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4姜宸篇1(更2)
轉眼升入高三了,生活依舊單調索然無味,周貝貝,依舊消失在姜宸的世界里下落不明。而姜宸,依舊成為老生代表上台發言。
去年,姜宸拒絕了學校的這個要求,他不是個喜歡拋頭露面的人,他不想太多的人認識他,遞情書也好,表白也罷,無論是誰,他都煩躁透了,所以,凡事能避免認識新生或是學生會聯誼的機會,他都會盡量去避免。
而今年,明明應該是高二生作為代表發言的機會,卻被他搶了過來,因為他記得12年前的周貝貝,比他小兩歲蠹。
而冥冥之中,他總覺得,她會成為新生,他們學校今年的新生。
那麼,如果她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她就會看到台上的他,當然,那是最好的結果!
也可能,新生里並沒有她,又或者就算有,那時她才2歲,到現在記憶已經模糊了,甚至根本都不記得有他這個人。
可無論怎樣,他還是願意碰碰運氣。
別無他求,只想再見她一面,從12年前分別的那日起,每天都想。
當姜宸上台念完發言稿,專註的環顧著台下的那一刻,在所有專註看他的人群里,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甚至激動的全身一陣火熱,但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畢竟12年了,又是遠遠的一眼,他不敢確定髹。
也許是太過激動了吧,他舊病複發了,高燒不退,住了一周的院。
他沒有請假,學校也沒人知道他罕見的病情,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親人的冷漠,熟人的憐憫,都太過刺目了。
反正,他是學校花高價挖來的尖子生,中國這個看成績說話應試教育的國情下,別說他逃課,就算是作翻天,學校也不會怎樣的吧。
當然,就算怎樣,他也不在乎。
果不其然,當他一周后病情穩定回來上課的時候,學校不過給了他一個通報批評處分,聽到結果,他不屑的冷笑了下。
這個世界,就是很難做到一視同仁,這一點,他從懂事的那一刻起,他的親生母親就已經親自教會了他。
現在,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周貝貝,現在他回來上課了,他需要馬上確認台下的那個眼熟的新生到底是不是她。
上課,老師背對著台下的同學在寫板書,姜宸則大搖大擺的從後門出去了。老師瞥了一眼,沒有管他,當然管了也沒用,他是學校里出了名的我行我素。反正成績下不去,誰樂意操那個閑心。
他快步的走到高一學年的樓層,挨個班級溜達了一圈,他願意上課出來溜達,走廊里沒人,比較愜意,不像是下課,人來人往,那些女生投來的目光他太過厭惡。
不過走了一圈,他並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他沮喪的回了班級,直到幾天之後,他依舊是上課時間在走廊里轉悠,卻突然被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孩子硬拉倒了走廊的拐角。
窗外天色陰沉,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他蹙了蹙眉,心裡莫名的一陣煩躁。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了對方的告白。
「那個,學長,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我……」
「我對你沒興趣。」此時,他只想儘快拒絕儘快結束。
「可學長,我打聽過了,你沒有女朋友!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我是真的喜歡你。而且我成績不錯又是高一年級公認的最漂亮的女生,還得過區里舞蹈比賽的第一名,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給我個機會。」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女孩急了,死死的拽著姜宸的衣角就是不肯放手,「學長,從沒有人拒絕過我,所以我勸你考慮一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你執意這樣,那我還不如現在出去被雨澆死算了。」
「那你跳樓吧,這樣更快。」
就在他急於拒絕急於離開的時候,突然,明明剛才空無一人的走廊里卻突然殺出了一個女孩來。
她倔強仰頭看他,「學長你到底有沒有人性,你父母怎麼教育的你啊,她們沒教育過你對女生要紳士嗎?虧大家那麼喜歡你,我看你這種只會學習的冷血怪物,根本不配得到別人的愛。不、配!」
那一刻姜宸愣住了,對方的話雖然對於他來說刺耳到過分,簡直句句戳中了他的傷痛,可他完全不在乎,因為那人是周貝貝!
絕對是,不僅長的像,就連這種勇敢與保護欲,也是與小時候如出一轍。
此刻,他難以形容自己的興奮之情,突然剛才那告白女孩帶來的所有煩躁與厭惡瞬間煙消雲散,只剩興奮與激動,熱血沸騰,滿滿的,難以言喻。
他需要穩定一下自己情緒,不然他怕自己這會就貿然的跑過去跟周貝貝說話會嚇到她。他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開心的離開了,就連窗外的陰雨天氣,他都覺得那麼可愛。
一路上,他再一次想起12年前的事,更是開心的合不攏嘴。那段有周貝貝的記憶,幾乎是他童年以來,生命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2歲,那時剛剛明白一些事情,他就隱約知道,他不是一個正常的存在,他會經常受傷,出血,卻很難避免,因為他不知道保姆阿姨所說的疼是什麼意思!
他從沒有過那種感受,無論他磕破了哪裡,或是吃到了冒著很多熱乎氣的食物,他都沒有感覺。保姆對他的照顧戰戰兢兢,寸步不離。他根本無法像其他小朋友那樣自由玩耍,他也不知道其他小朋友為什麼摔倒了會哭。
哭?他也想,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才能做到。
父母帶他去過無數個城市的醫院,他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只知道無論那個醫院,每次檢查結果出來,都是醫生搖頭,父母嘆息。
後來,父母基本上放棄了,她們直接把他帶到了爺爺家,那是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老人,那時他小,也不懂什麼形容詞,只覺得這個老人很威嚴,還有就是,這個被稱為爺爺的人,家可真是大啊!保姆也好多,更誇張的是,奶奶跟媽媽一樣年輕。
爺爺接過爸媽遞給他的一個檔案袋,打開看到裡面的內容時,他震怒的說了句話。當時幼小的他不懂其中的具體含義,但那話卻讓爸爸媽媽瞬間變了臉色,他想問爸爸媽媽,可是他們卻對他露出了厭惡的表情,甚至回去后就像是丟掉一件沒用的垃圾一樣直接冷眼把他丟給保姆,兩人爭吵了一番后從此對他放任不管了。
爺爺的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一出口,父母就不要他了,所以,那句話就像是一個秘密一樣,被他封存在了心裡,不敢再向任何人提起,他想,他要自己去找答案。
爺爺當時是這樣說的:活不過25歲!那他根本沒有權利分到財產,我們姜家的產業,必須要身體健康的後人來繼承。
他後來上了幼兒園,學習了漢字,那時4歲,回來后他默默地查了辭海才大概明白了,爺爺的意思應該是家裡的錢和物品不會給他,因為他有病,活不到25,那麼聯想前後,他猜想父母給爺爺看的,應該是那時最權威的醫院出具的他的病例報告。
他回憶著父母聽到爺爺的話后,對他厭惡而憤怒的神情,也隱約明白,他不過是父母為了爭奪家族產業的工具。而他沒用了,自然被拋棄。
了解后,他有些震驚,難過,但沒什麼實質的痛感。
他在幼兒園很孤單,基本都是一個人,沒有小朋友願意和他玩,起因是因為有一次幼兒園吃排骨,他咬著骨頭忘記了吐出來,直到骨頭各的他牙床出了血,流到了嘴外卻不自知,老師發現的晚了,被小朋友看到了,她們都大喊著說他是妖怪,就再也沒人敢靠近他了。就算是幼兒園來了新的小朋友,也會在聽別的小朋友描述他的事迹后,都嚇得離他遠遠的。
甚至有時候老師組織小朋友們一起在院子里玩,幼兒園裡淘氣的小男孩還會成群結隊的拿石子砸他。他不躲也不閃,反正又沒什麼感覺。後來,都是老師及時發現才制止的。
在那段歲月里,他一直孤單著,除了保姆會按時來接他,幼兒園老師會一疏遠的眼神對他特殊照顧外,在無其他人願意里他,直到周貝貝的到來,那個梳著馬尾,小臉圓圓的女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