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付洛黎好整以暇的看著我。大夫剛剛來過,把我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只是擦破點表皮而已。
這麼安靜的氣氛,還真不習慣。我心虛地用眼角瞄了付洛黎一眼,心裡思忖著接下來他會怎麼教訓我。
付洛黎坐在我床邊依然不吭聲,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彷彿想一眼看穿我。良久過後,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顏兒,這都怪大哥,平常太由著你性子,說話沒規沒矩慣了。」
這什麼跟什麼,哪裡沒規矩了?雖然在現代出身不是什麼豪門大千金,可是我還是很有修養的。我非常不滿地睨了付洛黎一眼。
似乎感受到我不服的目光,付洛黎緩緩開口:「顏兒,大哥並不是在責怪你,你知道大哥就你這麼個寶貝妹妹,怎麼捨得罵你呢。大哥只是想讓你以後說話注意一些,不要太衝動,該說的、不該說的自己心理有個底。」
聽到這裡,我慚愧的低下頭,悶不作聲,就當是虛心接受批評吧。
「好了,顏兒,算了算了,咱們去吃飯吧,爹爹還等著咱們呢。」不等我反應過來,付洛黎已把我從床上拉了起來,拖著我大步往外走。
一路上,我仍然一言不發,任由付洛黎拽著我往前走,這下可把付洛黎嚇壞了,一個勁的哄我開心,生怕我一生氣就再也不理他。
這排場可真夠大的,乍一看,絕對不下於八十大桌。黑壓壓的人群遍布在庭院的每個角落,在燈籠的喜慶映射下,顯得分外熱鬧、有人氣。就連我們那市長他女兒結婚那次恐怕也沒這麼大排場,古人真是奢侈,我嘖嘖稱奇。
「洛黎,顏兒,你們還愣在那幹什麼,快過來拜見宋老爺。」付天恆眼尖,一發現我們就站了起來,朝我們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旁兩個空著的坐位,示意我們過去坐。
我極不情願的走到付天恆右邊坐了下來,心裡很納悶:他怎麼不讓娘和二娘坐身旁,非得要我們兄妹兩一左一右陪著?!再看,二娘和付美姣卻坐在對面。難道這是地位的象徵?!我看著二娘鐵青的臉色猜測道。
「顏兒丫頭,幾個月不見,長得越發水靈了啊。」一個老頭用慈愛地目光看向我,稱讚道。
「顏兒,還不快謝謝宋世伯?!」付天恆看我許久沒反應,對我使了使眼色。
「顏兒多謝宋世伯誇獎。」我也不知道這古代是不是這麼道謝的,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宋世伯?原來他就是宋毓風的父親,說到他,我倒想起來怎麼沒見到宋毓風?!
這有錢人家吃飯真枯燥,女人家不能插話,地位低的人又沒說話的資格,我鬱悶地坐著,懶懶地嚼著嘴裡的東西,冷眼看付天恆宋連城虛偽的打著哈哈。
我說付天恆累不累,一桌一桌的挨著敬酒、寒暄。大哥倒是老實的坐著陪宋連城說話。這一桌子女人全跟啞巴似的,埋頭只顧著吃,無聊至極!
有一個世紀之久,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看著所有人站了起來,我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付天恆似乎看出我急著要走,擋在我前面,嚴肅地說:「顏兒,接下來還有爹爹特意安排的歌舞節目呢,不準瞎竄,你跟洛黎跟在爹後面,哪兒也不許去。」我委屈的點著頭,毫無辦法。
這也能稱得上是歌舞?扭扭腰,擺擺手而已。真服了這群古人的審美眼光。
我依舊坐在付天恆身旁,眼睛百無聊賴的四處瞟,忽然間對上一雙充滿邪氣的眸子。這傢伙還在這裡?!古人每天不用工作的么,這個臭男人一整天留在這幹嘛!看他那樣子雖然是高貴,卻也不像好吃懶做之輩。
看樣子這傢伙是要跟我比對眼,眼睛瞪著我一動不動。哼,要比眼睛誰大誰小,這可是我的強項哦,小子。別怪奶奶我以老欺小!我最感謝錢梅顏的也就這雙大眼睛還算湊合,人都這麼肥了,要是再配上一雙一條縫的小眼睛,我發誓我一定會去撞牆!
哈哈……這情景倒是讓我想起了任賢齊的那首歌,可謂膾炙人口:對面的男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真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只不過,男孩換成了古人,感覺要差很多,我忿忿不平的嘀咕道。
「顏兒,你怎麼了?怎麼那麼奇怪的表情?」付天恆雙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不解的看著我臉上表情的風雲變幻。
「噢,爹,沒事,這舞蹈太好看,我看呆了。」我急忙掰了個臭理由。
差點嚇出我一身冷汗,這要讓付天恆發現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個大男人看,那我不死定了!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我可是牢牢記在心裡。
這時,我才聽見周圍一片驚呼聲。
「聽說這就是錢家二小姐,真美啊。」
「對呀,才貌雙全呢。」……
聽著怎麼覺得這麼刺耳。我抬頭一望,果然是付美姣那女人。坐在一群舞女中間,手指輕輕的滑過古箏根根細弦,迸出一陣幽幽的琴聲。什麼叫做天籟之音,我總算見識到了!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唱什麼,不過聽起來倒是覺得蠻舒服的,聲音細細的,非常溫柔甜美,就如一汪清泉甜入心底。
一曲完畢,掌聲四起,眾人嘩然。付美姣在眾多丫鬟的擁簇下,得意地向我這邊走來,同時,炫耀性的朝我眨了眨眼。
只見她走到付天恆跟前,微微欠了欠身:「小女子讓爹爹和眾位見笑了。」隨後,眼睛轉向我,對著付天恆說:「爹爹,美姣素知姐姐多才多藝,這會兒乘著大家高興,讓姐姐也表現表現?」說完,陰森地斜了我一眼。
付天恆沒說話,為難地看了看我:「顏兒,你覺得呢?」
剎那間,眾人的目光齊轉向我,彷彿我在做一個歷史性的決定。
就說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虧我剛才還給你鼓掌,我算是瞎了眼,沒料到你有這招!
這年頭,表演什麼好呢,事先又沒有做任何準備,我求助地把頭扭向坐在身後的娘。
娘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神情對著我,好像事不關己似的。
算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硬著頭皮答應了:「不過,爹爹,顏兒完全沒有做任何事先準備,還請爹爹給半個時辰容我準備。」
我叫上喜兒,來到了後花園,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小姐,時間不多了,您快想想啊。」喜兒坐在我身旁,看我無動於衷,慌忙催促道。
「付小姐,沒才藝就別逞英雄,面得到時候下不了台。」
媽媽的,這又是哪個無聊的好事者,跑來搗亂?!
邪氣男子?!居然又是這廝!!來得真是時候,小姐我正愁火氣沒處發,我猛的起身,衝到邪氣男子面前:「無聊男,沒事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出現,小姐我正心煩著,沒空搭理你這變態。」我氣急敗壞地越過他身前,忽然又想到什麼,瀟洒地轉過身,咬牙切齒地吼道:「下得了台下不了台是我的事,不老您老人家費心,以後,我的事麻煩您少管!」
被他這麼一打擊,我倒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好點子:變魔術。我想起有次坐火車去深圳,對鋪那人曾經教過我怎麼變簡單的撲克魔術。嘿,要看我錢梅顏出醜沒那麼容易,恐怕不能如你們所願了!
我趕緊命人裁了五十四張大小相同的硬紙牌,我分別在上面註明3到2,並且標上四種不同的花色。我把這些牌打亂重新洗了一遍,然後將四張「k」從整副撲克里挑出來,再選兩張其他的牌,將它們插到第二張「k」的後面。準備工作完畢。
我拍了拍身旁困惑不已的喜兒,示意她跟我一起表演,到時候做我的助手。
有了法寶,我就不怕鎮不住你們!我信心十足,一路輕快地跑到了眾人面前。發現大哥異常緊張的盯著我,估計是怕這個妹妹出醜!
「好了,現在大家聽好了,下面我,錢梅顏要為大家表演的節目叫做:撲克魔術。」
話一說完,就引起了下面一陣噓聲,眾人面面相覷。
「魔術是什麼?」
「撲克是什麼?」……
媽媽的,這群古人怎麼這麼多為什麼,我不耐煩的揚起手上的紙牌:「這就叫撲克。魔術嘛你們等會就明白了。」我懶得跟這些落後分子解釋,不過,其實是因為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首先,我將這疊「k」呈扇形打開顯示給觀眾看后(將兩張雜牌隱藏在第三張k後面),然後將這四張牌(實際是六張)收攏面朝下放到整副撲克的頂部。
我滿意的看著周遭的形勢,這些愚人表現的非常安靜,很顯然,他們被我吸引了。
我簡單地告訴他們這四位「k」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們是不會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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