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聽壁角

九十七章 聽壁角

手上加大了力度,雲暮雪在他腳底的穴位上狠狠地按摩著。

她知道,蕭騰這病得給他足夠的刺激才行!

按完一隻腳,雲暮雪額頭上就沁出了汗,後背上也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她起身豪邁地脫了外頭的褂子,裡頭還穿了兩層。她覺得這古人很是麻煩,大熱的天兒,非要捂得里三層外三層的,等她得閑了,一定自己做個小內內穿著,外頭就套一層可以了。

蕭騰看著雲暮雪脫了外衣,不由傻眼了。

這丫頭就……這般不防備他?

他眸中浮現出一層促狹之色,想要捉弄捉弄她,不過眼光落在自己那形如虛設的雙腿上,他又黯然神傷起來。

雲暮雪一回頭,就恰好看到了蕭騰眸底那層沒有來得及退去的黯淡,心,不由縮了縮。

這個男人,所有的傷痛都是放在內心深處,輕易不會流露出來,如今這般,想來已經沒有信心了。

這怎麼成?

趁著這幾日就他們兩個人,她要抓緊讓他重新撿起信心來。

「來,接著按。」

雲暮雪狀若無意地又去給他按另一隻腳,蕭騰卻幽幽苦笑了下,「別按了,你歇歇吧。我這腿按了也白按!」

「怎麼會?相信我,我連那時疫都治得好,還怕你這小毛病?」

她不由分說又坐了下來,開始用力地按起來。

蕭騰見這小女人一片好心,也只能由著她了。

按完了雙腳,按全身。

雲暮雪已經汗流浹背了。

蕭騰死活不願再讓她受累,百般不願,可雲暮雪轉身就要走,說不在這兒住了。蕭騰只能妥協。

雲暮雪讓他趴在床上,他彆扭了一會兒,才從袖內抽出素緞來纏上床柱,人就那麼輕飄飄地飛了上去。

雲暮雪看得興起,不由問他,「你這招兒挺管用,有空兒也得教教我。到時候我翻個牆爬個城樓什麼的,就省事兒了。」

蕭騰傻眼了,這丫頭是在做夢吧?

沒有內力的人,怎麼可能學會?

但他沒好意思打擊人家的興頭,只是點點頭先應下來。

待到他趴好,雲暮雪脫了鞋子上了床,也沒吭一聲,上去就踩上了蕭騰的後背。

「嗯……」一聲悶哼從蕭騰嘴裡輕溢出來。

雲暮雪不快地撇了撇嘴,雙手叉腰,「我很重嗎?」

「呃?不重不重!」反應過來的蕭騰忙不迭地說道。

「這還差不多!」雲暮雪得意地笑起來,開始慢慢地移動著腳,給他細細地按著。

許是按摩起到了作用,蕭騰舒服地發出了「嗯嗯啊啊」的聲音。

雲暮雪也是累得不時叫喚兩聲,聽上去就有些曖昧。

只是他們兩個都沒在意。

按摩了好半天,看著趴在床上、還一副十分享受的蕭騰,她不由樂了,「是不是感覺很好?」

蕭騰慢慢地擰過身子,他兩腿沒有知覺,只能用胳膊撐著,眸子里滿是笑意,「嗯,娘子有心了。」

雲暮雪從床上下來,穿上鞋,笑道,「等過些日子,你的腿能感覺到,這滋味會更秒!」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阿騰,你們忙活完了么?什麼滋味,跟小弟我也說道說道……」

赫然是蕭朔的聲音。

雲暮雪和蕭騰對視了一眼,立刻意會過來。

這廝,在外頭聽多久了?

話落,蕭朔不管不顧地推門而入,他腳一踏入門檻內,一眼就看到雲暮雪身上只穿了白色的湖綢裡衣,嚇得尖叫一聲,就捂住了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沒看見,也沒聽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嘿嘿。」

「滾!」從床上飛起一隻碩大的枕頭來,堪堪地砸在他的腦門上。

蕭朔趕緊往外退。

只是他嘴裡雖如此說,手掌卻露出一條縫來,從縫隙里偷偷地看著。

眼看著他關了門要出去,雲暮雪惱了,大吼一聲,「給我滾回來!」

這廝,剛才聽他那話,定是誤會他們兩個在做什麼了。

不過想想也是,孤男寡女的,衣衫不整,又窩在床上,能不被他誤會嗎?

只是他們尚未成親,被人這般誤會,雲暮雪還是覺得很尷尬的。

畢竟,這是古代而不是現代。

蕭朔把著門,遲疑地不進來,「王嫂,阿騰可是讓我滾出去的。」

「那你是光聽阿騰的話,不聽我的話嘍?」雲暮雪慢悠悠地披上外衣,雙手環胸,冷冷一笑,逼近了蕭朔。

「不,不,王嫂說哪裡的話?我怎麼會不聽您的話?」蕭朔是個見風使舵八面玲瓏的角兒,立即就嬉皮笑臉狗腿地跑進來。

「那你老實交代,方才在外頭聽了多久,都聽了些什麼?」雲暮雪慢慢靠近他,直到離他有一尺的距離才停下。

「這個,這個……」蕭朔那雙勾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四處亂轉著,跟沒地方擱一樣。

「這個什麼?趕緊說!」雲暮雪低吼一聲,手裡握著的一條鵝黃錦帕朝他面上一揚,作勢欲打。

蕭朔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兩手捂著臉,「王嫂,可別打臉,小弟這張臉可是金貴的很!」

他油嘴滑舌,貧得要死。

雲暮雪不由噗嗤一聲笑了,「你就在這兒耍嘴皮子吧,你可想好了,別到時候想說我還不愛聽了。」

「嘿嘿,小弟哪裡敢?」蕭朔死皮賴臉,只是下一瞬,他面色忽然變了變,身子極不自然地抖了抖。

「你這是什麼樣子?身上長虱子了?」蕭騰見不得別的男人在雲暮雪面前不規矩,即使這個人是他過命的兄弟也不成。

「阿騰……」蕭朔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可憐巴巴地望著雲暮雪,「王嫂,你……你給我下了什麼毒?」

「哼哼,這叫『七日散』,要是沒有解藥,足足能癢上七日。到時候,你會把全身的皮膚都抓爛,這張臉,也不能倖免!」

她心口胡謅著,把個蕭朔嚇得要死要活。

「我說,我全都說。王嫂饒了我吧?」蕭朔這下子可真老實了,「我,我在外頭就聽見裡頭嗯嗯啊啊的叫喚了幾聲,像是,像是……」

他雖然流連花叢無數,可當著雲暮雪的面兒,還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雲暮雪可不管那些,只是逼問著,「像是什麼啊?」

「那個……那個,就像是青樓女子和嫖客行那等事兒……」他也就是在青樓里混跡了幾日,自然知道這是什麼聲音。

「蕭朔,你想死是不是?」蕭騰火了,蕭朔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在雲暮雪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他不存在嗎?

一條素緞迎面飛來,蕭朔啊地大叫一聲,鼻子已經中招了。

「嗚嗚,阿騰,是王嫂逼著我說的。」他捂著鼻子就往外跑,「你們幹了那事兒,還不準人家說嗎?」

蕭騰氣得手背上的青筋暴跳,那條素緞就跟追命一樣纏上了蕭朔的腰,把已經竄到門外的他硬是給扯了回來。

雲暮雪看得目瞪口呆,她還從未見過蕭騰發怒,沒想到這廝一惱起來,比她的脾性還大。

蕭朔被重重地摔在堅實的青磚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砰」聲。

「阿騰,至於嗎?你們這不也遲早的事兒。」蕭朔從地上鼻青臉腫地爬起來,一肚子不滿地嘀咕著。

「誰遲早的事兒?沒看見別瞎說。」雲暮雪被這個混混給氣得沒轍了,上前一腳踢了過去,「你阿騰哥腿不好,我給他按摩的,懂不懂?別自己一腦子的齷齪,也把別人想得這麼不堪!」

蕭朔這才一臉的恍然大悟,「嘿嘿,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還敢羅嗦。」蕭騰撐著床沿坐起來,冰刀一樣的眸光直直地射向蕭朔。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嘻嘻……」蕭朔從地上爬起來,死皮賴臉地走到雲暮雪面前攤開手掌,「王嫂,給解藥唄。」

「想得美!」她冷哼一聲,扭頭朝蕭騰走去,「表現不好,沒門!」

「啊?」蕭朔哀嚎一聲,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啊什麼啊?再敢嚼舌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蕭騰冷冷勾唇,邪魅地笑著。

蕭朔卻也不怕,依舊笑嘻嘻的,那雙桃花眼還不忘了朝雲暮雪飛了個媚眼,「小弟這不是一個人寂寞嗎?想著阿騰的棋藝不比我差,就想來跟你殺兩盤。」

蕭騰被他這話給逗笑了,「就你那臭棋,還不比我差?罷了罷了,你還是回去吧,我可不敢跟你下,省得你耍潑皮無賴,悔棋不算,還得讓我讓你多少個子。」

被人揭穿了老底,蕭朔還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雲暮雪不由暗笑:這人的臉皮也夠厚的,真是堪比城牆了。

見蕭騰一副不愛待見他的樣子,雲暮雪忽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好歹蕭朔也是蕭騰過命的哥們兒,有他陪著玩玩,蕭騰也少胡思亂想些。

於是她抿唇一笑,「我見過一種博戲,不知你們玩過沒有?」

「什麼博戲?」兩個男人俱都雙眼發亮,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問。

「給我拿幾張硬紙板來,我做給你們看。」雲暮雪興緻勃勃地要來所需物品,開始動起手來。

前世里玩過的撲克牌,這兩個土老帽肯定沒見過,今兒,她要趁這功夫好好地從蕭朔腰包里掏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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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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