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只能選擇一條路

第一百一十章 只能選擇一條路

枷罽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整個梨花林被毀,棲山霞大半個都是籠罩在了火焰之下。

儘管有西凌上仙等人的極力救助,可是枷罽所噴出的妖火,豈是如此輕易便能熄滅的?

再看看這山腳底下,死傷無數,自己的確是殺孽太重,哪裡還有資格再去計較什麼妖皇之位?

涼溪此時仍然是一襲桃粉色的衣裳,像極了芍藥的裝扮,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橫在了腰前。

滿目蒼涼,遍地瘡痍,無需別人再指責什麼,枷罽自己,就已經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了。

之前的種種,開始一遍遍地在他的腦海中回放,他在九黎的大肆屠殺,那些可憐的小兔精等等,都不曾成年,就盡數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枷罽自己似乎一時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身子不再挺直,而是有了幾分的佝僂。

眼神不再凌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懊悔的蒼涼。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是仍然難以置信,「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不可能!我不會造這麼多的殺孽。」

「枷罽,你之前被三皇劍所控,不僅在這裡闖下大禍,還殺害我妖界無數生靈,枷罽,這份罪孽,你如何來贖?」

戰戮平日裡面無表情,可是只要一想到了這個傢伙殺害了他們那麼多的同類,心裡就難免會又氣又急。

眼下,總算是將他擒住,他就算是不能殺了他,至少,也要先出口氣。

枷罽的眼神灰暗,苦笑一聲之後,便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涼溪。

不過是一個合體期的修仙者,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膽所了,膽敢冒著生命危險,只為了能降服自己!

「離墨,我枷罽罪孽深重,你說的對,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只怕天界也不肯就此放過我九黎。禍是我闖下的,這責任,自然也當是由我來負。」

戰戮冷笑一聲,「你負得起嗎?」

木雲天將的半張臉被火焰給熏得有些紅,提劍指著他,「你以為你這樣說說就算了?枷罽,你不僅盜取了三皇劍,還在人界闖下如此大禍,天界豈能再容你?」

三皇劍?

枷罽的眼神在涼溪的身上再瞟了瞟,「劍非我所盜。是你們天界自己出了叛徒,將這把三皇劍主動送到我面前的。如果不是借著這三皇劍的威力,我如何能衝破了神龍潭的封印?」

這話對於木雲天將來說,真真是打臉!

「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沒有腦子嗎?我被封印在神龍潭,如何去盜劍?」

話落,直接就對身邊的離墨道,「禍是我闖的,理當由我來負責。我還是那句話,天界向來就是小心眼兒,容不下我妖、魔兩界。千年前如此,千年前亦是一樣。如果不是他們天界故意將三皇劍送到我的手上,我們九黎又豈會大亂?我又豈會失了神智,殺害生靈無數?」

離墨不語,倒是西凌上仙對於這樣的說辭,有幾分的堵心。

西凌上仙相信枷罽的話,三皇劍的遺失,定然是天界出了叛徒。

可是枷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天界,而且還言明是天界不容於九黎,這豈非是太過了?

「枷罽,做錯了事,就理應付出代價。」

看著離墨好看的臉上,此刻卻是面無表情,枷罽竟然呵呵笑了起來。

「是呀,做錯了事,就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可笑我枷罽自以為天賦過人,所以一直都以為自己才是九黎最好的統治者,只有我,才能率領九黎,強大我們的實力,有朝一日,能與天界抗衡。現在想想,的確是我錯了。」

離墨的眸光一閃,其實,枷罽的出發點,並不壞。

他只是想要更好地守護九黎,守護他的子民。

可是現在弄成了這樣,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離墨,做為妖皇,你是成功的。至少,你可以為了九黎做出那麼多的犧牲。可是我做不到。當初大哥的決定,也是對的。」

「枷罽!」

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離墨忍不住皺起了眉。

「她是天脈者?」

離墨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

「離墨,我一直不曾告訴你,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經見到過那位天界第一公主。今天的這位天脈者,雖然實力差了些,可是這氣勢,卻是絲毫不遜於當年的公主。」

離墨的面色微怔,想起之前他曾去天界盜葯,莫不是還曾與公主交過手?

「我自己種下的因,我自己來承受這果。無論苦還是痛,都當由我一人來終結。西凌上仙,我若是將你這棲霞山再恢復原貌,讓你這裡的弟子死而復生,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追究我九黎的過錯?」

西凌上仙愣了一下,看看這些死傷的弟子,再看看一旁被火燒了一半兒鬍子的清風真人,思量片刻,點點頭。

「無論何怨,總該有個了結。既然你如此說了,本仙便拭目以待。」

「好!我枷罽說到做到。也只望你能信守承諾。」

「枷罽,你要幹什麼?」離墨心頭不好的預感更盛,只是仍然不太確定,他到底怎麼做。

「離墨,她終究不會屬於你,當然,如果那個人想不通,她也不會屬於那個人。呵呵。想不到我在神龍潭千年,才出來沒幾天,便又要再度離開了。」

「戰戮這個侍衛倒是忠心,不錯。你的眼光比之前有所提升。」

離墨的臉色有些黑,怎麼又扯到了這上面?

「我想跟天脈者說句話,行不行?」

離墨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抬眼看向了涼溪。

涼溪朝他點點頭,然後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了過來。

枷罽雖然被縛,可並非法力全無。

「你被我的角所傷,天脈者,我現在的能力,要麼救你一人,而置他們於不顧,要麼,就是救他們所有人,而置你自己不顧,你說,你希望我要怎麼做?」

涼溪的眼神未晃,聽著他的傳音入密,只是微微地上揚了唇角。

「做你該做的。枷罽,只有這裡能恢復原樣,天界才有可能不會怪罪九黎。若只是我一人無礙,只怕,九黎的災難,絕對不會就此結束。」

枷罽愣了一下。

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天脈者,才十幾歲的年齡,竟然就能有了這般的氣度和膽識。

「你確定?被我的角所傷,你或許還有機會活命,可是你別忘了,我尾巴還擊中了你,沒有人告訴過你,蛟尾巴上的倒刺,是有毒的嗎?」

「無所謂。正如你對我的稱謂那般,我既是天脈者,便是應天運而生。我的命數,你說了不算。」

涼溪帶給枷罽的震撼,實在是太過巨大了。

現在的她,容貌上或許與夭白公主有了七八分的相似,可是這處事的態度和手段上,卻是有了十成十的相似。

「好!既然這是你的意思,天脈者,我成全你。」

沒有人知道他們二人到底談了什麼,只有一旁的流晶注意到,涼溪的臉色越來越白,眼神,似乎是也越來越黯淡。

枷罽閉上眼,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後示意離墨鬆開他。

失去了束縛的枷罽微微地抬起頭,看著天上那潔白的雲朵,蔚藍的天空,在那深處,似乎是飄過來了一道極為清秀的身影。

「芍藥,等了我千年,你累了嗎?倦了嗎?別急,我這就來陪你!」

慢慢地張開了嘴,一粒金燦燦的妖丹就此吐出,發出璀璨的光茫。

「枷罽,你這是?」

離墨想要上前阻攔,卻被一旁的戰戮制止,「君上,這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就算是繼續活著,只怕也永遠都會活在了沉痛和懊悔里。」

想起曾經的枷罽,再想想他親手殺了那麼多的生靈,的確,枷罽只怕是再無顏面重返九黎,而其它各處,又有哪裡能容他?

離墨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他雖然一直覺得枷罽是一個極大的麻煩,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要用這樣的方式離開。

枷罽的臉色慢慢變得有些白,金丹落在了他的手心上,那一顆,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心臟,正被他捧著一般。

緩緩地轉動了一下金丹,枷罽回頭,看著面色沉痛的離墨。

夠了!

只要是能夠看到這個侄兒還能為自己感覺到難過,那他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畢竟,闖下了這樣的大禍,他已經再也沒有資格重返九黎,更沒有資格,再以妖界的皇族自封了。

枷罽的嘴唇輕輕動著,開始念動咒語,隨著咒語的繼續,金丹越來越大。

待其漲到了約莫一顆人頭那麼大時,枷罽臉上帶著笑,「離墨,幫我一把!」

離墨只感覺到了心底的一陣抽疼,無論如何,枷罽都是自己的親人,可是現在卻要讓他親手來結束這一切,他只覺得,無論如何,他都下不了手。

「君上,您快些吧。再久了,只怕會生變故。」

戰戮並不是想看著枷罽死,只是他的死,能換來九黎的太平,值了!

若是讓他去死,也能將一切拉回原點,那麼戰戮想,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這個決定的。

離墨抬手,一道金色的妖氣打出,直擊那顆金丹,與此同時,離墨痛苦萬分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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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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