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回
?太子才能不差,胸懷也都說得過去。若是運道也過得去的話,做個中平之主,龍椅也是穩穩的。
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才能見識手段氣量這四樣,樣樣不如老九。要命的是,在聖上看來,他撒手以後天下必定不會太平啊。
無論是西北關外大草原,還是隔壁東梁國,目前在位的國主本人都不昏聵,而且都有幾個出色的兒子。
聖上十多年殫精竭慮,才算是大致掌握了國中大勢……最讓聖上憂心的地方就在這裡:雖然他也有好兒子,但大晉的內鬥激烈與殘酷程度都勝過東梁,就說~明~慧、瑞宣、隆平、肅安、廣燕這五大強藩,太子八成彈不住。
此消彼長之下,若是繼任之君才能不足,大晉來場內亂,東梁趁機入侵,西北草原上那群人再趁火打劫……國運將止不是危言聳聽。
拋開私心不提,聖上都要選擇最強的兒子接班。目前來看,聖上最偏心和最強的兒子……是一個人。
因此聖上甚至不惜改變自己構思了數年,且已然實行了一半的大計,也要給老九和老九的媳婦騰出一大塊地盤。
至於聖上的大計,韓烈和宗彩也能看出幾分。
隆平王雄踞西北數年,仔細經營之下西北數省不知官員和人家「就此歸心」。總之就是隆平王有割據之相。
不過西北數省相對貧瘠,隆平王在五大強藩之中排名倒數,對聖上素來恭敬,也還算聽話。所以縱然知道隆平王的小心思,聖上也懶得理他。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前幾年西北連續遭災,大批百姓逃離,而聖上在賑濟和救災時也存了心思:正好西北大草原那邊也有對外征戰之心,隆平王也不那麼老實,乾脆趁著大災把百姓遷回中原……來種地。反正中原一直缺人。
在西北大關到京城之間逐漸形成千餘里的荒涼區……西北那可都是騎兵,他們肯殺入大晉,就是搶糧搶人來的,興沖沖地破關后迎接他們的就說漫長的荒涼區,要人沒人,要糧沒糧……這樣血虧的買賣做上幾次,他們就不樂意來了。
而這個荒涼之地對隆平王來說,也是個絕佳的「物理隔離」。
大晉地盤就是大,戰略縱深足夠,防禦起來也有多種方式。
正是聖上早有這等安排,韓烈與宗彩才會見到那樣一個蕭條又冷清的秦州。
宗彩其實很是認同她舅舅兼公公的這套手段,若非秦州以及緊鄰的趙州礦產十分豐富,乃是絕佳的工業基地,她也不會拉著韓烈來秦州,破壞掉聖上的大好計劃。
順便一提,秦州與趙州的土質在西北算是數得著的,水源又十分豐富,建成個自給自足還能養兵的工業基地綽綽有餘!
而且在西北從關外大草原搶馬也比較方便——近水樓台嘛。
這裡還要提上一句,大晉的挽馬,也就是能騎乘且馱運的~馬~種,品種多,數量多,質量也好,但是戰馬……就比較緊缺了。每年都得往西北大草原和西域諸國「偷馬」,也就是不僅僅要正經進口,還得大量走私,即便如此,都不是那麼能滿足需要。
宗彩扶持商隊,讓他們帶著各類新奇的產品前往西域諸國,就是想打通這條「馬路」:純粹用銀子的話,他們的競爭力未必比得過封王好幾十年的隆平王啊。
宗彩把自己的想法跟韓烈一說……兩口子一拍即合……嗯,就是心情極爽的韓烈當晚又把宗彩伺候得通體舒泰。
話說秋收過後,宗彩就不再去巡視田莊,而是把後續事宜都交給了心腹之中的幾位農事專家。
這些人都是韓烈挑選出來的,領命后在王府聚頭開了個會,第二日便帶人分頭「下地方」了。
宗彩聽說后,沖著韓烈豎了大拇指,「靠譜!」
韓烈笑納老婆的誇獎,旁若無人地摟住宗彩道,「辛苦了這麼久,咱們散散心去。」
半年過後,說秦州變化天翻地覆……那絕對是瞎說。半年時間哪裡夠宗彩大興土木的?
如今城市規劃做完一部分,幾個地標建築都打下地基,主幹道修整了一部分……光這些已經讓聖上專門寫信來把宗彩好生誇獎了一通。
秦城隨著秦王夫婦到來,恢復了元氣,只說城內商鋪林立,車水馬龍,尤其是拿過王府薪水的百姓——想想秦州原本才剩下多少百姓,只要不是懶到天怒人怨,都能在王府領導點差事做。
而一個家庭里只要有一個人能為王府做工,就足夠全家人衣著整齊,面色紅潤地走在大街上了……這副繁華景象自然吸引了……戲班紛至沓來。
畢竟吃飽喝足有閑錢,之後才能在娛樂上花費。
宗彩稍作打扮,光芒四射地出門,在馬車上韓烈拉著她的手,指著窗外那原本一座座的宅院,「好多都改成戲院了。」
宗彩目光掃過一座掛著紅燈籠的大宅,笑眯眯道,「還有~青~樓和賭場。」
韓烈一擺手,「討厭!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上一世的老公韓熙都陪我去過唄……
當然這話不能明說,宗彩擠了擠眼睛,「我這樣聰明無比人見人愛魅力無敵的寶寶,什麼不知道?」
近朱者赤,她發覺自己跟韓烈說話,也越來越不要臉了。
在韓烈眼裡,他媳婦怎樣都是「美~美~美,棒棒棒」,跟他媳婦**的時候他智商不在線都是常事兒,所以他啥也沒說,撲上來就是一口。
被深深啃了一口的宗彩感慨良多:從此粉底遠離我……否則臉上抹多少都能進他的嘴啊。
卻說兩人說說笑笑,摟摟抱抱地來到目的地——秦城最大也是最奢華的戲院。
今兒是兩個著名的戲班在此表演,一個是大晉本土頂級戲班,另一個則是從泰西之地遠道而來的……歌舞團。
大晉本土的戲曲與天~朝~戲~曲幾無差別,而這個世界的西方歌舞藝術也與地球上的別無二致。
宗彩本來就愛聽戲也愛捧角——這個時代也沒有太多娛樂種類,她沒有啥挑選餘地。
也正是因為這個愛好,她被說成是愛好美色卻並不一定非要佔有的「愛花之人」,差不多就是那種「不耍流氓的金主」。
肅安王弄來的那對雙胞胎與其說是送給韓烈的小禮物,還不如說是投宗彩所好。
不過雙胞胎給宗彩看過後,就讓韓烈弄走洗腦去了。然而肅安王此舉,讓韓烈內心經受了一次狂風暴雨:我多久沒給嬌嬌驚喜了呀!
今天這場演出就是韓烈專門弄來討好自己媳婦的……他親自挑的人。
其實吧,韓烈的底線夠低了:調~戲~小美人兒,可以!但要在他眼皮底下。另外,不管有多偏疼小美人兒,也不許帶回家裡去!
從頭到尾知道自家王爺做了什麼,也對王爺的心思有幾分了解的馮葆和李春融早就失語了:為了讓王妃松心,肯親自給王妃找情人……王爺果然愛得深沉。不過想想王妃這半年多的功勞,他們又覺得王爺伏低做小也沒什麼不對。
韓烈和他的心腹內心如何複雜糾結,宗彩一概不知:跟老公一起出門看個電影,有啥了不起的?她甚至都沒多誇韓烈一句。
好在她對手拉手一起出門看戲這件事本身十分滿意,不然韓烈真要痛不欲生了……
話說大晉本土戲曲演員,衣服包裹得比較嚴實;泰西的歌舞劇,演出服的布料就比較精簡了。
尤其是一水兒俊俏的美男子們做出類似地球上芭蕾舞的動作,宗彩多看了好幾眼,邊看邊點頭,「好鮮嫩的~肉~體。」
整個演出韓烈都沒怎麼說話。宗彩猜到老公吃飛醋了,有心逗逗他,於是回家的路上也沒搭理他。
終於回到家中,韓烈爆發了。他扯著領口,露出鎖骨,控訴道,「我也有鮮嫩的~肉~體!」
宗彩一下子就笑趴了,根本樂得直不起腰。最後她揉著韓烈的頭髮,邊喘邊道,「我只愛你一個啦。見異思遷什麼的,對方先美過我爹再說。」
被媳婦一通順毛,韓烈得到了不少~撫~慰,不過他還是要求道,「沒有後半句就更好了。」
難得的一天假期就此過去,第二日韓烈的心腹來報:城外水泥工坊里的姦細已經捉住了。
下午這姦細的口供就送到了韓烈與宗彩的案上。口供不過薄薄幾頁紙,匆匆幾眼就掃了個完全。
夫妻倆對了個眼色,韓烈招來心腹吩咐幾句,心腹便領命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早已洗乾淨且等了好些天的那對雙胞胎跟著內侍進門,隨後便齊齊大禮參拜。
都沒等這對美貌的雙胞胎抬起頭,宗彩便輕飄飄地問道,「給你們家傳個話,眼熱我的生意就派人過來正正經經地商量,別總想著歪門邪道。」
雙胞胎之中,嘴邊長著美人痣那位微微抬頭,柔聲道,「我們兄弟管不到王爺的生意。王爺只說讓我們兩個想辦法纏上王妃,讓王妃有孕呢。」
就這白斬雞一般的身材想讓我懷孕?宗彩沒忍住,笑了。
雙胞胎之中的另一個則輕聲道:「駙馬說,若是王妃沒認出我們兄弟兩個,就令我們兩個貼身保護王妃。隆平王想對王妃不利。」言畢,他跟他那個雙胞胎兄弟一起抬臂,撩開袖子……這兄弟倆左腋稍微偏外側的部位有著一模一樣的刺青。
宗彩一瞧,正是他老爹親手練出的貼身侍衛特有的標記。驗明正身,宗彩抬手拍在韓烈肩上,「不好意思,居然讓我爹搶了先。」
前世這兄弟倆究竟是我的人還是……岳父的?韓烈倒是心大,不想為此傷腦筋,只是岳父派人來……可見隆平王那邊來者不善啊。
作者有話要說:隆平王是第一個領盒飯的五大強藩。
PS,現在的框框都很清奇啊。不度娘都不知道為啥框框,簡直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