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屍(七)
「秦浩!」
「秦浩~~」
「什麼東西,濕濕的」秦浩呢喃道。小怪獸舔著秦浩的臉頰,發出嗚嗚的聲音。趙梓潼把小怪獸抱到一旁放下,伸手扯了扯秦浩的臉。
床上的人總算是醒了過來,秦浩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只見趙梓潼俯身低頭盯著自己,秦浩猛地彈坐起來,險些腦門磕上了趙梓潼的頭。
秦浩身子還沒坐穩,就一把拉住趙梓潼就往門口跑。說時遲那時快,反應靈敏的趙梓潼一個反扣把秦浩撂倒在地。
「中邪了你?拽我幹什麼啊!疼死我了!」趙梓潼鬆開手,秦浩猛的摔倒在地。趙梓潼看著躺在地上嗷嗷叫疼的秦浩心裡一陣暗笑。「哎喲我的小蠻腰!」秦浩苦叫著。李欣竹蹲坐下來用手戳了戳秦浩的腦袋,「秦浩師叔,你沒事吧?閃著你的老腰啦?」
秦浩總算是被摔清醒了,房間里明亮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發疼,這一切都在告訴他夢醒了,唐宇昊扶起秦浩,拍了拍秦浩身上的灰塵。「秦浩師叔你也是厲害了,趙梓潼的手你也敢扯,不知道趙梓潼出了名的………」
「咳咳」話說一半,唐宇昊身後傳來一陣陰冷的咳嗽聲。
唐宇昊看到趙梓潼想要殺人的眼神趕緊閉了閉嘴,慢慢把秦浩攙扶到了床上。
「我……我做了個夢」秦浩輕聲說到,看到他們三個一臉懵逼的臉,秦浩眨了眨眼,「還是個雙重夢境!」
「這麼厲害的嗎,夢到什麼了?」趙梓潼走到秦浩身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權子晉的遺傳問題,秦浩覺得趙梓潼與生俱來給人一種壓迫感。「沒什麼……就是一個噩夢」秦浩揉了揉發疼的胳膊,瞟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段輝,鬆了一口氣。
「說嘛說嘛!夢到什麼了?」李欣竹一臉好奇地追問著秦浩,鼓著腮幫子像極了花栗鼠。這時候只聽見身後傳來輕微嗯哼一聲,大家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段輝的身上。
「沒事了嗎段輝?」秦浩挪動到段輝身旁,攙扶著段輝半坐著,段輝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做了個讓大家小聲的手勢。
「咋的了?」李欣竹低聲問著,滿臉好奇,段輝瞪了李欣竹一眼。「幹什麼,你倒是說話呀。」她提了提音量。唐宇昊的胳膊肘碰了碰李欣竹的肩膀,朝李欣竹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然後搖了搖頭。李欣竹心領神會,捂了捂嘴,瞪著一雙大眼默不作聲。
屋內安靜了好一會,從門縫裡看得出門外的黑影慢慢的消失了。
「這個地方不對勁」段輝看著三個懵懵懂懂的學生說著,「嗨…我以為什麼大事呢。這有什麼的。不對勁才好呢,不對勁我們才來冒險的!」李欣竹錘了唐宇昊的肩膀一拳,「你說是吧!」
唐宇昊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胡鬧。」段輝有直覺,這次的人口失蹤案和這裡脫離不了關係,但是比起查案,保護這幾個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你們幾個最好不要分開住,在這邊活動也不要離我們視線範圍太遠。」段輝補充到。這時候,秦浩也站了起來,「對,這個地方確實詭異,一來我就做了個噩夢,我上次做噩夢都是幼稚園的事情了。」
有秦浩的地方氣氛總是尷尬不起來,「所以你剛剛到底夢見什麼鬼了,給你嚇得都飛了起來。」趙梓潼又把話題拉扯了回去。「這個嘛…」秦浩支支吾吾半天形容不出自己可怕的夢境,更多的是因為那個夢太真實了,他不願意仔細去回想,真實得讓他想起來就背後一陣陰冷。
秦浩還是第一次露出這樣不安的表情,能讓一向玩世不恭的秦浩都這麼不安,看來這地方確實詭異。趙梓潼心裡想到。
「好了好了,你們一個個表情怪嚇人的,既然有危險,我們乾脆今晚都睡這一個房間好了,床也不大,我和趙梓潼一個床擠擠,段輝老師是病員,睡另一個床,唐宇昊和秦浩老師,就委屈你們打地鋪了。」話音剛落,李欣竹就拉著趙梓潼在一旁的床上坐了上去。
秦浩倒是意外的乖,二話不說就打起了地鋪,夜深了,坐車累了一晚上,沒一會,大家洗漱完都睡著了,只有秦浩,輾轉反側,孤枕難眠。
小怪獸鑽到秦浩的被窩裡,秦浩撫摸著他的頭「你也睡不著嗎,大家都挺累了,希望別再出什麼岔子了。」小怪獸舔了舔秦浩的手,趴在秦浩的耳邊,它似乎看出了秦浩的不安,也想力所能及地為秦浩做點什麼。
夜不能寐。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秦浩和小怪獸早早地起來,只見李欣竹和趙梓潼兩個人抱在一起睡得很死,唐宇昊早已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床底下。秦浩示意小怪獸別跟著他,然後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
過道很安靜,看來除了秦浩其他人都還沒起床,說來也奇怪,秦浩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攙扶著段輝時屋裡頭黑燈瞎火,他壓根沒看清四周的格局。可是在昨晚的夢裡頭,他居然清楚的看到每個傢具的擺放位置,每一個房間的朝向,甚至他覺得,連角落裡盆栽的葉片數量,他都能數出來。
想著想著,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了大堂客廳。大廳的陳設很簡陋,門兩邊是兩扇巨大的落地窗,不過都用深色的窗帘遮住了,左邊的牆上掛著古老的時鐘,他看了一眼時間,才只是早上五點。
秦浩走到窗子旁,輕輕的拉開一絲窗帘,外面天陰沉沉的,看起來隨時要下雨。他們乘坐的巴士還停靠在邊上,這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在不遠處的草叢中穿了過去,秦浩定睛一看,可惜那個人速度太快了,秦浩沒認出來他是誰。
「你在做什麼,把窗帘放下來。」秦浩被身後的聲音嚇到,放下窗帘猛一回頭,差點沒被這張可怕的臉嚇暈厥過去。
昨晚以為是光線問題還是自己太緊張了,以為看錯了這旅店的老闆,只是沒想到昨晚那張像車禍現場的臉,簡直比車禍現場嚴重多了。
老婦人總是一副陰沉的嘴臉,似乎因為秦浩打開窗帘后十分的憤怒,緊皺的眉頭就像一塊快被擰碎的抹布,她就站在秦浩身後,一動不動。
「哎喲我的乖乖……」秦浩腿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