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奶油蛋糕
回到惠安縣委大院已經晚上六點多鐘,吃過飯回宿舍,徐友亮摘下帽子掛在門后衣鉤上,換鞋脫掉外衣洗漱。
掏出煙點上,從褲兜里把那本手抄小冊子拽出來,打開檯燈。
一萬多字的小說不一會兒就看完,徐友亮搖頭笑笑將手抄本放抽屜里藏好,掏出鑰匙打開上鎖的那個抽屜,把日記本拿了出來。
和葉青第一次擁抱親吻的那天一直記憶猶新,回來后整整三天他都魂不守舍,頭一回覺得不帶腦子生活是如此的愜意洒脫,工作扔一邊,他又請假去了新南。
那天相互撫摸時候他就發現,小饞貓對他的身體也很好奇,小手使勁扒啦他衣服,眼睛烏溜溜的四處打量,掐他的胳膊,捏他的肌肉,看見他喉結顫動撲過來就啃……
他非常願意滿足她的好奇心,誠心誠意毫無保留。
她死守最後一道防線不肯給他觸摸,沒關係,他不計較,大方把自己交到她手中……果然,她不客氣的抓住,馬上好奇研究……那東西太急著展示自己,沒兩下就沖她/出來。
看她落荒而逃他有點懊惱,怎麼不多堅持會兒?不吃虧的東西!還沒給他看她的呢!
算了,趕緊結婚吧,早就看出來這是只小野貓,但是讓她聽話回家也並非難事,遲早會是賢惠妻子,合格母親……
第二次提結婚了,她又在猶豫,她在對比什麼?那個男人是誰?還沒來得及生氣,突然又看到窗台上隨意扔著的入黨申請表,不動聲色掃了眼,腦袋「轟」的就炸開了!
壓抑住心頭的惱怒,拉著她去拍了結婚照,她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給誰看?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
強忍著怒火寫好結婚申請后離開,轉天電話里得知她順利開了結婚證明才鬆了一口氣,心頭的不悅稍稍減了幾分。
準備結婚的過程複雜又繁瑣,布票工業券捉襟見肘,好在用錢還可以解決。最困難那兩年他也沒想過動用母親留下的存款,大家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可是這次……用就用吧!那本來就是母親留給他娶妻生子的。
一趟趟省城臨市郊區農村間往返,買糧票換布票換工業券……
以前看別人新房滿屋子大紅都覺得土氣好笑,現在自己布置,腦子裡總是她光溜溜躺在床上的樣子。
藍色?白色?綠色?不好不好……還是鮮艷的大紅色最讓視覺刺/激。
白嫩嫩軟綿綿的小野貓在大紅色被褥上翻滾抓撓的樣子……想起來就讓人血脈噴張!
馬不停蹄地加快進程。
第一次去石家莊買毛巾被,大紅色的只剩兩條,花色還不一樣,一條雙喜一條鴛鴦。
怎麼辦?買兩條不一樣的?腦中出現將來她仰著小下巴氣哼哼指著自己的情景:徐友亮,那條雙喜是我的!你不許碰!那條鴛鴦是你的!你自己洗……
不行!不能給她這個機會!必須兩條一摸一樣!
等到下次上新貨的時間,連忙又一次趕過去,這回花樣倒是一樣,可惜只有橙色。腦中是她軟成一灘白乎乎爛泥攤在橙色毛巾被上的情景……煎雞蛋?
不好不好!下次再來!
第三次去石家莊,這次有了粉紅色!
幻想她卧在上面賊笑兮兮的沖自己招招小手……奶油蛋糕?不錯不錯!反正毛毯已經買成大紅色,換個顏色試試沒準兒是另一番感受呢?
買!兩條一模一樣的粉底雙鴛鴦。
這麼一想,煎雞蛋似乎也不錯?正面煎一遍,翻過來再煎一遍……床單就買黃色的吧!
一個月的時間才準備齊,高高興興去新南找她,多久沒見了?什麼時候一個月變成三百六十天?
站台上,她那身打扮又一次讓他心頭怒火衝天!天天看報紙,竟然對輿論風向毫無察覺,膽大妄為!這件衣服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給他撕了,不能留!
按耐住心頭不快,跟她去看所謂的嫁妝。
農村的私產房,不管是原房主,還是後來歸屬的生產隊,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這房子就是個禍根!
看她洋洋得意說是賣掉養父留給她的東西置辦的房子,不像在撒謊,只是這個養父太虛無縹緲了。
從沒聽她提及過養父多大歲數,做什麼工作,哪裡人氏……只在需要借口的時候才搬出來,真有這麼個養父存在么?
老吳根本就不認識她養父,她和老吳一家也是在惠安縣相識的,根本不是像老吳所說的什麼老朋友的養女……
皖南水鄉的高牆深院,裡面景色怡人,聽著她興高采烈的比劃將來給他生幾個孩子,他又沉醉了,種種不快都先暫且不提。
心念蠢蠢欲動,她沒母親教導,知道男女那回事么?女子出嫁前總要長輩細細傳授人事,可是她沒有長輩親人……那就自己代勞吧!
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一點生理知識,竟用手冊本里的話語細細描述給她。
果然,她害羞又好奇,經不住言語/軟成一汪春水,癱倒在他懷裡。
抱上床,繼而又吻到她……
淺綠色棉布旗袍下面是光溜溜的兩條玉腿,同色真絲的小褲……
……
腦子一片空白,他想也不想就……
她餓了!她一定是餓了!
……他急切想餵飽她!
……
給她吃什麼?肉!對,給她吃肉!把他的肉給她吃!現在就餵給她!
……
徐友亮喘著粗氣,雙手哆嗦著用力拆皮帶,褲扣卡住,越急越解不開!
「噹噹……噹噹當」有人敲門。
徐友亮惱火,看看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誰!」
「噹噹」敲門聲仍在繼續。
徐友亮深吸一口氣,懊惱合上日記本,放進抽屜鎖好,低頭整理褲扣,/還高高撐著,只好拿了張報紙遮掩,站起來開門。
「徐大哥……」何淑敏站在門外。
「小何?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么?」徐友亮站在門口溫和問。
「徐大哥,你今天去省城開了一天的會,一定沒工夫打掃,我……我來看看家裡有什麼要收拾的……」
徐友亮略怔了下,隨後唇角微挑:「哦!這樣啊?你有心了,來!進來吧!」
屋門敞開,棉布門帘掀起來。
徐友亮回到寫字檯前舉著報紙坐下,點著煙用力吸一口,看何淑敏在屋子裡忙乎。
「徐大哥,抽煙對身體不好,我爸就是因為老抽煙才落下的病根,現在整天咳嗽……」何淑敏彎腰掃著地說。
她幾乎天天過來,進屋就收拾,跟徐友亮說話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害羞。
徐友亮笑笑,叼著煙問她:「你爸在哪個單位?做什麼的?」
「他在咱們縣印刷廠上班,是車間的正式工……今年五十多歲了,身體也不太好,打算讓我大弟弟頂他的班……」
徐友亮心裡琢磨,這才是女兒對父親的態度,總會不經意間就說起生活細節。葉青幾乎是一個字都沒提過,她真的有過養父?恐怕是她自己杜撰出來的吧?
何淑敏掃了地,擦好桌椅倒了爐灰,又拿起徐友亮扔在柳條箱里的臟衣服,一件件往衣盆里放。
「哎哎……小何!那件放下,我自己洗!」徐友亮笑著出聲阻止。
何淑敏手裡拿著件男式褲頭滿臉通紅。
「沒……沒關係徐大哥,我幫你洗吧?不礙事……」
徐友亮好笑搖搖頭:「你個姑娘家,我哪好意思讓你幫我洗褲頭?快放下!」
「沒事的……真的沒事!我願意的……」何淑敏著急。
徐友亮無奈:「那……你記得用肥皂洗。」
「哎!記住啦!」何淑敏忙點頭。
「小何,你是個好姑娘,將來誰娶到你才是天大的福氣……」
何淑敏雙頰羞紅,端著衣盆離開。
徐友亮嗤笑出聲,關門上鎖,再回頭時候眼中已是一片陰冷:要是葉青敢給別的男人洗褲頭,他就把她兩個手腕子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