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他也來了

五十五章 他也來了

一見雲暮雪著人抬起了面目全非渾身癱軟的紫玉,王氏的面色就青紅不定起來。

「怎麼了,雪兒?不在自己院子里待著,跑這兒做什麼?害得母親四處找你找不到。」

王氏壓著滿腔的怒意,強作鎮定問著雲暮雪。

自從那夜火起,她就知道雲暮雪不似表面上看著這般痴傻了。這個嫡女不聲不響地在她手底下裝傻充愣這麼多年,年紀小小就有這般心思,她怎能不驚駭異常?

要不是她手底下出了姦細,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避開她的葯?

所以,她往死里折磨紫玉,無奈那蹄子嘴太硬,最後受不住,只交代可這幾日才沒有在雲暮雪飯菜里下毒。

王氏自是不信,怎麼可能?

只有這幾日的功夫,她也不可能敲暈了雲晨霜、救出王青城的事情來。尋常的閨閣女子都難以做到,何況一個傻子?

她給紫玉留了一口氣,把她鎖在柴房裡耗著,就等她開*代呢。誰知,一大早的,就有人向她稟報大小姐去了柴房。

紫玉早就被雲暮雪收服,王氏一聽就急了。這不是明目張胆地挑釁她嗎?

紫玉留著還有用,她還得挖出背後主使的人來呢。她不信憑紫玉一個丫頭,就敢陽奉陰違,私自里換了吃食?

於是她連早飯都沒好生吃,帶著人就急匆匆地趕了來,當頭就碰上了雲暮雪。

面對她笑裡藏刀的質問,雲暮雪反倒是坦蕩蕩地笑了,日頭下,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清新脫俗,像是一朵雨後的清荷。

事到如今,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在自己的家裡,怎能怕這些魑魅魍魎?

反倒是王氏,怕是不敢和她撕破了臉吧?畢竟,芷蓮郡主的壽辰她還是想去的,雲晨霜榜王青城不行,還得去抱太子的大腿的。

沒了她這塊墊腳石,想見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母親,雪兒夜裡做了個夢,夢見一個金甲神人,他告訴雪兒,紫玉姐姐有難,要是不救她,往後,他就會懲罰雪兒的……」

她信口胡謅著,一邊說還一邊做出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兩手抱著肩膀,似乎怕得要死。

王氏心裡那個氣啊,明知道雲暮雪在戲弄她,可也不敢罵出一句話來。

誰讓自己是賢良淑德的好繼母呢。

她只得隨著雲暮雪的話來安慰她,「雪兒不怕,都是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咱們這樣人家可不興這麼說的。你看,紫玉身上這麼臟,沒的腌臢了你那院子,交給母親,讓母親請大夫來給她治傷好不好?」

交給她,紫玉怕是沒命了?

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亡!

雲暮雪對紫玉心裡還是有股子愧疚的,所以,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紫玉死在王氏手上。

再者,紫玉活著,還能幫她找到王氏當年害死她母親的罪證,她當然不能把她交給王氏的。

裝出一副受驚小鹿般的樣子,雲暮雪拚命縮著身子裝傻,「不,不,母親,金甲神人來了,他讓雪兒趕緊把紫玉帶走呢。」

嘴裡說著,她悄悄地拐了一下身旁的碧如,碧如心領神會,立即喝命幾個丫頭,「還不快抬走?等著大小姐被金甲神人懲罰嗎?」

幾個丫頭在雲暮雪手裡吃了虧,相比起小命來,她們自然更買雲暮雪的賬,於是幾人腳不點地抬起紫玉就走。

王氏氣傻在那兒,眼瞧著雲暮雪一撥人一陣風似的走遠了,她硬憋著一口氣梗在胸口。

旁邊一個才提拔上來的婆子見王氏氣得臉色鐵青,忙上前獻殷勤,「夫人,就由著大小姐這般胡鬧不成?」

王氏正愁沒地方撒氣,聞聽旋身就是一個嘴巴子,結結實實地打得那婆子一個磨旋兒,踉蹌著差點兒沒摔倒。

「多嘴!」狠狠地撂下一句,王氏甩袖帶著人離開了。

雲暮雪把人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吩咐丫頭燒水預備東西,開始給紫玉醫治起來。

直折騰了一日,方才把她身上的傷口清理乾淨。

晚上,雲暮雪累得勉強吃了幾口飯就歇下了。

躺在床上,她輾轉難眠,摩挲著手上的祖母綠戒指,想起了那個人,心口泛起了微微的苦澀。

這枚戒指幫了她不少忙,如果不是它,她收服這些人還得頗費一番心思。

只是那個人,離她已經有些遙遠了。看不見摸不著,有時候還想念一念。

雲暮雪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不然,怎麼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

她本沒有呆在古代一輩子的打算,如果可能,她還是想穿回去的。

只是心裡無端地就住進了一個人,那個人還是對自己原身存有感情的人?

她默默地苦笑,只覺一腔心事難言,翻來覆去,直到三更后才勉強入睡。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小院的門就被拍得山響。

碧如去門口問了問,原來是王氏身邊的婆子來服侍大小姐梳妝了。

今兒是芷蓮郡主的生辰,皇後娘家侄女的好日子,雲暮雪怎能不去?

碧如趕緊來到雲暮雪門外,小聲地敲了幾下門,雲暮雪就煩躁地問道,「什麼事兒?」

碧如知道大小姐睡覺不喜有人上夜,故而她和春紅兩個只在隔壁廂房裡睡著。

聽出大小姐語氣不善,碧如越發陪著小意,「大小姐,夫人打發人來給您梳妝,說是吃了飯好早點兒去陳國公府上。」

陳國公是皇后的父親。

雲暮雪想著王氏借著拜壽的由頭好讓雲晨霜見太子,不由沒了好氣,「給本大小姐打出去!」

碧如愣了下,旋即又悄悄地笑了。

這樣的大小姐,才是她喜歡的。在這府里,她們何曾這麼揚眉吐氣過,還不是跟了大小姐之後?

她恭敬地應了聲「是」,挺直了腰板昂首闊步地回到了大門處,隔著門冷聲沖那婆子喊著,「打擾了大小姐的清夢,大小姐讓打出去!來人……」

已經聽說過柴房門口看門婆子被打事迹的婆子,麻溜地抱著手裡的包裹,領著兩個小丫頭飛跑而去。

再晚一步挨了打,不是白挨了?

夫人也不可能會為她們出頭的。

得了信兒的王氏,早就在心裡把雲暮雪給罵了個天翻地覆。

已經裝扮得體的雲晨霜,頭上覆著一塊輕紗,身上茜紅色紗衫、著一襲大紅石榴裙,端端正正地坐在王氏屋裡。

聽見婆子說完,當即就「呸」了一聲,罵道,「你老個光吃不做的老東西,她有什麼可怕,能吃了你?你就嚇得那樣,這麼點子事兒都做不成?」

說罷,她怒氣沖沖地起身就要往外走,「待我去叫,就算是不傻,又能如何?」

王氏氣得連忙把她喝止住,「你給我消停些,要是還想去陳國公府上,就乖乖等著。」

惹煩了那煞星,她一個不高興不去了怎麼辦?她和女兒總不能拿著帖子去吧?

到時候國公府上一看不是本人,把她們母女給打發走,這個臉就沒地兒放了。

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雲暮雪睡飽了,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就下了床,自己穿了衣裳。

洗漱過,吃了些東西,也沒妝扮,直把頭髮梳了個垂髫髻,在臉上細細地抹了一層香膏。

大熱的天兒,她可不耐煩往臉上撲那些鉛粉。這古代的化妝品太少,等閑了,她得琢磨兩樣出來。

施施然地出了門,到了二門上,就看見已經等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王氏母女了。

雲暮雪心裡爽快地要命,越發一步三搖地往前晃。

王氏瞧著她來了,早就寶貝地鳳凰蛋一樣迎上來,「雪兒,快來,轎子都預備好了。」

雲晨霜卻扭過臉去,連招呼都不打一下。

雲暮雪瞅她這樣子,卻不想放過她,故意走到她跟前,左看看右捏捏磨蹭了半日,直到雲晨霜不耐煩地要揮開她的手,她才臉色一變躲到王氏身後,「母親,妹妹要打我!」

王氏心裡早不知道喊了幾聲「小祖宗」了,見狀,忙呵斥雲晨霜,「怎麼對你姐姐這麼無禮?還不給你姐姐賠禮?」

雲晨霜咬了咬下唇,面上遮著面紗也看不清她的面色,雖然萬分不情願,卻不得不上前,「是妹妹不好,姐姐別怪!」

因為她知道沒了雲暮雪,她們母女今兒就別想見到太子。

王氏又作好作歹地把雲暮雪勸上了轎子,一家人這才出了門。

走了大半個時辰的路,放到陳國公府上。

門前已是車水馬龍,連個插腳的地兒都沒有了。

雲暮雪扶著碧如的手下了轎子,隨著王氏進了陳國公府的角門,早有婆子丫頭迎上來,領著她們順著一條曲徑通幽的石子甬路往前走。

走了約莫一刻,就見前方開闊起來。原來已經到了花園子里,前面就是一片碧幽幽的湖泊。涼風送爽,分外怡人。

湖心亭里坐著一人,雪衣白髮,銀色的面具,被波光粼粼湖水映出蒼涼雪白的光。

雖然隔得遠,雲暮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蕭騰!

他怎麼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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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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