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 劫後餘生

一百三十四章 劫後餘生

「我……我倒是想答話,可是你壓得我答不了了。」

雲暮雪正哭得傷心,就聽身下的蕭騰悶聲悶氣地說道。

她忙抬眼看去,就見這男人一臉的隱忍,眉頭緊皺,似乎很是痛苦的樣子。

「你,你哪兒傷著了?」反應過來的雲暮雪,首先想到的就是蕭騰受傷了。

「沒事,我們兩個都好好的,真是有驚無險!」蕭騰伸出一隻手來,撫了撫雲暮雪的臉頰。

可是那手黏濕一片,摸在臉上有些難受,雲暮雪下意識地一偏頭,竟然就看到了蕭騰那已經血肉模糊的手。

「天,你的手怎麼傷成這樣?」雲暮雪趕緊起身,拉過蕭騰的手看著。

就見那兩隻手上的十指都摳爛了,掌心更是鮮血淋漓,看不出紋理了。

「疼不疼?」明知道這句話有些矯情,但云暮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下意識哭著就問了出來。

「傻丫頭,哭什麼?我們能活下來,受這點兒小傷怕什麼?」

蕭騰滿不在乎地笑著,怕自己的手髒了雲暮雪的手,還特意抽回來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蹭。

雲暮雪見他這樣,有些氣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些?

想要給他清理下傷口,四處也找不到水。這麼個狹窄逼仄的洞口,容下兩個人,轉個身子都難,又上哪兒找水去?

沒辦法,她只得先撕下自己裙裾的一角,細細地給他包紮了。

蕭騰此時還匍匐在地上,因為手傷了,使不上力氣,所以顯得很是狼狽。

「雪兒,扶我起來坐一會兒。」看著雲暮雪細心地給他包紮了傷口,蕭騰柔聲喚著雲暮雪。

「好。」雲暮雪答應了,就去撈起他的胳膊,想扶他站起來。

可是他方才爬上來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這會子想翻個身都難,又怎能站得起來?

雲暮雪連拉帶拽,使出吃奶的力氣,累得出了一身的汗,才把他給扶起來靠著一塊凸起的石頭坐著。

蕭騰喘出一口氣兒之後,才疲累地笑了笑,「攤上我這麼個瘸子,真是委屈你了。」

雲暮雪不許他提「瘸子」這兩個字,聽見這話,氣得掄起粉拳就朝他的腿打去。

可誰料那沒有幾分力氣的拳頭砸過去之後,蕭騰竟然「啊」地大叫了一聲。

雲暮雪嚇得忙收回了手,訕訕地笑問,「疼?」

蕭騰點點頭,嘴角抽了抽,「有點兒疼,可能方才上來的時候傷著了。」

他還沒意識到什麼,可雲暮雪的臉色卻變了。不是變得害怕恐懼,而是驚喜萬分,「真的疼了?」

看著眼前這姑娘一臉的興奮莫名,蕭騰有些納悶,他疼了,怎麼她還這麼高興?

可旋即,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也跟著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順帶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篤定地點點頭,「疼了,真的疼了。」

這腿殘了兩年多,從來都沒有知覺的,這會子竟然能覺出疼來了,這意味著什麼?

「有效了,哈哈,真的有效了。」雲暮雪高興地拍著手跳起來,可下一刻卻哇哇大叫起來,摸著自己的腦袋撇著嘴蹲下了身子。

正是應了那句話「樂極生悲」!

她太過高興,竟然忘了這石洞很低,只要一跳,就能碰到頭頂。

「看看,這兒撞出一個大包來。」蕭騰拿裹得跟熊掌一樣的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滿是寵溺。

「還不是你害的?」雲暮雪不服氣地白了他一眼,悻悻地去查看他的腿。

「對,是我害的。這廂就給娘子賠不是可好?」心情愉悅的蕭騰,竟然也學會玩笑了,他一本正經地作著揖,可那熊掌一樣的手讓他看上去甚是滑稽。

雲暮雪被他逗得「噗嗤」笑出聲來,頭上的包似乎也不疼了。

靜謐的懸崖里,這一方小小的石洞內,竟然瀰漫著暖暖的溫情。

知道蕭騰的腿有了感覺之後,雲暮雪又迫不及待地為他按摩了一陣子。

只是掉下來這半日都沒吃些東西,又擔驚受怕地經歷了生死擦肩而過的場景,雲暮雪這一頓按摩下來,不覺渾身都是虛汗。

她靠在蕭騰的身上喘了會子氣,才有了些力氣,望著外頭那漸漸暗了下來的崖底,嘆口氣,「餓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吃的?要是能洗個澡更好。」

蕭騰看著懷裡這個一臉疲憊的小女人,心揪了起來,面上卻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想吃東西還不容易?」

他伸出手來往洞口旁邊一指,「看見那樹了沒有?剛才沒上來的時候我就看到那上頭結著一些果子,其中有幾個似乎被蟲子給咬了,可見還是能吃的。」

雲暮雪驚訝地回頭看著他,沒想到在這樣艱險的境地中,他還能觀察地如此入微,真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心裡有絲絲的甜瀰漫,她嬌聲嬌氣地道,「那你給我摘來。」

「等著。」蕭騰話落,手中的白練就飛了出去,眨眼間,就精準地攀住一個紅彤彤的果子。

他收回白練,把果子在自己那裹得厚實的手掌上蹭了蹭,遞給了雲暮雪,「吃吃看!」

那果子鮮紅透亮,看上去汁多飽滿的樣子,咬一口,酸中帶甜,口感不錯。

雲暮雪嘗了一口,就把那剩下的果子遞到了蕭騰的嘴邊,「來,你也咬一口潤潤。」

折騰了這大半日,命都快沒了,兩個人都該吃些東西補補力氣。

蕭騰卻搖頭,把那半個果子依然推給雲暮雪,「你先吃,還有呢,等我再夠!」

說著,他果然又夠了幾個。

雲暮雪也就放心吃起來。

肚子餓得很厲害,一連吃了四五個都不見飽。何況這東西吃多了,胃也灼得難受。

雲暮雪只好意猶未盡地舔舔唇,把餘下的兩個讓蕭騰吃。

這一會兒的功夫,蕭騰已經夠了七八個了,可自己卻一個都沒吃。

雲暮雪還以為他忙得顧不上呢,親自把果子遞到他嘴邊,他還是不吃。

雲暮雪就多了個心眼,探頭往外看了看,就見那棵樹上方才還有些紅影,此刻已經不見了。

弄了半天,這棵樹上的果子也就十來個。

要是兩個人,壓根兒就不夠。

蕭騰,這是把果子都省下來給她啊。

眼圈兒有些酸澀,雲暮雪低垂了頭,拿衣袖蹭了蹭,裝作不在意地把果子擦乾淨了,又遞到蕭騰嘴邊。

蕭騰哪裡捨得吃?

他推開雲暮雪的手,笑道,「你先吃著,我再夠幾個。」

「夠,夠,夠,都沒了,你夠什麼?」雲暮雪忍不住就火起來,把果子死命往他嘴裡塞,帶著哭腔喊起來,「你不吃等著餓死嗎?你死了,我一個人獨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看著雲暮雪哭了,蕭騰這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禁不住手忙腳亂起來,忙把她擁入懷裡,熊掌一般的手笨拙地給她擦著淚,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滿是誠惶誠恐。

「雪兒,別哭。聽我說好不好?」

「不聽,你不吃我什麼都不聽。」雲暮雪發起威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蕭騰只好無奈地張嘴含了一個果子,囫圇吞棗般咽下去,「好了,雪兒,我吃了。」

雲暮雪又給他塞了一個,看著他慢慢地吃下去,才放了心。

「雪兒,習武之人能經摔打,餓幾頓,不算什麼。」他吃完之後,和雲暮雪解釋著。

「依你這麼說,習武之人很厲害了?」雲暮雪擦乾了腮邊的淚,嬌嗔著白了他一眼。

「當然。」蕭騰不假思索地點頭。

「那方才你爬上來時,不也颳得手腳血肉模糊?」雲暮雪嗤笑一聲,看一眼那裹得粽子一樣的手,顯然不信蕭騰的話。

蕭騰訕訕地笑了,摸了摸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男人,摘掉面具,終於不再是那個一慣高冷孤傲的傢伙了,竟也有了憨態可掬的一面。

雲暮雪心疼地看著他的手,笑了,「所以啊,也不要總是以習武之人來糊弄我。習武之人確實比我這凡胎肉身強一些,但也不至於騰雲駕霧、長生不老是不是?」

蕭騰受教地點點頭,「為夫明白了。」

這個當口兒,這傢伙還能開玩笑,雲暮雪氣得對他胸口擂了一拳。

說笑歸說笑,兩個人還得想辦法在這個洞里生存下去。

甚至還得想好未來的日子裡,該怎麼過下去。

總不能就這樣靠幾個還沒結出來的果子為生吧?

那樣,即使能撐幾天,估計也是趴著不能動彈了。

何況,他們兩個雖說是未婚的夫妻,但到底沒有夫妻之實,這吃喝拉撒要怎麼解決?

雲暮雪擰了擰眉,只覺任重道遠。

但一想到兩個人都奇迹般地活下來,便覺得這所有的苦都不算什麼了。

看一眼黑壓壓的谷底,雲暮雪不禁有些擔憂,「這要是到了晚上,怕是很冷。我們該想想辦法才是,要是能找個大點的洞,還可以生堆火來烤烤。」

蕭騰也朝外看去,一雙精緻如鳳羽般的眸子帶著笑意,「別怕,只要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

「嗯!」聽著他的話,再多的苦,雲暮雪也不怕了。

「你知道嗎?以前在邊疆打仗的時候,我帶著幾千人馬七天七夜守在塞外,也撐了過來。」

蕭騰低低地訴說著,那語氣輕鬆地好似再說著今兒的天氣有多好一樣,全然聽不出一點兒的苦楚。

「沒飯吃嗎?」雲暮雪好奇地問道,心裡卻酸酸的,餓了七天的滋味,該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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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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