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 詐她

一百一十章 詐她

搓了把快要滴血的大紅臉,雲暮雪不敢抬頭,只是問著春紅,「你們可吃過了?」

春紅是個天真爛漫的丫頭,見自家小姐這麼關心自己,忙笑回,「奴婢吃過了,來換碧如姐姐的。」

點了點頭,雲暮雪有些心不在焉道,「好,那跟我去花園子消消食。」

德成隔得不遠站著,雲暮雪喊他過來,「去伺候你主子……」

德成答應著,顛顛地去了。

雲暮雪則帶了春紅往院門外走去。

秋雯和夏荷兩個正在搬那張羅漢榻,兩個宮裡出來的女子,熱得滿頭大汗,頭髮絲兒也亂了,軟塌塌地黏在臉上,有些狼狽,哪裡還有風情萬種的樣子?

雲暮雪心裡暗笑:看來人只要干點兒活兒,就別想維持體面了。

一見雲暮雪過來,秋雯和夏荷兩個不甘心地放下羅漢榻,上前見禮。

今兒馬婆子在這祖宗跟前都沒撈著好,她們兩個哪敢觸霉頭?

「見過王妃……」兩個人蹲身行禮,齊齊喊著。

雲暮雪打量一眼院門口擺放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滿地挑了挑眉,「怎麼還沒收拾好?」

她都吃過飯了,這兩個人還在這兒磨磨蹭蹭的,不是拖延是幹什麼?

秋雯一臉的不忿,只是垂著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夏荷則委屈地癟癟嘴,小聲分辨,「王妃,這兒的東西太多了,這張榻也太重了些,我們……我們搬不動!」

那張羅漢榻相對於那小几和楠木交椅來說,確實太重了些。不過這幾樣傢伙什兒都是碧如和春紅兩個人搬的。

碧如和春紅比起秋雯和夏荷來說,年紀還小些。她們能搬得了,偏生這兩個宮女搬不動?

還是說,這世上天生就有人該做活兒,有人不幹活,等著人伺候?

就她自己,也還得每日里研討些醫術,好去救死扶傷呢?

光吃不幹,仗著一張臉就想讓男人心甘情願地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雲暮雪認為這可不是個好法子。

至少,她從不認為憑著臉蛋吃飯能長遠。

斜睨一眼正委屈得眼眶子泛紅的夏荷,雲暮雪笑了笑,「本小姐的兩個丫頭都能把這張榻抬出來,你們卻幹不了?」

秋雯心裡正憋著氣呢,聽聞此話,不由冷哼一聲,「她們天生的丫頭命,自然做得。」

「這麼說,你們不是天生的丫頭命,做不得了?」雲暮雪勾唇冷笑,盯一眼秋雯,「那你說說,你能幹什麼?」

秋雯在她的盯視下,嘴巴張了張,卻欲言又止,一張俏生生的臉漲得通紅。

雲暮雪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毫不留情地替她說了出來,「別告訴我,你只會靠臉勾搭男人!在我這兒,這條路行不通。不能幹這些閑雜活兒,那就儘早滾蛋!」

她不是那等講究之人,興之所至,脫口而出就是「滾蛋」二字,聽得秋雯和夏荷臉頰火辣辣地滾燙,不得不放低了姿態,低聲道,「是!」

看著這兩個人不吭一聲就去搬那張羅漢榻,雲暮雪心裡的疑問越發濃烈。

看來,這幾個人都是有故事的,身上負有使命,完不成絕不會回宮,就算是她對她們極盡能事地冷嘲熱諷,她們也還死皮賴臉地待在這兒不走。

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兩個忙碌的身影,雲暮雪抿了抿唇,拂了拂那寬大的鑲金邊的雲袖,帶著春紅去了花園子。

天兒有些悶熱,已經進了六月,也就後園的涼亭里還有絲風。倚著雕琢精細的白玉欄杆,雲暮雪遠眺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想當初,她就從隔壁盪鞦韆掉到了這湖裡的,那時候,蕭騰正在湖邊垂釣。

她怎麼也沒想到,兩個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僅僅天衣無縫地合作了一把,還成了未婚的夫妻!

呵呵,想起他當初說過兩個人要來個「雙惡合作」的話來,雲暮雪還直發笑:莫非那人那時候就有所圖謀了不成?

那他是從何時就對自己上了心的?

是她八歲那年,無意中發現他在宮裡站在湖邊「想不開」,救了他那次開始的嗎?

反正以前的事情她記不得了。

而那時的他,已經十五,天家的孩子又早熟,說不定那時候他心裡就有了成算。

想想人這一生,緣分真是奇怪。

該你的總也跑不掉,不該你的,要也要不來。

若蕭騰從那時起,就對自己上了心。那後來她成了御賜的太子妃,他心裡一定很傷心吧?

想想那廝當初那高華清貴的臉,竟會是傷心欲絕的,雲暮雪就覺得自己很殘忍。

不知不覺地,她倚在憑欄處,胡思亂想著,眼皮子也打起架來。

……

京中地段繁華的一處茶館——明湖居。

太子蕭然從一輛華麗的雙駟大馬車裡下來,身穿一件紫色的錦袍,玉樹臨風地走進了明湖居。

上了樓,進了一處雅間,推門而入,雲晨霜早就坐在那兒等著他了。

自打接了蕭然的帖子,雲晨霜的一顆心就沒有安生地跳過。

今兒,她特意穿了一件玫瑰紫二色金盤金滿繡的紗衫,一條湖水綠的撒花百褶裙,梳了一個時新的如意髻,簪著兩朵新鮮的牡丹花。

說實在的,雲晨霜的長相比起雲暮雪來,也差不到哪兒去,只是那兩片唇

哪兒去,只是那兩片唇偏薄了些,讓她看上去帶著些刻薄。

不過這麼好生一打扮,還是很有看頭的。

她聽見推門聲,忙站了起來,雙手絞著一塊湖綢雪帕,嬌嬌俏俏地蹲身行禮,「霜兒見過太子殿下……」

因為很快就是太子側妃了,雲晨霜也不避諱在蕭然面前說出自己的閨名。

蕭然打量了她一眼,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香氣,只覺得有些煩躁。

他淡淡地應道,「免禮,起來吧。」

雲晨霜忙起身引著他入座,笑靨如花,「殿下,這家茶館臨湖而建,品味高雅。聽說新近又添了一項玩意兒,引得客人流連忘返……」

她把自己打聽來的說給蕭然聽,期望能引起他的興趣。

「哦?不知有何新鮮的玩意兒?」蕭然很是配合地挑了挑眉,給這個未來的側妃幾分薄面。

雲晨霜果然非常高興,當即就滔滔不絕地說起來,「……聽說是一種叫做『撲克牌』的東西,是這家茶館的幕後出資人想出來的。這撲克牌玩法倒也簡單,只是玩過的人都很開心。有不少人都慕名前來呢。」

說到這兒,她偷偷地打量了一眼蕭然那俊秀陰柔的臉,見那張臉上似無不耐,她膽子越發大了,「不如,讓霜兒陪殿下玩上兩局?」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又是太子下的帖子約的,她連自己的母親王氏都沒等,就急匆匆地梳妝打扮了跑出來,只盼太子殿下能和她多呆一會兒。

憑著她的姿色和智謀,相信會給太子殿下留下終生難忘的印象的。

想想有哪個嬪妃這般有福氣,在未入宮之前,就能得太子青睞?將來若是太子登基,憑著這份機遇,自己定能攏得他的心,成為後宮屹立不倒的常青樹!

一邊做著美夢,雲晨霜一邊察言觀色。

只是蕭然的面上並未出現她想象中的驚喜,不過至少也沒有不耐煩。

這讓雲暮雪一顆忐忑的心又安穩了不少。

殿下,還是看重她的,不是嗎?

蕭然對這新鮮的玩意兒「撲克牌」似乎不感興趣,他只是冷冷地盯一眼雲晨霜那張帶著點兒期待的小臉,不著痕迹地問道,「你姐姐這兩日一直沒回府?」

好端端地,正說在興頭上,他忽然提起了自己的姐姐雲暮雪,雲晨霜不由得愣了愣。

旋即就有些吃味了。

難道,太子退了婚後悔了?還想再重溫舊夢?

要是以往,她還不怕。只不過目前,雲暮雪可不是當初那個痴傻癲狂的姑娘了,她精得連她們母女兩個聯手都對付不了。

若她真的入了太子的眼,將來還有她的好日子過嗎?

心劇烈地跳動了兩下,雲晨霜勉強笑回,「是,姐姐這兩日一直住在騰王殿下的別院里。」

她特意把「騰王殿下」幾個字咬得極重,就是讓蕭然好聽出來雲暮雪是個多麼無恥名聲多麼敗壞的女人!

和騰王不過是剛剛賜了婚,竟然就住在了人家那裡。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是糟透了。

雲晨霜希望蕭然的面上能露出些唾棄的表情,可讓她失望的是,蕭然的面色依然無波無瀾,仿若沒有聽到一般。

「那她之前在府里有沒有什麼異常?」良久,蕭然又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聽得雲晨霜心驚膽顫。

他真的發現了什麼不成?不然,怎麼會問這些?

要是他發現了雲暮雪不僅不傻,還是個很難對付的人,那他,會怎麼做?

雲晨霜一雙放在膝頭上的手緊緊地絞著,面上卻不得不陪笑:「沒什麼異常,還是傻乎乎的只知道吃喝玩樂。」

「真是……這樣的?」蕭然顯然不信,盯著雲晨霜那雙閃爍的眸子,緊追不捨。

雲晨霜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腔出來見蕭然的歡呼雀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躲閃著蕭然那犀利的眼神,垂頭低低嗯了一句。

「可是據孤所知,事情並不是這樣的……」蕭然忽然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提高聲音,嚴厲地說道。

那一聲悶悶的拍桌聲,嚇得雲晨霜那張秀麗的小臉頓時蒼白起來。

她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神色慌亂,已經不復之前那般嘴硬。

「殿……殿下,霜兒,霜兒並未撒謊!」她拿不準蕭然是不是在故意詐她。

畢竟,母親給雲暮雪下藥的事情也就秦媽媽和紫玉知道。如今秦媽媽中風了,癱在炕上口不能言。紫玉也被剪了舌頭,說不出話來。這兩個人又不能識文斷字,還怎麼往外傳這種是非?

太子,定是在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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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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