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決定
窗帘沒有拉上,陽光灑了滿床。
眼前的刺目,讓唐睿無論如何也沒法繼續睡下去了。
睜開眼睛,掀了掀被子,懷裡頓時傳來一陣模糊的抗議。
一低頭,只見周羽澤整個人都窩在自己胸口,似乎也是嫌陽光太刺眼,很孩子氣地繼續往他懷裡鑽。
「小周,天亮了。」唐睿懶洋洋地喊了一句,手指順著他光裸的背部線條慢慢往下撫摸。
「癢。」周羽澤動了動身子,拉起被子蒙住腦袋。
「醒醒,」唐睿又好氣又好笑地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
「前輩,」周羽澤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唐睿按了按他身上,昨晚自己留下的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低聲道:「疼不疼?」
周羽澤眨著眼睛,眼神一片迷茫,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聽到他這句問話,彷彿好一會兒才聽清楚了,顯示搖頭,但猶豫了一下,又點點頭。
「噗——」唐睿忍不住笑出聲來,一翻身,壓在了他身上,低頭吻住他的唇。
周羽澤在半夢半醒中習慣性地張口回應他的索吻。
唐睿的手按在他的腰上,輕輕重重地按摩。
周羽澤舒服地哼了兩聲,完全放鬆了身體。
「還有哪裡疼?」唐睿湊在他耳邊問道。
周羽澤往他身上蹭了蹭,沒有回答。
唐睿一笑,按摩的手漸漸往下,順勢沒入股溝中,探了探溫暖的穴口。
「前輩!」周羽澤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雖然昨晚時候已經做過清理,但是剛剛接納過的通道依舊鬆軟濕潤,很輕鬆就探入兩根手指。
「嗯……」周羽澤發出一聲低啞的呼聲。
「再來一次?」唐睿笑眯眯的。
「我……」周羽澤臉上很紅,整個人僵硬著,絲毫不敢動彈一下。
「嗯?」唐睿一挑眉,尾音微微上翹,聽得人心中一顫。
周羽澤咬了咬嘴唇,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雖然沒有說話,卻是一副默許的表情。
唐睿愛憐地看著懷裡的少年,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巧地閃動著,靜默的容顏,宛若獻祭般的高潔。
低頭繼續親吻來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等周羽澤回過神來,卻訝然發現自己被打橫抱了起來。
「別動。」唐睿把人往上託了托,毫不在意兩人都是j□j,踏著陽光直接走進浴室。
讓周羽澤坐在浴缸邊緣,放好熱水,試了試溫度,他才把人放進水裡,按住他道:「泡一會兒熱水會舒服點,水涼了就起來。」
「……嗯。」好一會兒,周羽澤才低頭應了一聲。
鬆了一口氣,但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哪個更多一點。
唐睿走出浴室,昨天的衣服顯然是皺得不能再穿了,尤其周羽澤的襯衫,還撕破了一條大口子。不過好在他們這幾天為了迷惑伊莉絲的眼線,一直住在帝都大酒店,這裡也備有替換的衣服,當下找了乾淨的襯衫長褲穿上,又從裡到外拿了一身放在浴室門口。
「嘟嘟。」就在這時,甩在一堆臟衣服里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唐睿嘆了口氣,果然是不得安生,要不然……其實真的很想再來一次的。
翻出通訊器,他隨意在床沿一坐,一手梳理著凌亂的頭髮,一手接通。
屏幕跳出來,會在這個時候來抓人的,果然只有蘇映棠一個。
「看新聞。」蘇映棠開口,極為言簡意賅。
「嗯?有結果了?」唐睿一揚眉,隨手抓起遙控,打開電視機。
「……皇宮衛隊已經緊閉宮門,重重守衛,所有的記者都被阻擋在外面,連皇家的新聞官都不例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昨天晚上……啊,你們幹什麼!」漂亮的女記者才說到一半,猛然間,畫面一暗,然後是一陣劇烈的抖動,記者的喊叫聲也一下子啞了,很明顯,有人控制了記者,強行中斷了拍攝,而能做這種事的,也只有皇家衛隊了。
「皇帝死了。」蘇映棠的話彷彿只是簡單地陳述一個事實。
「看得出來。」唐睿沉默了一下,又道,「索洛夫公爵呢?」
顯然,舞會中蘇映棠的那些小動作,他也是全部看在眼裡的,包括那兩杯同時下了葯的酒。
「他那杯酒沒有喝完,剩了一半,後來我處理掉了。」蘇映棠淡然道,「藥量少了,加上他的身體素質很不錯,估計今天下午到晚上才會發作。」
「你現在在飛船上?」唐睿想了想道。
「嗯。」蘇映棠點頭。
「燕子也在?」唐睿道。
「嗯,在。」蘇映棠道。
「那好,你們倆留在飛船上,哪兒也別去……嗯,等等,你們所有人都在船上呆著,今晚才有風暴。」唐睿沉聲道。
「你怕索洛夫的事情出來后,有人懷疑到我頭上?」蘇映棠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懷疑,是肯定。」唐睿一聲輕嗤,「別把帝國人都當傻瓜了,何況現在形勢緊張,你又是個聯邦人,只要稍微查一下就會發現你不是合法入境。」
「連索洛夫一起下毒,是不是有點衝動了?」蘇映棠微一皺眉。
「算了,機會難找。」唐睿嘆氣道,「我知道不妥,但也沒有別的辦法,要不然當時就阻止你了。」
「那你和小周呢?」蘇映棠問道。
「我們倆沒事,有二皇女做幌子。」唐睿比了個OK的手勢。
「別死了。」蘇映棠道。
「少烏鴉嘴,你死了我們都死不了!」唐睿翻了個白眼。
就幾句話的功夫,電視台的新聞直播已經切換成了毫無營養的廣告。
「前輩,怎麼了?」周羽澤從浴室里走出來,一邊整理著衣服。
「沒事。」唐睿順手把他拉過來。
「姦夫淫夫。」蘇映棠一撇嘴。
「你就羨慕嫉妒恨吧!」唐睿咧嘴一笑。
「滾!」蘇映棠直接掛了通訊。
「居然還有掛我通訊的……」唐睿一臉的古怪,瞪著通訊器,似乎有想撥回去然後再掛一次的打算。
「前輩?」周羽澤疑惑地看著他。
「算了算了。」唐睿隨手丟開了通訊器,一把將他摟過來親了親,然後起身回浴室,快速梳洗了一遍。
再踏入房間,周羽澤已經把自己收拾整齊,地上的臟衣服也丟進了洗衣通道,窗下的小桌上擺著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我叫了早餐服務。」周羽澤道。
「小周真賢惠。」唐睿贊了一句,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頓時覺得,整個胃裡都暖暖的。
周羽澤如今對他的這種話已經可以基本免疫了,笑了笑,陪他喝了一杯茶,門鈴就響了。
開門,接過托盤迴來,很簡單的早餐,培根吐司熱牛奶。
「正好有點餓了。」唐睿撈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
「沒有前輩做的好吃。」周羽澤嘗了嘗道。
「回去給你做。」唐睿眯了眯眼睛,抬手揉亂他的髮絲,語氣是少見的溫柔,「做到你吃膩為止。」
「不會。」周羽澤認真地回答。
「呵呵。」唐睿笑笑。
「前輩,你讓其他人都回飛船待命,我們呢?」周羽澤又問道,「是不是有任務?」
「唔,皇帝死了,這個消息是壓不住的。」唐睿咽下嘴裡的食物,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最多明天,肯定會爆發的。」
「到時候我們去找伊莉絲?」周羽澤道。
「不……找她幹什麼?」唐睿一聲嗤笑。
「哎?」周羽澤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這麼早早地去又沒好處。」唐睿捏著培根送進嘴裡,嚼了兩下才道,「錦上添花哪裡比得上雪中送炭?」
「你覺得她一定輸給雷奧。」周羽澤道。
「那是當然的。」唐睿一攤手,「就算有我們給了她一批軍火,可是雷奧要是全軍返回,實力相差太大了。」
「可是帝都在伊莉絲的掌握之中,雷奧會投鼠忌器。」周羽澤皺眉道。
「初期會是這樣。」唐睿解釋道,「但是絕對的數量差距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而且雷奧並不是那種死板的人,說實話,伊莉絲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她再把帝都玩得團團轉,比起雷奧,眼界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前輩很看重雷奧林斯。」周羽澤道。
「當然。」唐睿頓了一下才笑起來,「那可是當年……能逼得晨曦自爆的男人啊。」
周羽澤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極為凌厲的寒光,連帶陽光的溫度,似乎也一下子涼了下來。
「怎麼,想幫我報仇?」唐睿笑道。
「我一定會在戰場上打倒他!」周羽澤如同宣告似的道。
「別傻。」唐睿一撇嘴,不以為然道,「搞得好像我輸給了他一樣。」
「不是嗎?」周羽澤又是一怔。
七年前的那場會戰,雖說最終結果是兩敗俱傷各自收兵,然後有了七年的相對和平,可是由於聯邦在還佔據上風的情況下卻失去了軍中的標誌,葉凌和晨曦,這個打擊太過沉重,軍心民心一潰千里,致使上層不得不率先提出停戰協議。
在很多人心裡,這場仗,其實聯邦是敗了的。
「我沒有輸給雷奧,只是輸給了時局。」唐睿淡淡地道。
「什麼意思?」周羽澤一片茫然。
在當時,軍部不少人都認為是葉凌的冒進導致了他自己的死亡以及後面一系列的後果,只是,葉凌是聯邦的戰神,是軍部的一桿旗幟,他人已經死了,就更沒有人能說他的不是,所以那之後葉凌得到的是盛大的追封和紀念,沒有半點污點。
唐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眼中思索的情緒閃動。
不是不能說,只是,現在的周羽澤,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承受那些黑暗的真相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