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95章
常喜樂一行人坐船來到府里,在沈百里之前就安排好的宅子住下。
而宋挽呈的父母和宛娘則也在府里休整一天,第二日再跟著裴家的商船一同上京。裴家是皇商,實力雄厚非常安全。且還十分舒適,速度也很快,還一直跟著官船一起同行,讓他們坐著這船上京,也就不用擔憂會出什麼事。
之前為了準備科考,常喜樂幾人住的那處宅子現在已經不屬於沈家,被府里很有名氣的官宦之家買了去。
早在常喜樂、常昱和宋挽呈齊齊中舉的時候,這房子就被炒得很厲害,不知多少人想要買下,沈家一直堅持不賣。可這次宋挽呈考中了探花,沈家就保不住這房子了,府里權貴人家都找上門來,想要得到這個很是吉利的宅子。沈家人便順水推舟把這宅子當做人情賣給當地一權貴,不過這錢也沒有少收,而且還能與之交好。
那權貴也不在意這些錢,畢竟沈裴兩家如今勢頭好,如此也不顯得自己逼迫,對外還能落個好名聲。
沈百里安排的屋子依然非常貼心,伺候的還是之前那兩對老夫妻,他們知道常喜樂一行人的脾性,很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讓剛下船還有些不適的常喜樂很有親切感。
常喜樂修整了一日,又將宋挽呈家人送上船,便帶著常老爹一起前往高家拜訪高元。
原本常喜樂說是來之前與高元打招呼,常老爹卻是拒絕了,說到時候直接登門拜訪亦可。常老爹要前往高元家的時候,整個人是有些緊張的,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常昱將門敲響,沒一會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依然是安興,而當看到常喜樂身邊的常老爹頓時怔了怔,安興在高元身邊伺候的時候常老爹早已經離開,所以他一直只聞其人卻從不曾見過。
常喜樂介紹道:「這是我父親,專門到府里與高叔敘舊的。」
安興表情有些楞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不過到底還記得把他們領進去。
高元這時候正坐在院子里搖椅上曬太陽,這搖椅還是之前常喜樂送的。他一坐上去就十分喜歡,覺得非常的愜意,每天都會躺在上面,而天氣好的時候則會搬到院子里。
他一看到常老爹,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元,你還記得我嗎?」常老爹看到他眼前也浮起從前總總,忍不住紅了眼眶。
高元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在安興的攙扶下從搖椅上走了下來,一臉的激動,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榮、榮哥,你,你是榮哥,你怎麼來了!」
常喜樂還是第一次見到高元如此模樣,從前都是一副非常淡然好像世外高人一般,現在才感受到他也其他情緒的,也是個情感豐富的普通人。
常老爹上下打量著高元,見他比常喜樂之前描述得要好。雖然還是十分消瘦,但是臉色頗為紅潤,並沒有病怏怏的模樣,只是比常人要弱一些。
「這麼多年沒見,我都老了那麼多,你卻還是從前模樣,就是比以前瘦了。」
高元看到常老爹也忍不住嘆息起來,兩人本身就差了不少歲數,再加上常老爹這些年在鄉下操勞,雖然精神還很不錯,到底比他這種不用幹什麼活的人蒼老不少。從前鐵骨錚錚的漢子,現在身體有些微曲,面目也比從前滄桑,臉上的皺紋更是布滿了一臉,仔細尋找才能找到從前的模樣。
也興許常老爹一直是這副模樣,只是在記憶中美化了,所以再見有些不敢認了。若之前未見走在街上,他都不一定能認出來。到底這麼多年過去了,哪裡還能跟以前一樣。
他這些年雖然一直關注常家,也曾從那些消息大約知道現在的常榮只怕跟鄉村裡的農夫沒有什麼變化,可真的見到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榮哥,你怎麼……」
高元雖未說完,可常老爹卻明白他心中想法。
常老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回到鄉下就是個農家漢子,自然比不得在城裡在店裡幹活那麼輕省,不過別看我瞧著蒼老,可日子過得很好,家裡孩子也都很爭氣。倒是你,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高元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以為一輩子怕都無緣再見,如今雖然形象和心中不同,但也感慨萬分,又好像放下了什麼。
「好,好,之前身子骨不好,現在也好多了。你是聽了常樂他們的話,所以才到府里來探我的吧?」
常老爹不置可否,「現在來府里方便了,從前的老人也不在了,從前那些不好的事我也忘了差不多,我就過來瞧瞧。府里現在變化可真大,要不是喜樂他們領著,我都找不著北了。」
常老爹說起現在和從前的差別,哪條街從前沒有現在又建起來了,哪條街原本很熱鬧現在都拆了,等等。
高元根本答不上來,有些窘迫道:「我這些年都沒有出門,也不知道外頭什麼樣了。「
常老爹不贊同的搖頭,「這可不成,人總得多出去走走,一天窩在屋子裡會把人給悶壞的。你身子骨一直不好,只怕也跟這個有關係。你看喜樂之前遭了罪身子骨也損得厲害,可他每天都出去走走跳跳的,現在瞧著健朗多了。
你以前也是好熱鬧的,突然憋在一個地方,瞧你現在眉間都是鬱氣。以前不管發生啥事,都已經過去了,總不能老活在過去。像我之前怎麼都不想到府里,可真來了發現也就那麼一回事,人啊總得往前看。」
常老爹雖然不知道高元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可也看得出現在他過得不錯。從前的事已經過去,也就不希望他還糾結。
高元又聽到熟悉的絮叨聲,原本心裡的生疏頓時散去了,又讓他找回那個明明平時話不多,可一講起大道理就止不住的榮哥。
高元微微笑了起來,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常榮,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榮哥,你還跟以前一樣。」
常老爹擺擺手,「老了老了,我現在孫子都好幾個了,最大的都有十來歲了。你這些年就一個人嗎?」
高元頓了頓,常老爹將他這樣,不由嘆道:「你要是能找到個合適的,就定下來。這人啊總得有個伴兒,否則這一輩子得多孤單啊。」
「我,我其實有了伴的。」高元難得有些羞赧道,就跟從前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子一樣。
雖然很多年未見,可一看到常老爹從前的記憶就慢慢找回來了,好像又回到從前一般。常老爹依然如同從前一般關心他,事事為他著想,就跟一個哥哥一樣。
常老爹聽這話很是高興,「那是好事啊!我就怕你……嗨,你這人啥都好就是太擰了,就怕你轉不過彎來。」
之前常老爹離開府里的時候,也知道高元的心意,可他一直把高元當做親弟弟,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也是因此,原本高元打算與他回鄉下,最後卻沒有再回了。他雖然不舍,卻也只能獨自一人回鄉。
沒有想到高元後來會遇到那一連串的事,每次回想都忍不住感嘆,若當初硬是帶著高元離開,是不是就能避免那樣的事?可他知道即便時光倒轉,一切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
若說高元心底之前還有一絲情愫,或者說不甘和遺憾,如今再見常老爹才發現其實早就過去了。他心裡惦記的一直是當初的那個人,可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很多事都已經變了,從前的他沉迷從前,不過是沒放開,庸人自擾罷了。
高元想得明白,心裡越發明朗,臉上的笑意也越發燦爛。
而秦鍾一進來就是看到高元這副模樣,心底不由一抽,可依然蠻橫的走向前,將高元身邊的位置佔據,一副霸道的模樣將高元攬於懷中。
大家被突然風風火火闖進來的秦鍾都嚇了一跳,可見常昱穩如泰山的坐著,這份驚訝也不過一瞬。
常昱自然認識秦鍾,若非是秦鍾他還不知道原來男人之間還可以那樣做。對於這個男人也厭惡不起來,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恩,人生導師。
常喜樂也很快反應過來,想到常昱之前的所作所為,耳根都有些發燙。偏偏當事人卻毫無知覺,一個是完全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偷窺,另一個就是完全不知道這麼做有何不對,反而顯得他太過計較。
秦鐘上下打量了常老爹一眼,心底不由冷哼,這麼個人實在不需放在眼裡,可又想這麼多年都被這麼個人壓著,心裡也很是不爽利。你說要對手能幹一點也好啊,偏偏輸給這麼個人,真是……讓他覺得自己更差勁似的。
常老爹感受到秦鐘不善的目光,心裡也明白了什麼,道:「高老弟,這位莫非就是你的伴兒?」
名稱的變化果然取悅了秦鍾,再一聽這問話,原本的敵意瞬間散去。
高元笑著點了點頭,「正是他,只是我們地位懸殊,所以不想公開省得招來麻煩。」
秦鐘不樂意了,「分明是你不答應,我什麼時候怕麻煩過?」
「是我怕麻煩。」
高元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秦鍾見高元第一次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在外頭也不吝嗇與他親昵,再大的氣也給散去了。反手將高元的手抓住,卻沒有再有其他更親昵動作,知曉分寸不能再過。
至於他們兩人的事以後再說,沒必要在外人面前說道。
雖然一開始氣氛有些詭異,可隨著常老爹和高元回憶過去,而秦鍾一直沒有吭聲,把自個當做隱形人一樣,這份尷尬才慢慢散去。常喜樂一行人還在高家留了飯,吃的正是常喜樂之前留下的那道用西紅柿做的酸湯魚。
因為高元吃不了辣,所以之前常喜樂給他的方子是經過改良,是沒有辣味的,味道有些不正宗,卻也還不錯。
而這次因為大家都在,又覺得這日子頗為喜慶,再加上又得到了辣椒,常喜樂便是教安興做了一道辣味的。秦鍾本一直不大吭聲,一吃到帶著辣味的酸湯魚整個人都覺得痛快了。心中很是遺憾高元沒法吃到如此美味,那沒有帶辣味的可是遜色不少。
而且他對這辣椒非常感興趣,覺得比茱萸的辣味更加純正,一聽桃源村今年已經開始大量種植,直接當場就給訂了不少。因為這個,秦鍾也顯得不那麼格格不入了。
常喜樂這時候忍不住感嘆,美食,果然很容易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常老爹當天喝了不少酒,回到宅子還在那感嘆,「見到你高叔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這趟來得值當!」
沈百里和裴清雲一直沒有出現,只是命人將一切安排妥當。
畢竟兩人就要成親,事多得不行,顧不過來也是正常,常喜樂一行人也不想這時候打擾他們。
沈百里和裴清雲成親,可謂是沈裴二人安然歸來之後南瓜府里最為震撼的消息之一。無數人都忍不住唾罵一了句,這對狗男男!
雖說之前早就知道沈裴兩家關係很好,可從前兩人好像有仇似的,就拿那比菜來說,兩個人就恨不得當場干一架了。經常有誰輸了,就開始破口大罵,祖宗十八代都給帶上,沒有想到出了一趟海,嘿!兩人狼狽為奸了!
這不是欺騙人民大眾的感情嗎,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等兩人歸來,竟然還是看不到兩人斗菜,實在太令人惋惜了!
沈百里和裴清雲消失的這幾年,兩人名下的酒樓也不再斗菜比試了,而且兩家人的餐館好像都失去了精氣神一樣,雖然味道不變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而且兩家酒樓最為吸引人的新菜不斷的特點也沒有了,一直是老幾樣。
雖然依然不少人買賬,可到底沒有從前那般,生意也比之前差了不少。
大家其實發現不僅僅是酒樓,沈裴兩家不少生意都顯得很頹靡,大家都說兩家人的福分是這兩人,人一沒了就開始衰敗了。而知道裡頭門道的卻知道其實並非如此,只不過是朝中紛爭,他們站的這一派被打壓,所以才會如此罷了。
至於是韜光養晦,還是一蹶不振大家就不好評判了。
而現在沈裴二人回來了,跟當年一樣,又成為了一個契機,一直被壓制的陣營開始鹹魚翻身。朝中如今一直不安定,不過民間卻還沒有直接反應。
常喜樂雖然一直窩在桃源村裡,可一直關注朝中之事。朝中異動必是會牽扯很多,若是鬧大了會直接影響到老百姓的生活,他不能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沈裴二人大婚,弄得如此張揚,也未嘗沒有告示大家沈裴兩家現在又起來了,不再是這幾年萎靡模樣。
雖然是兩個男子成婚,卻依然有嫁娶之說,地位也會根據誰嫁誰娶有著微妙的區別。
大家依照外貌都以為是裴清雲嫁沈百里娶,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沈百里嫁裴清雲娶。大家一想裴家出了個妃子,又是皇商,自然是要比沈家門第要高,如此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可常喜樂知道並非因為這個緣故,只不過是沈百里不想委屈裴清雲罷了。
這也是常喜樂不想與常昱大操大辦,只是簡單告訴大家他們二人在一起的緣故。若是大辦或者在衙門過了明路,就有地位一說。這裡的夫妻地位是不平等的,都是默認夫為一家之主,妻更像是附庸者。
而常喜樂覺得自己和常昱的地位是平等的,不想讓外人因為這個一娶一嫁將兩人印象固定住。不過這也只是原因之一,還是因為不想弄得這麼麻煩而已。這裡大婚規矩極為繁瑣,就連鄉間都是有很多程序。兩個男子雖然已經省了不少步驟,卻依然讓人抓狂。
常喜樂對於這種風俗雖然很是欣賞,覺得很有意思,一種『禮』的體現,可放在自己身上就不那麼美妙了,典型的雙標。
尤其他看到沈百里和裴清雲的婚禮,心中更是慶幸,還好他沒有大辦!
沈裴兩家雖然就在隔壁,可裴清雲嫁過去的時候,帶著嫁妝卻反方向繞著南瓜府走了一圈。所有人都為沈家竟是出了一百二十八擔嫁妝,且每一擔都塞得滿滿的,還有不少珍寶價值不菲,紛紛驚嘆不已。
不貴是富甲一方的沈家,嫁兒子也那麼大方!不過想想若是沈百里不出嫁,還能分沈家的家產,這麼些嫁妝好像又不算什麼了。
可後來一聽,沈百里雖然出嫁,依然像其他兒子一樣可以均分家產,那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更是能把人灼穿。當天府里最為熱鬧和讓人津津樂道之事,莫過於兩個人的婚禮。
原本以為兩家要完的人心裡都明白,這兩家怕是完不了,反而因為兩人的歸來生意會做得更好!
只有他們知道前往那新島的航線,只要解了海禁,那財富便是會源源不斷的湧入。沈裴兩家雖然現在為朝廷做事,可得到的好處依然不少,還能領著朝中勢力一同前往,人多反而更加安全。
婚禮宴席常老爹並未一同前往,常喜樂、常昱和常喜盛一塊去的。常喜盛現在也是府里有名的商人,大家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代表了桃源村。至於常喜樂和常昱大家也並不陌生,尤其看到常喜樂臉上那道疤,立馬就給認出來了。
府里舉人地位雖然沒有在縣裡那麼高,卻依然被人尊敬,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常喜樂和宋挽呈這個新科探花郎交好,並且知道若非常喜樂臉上有疤,後面之路只怕不順才放棄了繼續往上,否則現在也是個進士也不一定。
所以不少人都與他們三人攀談,想與之結交,甚至還有人想要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常喜樂教導。
沈裴兩家雖然是商賈,不過依然結交了不少文人墨客。
到場的人很多,沈裴二人除了敬酒時候跟他們會了一面,就沒有工夫搭理了,兩人私下就說好等婚禮過了他們再小聚一番,所以心裡有數都不會非要今日如何。常喜樂一行人過來也就是沾點喜氣,常喜盛還順道與人結交,方便以後生意。
「這是何物,酒香味酷烈,色澤還這般漂亮。」
這時候上了據說是從海外帶回來的新酒,侍女們倒入在場客人的酒杯,大家紛紛驚嘆道。
「莫非這就是連當今聖上都為之讚歎的葡萄酒?」
侍從們給了肯定答案,大家紛紛舉起酒杯茗品起來,隨之紛紛為之感嘆,稱道其味道實在美不勝收。當場還有文人墨客為其寫詩,以表對此酒的喜歡。
這裡的人很是好酒,把喝酒看做是一件雅事。尤其是那些文人墨客,對酒最是熱愛,不少好詩都是在半醉之時揮灑而出的。
常喜樂早就知道沈百里和裴清雲這次歸來還帶回了葡萄酒,而且帶回來了不少,不僅僅是葡萄酒還有葡萄種子。他如今就已經在村子里種下,如今都已經長得挺高了。
之前沈裴兩家就曾將葡萄酒進貢給皇上,得到了極大的誇讚。府里人也不過是得知一二,卻並未見到真面目,卻不知竟然會在宴席上能夠喝到!雖然一人只有一小杯,可已經覺得十分慶幸和滿足。
常喜樂忍不住嘆道,這兩家人還真是會做生意,竟是連婚禮都利用推廣新品。
不過不得不說,兩人帶回來的葡萄酒味道很好,他們也不過得了一壇,常喜樂非常的珍惜。沈裴兩人雖然帶回來了很多,可真的分起來也沒有多少,他能拿到一壇已經是非常不易了。
雖說現在瞧著葡萄長得很不錯,可真要掛果至少要等好幾年,這期間只能依靠海運才能喝到葡萄酒。如此一來,這東西必是非常昂貴。兩人在婚禮上用此招待客人,可謂十分的奢侈了。不知多少沒來的要後悔,只因錯過了如此好物。
這除了葡萄酒本身味道好吸引人,讓人如此追捧的最大緣故還是因為皇帝都說好,這可是最牛代言人。
常喜樂酒量本就不行,喝了葡萄酒又喝了其他的酒,回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醉得有些迷糊了,皆是靠常昱把他抱回去的。
大約是酒精的作用,讓常喜樂比平時更加放肆,兩個人好是痛快做了一番,暢快淋漓讓人好不快活,常喜樂怕自己失控發出太大聲音,還咬著手絹將聲音吞下,常昱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有股肆虐感升起,動作也更加粗暴瘋狂。
兩個人鬧到大半夜,常喜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具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整個人軟綿綿的趴在床上,完全不想要動彈。
他不禁感嘆,縱慾傷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