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叛徒

第七十一章 叛徒

清風真人昏迷不醒,偏偏西凌上仙又聯絡不上,秋白等人便是再急,也毫無用處。

棲霞山頂上的凌雲峰,仍然是霧氣繚繞,站在這裡,頗有幾分騰雲駕霧的感覺,若是一個走神兒,說不定就能真的憑空踩到了那潔白的雲朵上,隨後再猛地跌落下去。

凌雲峰的最高處,此時正有一人盤膝而坐,一襲潔白的衣袍,若是忽略掉了身上的那些雪花,倒是頗有幾分的仙氣。

女子眉眼如畫,面容沉靜,兩手分別置於膝上,呈蓮花指的模樣,一動不動。

棲霞山上四季如春,可是這凌雲峰上,卻是常年寒冰積雪,寒風刺骨。

此刻女子身上的白衣便被那肆虐的狂風吹得時而飄起,一頭默發,也時而會有些凌亂。

流晶和秋寒尋上山來的時候,入目的,便是涼溪專心修鍊的場景。

「這裡的風雪這樣大,她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設一道結界呢?」流晶看著頭上、身上,到處都有雪粒的涼溪,實在是有些心疼。

「這裡雖然氣候險惡,可是天地間的靈氣,卻甚是濃郁。想必她是想借著這裡的靈氣,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便是提升,也不是一兩日就成的呀,她何必如此地逼著自己?」

秋寒沉默了。

正如流晶所言,何必呢?

現在站在這裡,任憑那狂風在自己的身上肆虐,刮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像是冰刀一樣的生疼,可是秋寒的心裡,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棲霞山上,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在羨慕大師兄和涼溪的好運氣,能拜在了西凌上仙的門下,那是何等的榮耀之事?

可是看看現在的涼溪,整個棲霞山上,有哪一個弟子,能對自己如此心狠?

為了提升修為,為了能加強自己的實力,涼溪在這裡坐了將近一天一夜,若是換了旁人,只怕早就受不住,要麼打上一道結界,要麼就直接下來了。

可是涼溪卻不曾動搖分毫。

秋寒委實不明白,涼溪如此小巧的一個弱女子,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她,讓她如此地強悍又堅定。

流晶站在了略微低一些的位置上,將手放在唇邊,大聲地喊道:「涼溪!」

頂峰上的女子長長的睫毛上,已經掛上了一層冰霜。細看,那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整個人,幾乎就要成為一個雪人了。

深吸了一口氣,涼溪慢慢地運行著自己體內的法力,縱然沒有太大的進步,可是至少,她覺得自己能在這裡坐這麼久,不可能是一無所獲的。

涼溪緩緩起身,微微抬起了手,看到自己身上幾乎是已被冰雪覆蓋,淺笑一聲,一個旋身,再看,身上已是乾淨無暇。

足尖一點,人已飛下。

「走吧,別讓大師兄等太久了。」

秋白昨晚上也是研究了幾個法子,最終,還是選擇了這一個。

「我昨晚連夜在山腳下和殿外設了兩個陣法,若是果真有妖魔來襲,也可助你們抵擋一陣。秋寒,你帶人守在山腳下,涼溪和流晶就守在殿外。我一定會儘快地將師叔的魂識帶回的。」

棲霞山上數千弟子,就連平日負責洒掃的下人,都跟著帶上兵器出來了。

秋寒將所有人都安排好之後,便只能嚴陣以待,只希望那個付三傷的也不輕,眼下無暇來此與他們混戰。

只是可惜了,秋白這裡才剛剛做法,讓自己的分身進入了清風真人的夢境之中,山腳下,便傳來了動靜。

「師妹,二師兄在山腳下遇到了強敵來襲,對方來勢洶洶,若是再無援兵的話,只怕二師兄他們撐不了一個時辰了。」

流晶心中焦慮,可是也知道眼下不是只顧著兒女私情的時候,扭頭看看大殿緊閉的大門,她真想自己衝到最前頭,與敵人廝殺在一處。

「來人,給二師兄傳信,讓他們馬上撤回來。」

「可若是如此,那對方豈不是一路順利地就到了這裡?」

「不必擔心,按我說的做。」

「是。」

秋寒率一眾弟子終於撤回,看著受傷的那些師兄弟們,涼溪的心頭一緊。

這麼多的人,都阻擋不了對方太久,可見,對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涼溪,大家一定要小心些,剛剛與對方交手時,我還發現了鳳函。」

涼溪的眸子微眯,眸光乍寒,「看來,當初那個付三能順利地棲霞山上潛伏下來,也與鳳函的告密分不開。」

「哼,這個壞人,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一劍殺了她的。」流晶氣憤難平道。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還是想想,到底怎麼樣才能拖延時間,爭取讓師兄將師叔救醒吧。」

涼溪的心裡其實是有些擔憂的,對方有鳳函做為嚮導,很快就可以避過一些陷阱,就算是半路上師兄設了陣法了,依著對方強悍的實力,想要攻破,也絕對不會用太長的時間。

眼前的空地上,那是最後的一個陣法了,若是連這個也不能阻擋得了對方,那最終,他們就只能是採取最為笨拙,也最為殘酷的抵禦辦法了。

哪怕是死,也要維護棲霞山的尊嚴。

一種榮耀感由涼溪的心中,油然而生。

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她在這裡學藝,在這裡生活,在這裡學會了說第一個字,在這裡走出了她漫漫人生的第一步,她怎麼能容許有人在她的家裡,肆意踐踏?

一種虛無的責任感,此時就在她的心底發漲,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人,今天這一仗,無論如何,她都要拼了!

「二師兄,一會兒若是對方真的突破了眼前這座陣法,你帶人就守住大殿,不可妄動。另外,若是真的到了危急關頭,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們的師兄弟活下去。」

「涼溪?」秋寒的心底升起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怎麼好像是涼溪在交待遺言一樣?

「我身上有漫天綾,還有魔尊給我的金腕輪,若是連我也頂不住他們的攻擊,只怕其它人也是白白送死。一旦看到我落了下風,法力不支,你就速速帶人離開。至於師叔和師兄,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不行!我們都是棲霞山的弟子,你怎麼可以讓我們做逃兵?」

「若是我都不敵他們,你覺得你能有幾分的勝算?」

面對涼溪的質問,秋寒沉默了。

此時的沉默,在秋寒看來,這就是一種恥辱和卑微!

什麼時候起,他堂堂的男子漢,竟然還要一個弱小的女子來保護了?

「既然沒有勝算,那就要想辦法保存實力。師叔死了沒關係,我死了也沒關係,只要我們棲霞山還有弟子活著,我們修仙者的氣勢,便沒有輸。終有一日,我們能有機會與對方一較高下。」

秋寒仍然不語,一旁的流晶也是微微搖頭,那微微泛著淚光的眸子里,顯然是寫著不同意三個字。

「二師兄,是讓這麼多的弟子陪著我們一起死,毫無意義,還是讓他們先保存實力,待有朝一日,重回棲霞山,再為我們報仇?」

秋寒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過!

被一個小姑娘說的啞口無言。

明明從感情上無法接受她的說法,可是從理智上,卻又無從反駁。

「涼溪,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或許,事情不會像你想像地那樣糟。」

涼溪看著秋寒有些悲切的臉上,那種堅定和執著,還真是不忍再繼續打擊他。

「所以我並沒有說讓你們現在就走。若是一會兒我與對方的懸殊不大,那麼,我們棲霞山就還有機會。可若是差距明顯……」

這一次,涼溪沒有將話說完,而秋寒的心猛地一下子就揪住了,這樣的涼溪,真是讓人心疼。

頭一次,秋寒突然明白,為什麼師伯和師兄會那樣的喜歡涼溪,將其寵得沒邊兒了。

若是自己將來也收一個這樣的徒弟,又豈能不寵?

「我們也可以再布一道陣法,不是以法力,而是以我們的人力所設,如此,至少可以阻擋住對方一時片刻。」

這次換涼溪沉默了。

扭頭看了一眼大部分的師兄弟們,有的甚至已經是她的師侄了,這些人的修為都很尋常,以數十人,乃至數百人的性命相搏,最終卻只能換取到一時半刻的機會,值得嗎?

這種帳碼,實在是沒有辦法算清楚的。

不過,她明白,這是眾多弟子對棲霞山的信仰和感情,是他們對於長者的尊崇和儘力。

想了想,涼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讓他們結陣,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一旦失敗,便馬上撤離此處,我會讓漫天綾暫時阻住他們的腳步,如此,能活多少,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秋寒滿面信心地點點頭,「好!哪怕是還有一絲機會,我們也不能輕言放棄。」

涼溪抿唇不語,左手緊緊地握著她的青離劍,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她越是需要冷靜和理智。

輕輕地闔上眼,試著讓自己來感知對方的一切。

果然,涼溪所料想的沒錯。

不過是才半個時辰的功夫,對方的人手,已經攻到了大殿外。

在前面帶路的那一個,正是鳳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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