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賈赦篇

26.賈赦篇

太子今年「芳齡」三十二,正值男人最好的年華,此時抽得跟篩糠似的,臉也扭曲得不成樣子,但無憂清楚地看到太子眉心那一點金色。

嗯,有什麼不懂的,就仔細看系統說明。這一點金乃是身負國運的證明。

系統里說了:不保證身負國運的皇子就一定能坐上那張龍椅,但至少證明這位殿下頗為愛民,做過不少對民生有益之舉。其人品行亦比較過關,恩將仇報,傷天害理之事基本沒做過。

不過這醫療體統總歸不是神棍系統,能看他人與自己的功德,善惡和氣運,卻不像神棍系統一般能進一步推算出那功德和氣運的來源和去向。

畢竟醫療系統,不該再肖想自行車的。

看過系統里的說明,無憂也下定決心拉太子一把:若非腦揣金手指,太子的「病」在這個時代,根本無解。因為他不僅僅是上癮的問題,肝腎功能已然受損。

咳咳,同為男人,無憂倒是很能理解,太子為何明知進獻出來的藥丸不對勁兒,卻要執意服用至今。

太子十九大婚,到現在總共得了兩庶子兩庶女,太子妃則給他生下一兒一女,可只有太子妃的女兒活到了今天,還病病歪歪的。

對於一位儲君而言,三十多了還沒兒子,絕對是致命弱點!與此同時,他那群兄弟光是嫡子們都能大的帶小的一起學騎射了。

太子難免壓力山大,就得尋求點能讓他輕鬆下身心,再有點「意外驚喜」的玩意兒。這藥丸就「應運而生」了。

想想風靡魏晉時代的五石散吧,那玩意兒為啥最初讓人趨之若鶩?因為……它有~壯~陽效果。

這藥丸跟五石散異曲同工,但毒性更大:隱藏在驚喜「效果」背後的是迅速上癮以及致人精神狂躁。

無憂想清楚來龍去脈,便問向伺候太子的太監,「殿下如此這般多久了?」

這太監姓陸,正是太子的心腹,據說非常忠心且頭腦靈活:文臣武將總有改換門第的機會,但從沒聽說自小一直伺候的貼身太監換了主子還能有命在的。

因此無憂相信他是一心為太子好。

這太監也是疾病亂投醫,榮府大爺從他老子那會兒便支持太子,信他總比找那些來路不明的大夫強。

於是急出一嘴燎泡的太監輕聲細語道:「到河南的時候殿下就不對了,發現那帶來的葯……不對。」

這是賑災!搞砸了聖上再偏心都不會再護著太子。無憂隨口道:「這是對太子出狠手。他們忍不住了。」

奪嫡本來就是你死我活。這道理陸公公懂,但他仍難免咬牙切齒,「您瞧著……殿下如何?」

無憂果斷道:「能治。」

見屋裡太子一眾親信幾乎是齊齊微露喜色,無憂趕緊再補上一句,「但殿下得吃些苦頭,在下先把弄醒,之後煩勞公公跟殿下說明。」

隨後無憂寫了個方子。陸公公端著這頁紙親自出門吩咐人去熬藥,實則找隨行且信得過的太醫驗證去了。

無憂的方子基礎都來自系統,怎麼能讓凡人看出問題來?他氣定神閑地等了兩刻鐘,陸公公果然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回來了。

無憂對著陸公公道:「給殿下灌下去……還是請公公動手吧,在下笨手笨腳萬一弄傷太子也說不清楚。」

這個時候肯為太子醫治,就很是「患難之際見真情」了,陸公公也不是不講道理不感恩的渾人。他責無旁貸,叫上自己的小徒弟,二人一起使力,一個撬著太子的嘴巴,另一個就往太子嘴裡灌藥汁。

無憂暗笑不已:太子生得俊俏,因嗑藥而面色蒼白身材清瘦,毒~癮~發作竟然還不減半分美感。

想起同款美男子的妹夫,就不奇怪太子與林海交情不凡——沒錯,太子的心腹們能找上門來治病,都是因為林海的推薦。

等葯灌了下去,無憂在太子額頭、雙手以及腳踝全綴滿了銀針,再點擊系統中的條目,耗費功德……於是在眾人眼中,就是針下病除,太子就這樣悠悠轉醒。

其實~毒~癮~發作時太子是半夢半醒,此時則是徹底清醒:雖然雙目布滿血絲,可十分有神。

屋裡的親信們見狀各個都笑了出來,個別還落下淚來。

太子扶著陸公公的手坐起身來,定睛瞧了無憂許久,抬頭想扶額,卻正好碰到了額上的一團「刺兒」,「果然非得是故人才肯援手。」說著他擠出一個笑容,指著自己的額頭問,「賈大人,我這兒腦門上可還有空地兒?」

醒來先調侃了自己一回。太子這性子若是不扭曲的話,怎麼會不討人喜歡?也正是這個原因,他的兄弟們才非要置他於死地。因為他活著,兄弟們誰都沒戲!

無憂心說老子可不想在這兒再待上個七八年,儘可能速戰速決吧。無憂便起身鄭重行了個禮。

太子見狀立即明白對方有要緊的話要說。示意過心腹們盯緊四周,太子也正襟危坐,「無須多禮,賈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陸公公本有心讓太子先休息一會兒,無奈被太子一個眼神逼退,只得站在太子身後老實聽著。

無憂正好開口打消太子心腹們的顧慮,「殿下只要不拔針,能清醒上許久,期間也不會再想著用那勞什子藥丸。」

太子聞言一點不惱,「果然瞞不過你。」

無憂笑道:「臣給您把了多久的脈?冷汗都流了好幾碗,才敢給您寫方子下針,若不清楚殿下的病症就亂來……豈不是拿全家性命玩笑?」

太子點頭道:「無需顧忌,盡可實話實說,讓我也有個準備。」他緩緩點頭時,銀針隨之顫動,真是分外喜感。

無憂聽出了太子的決心:這位「你想我死,那我也得拉你墊背」的意思簡直昭然若揭。

他當然以實相告,「您必定知道這藥丸問題極大,可您一時半會兒捨不得它。下面都是在下的推測,信不信,信多少都由您。」

他十分坦然,一點都沒有擔心事後被滅口。

「在吃著藥丸之前您的肝腎便有所虧虛。」這是相對婉轉的說法,其實意思就是:嗑藥之前你就中毒生不出娃來了,吃了這個藥丸就病得更重了。

太子這種當了三十年儲君,渾身心眼兒的人物自然立時就聽懂了。

無憂欣賞著太子的黑臉,繼續道,「您當初的太醫八成有點私心,或者家裡有把柄讓旁人捏著。」

太子的臉更黑了,能威脅太醫,可見對方手段和威勢。

無憂一句話就把周身陰風刺骨太子又拉回了春意融融的花園,「微臣就是給您提個醒。總之您這身子肯定養得回來,只是但凡涉及身子,您都得聽臣的。」

太子想也不想,「一事不煩二主,你能救我一回,必能救我第二回,我這身子就交給您了。」

他還特地用了個「您」字,不過無憂聽著這話略覺異樣。從太子這邊出來,無憂叫上在外面等著的便宜兒子一起回他們暫住的院子。

無憂看似一切盡在把握,實際上在動用金手指的時候心裡一直砰砰跳:施粥舍葯,一路上總共為他賺得六百多功德,給太子壓制~毒~癮,讓他迅速清醒,這兩條……耗光了他全部存貨!

剛剛就在功德見底,而太子仍無清醒徵兆時,無憂機智地暫停了壓制~毒~癮的選項,剩餘那幾十功德耗光之前太子果然睜開了眼睛……最後甚至十分仁慈地給他剩了五點……

當真好險!

不過連續穿了這麼多回,無憂演技越發純屬,此時大約除了他自己誰都看不出他的心思。父子一同回家,賈璉才悄聲道,「看老爺您出來,兒子這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這些日子賈璉很令無憂滿意。

你得承認,有些人沒能成才,那是因為他們欠缺一個成才……或者說出門長見識増手段的機會。

賈璉在這段時間,學會了太多門道:比如施粥時要看著他們下米,可以用陳米但不許用霉泌,粥要夠稠,別弄出雜糧湯來,他甚至暗中買了一批鹹菜和乾魚加在粥中——雨水不停,許多食物不便保存,因此賈璉給出的價錢合適,許多商人也就順水推舟。

如果不指望賈璉光宗耀祖,無憂覺得只要他不恃強凌弱,不輕易讓人哄騙,已然足夠。

說實話,賈璉無論才學心機還是手段,都不如賈珍賈珠兩多。無憂不是小夥子的親爹,因此盡量順其自然,不要強求。

不過父子這段相處,賈璉倒跟他親近不少,也肯主動說些心裡話,比如剛剛和現在……

「老爺半天沒出來,兒子都快坐立不安,嚇死了。」

無憂拍了拍他的肩,「那是太子。太子看不上沒本事的,但真有才學他必定敬上幾分。你小子就這麼不信你老子?」

給人當爹也能當上癮,無憂自嘲一句,又對賈璉道,「太子好了,咱們家少不得也是三代富貴,可這也是險招。」他眨了眨眼,「出手的那位,咱們家還有人奉承過呢。」

「果然是貴……」賈璉立時住了嘴,就算是自己家也得防著隔牆有耳。嬸子投靠貴妃,賴大背主都是前車之鑒!

卻說父子倆一起坐到書房,正說著話小廝來報,姑太太帶著表姑娘表少爺來了。吃了無憂的方子,實則是吃了無憂的功德,身子大幅好轉的林海和賈敏都對無憂無比感激。

林海不得擅離職守,賈敏卻是沒少過來探望,還總是幫忙,不論是出銀子還是出力。

話說寧榮兩府千不好萬不好,總有一條讓人挑不出毛病:賈家的子孫,男的俊女的靚,哪個的外表都是公認的養眼。

賈敏現在哪裡像是三十多歲,兩個孩子的娘?連她自己都覺得如今的容貌氣色不比新婚那會兒差多少,「大哥這是從殿下那兒回來?」

無憂一把將黛玉攬在懷裡,「我就知道你鬼心眼兒多。」又吩咐丫頭把惜春叫來——既然是帶出來長本事見世面,自然兒女平等,賈璉來了,惜春自然也在。

不一會兒惜春過來來了,這小丫頭近朱者赤,最近對醫術分外感興趣。惜春來時手裡還捏著本醫書打算向父親求解呢。

無憂笑罵,「這小書獃子,你姑媽妹妹弟弟來了。」

等彼此行完禮,無憂一手一個漂亮小姑娘,最後乾脆讓黛玉和惜春一人佔了他一條腿。

賈敏則攬著自己的小兒子,也不避諱孩子們,「救得好自是哥哥的功勞,」她低聲道,「救不好……咱們也是有退路的。」

無憂應道:「我知道。不過太子的確有救,咱們花了這麼多心思,何必前功盡棄?再說太子這性子並不會虧待功臣。」

賈敏鄭重道:「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坐在父親下手的賈璉暗道:虧我還怨了姑父姑媽一下,原來如此嗎……

不過獲得豐厚的回報之前……總得有風險。

就在無憂第二天帶著兒子和一眾長隨繼續去拜望故友,實則為太子治病——此時太子的儀仗還在山東,知道太子已經到了浙江的人不多,無憂當然得掩人耳目一下。

半路上,一箭直衝他咽喉射來,他一個俯身躲過,旋即下馬,讓馬屁圍成個圈兒,他們這些人則躲在中間……過程中自然有人受傷,賈璉腿上中了一箭,無憂自己虎口上也多了個大口子。

刺殺永遠都是一擊不中立即遠遁,這可是城中官道且遭了水災,如今負責治安的可是守軍……果然二十餘人的輕騎小隊須臾即至。

那些人在離去時還不忘冷嘲熱諷一下,「讓你多管閑事,只不過註定回天乏術。」

無憂對此只想給對方兩個字,「呵呵。」咱走著瞧。

上一輪他都沒對忠順王動過殺心,這一次似乎有點淡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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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快穿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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