們肯定會一擁而上的。
高懷德雖然坐在位子上沒動,可是他的兩隻拳頭卻是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雙腳也緊緊抓住地面,一副隨時準備幫忙的樣子。他本來就不是膽小怕事之人,既然選擇了當兵建功立業這一條路,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將軍難免陣上亡,就是他們人生的真實寫照。戰亂年代,士兵過的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因此他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怕。
這時李重進站起來說:「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算了吧?」
趙匡胤說:「今天我給李將軍一個面子,只要你向趙普道個歉,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畢竟李重進這個指揮使讀說話了,這兒的人當然要給個面子,卻沒想到這個百夫長的酒量不行,只喝了幾碗酒,腦子就不做主了。他的右手被趙匡胤緊緊抓住,居然揮起左手一拳打向趙匡胤的臉。
這回趙匡胤真的生氣了,原本他沒有必要為剛見過一面的人大動肝火,可是對方畢竟是趙普,將來自己的最得力的助手。原本他看在李重進的面子上,他不想動手。可是這個傢伙居然不識好歹,二話不說揮拳就打。
既然對方動手了,趙匡胤當然也就沒有留手的道理,伸出左臂擋住迎面而來的一拳,同時抬起左膝,一下撞在他的腹部。趙匡胤的右手也順勢鬆開了。百夫長直接趴在了地上,嘴裡還大口地吐著剛剛吃下去的東西,整個二樓都滿是異味。很多食客都捂著鼻子離開了,掌柜的雖然心痛,可是他也不願意得罪這些當兵的,畢竟他這個酒樓就在軍營的旁邊。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雖說在開封擁有這麼大的一間酒樓,也有自己的後台,可是他的後台還不至於連這種事都要親自來處理。因此掌柜的選擇了沉默。
這個年頭的人都喊看中一同經歷過生死的袍澤之情,另外幾個人團團把趙匡胤圍住準備動手。高懷德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背靠背地站在趙匡胤的身後。趙普也站到了趙匡胤的身邊,畢竟趙匡胤是為他的事出頭的,他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李重進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了,他是郭威的外甥,手握重兵,很得郭威信任,他要是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傳到郭威那裡,會遭到呵斥的。
「你們要幹什麼?是不是當我不存在?現在把他抬走,在我面前消失,不然的話從明天起你們就會被降為普通士兵,到敢死營呆一個月。」
降為普通的士兵倒也沒什麼,可是到敢死營里呆上一個月基本上是必死無疑。敢死營里可都是囚犯和違反軍紀之人呆的地方,每次打仗都是沖在最前面的炮灰,基本上每場戰鬥下來,敢死營的人都是所剩無幾。不管是誰,只要能在敢死營中呆上一個月不死,不管他之前犯了什麼樣的罪,都一筆勾銷。但是在那裡能夠呆上一個月存活下來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幾個軍官見李重進發火了,頓時垂頭喪氣起來,兩個人彎腰抬起地上的百夫長灰溜溜地走了。
空氣中瀰漫著異味,所有人都沒有吃東西的胃口。李重進起身告辭之後,趙匡胤扔了一小塊碎銀子在桌子上,跟高懷德和趙普一起離開了那家酒樓。
李重進直接回到了軍營,酒樓上的那幾個軍官都在他的大帳外面等他,看見他來了連忙行禮。
「將軍。」
「你們很好,我跟別人吃飯,你們把酒灑在人家的身上,居然連句道歉都沒有,說出去我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眾人都唯唯諾諾不敢頂嘴,李重進掃了眾人一眼。
「那個周大富呢?把他關進柴房,反省反省,就那點酒量居然每次都喝多,如果不是看在他打仗拚命的份上,早就讓他到敢死營報道了。」
「將軍,雖然周大富做的是不對,可是他畢竟是酒喝多了,可是那個叫趙匡胤的卻也是得理不饒人。」
說話的人是向美,是李重進的軍事推官,就是現在的參謀。
「我跟此人也不是很熟,今天只是在酒樓里碰見。他得罪了滑州的都指揮使黃浩,黃浩原本打算借送糧食之際暗算他,卻沒想到被他僥倖逃脫,還把糧食送來都城。」
「將軍的意思是——?」
「這個人不能動,且不說陛下和晉王都很看重此人,他的父親可是襄陽的節度使,陛下可不會為了一個黃浩就去得罪一個豪強。」
「可是那個黃浩也不是好惹的。」向美說。
「所以說,你們不要伸手,那個黃浩會替我們找回面子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坐山觀虎鬥。」
向美豎起大拇指說:「還是將軍有遠見。」
「你們以後學著點,想要對付一個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