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11.第十一章

?翌日早朝,蘇嘉本來還有些睡意,尤其在聽一位臣子長篇大論的時候,更是昏昏欲睡,哪知道漫不經心地一抬眼,立刻愣住了。

他有些遲疑地對底下的臣子看了又看,過了一會,才說:「李愛卿,抬起頭來。」

長篇大論的是戶部尚書,她正哭窮哭得開心,就聽到一句調戲意味十分重的話。想她年輕的時候,也曾駕馬與三兩好友一同踏馬游春,那春日艷陽,偶遇佳人時,也曾出言調戲過,但戶部尚書沒想到她如今四十有五,如今反倒像是被上面那位給調戲了。

戶部尚書腦子裡想得多,但動作很快,立刻抬頭,眼睛下垂,讓皇帝好好調戲自己。

「眾愛卿,都抬頭。」

戶部尚書還在腦補有的沒的的時候,就聽到了皇帝的另外一句話。

欸,調戲自己還不夠,還要調戲其他人?

蘇嘉一張張臉掃過去,幾乎目瞪口呆,「你們這眉毛?」

除了蘇若瓊沒把自己眉毛畫成「一字眉」,其餘的人都頂著「一字眉」,甚至還包括了左右相,蘇若瓊本來就打眼,在一群「一字眉」里就更加打眼了。蘇嘉看了又看,最終忍不住哈哈大笑,「諸位愛卿,今日是特意來為朕逗喜么?」

蘇若瓊斜了眾官一眼,表情分外高貴冷艷。

蘇嘉下了朝還一直忍不住笑,進了宮殿也是,最後還是擂桌子狂笑一頓才作罷。小統也憋笑憋的厲害,蘇嘉抹掉眼角的淚花,「哎喲,那群人太逗了,怎麼想出畫這個眉毛的。」

小統跟著笑,「還不是你誇了那個禮部尚書的女兒眉毛生得好,如今恐怕整個京城都畫了那個眉毛。」

蘇嘉想象了下,又沒忍住,「哈哈哈哈。」而蘇嘉倒沒想到,他的後宮也有人畫了這眉。

蘇嘉努力憋笑,坐在他對面的人愁眉苦臉,「皇上不要笑了。」

蘇嘉點頭,卻依舊讓笑聲從牙關間透了出去。

白清函幽怨地看了眼鏡子,拿著絲帕虛遮住自己的臉,「臣妾誤聽了旁人的話,皇上居然還笑話臣妾。」

蘇嘉扭開頭,繼續憋笑。

他方才進青湘宮就聽到白清函說要給他一個驚喜,結果這驚喜一看,笑抽了,又一個「一字眉」。

白清函把鏡子往桌子上一丟,不開心地哼了一聲。

蘇嘉站了起來,努力正色道:「朕那裡還有奏摺要看,就先回去了。」說完,就腳不沾地地走了,幾乎沒給白青函挽留的機會,再不走,肚子真要笑得疼了。

白祿送聖駕走之後,立刻進來對白清函說:「娘娘,皇上似乎很開心,出去的時候還一直在笑。」

白清函把自己遮臉的面紗放了下來,只見明明是一張漂亮的臉蛋,卻偏生被一道又濃又長的眉毛給毀了……不,不能說毀,只是讓白清函看上去滑稽得不得了,甚至可以去江湖賣藝逗趣了。

白清函冷下臉,「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我的好白祿,明兒就給加俸祿。」

白祿苦臉,「少爺,這真不是奴才的錯。」白祿為了讓白清函放過他,直接叫了原先在白府里的稱呼。

「去走廊站著吹風去,把腦子吹清白一點。」白清函說完,又喊回頂著一張苦臉的白祿,「對了,叫你打聽的姬易霖,打聽清楚了嗎?」

白祿聞言,立刻湊到白清函耳邊低聲細語說了一番。白清函聽完,唇邊扯出一抹冷笑,「愚蠢的東西,他堂堂一個美人,就敢這樣嘚瑟,活該被幽禁。」

白祿說:「可是,少爺,你就比他多一級啊。」

白清函立刻瞪了過去。

白祿立刻閉嘴。

「蘭羨白那邊的情況呢?」

「皇上昨日去了一次。」

白清函站了起來,他伸手摸了自己的背,吸了一口冷氣,再向前走了幾步。他完全沒有方才蘇嘉在時那般柔弱,方才白清函甚至還要抱著軟枕頭才能坐起來。

白清函活動了下筋骨,關節處傳來「咔咔」的聲音,「坐久了骨頭都軟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蘭羨白那個傢伙,真是的……怎麼還杵在這,去外面站著。」

白祿委委屈屈地走了。

***

「一字眉」的風靡對蘇嘉來說實屬意外,而這個意外在上騎射課看到小嚴將軍的臉完美結束。

小嚴將軍頂著「一字眉」,看起來比禮部尚書的嫡女還要英氣,站在地上就跟一座魁梧的小山一樣。

「皇上,您瞧微臣這眉毛如何?」

「朕還是覺得任何東西都是自然的最好,愛卿覺得呢?」蘇嘉憋笑。

小嚴將軍聽到這話,有些不明所以地抓了抓頭髮,「啊?」

蘇嘉無奈笑,「不好看。」

「……」小嚴將軍玻璃心碎了一地。

旁邊的宮人都低下頭偷笑,皇上也太直白了,都不給小嚴將軍一個階梯下。

小嚴將軍又抓了抓頭髮,然後道:「那……微臣回去洗了,那個,皇上,家父是不是又給您遞摺子說微臣的婚事,那什麼,還拜託皇上幫微臣再擋擋。」

她壓根就沒想成婚,婚姻對於她來說太恐怖了,和一個從未見面的人成為夫妻,只因為門當戶對,八字和,然後接下來的餘生里,都要跟這個人朝夕相處。若是喜歡倒還好,若不喜歡,那只是天生怨偶。她覺得找一個人過一輩子,還不如自己過一輩子,這天南地北天高地廣的,多瀟洒自在。哎,只可惜她有一個操碎了心的母親。

蘇嘉扯了扯韁繩,「放心,朕不喜歡給人當月老紅娘,你暫時先安下心吧。」

小嚴將軍喜笑顏開,「那微臣就在這裡謝謝皇上了,保證以後不再嘲笑皇上的騎術和箭術。」

蘇嘉忍住想踢對方的衝動,「滾。」

***

夜幕降臨,天色如墨,各宮各殿都點亮了燈火,遙遙看去宛如一條延綿不斷的彩帶,那彩帶在夜色里散發著瑩瑩之光。

蘇嘉進了臨仙宮,他特意叫人不要通報,走近了,就聽到內殿蘭燭勸蘭羨白的聲音。

「娘娘,您喝葯吧,這葯都要冷了。」

蘭羨白的聲音極輕,也透著冷淡,「我不想喝葯,拿下去吧。」

「娘娘!這……葯不喝,病不會好的。」蘭燭的聲音里似乎都帶上了哭腔。

蘇嘉聽到這裡,特意放重了腳步聲,果然,一下子裡面就安靜了下來。

蘇嘉笑容燦爛地走進去,一點都不想是來探病的,「愛妃,朕來陪你用膳了。」

蘭羨白眉尖微蹙,然後就看到蘇嘉叫人把吃食端到內殿。蘇嘉著著尋常便服,樂呵呵地坐在桌子邊,還把蘭燭喊了過去,「蘭燭,你過來伺候朕用膳。」

蘭羨白坐在塌上,看著蘇嘉在自己面前大快朵頤的樣子,第一次有些不太明白對方的意圖。食物的清香一下子瀰漫在整個內殿,用膳的人吃得十分開心,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看起來有點像……一隻小松鼠,讓人瞧見也十分有食慾。蘭羨白頓了下,似乎明白蘇嘉此舉的意思。

他垂下眼,這種手段也未免太過幼稚……

蘇嘉吃飽喝足,就讓人把東西撤了下去,走到塌邊坐了下去,眼睛亮亮地看著蘭羨白,「愛妃。」他眼睛轉到放在旁邊的葯碗。

若是按照他寫的和看過,妹子賭氣不肯吃藥,那麼身為男主角定要以口喂葯,妹子一般先是反抗,然後嚶嚀一聲就軟倒在男主懷裡,而這個時候男主就要抓著妹子的肩膀,言辭懇切,眼裡情緒萬分複雜,最好又心疼又生氣的——

「你可以折磨我的心,但你不要折磨你自己身體。」

但如果是兄弟不肯吃藥,那麼……

「蘭燭,把葯端下去熱一熱,等你家主子要喝了,再端上來。」

若是兄弟不肯吃藥,那千萬別瞎慣著,實在不聽話就打一架吧。

蘇嘉吩咐完這個,又叫人拿了他昨日沒看完的書。他坐在蘭羨白的床邊,老神在在地接著昨日沒看完的地方繼續看,似乎絲毫沒有接收到蘭羨白投過來的目光。

蘭羨白看蘇嘉這樣子,抿了抿唇,乾脆躺了下去。

蘇嘉也不說話,坐在旁邊看書,看到差不多的時候,對蘭羨白說句話就擺駕回宮了。他一連多日這樣,在第四日的時候,蘭羨白終於有了些破功。

「皇上,你若喜歡這些書,臣妾讓人送到你宮裡去。」

蘇嘉搖頭,「朕宮裡也有,只是……」他抬頭瞧了蘭羨白一眼,「只是朕見愛妃日益憔悴,心裡苦悶,也許朕以後就看不到愛妃的音容笑貌了,現在能多陪陪,也是好事。」

蘇嘉說到這長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伊人易逝,紅顏易老啊。」

蘭羨白聽出蘇嘉話里的意思,破天荒被氣住了,待蘇嘉走後,立刻叫蘭燭端葯過來。

蘭燭一聽,立刻喜上眉梢,看著蘭羨白喝下藥,「還是皇上有辦法。」此話一出,就被瞪了一眼。

蘭羨白把空碗遞給蘭燭,「昨日還在說皇上不好的人可是你。」

蘭燭笑,眼神遊離,「奴才愚笨,奴才多嘴。」他頓了頓,「不過奴才覺得皇上對娘娘是真的好。」

蘭羨白看他一眼,眼神清冷,「你又知道了?整天說些這些,出去吧。」

「欸,娘娘,奴才瞧皇上對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像對娘娘一樣上心,。奴才覺得,娘娘就忘了那位吧。」蘭燭說這話時,小心翼翼,因為那位實在是他家主子的死穴。

蘭羨白卻比蘭燭要想象得平靜許多,「你若是我,卻不一定這樣想。蘭燭,下去吧。」

蘭燭不敢多說,低頭退了出去。

蘇嘉沐浴正泡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系統提醒。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蘭羨白好感值波動,經準確統計,好感值加百分之一,現在好感值為負百分之二十九。」

「恭喜宿主,攻略對象蘇若瓊好感值波動,經準確統計,好感值減百分之十,現在好感值為負百分之五十。警告,攻略對象蘇若瓊現在危險度為百分之九十,請儘快解除危機。」

「警告,有殺氣!」

蘇嘉立刻扯了旁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一披,第一時間先護住自己的秘密。

「警告,殺氣正在逼近!」

蘇嘉腳步慌亂地從浴池裡爬出來,扯著嗓子喊小統。

「警告,殺氣出現在可見範圍之內!」

「溫馨提示,請宿主儘力保全小命,我們為您開的外掛系統君由於特殊原因,將在半刻鐘之後出現,祝您生活愉快,希望在半刻鐘之後還能看到宿主的笑臉。」

蘇嘉,「……」

你給寶寶再說一遍!寶寶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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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後宮佳麗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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