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月之約
對於每日都刻苦修行，恨不得一份時間劈成兩份使用的人來說。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即逝。
昨晚的一場大雪將大地裝束成了白色的世界。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格外早，冬日剛到，它便隨著冬天的腳步尾隨而至。
到了早晨，空氣顯得格外清新。一對男女宛如情侶般，彼此相間的走在幽靜山林的雪地之上，聽著那咯吱咯吱的踏雪聲，已經偶爾響起的鳥鳴，倒是頗有些情調。
到了夏陽城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幾乎所有的商鋪外都有人在忙碌的掃雪，準備在街市開始之前，打掃乾淨迎接客人。
褚君在仔細的看著這一條條熟悉的街道，因為可能很快他便會離開這裡，可能許久才會回來，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
來到褚府大門口，遠遠的就看幾名褚家的下人在門口看到了自己，便一縮腦袋，朝府邸內部跑去。
「蘭姐，你說那幾個傢伙是不是褚浩派來的？」褚家笑道。
「今天是你和褚浩約定比斗的日子，我想褚家有不少人會認為你不敢來吧，派人在門口候著也正常。」莜蘭微笑。
若是猜的不錯，今天褚府的訓練場人應該不少。這些看熱鬧的人，今天主子一定讓他們將熱鬧看個過癮。
「三爺，莜執事！」
看到褚君和莜蘭走進，幾名褚家護衛同時躬身行禮。
「嗯。」褚君點了點頭，便拉著莜蘭走進府院之內。
大院內，積雪早已被下人們打掃乾淨。偶爾還能看到幾處堆積的雪人。
還未走到訓練場，一股喧鬧聲便從那裡傳了過來。
褚君和莜蘭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來了，還真的敢來。」
「嘿嘿，他一定以為大公子是他的大哥，就算被打敗了，也不會像孟晶那樣，將他打殘吧，只可惜，這次大公子可是早就放出了狠話。」
「我聽說，大公子準備借這次交手的機會，『不小心』讓他成為第二個孟晶。這樣莜蘭執事便絕對不會喜歡他了，嘿嘿……等著看好戲吧……」
訓練場中的人數完全不次於成人儀式那次。那偶爾傳出的竊竊私語聲，有的被褚君捕捉到，有的並沒有聽清。
「那些依附褚浩的下人們似乎更加興奮啊，不知道一會比斗的時候，他們還能不能這麼興奮……」小口靠近褚君的耳垂，莜蘭口吐香蘭，抿嘴輕笑。
她對褚君有絕對的信心。褚君已經在幾日之前突破到了靈血二段。再憑藉著完全掌控的勁拳、迷蹤步兩大玄階功法。要對付一個褚浩，怕是想不贏都難。
玉手拉著褚君的手掌，小口在褚君耳邊說著私語，這等親昵的舉動，讓場中無數褚家子弟妒忌如火。
訓練場的某一個地方，一雙眼睛一直血紅的盯著這裡！
「你給我等著！」褚浩嘶吼！
看著周圍那一道道夾雜著各色神情，猶如看猴一般的目光，讓褚君心中與這個家族的距離更加遙遠。
輕吐了一口氣，褚君年輕的臉上保持著古井不波的平淡，然後在滿場目光的注視下，一步步的踏上了訓練場中央。
訓練場中央之地，褚天闊、牧執事、良執事、褚方等褚家高層盡數在列。其中牧執事還是與眼睛血紅的褚浩並列站在那比斗的位置。
「老三，這次比斗，我請德高望重的牧執事來擔任裁判，你沒有意見吧？」看著準時應戰的褚君，褚浩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最後朗朗聲音吼出。
「無所謂！」
與褚浩的自信得意相比，褚君卻顯得平淡如水，好像這場比斗跟自己絲毫沒有關係一般。
一旁的牧執事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這個突然間矚目無比的天才少年，心中嘆了一口氣，這才走到褚君與褚浩中間，緩緩道：「在比斗正式開始之前，我想重新確認一下兩位的修為，兩位是否同意？」
「那就有勞牧執事了。」
似乎早有準備，幾乎在牧執事說話的同時，褚浩便直接道，那股自信與大方，頓時引得下面，他的一幫依附者陣陣喝彩。
「這樣這幫小弟就髙潮了？」看著下方興奮喝彩的人群，褚君頓時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三公子，你可同意我測試並公開的你的修為？」見褚君並沒有應聲，牧執事蒼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急躁，依舊耐心的問道。
「我想知道，為什麼不讓良執事來確認一下我們倆的修為，你也知道，我跟良執事的關係，一直都是很好的，親切啊！」
聽得褚君此話，下方頓時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嗤笑聲，成人禮上，良執事的狼狽再一次浮現在了眾人腦海中。
遠處的良執事老臉一陣發抽。
「兔崽子，故意給我難看是吧。嘿嘿，暫時不跟你一般見識，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並沒有理會褚君的變相嘲諷。一想到馬上褚君要面臨的結果，良執事心中的憤怒般消散了許多。
「咳咳……」尷尬的乾咳兩聲，牧執事緩緩道：「三公子，既然我是裁判，理應我來測試。您說呢？」
「好吧，那就測。」摸了摸鼻子，褚君無所謂的道。
「大公子，靈血一段高級。」
牧執事首先測試了褚浩。周圍的人聽到這個結果，並沒有絲毫的意外。四個月前，褚浩依靠褚家從拍賣會拍得的一級靈印，一舉突破靈血境，這事家族上下都知道。如今四個多月過去。褚浩達到靈血一段的高級階段也是正常，這樣的速度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時，牧執事又走向了褚君。
「嘿嘿，大公子沒有突破到靈血二段，也算是給他一點希望了，不然這位三公子恐怕都要哭了！」
「就算沒有突破靈血二段，憑藉靈血一段高級的水準，要擊敗他也是輕鬆的很，我若沒有記錯，他只是靈始九段而已……」
「莜執事，別怪我多嘴，你該勸勸三弟別來的，你也知道，大哥一直敵對三弟，我真怕一會……」
「一會要發生的事情，不正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嗎？」未等褚方說完，莜蘭冷冰冰的道。
若是以前的自己，莜蘭可能會繼續裝傻，跟這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假意應付兩句。但是現在。褚君離開褚家，她便會跟著離開。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便無需多少顧忌了。
對於莜蘭這樣的態度，周圍的良執事、褚天闊都是一愣。他們都沒想到，低調與世無爭的莜蘭，有一天也會這麼當眾不給褚方面子。
褚方那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下來。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陰沉的選擇了沉默。
「三公子，你……你……」
同一時間，訓練場上的牧執事老眼瞪的滾圓，手在褚君的手掌之上感應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無法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牧執事，您可是褚家僅有的三位靈髓境高手之一，難道你測不出來我的修為？」褚君卻是笑了。
感覺到眼前少年那內心中的淡然與自信，牧執事終於反應了過來。
「三公子，靈血二段。。中級階段！」
寂靜，全場寂靜！
所有的目光，在略微愣了愣后，都獃滯的凝固在了那年輕的少年身上。
訓練場上，褚浩目光瞬間充血，好像剛做了一個噩夢一般。
那訓練場的周圍，不斷傳出驚嘆聲。
此刻，不管是誰，盡皆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置信。
對於他們而言，一個月前褚君能達到，靈始九段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
從十五歲到十八歲，這三年多的時間裡，從靈始四段修鍊到靈始九段，成績斐然。十八歲的靈始九段，天才！
可如果那都是天才了，那麼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又連升兩級，其中還包括靈始境向靈血境跨越的一個大階段突破，這又算什麼？
恐怖！妖孽！
「這樣的修鍊速度，就是當年的褚家也極為罕見！」不遠處，褚天闊眯起了眼睛，心中狂吼。
按照這樣的速度，將來他成為大炎帝國的第一高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炎帝國第一高手？這個成就想象都讓人瘋狂。
這個世界什麼最重要？
實力！
靈印師受人尊崇，因為他們能給人帶來強大的實力。
闡宗連大炎帝國都不怕，因為他們的實力足夠強！
而大炎帝國第一高手，就是大炎帝國之主見到了，都要禮待有加，更不要說淳于家族、上官家族等家族勢力了！
比斗之地邊緣，褚方那原本就僵硬的臉，更加沒有血色了。
目光死死盯著褚君那淡定的臉龐，拳頭忍不住緊握：「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
「牧執事，測驗完畢了么？」
褚君望著獃滯中的牧執事，緩緩的抽回手掌，最後淡淡的出聲詢問道。
「哦，呃，完了…」被褚君的聲音驚醒，牧執事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從那漂移而渙散的目光來看，他顯然還處在震驚之中。
「唉，一個月連升兩級？這修鍊速度……老頭子我真是做了回白日夢啊。」許久之後，緩緩回復清醒的牧執事，複雜的看著面前的少年，心頭莫名的輕嘆了一口氣，老眼之中的質疑，終於在現實的面前，消失得乾乾淨淨。
「咳…」訓練場上，牧執事的咳嗽聲，終於拉回了全場的目光。
「大公子，測試已經結束，不過我想問問你，還要再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