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章 她的美

一百六十三章 她的美

恰逢此時,帳篷外響起一個十分不合時宜的聲音,「阿騰,阿騰,你在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靴聲橐橐地走了進來。

不用問,是蕭朔來了。

這個人,從來都不知道「禮貌」二字怎麼寫,連給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那麼徑直闖了進來。

雲暮雪嚇了個半死,他們這副樣子要是讓蕭朔給看見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她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你倒是快起來啊。」她低低地咬牙切齒地推著蕭騰,目光里滿是急切,恨不得眼下就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

蕭騰「嗤」地笑出來,咬著她的耳朵笑道,「方才你膽子還挺大的,我敢脫你就敢看,怎麼這會子怕成這樣?讓他看見又如何,我們反正遲早都是夫妻,這些親密的事情都要做的。」

雖然嘴裡這麼調侃著,但他到底還是站直了身子,飛快地把自己的外袍給套上了。

雲暮雪鬆了一口氣,趕緊起來整理衣襟,把鬆散的頭髮收拾好。

剛做好這一切,蕭朔就挑了帘子闖了進來。

這可是主帥的中軍大帳,裡間更是主帥休憩的地方,他竟然不怕死地闖了進來,而且還探頭往裡東瞅西看,不像是來找蕭騰,倒像是來看笑話的!

「那個,我沒有打擾你們辦事兒吧?」蕭朔弔兒郎當地倚在帳篷門口,嘴裡說得一本正經,那倆大眼珠子卻跟餓狼一樣,狠狠地在蕭騰和雲暮雪身上逡巡來逡巡去,彷彿要把他們兩個身上給射出洞來一樣。

蕭騰十分不悅地擋在了雲暮雪身前,神情冷酷,冷冰冰道,「你來何事?」

蕭朔是在後頭跟著大部隊的,這大白天的跑了來,是為什麼?

蕭騰可沒記得讓他過來。

「聽說你們昨晚鬧了蛇災,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用到的地方沒有?」

蕭朔隨口說來,神情間總是透著一股子不可置信。

他今兒一早就聽見這事兒了,一大早就快馬加鞭地趕過來,唯恐蕭騰和雲暮雪他們有什麼事兒。

可來到蕭騰這兒,剛一下馬,就被營里的將士們給圍住了。

因為這個蕭大少爺平日里洒脫豪爽,平易近人,壓根兒就沒有什麼架子,所以大家都喜歡和他相處。

一見他來,眾將士七嘴八舌地就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特別是當時兩個被蛇給咬傷了的士兵,說著說著就感慨起來,「……您不知道,當時要不是殿下身邊的那位小太監,您今天看見的我們兄弟都是死屍了。」

蕭朔的眼睛就瞪大了,騰王殿下身邊的那位小太監是誰?

他怎麼不知道蕭騰身邊還帶著小太監出征了?

除了德成在他身邊常年服侍,他沒聽說他又換了太監了?

「是德成嗎?」蕭朔很是納悶,德成可不小啊?而且他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不是,不是,是一個很清秀瘦弱的小太監,想來是騰王殿下新收的。」孟小舟嘴快地趕緊給蕭朔解釋了。

他的腿走起路來還一跛一跛的,但面色紅潤,顯然已經沒有妨礙了。

很清秀的小太監?

蕭朔大眼珠子轉了幾圈,忽然想起了什麼,當即就咧開嘴笑開了。

他明白了,敢情雲暮雪女扮男裝被人給當成小太監了?

除了她,他想不到還有人既清秀又瘦弱,既陰柔又通醫術?

如果是她,這就好解釋了,一切都對上頭了。

想到這些兵士七嘴八舌告訴過他騰王殿下很喜歡那個小內侍,為了他連王副將都給打了的事情,蕭朔那顆本就好奇很重的心就活泛起來。

他倒是要去見識見識,他們這位攻無不勝戰無不克的騰王殿下是怎麼寵愛那位小內侍的?

哈哈,沒想到那個面癱竟然還被傳出是個斷袖了。

這可真是好笑!

他剛要邁步去往中軍大帳,就見迎面耷拉著腦袋走來一個上身光裸著的男人。

蕭朔認出那正是王副將,於是大步走上前,對著那個還神遊太虛的男人嗨了聲,看見那男人一臉驚詫地抬起頭來,蕭朔得意地吹了一聲口哨。

「老王,這是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咋還光著身子呢?這是日子太無聊了找樂子嗎?」

蕭朔一向不正經慣了,說出來的話都是這個風味的。

王副將抬頭見是他,也沒有意外。

畢竟,這個傢伙面兒上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其實辦起正事兒來還是很靠譜的,尤其很重視兄弟感情,讓他們這些糙老爺們很喜歡。

「沒有什麼。」王副將無精打采地看一眼蕭朔,見他要往裡走,忙喊住了他,「您是去見殿下嗎?」

「嗯。怎麼,有事兒?」蕭朔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急了,「大老爺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跟個娘們兒似的還遮遮掩掩的?」

「那個,蕭大少,能不能麻煩您勸勸殿下?」王副將踟躕了一會子,終是下定了決心,一臉赴死的樣子說道。

「勸殿下什麼?」蕭朔愣了,在他眼裡,蕭騰就是那個完美無缺的人,還用得著他這個二流子去勸?

「殿下和您的關係最好了,您的話,也許他聽得進去。」王副將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打量著蕭朔。

蕭朔這次倒不急了,很有耐心地抱著胳膊看著這個平日里說話跟打雷一般的王副將。

究竟阿騰身上發生了什麼,讓這麼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變得扭扭捏捏起來了?

「那個,您要不帶殿下到青樓一趟吧?」王副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臉紅脖子粗了,那聲音更是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樣。

蕭朔瞪大了眼睛看著王副將,幾乎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一向軍紀嚴明自律的王副將,竟然讓他帶著蕭騰到青樓去?

「發生了什麼了?你們的騰王殿下出什麼問題了?」蕭朔實在是弄不懂了,這個蕭騰,到底被部下誤會成什麼了?

「蕭大少,屬下不能看著騰王殿下就這麼斷了子孫後代!他如今專寵太監,這可怎生得了啊?」

王副將幾乎是涕淚橫飛了,他聲淚俱下地控訴著,幾乎沒有哭倒在蕭朔跟前。

蕭朔看著他那樣子,差點兒沒有笑死。

天,這個蕭騰,要是知道自己部下讓他帶著他逛窯子去,鐵定氣死了。

一想起那張平板無波的臉,蕭朔就很期待。

不知道蕭騰生氣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子?

會不會還美得人神共怒的?

於是,他迫不及待地就來到了中軍大帳。

既然王副將都哭喪著臉這麼說了,他倒想看看這個騰王殿下是怎麼寵幸那個小太監的?

蕭騰瞪著蕭朔那張欠揍的臉,神色如常,依然冷傲矜貴,「要是沒事兒,就給本王滾回去!」

「喲,阿騰,人家還等著帶你去青樓呢。」蕭朔不怕死地對上蕭騰那雙鳳羽般精緻的眸子,那裡頭的寒光像是一把匕首,直直地朝他射過來。

雲暮雪也有些不自在起來,這個傢伙先還看著挺好的,怎麼這會子竟然教唆蕭騰到那種地方去?

他這是欠揍的節奏嗎?

他要是敢不老實,她不介意給他點兒藥粉嘗嘗。

不是想去青樓嗎?

她索性給他一次痛快的。

只是痛快這一次之後,他以後可就不舉了。

正暗暗磨牙的雲暮雪,一雙眼睛如毒蛇一般地瞪著蕭朔。

只要敢挑唆她家蕭騰的人,她都不會放過的。

蕭朔在蕭騰和雲暮雪看仇人一樣的目光下,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只覺得這兩個人的眼神真是太可怕,太驚悚了。

「呵呵,那個,這是你的部下拜託給我的,說是他們的騰王殿下性取向不大對頭,讓我來調教調教。嘿嘿,既然用不著,那我就告辭了。」

他迫不及待地就往後退,生怕發起火來的蕭騰和雲暮雪會吃了他。

當他竄出去之後,蕭朔靠著門口長吁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今早出門沒看黃曆。

帳篷內的蕭騰和雲暮雪看著那個驚慌逃竄的身影,真是又可氣又好笑。

沒想到這傢伙一大早就來說這件事兒。

雲暮雪手心裡還攥著一包藥粉,見蕭朔跑得快,又悄悄地收回去了。

只是她這個小動作沒有瞞得過蕭騰的眼睛,他淡淡地睨一眼雲暮雪那隱在袖下的小手,勾唇笑道,「要是這小子跑得慢一些,這會子是不是已經昏過去了?」

「不,怎麼能讓他昏過去?」雲暮雪知道蕭騰已經發現了她的小心思,但她也不怕蕭騰知道,笑得陰險得意,「要是他真把你帶到那樣的地方,我這葯正好派上用場,包管他先欲仙欲死三天三夜,再要死要活後半生。」

蕭騰聽得咂舌,他這娘子可真夠陰險的。

不過這話他愛聽。

他上前把雲暮雪擁在懷裡,玩味地笑道,「有你這麼個神醫娘子,我可是連一點兒偷腥的心思都沒有!」

他不是蕭朔,這輩子愛的就只有雲暮雪一個人,他又怎麼會去青樓那種地方尋歡作樂呢!

……

大軍用過了早飯,就啟程了。

前頭就是三河鎮,大白天的走得很是順利,日頭剛偏西的時候就到了。

前頭的先鋒就在三河鎮內駐紮下來,其餘的大軍在鎮外安營紮寨。

才剛出城兩日,也沒什麼可補給的,蕭騰就帶著雲暮雪住進了鎮上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名叫「高風」,外觀不大起眼,但一進去,就見裡頭的掌柜的店夥計都甚是伶俐,看著蕭騰的眼神也不同。

雲暮雪覺得有些怪異,在洛河鎮的時候,因為和蕭騰一開始還未見面,所以也就沒在意。

如今想來也有些奇怪。

蕭騰當時怎麼那麼巧就知道她在隔壁?

而且兩個雅間中間怎麼恰好就有一道牆縫?

要說他一直派人跟著她倒是有可能,有銀子包下整個客棧也說得過去,但偏偏能找到兩間有牆縫的雅間,未免太巧合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可能能行得通。

那就是這些客棧都是蕭騰名下的。

雲暮雪之前就知道,蕭騰在京中,有很多的茶樓酒肆,當初原身掉下去淹死在湖裡的那家客棧,也是蕭騰的產業。

如今這麼一想,雲暮雪只覺得蕭騰簡直就不是常人了。

這個男人,在腿腳殘廢心灰意冷失意喪氣的這兩年內,還能把產業做的哪兒都是,這豈是常人的心性可比的?

每一座茶樓,每一個酒肆,每一家客棧,都是他的根據地,裡頭的人都是他的暗樁,這要通算下來,整個大齊上下,他得有多少人馬?

怪不得他有這個氣勢想為她打下一片江山呢。

雲暮雪只覺得自己身前這個男人越來越高大了,讓她驚喜的同時,更有些莫名的不安。

這樣一個男人,註定就非池中之物!

掌柜的見蕭騰還帶著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太監,不由得多看了雲暮雪幾眼。

但他是個有眼色的,並沒有問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只是熱情地問道,「不知客官想要什麼房間?」

蕭騰也只是淡淡地一撩眼皮,輕聲答道,「就要天字一號的房間吧。」

這是客棧里最好的房間了,掌柜的自然欣然答應。

只是就一間,一個主子和一個內侍住,他還是忍不住打量了雲暮雪一眼,心想這小內侍的命可真好,能和騰王殿下共處一室,就算是打地鋪也值了。

他哪裡知道,打地鋪的人說不定正是他心中膜拜的這位戰神呢。

「吩咐人送一桶熱水來。半個時辰之內撿一些清淡的吃食送上來。」

蕭騰吩咐完,已是帶頭大步上了木製的樓梯。

雲暮雪趕緊跟上,雖然心裡對他只要一間屋子很有意見,但這地兒可不是她能吵的地方,索性等到了屋裡再說吧。

房間很大,打掃得很乾凈。

床榻桌椅一應俱全,還有專門供客人洗漱的地方,用一架紫檀屏風給隔開了。

雲暮雪鬆了一口氣,大熱天兒,連著悶在馬車裡兩天了,也不敢像士兵們那樣好好地洗個澡,她只覺得渾身都快要發酸了。

有了這屏風,她待會兒就能好好地泡個熱水澡了。

很快,在兩個人剛坐下喝了一杯茶的功夫,那一大浴桶的洗澡水就被兩個結實的男人給抬了上來。

他們兩個輕手輕腳地把浴桶安放在屏風後頭,抽了扁擔就朝蕭騰行禮,「這位爺,熱水好了,請您沐浴!」

雲暮雪聽出來了,這兩個人抬著這麼多的熱水上了樓,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如今說話還中氣十足,特別讓她驚奇的是,那一浴桶的水竟然一滴都沒有灑出來。

能做到這種地步,光靠蠻力怕是不夠的。她雖然不了解功夫什麼的,但直覺告訴她,這兩人是個練家子。

「嗯,知道了。」蕭騰淡淡地點了點頭,就讓他們離去。

可其中一個卻上前一步,說道,「客官,掌柜的說了,夜晚怕風冷,讓客官把門窗關死!」

蕭騰聞聽,眉頭挑了下,旋即又神色淡然道,「好,知道了。」

那兩個人這才恭敬地退下去。

雲暮雪坐在旁邊,聽著這沒頭沒腦的話很是納悶,這大熱的天兒,晚上能冷到哪兒去?

難不成這掌柜的能掐會算,算出晚上要下大雨不成?不然,怎麼提醒他們關好門窗呢?

剛才蕭騰那挑眉的動作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知道,不管有什麼事兒,能讓這個主兒挑眉的,那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了。

難道,這是在對暗號?

看來,今晚也許會有什麼動靜!

她不動聲色地猜測著,就聽蕭騰笑著說,「累了一天了,你去洗洗吧。」

他知道雲暮雪很愛乾淨,這兩天都沒能好好地梳洗,身上定是很難受了。

雲暮雪見他什麼也不說,自己也不問,只答應一聲起身往屏風那邊走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她就忽然站住了,回頭看著蕭騰不語。

「怎麼了?再不洗水就涼了。」蕭騰不解。

「那個,你,就在這裡?」雲暮雪有些尷尬地問道。

他們兩個還未成親,她洗澡,他就坐在屋裡,這樣,不大好吧?

「嗯,不然沒地方去。」蕭騰修長的大手執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臉坦然道。

見雲暮雪站在那兒不動,他挑了挑眉,笑了,「放心,有我守著,你洗得不是更安心?我要是真的想要,早上就不會放過你了。」

見他說得言辭鑿鑿,雲暮雪也沒了法子。

想著他說的要給她一個最美的婚禮,讓她做他最美的新娘的話,她也就鬆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也就勉為其難地洗吧。

不過,她在轉過屏風之後,還是忍不住又叮囑了他一句,「不許偷看!」

「好,放心!」蕭騰痛快地答應了一聲,聲音中隱隱地有了笑意。

雲暮雪放心了,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她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都掛在了屏風上頭,蕭騰端著茶盞,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那一件一件的衣裳掛了出來,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開始燥熱起來。

那屏風是一架紗地屏風,隱隱綽綽地把雲暮雪那纖細修長玲瓏有致的身影全部凸顯出來。

少女那美好的身段,那翹起來的地方,都完整無缺地透出來,看得蕭騰只覺得身上的血全都湧上了頭部。

他端著茶盞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目不轉睛地看著屏風,生怕自己錯過一個瞬間,直到雲暮雪沒入水中,他才無聲地吁出一口氣!

天,她的身段太美了,美得讓他不捨得眨眼。

早上雖然身子有了反應,但比起現在來,還算是好的。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袍子下那鼓起來的地方,尷尬地笑了笑。

這才看了她的影子,就已經這樣了,那要是真的把她抱在懷裡,該是什麼情況?

想到此,他越發盼望著能早日到邊關,早日安頓下來,好正兒八經地迎娶雲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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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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