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攤牌

第八章:攤牌

一看來電,我渾然一顫,整個身子僵硬在了原地,電話是成強打過來的,他這個點打電話給我,又有什麼事,該不會他知道我去見了陳坤,要和我上上政治課吧!?懷著忐忑的心情,我按下了接通鍵,電話里立馬傳來成強略帶嚴肅的聲音:「小成,我在城東土豆飲品等你,221號桌,限你一小時內趕到,不見不散!」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嘟」的一聲忙音,他主動把電話掛斷了,我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意味著什麼,但這也是我攤牌的好機會,既然他主動約我,我就趁機攤牌。

到了土豆飲品店,在服務員的引導下,我來到成強所坐的221號桌前,我剛在他對面坐下,他就拿出菜單給我,看著我淡淡道:「要喝點什麼?」我說隨便,他揮揮手,在服務員面前點了兩杯果汁。

等果汁一上來,我有些坐不住了,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強哥,你現在這個點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成強搖頭道:「倒沒什麼事,只是安慰安慰你,周賓的死純屬意外,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另外周賓家屬那邊和公司已經達成初步賠償協議了,警方那邊也將這件事歸結成了意外交通事故,可以說,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怎麼樣,高不高興,開不開心?」

我勉強一笑道:「高興。」心裡卻緊張的要死,我這次來是和成強說辭職的事,到現在都沒想好說辭,萬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反正辭職這事不能拖!

見我興緻不太高,成強也是試探性問道:「小成,怎麼了,你看上去像霜打的茄子,不太精神啊?有什麼心事就直說別憋在心裡了,憋著難受啊!」

我點頭,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也找不到什麼借口,只能開門見山道:「那個...強哥,我想辭職..."明明是辭職,可以理直氣壯,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兒底氣也沒有。

「不是吧,你才在這幹了多久,乾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想起辭職這事,是不是家裡出了啥事啊?」成強一愣,就連果杯中的果汁也灑了不少。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能瞎點頭道:「強哥,我家裡倒是好好的,沒出啥事,只是我覺得那地兒太偏了,你知道,我血氣方剛的一個年輕人,是忍受不住寂寞的,所以才向你提出辭職申請的啊!」

「草,我當什麼大事,原來是這啊!」成強啞然失笑道,「耐不住寂寞就辭職,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啊,你看這裡月薪五千,活又輕鬆不累,相對來講工資還是挺高的,再說你也沒結婚啥的,不想趁著年輕擁有這份穩定工作,好賺賺老婆本?你到了別地指不定有這麼高!?」

我沒有說話,成強又是對我進行一陣說服教育,人言可畏,我要辭職這件事明明很正常,可在他嘴裡說起來就像天要壓下來了一樣,說到最後,他神秘一笑,看著我道:「小成吶,你這辭什麼辭啊,白靈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都沒喊辭,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么,再說我看白靈年紀和你相仿,長得也不錯,你看你們又在同一個收費站工作,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道你對她就沒別的想法嗎?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吶,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你再想找就沒這店了!」

我苦笑一聲道:「不了,只怕我有這個想法人家也瞧不上,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說完,我起身離開,走出飲品店的那一刻,我感覺成強這個人很不靠譜,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著這事,他不同意,我就回去收拾收拾東西直接走人,他能耐我何?

抽完最後一根煙,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是時候該回南海收費站一趟收拾東西了,可就在等車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掏出來一看,是一條陌生簡訊,我一愣,現在這回誰給我發簡訊啊,還是沒存檔的。

打開一看,裡面寫了一段話:南海收費站,你必須堅守崗位,如果你的肉體走了,接下來將由你的靈魂留下值班!「

我手一哆嗦,手機差點被我甩地上了,額角上也不自覺冒起了冷汗,心想這簡訊是誰發過來的,這下子我開始注意手機屏幕上方的號碼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越看這號碼就越是覺得熟悉,驀然地,我腦海一電,趕緊掏出張賓留給我電話號碼的那張字條,打開相比對一下,一連串相吻合的數字,號碼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號碼是用張賓手機發過來的,可張賓不是出車禍死了么,怎麼還會發這麼一條簡訊過來,難道是惡作劇!?很快的,我否認了這種想法,我的手機號在他那裡沒存檔沒備註,惡作劇的人又怎麼會有我的號碼呢,就算有怎麼會想到發這麼一段奇怪的話來!?

打過去一看,是個空號,根本打不通,我想現在只有一種可能,成強是處理張賓這件事的,很可能他拿了張賓手機,然後以此旁敲測擊,為的就是不讓我離開,看著這條簡訊,我冷笑兩聲,心道未免太小兒科,當時也沒多在意。

在郊區車站等了約莫十來分鐘的時間,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遠處方才駛來了一輛公交車,轉眼一看,這輛車破破爛爛,行駛起來還有螺絲鬆動的響聲,冥冥中自有天意,這輛車竟然是我上次搭過的藍星公交,沒想到現在這個點還能碰上!

「先生,上車請投幣!」不用我招手,藍星公交自動在站台停車,同時傳來女售票員不碑不亢的聲音,上了車后,我找離門最近的位置坐下,調整了一下姿勢,當時就昏昏欲睡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等我醒來時窗外已經漆黑一片,連月光都沒有,也只有前車燈泛著淡淡黃光,車子依舊不偏不倚行著。

我低頭看了看錶,約莫晚上九點,離我上車過了半個多小時,從市區坐車到南海收費站,總路程十多里,開公交的話,走走停停,剛好要花費半個來小時的時間,眼看著就要到了,我突然發現旁邊座位上多了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多了一個老頭,他鬚髮皆白,上了年紀,看上去有七十來歲左右,穿著破舊的黑色棉布襖,頭上還戴著一頂深色帽子,帽子下方垂著兩塊布簾,剛好遮住旁邊的臉,只露出鼻子嘴巴眼睛之類的,枯槁的雙手還死死埋在胸前,整個人微微顫抖著,好像車裡冷的樣子,見到他,我想起了上回我坐藍星公交的一幕,聯想在一起,這老頭好像就是上次不准我關窗反倒說冷的那人。

要說現在是三伏天氣,穿單衣剛好適中,這穿棉襖,如果上了大街,沒準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看待,分分鐘上新聞頭條,出於好奇,我給這老頭遞上一根煙,笑著說道:「大爺您不熱嗎,穿這麼厚?」

「冷,冷啊,太冷了,我得趕緊下車!」老頭擺了擺手,沒有接過我的煙,反倒是起身一步一步移到售票口,和售票員打了個招呼,車馬上停下來,老頭也順利下了車,趁著這時候,我觀察了一下車內的情況,車裡人不多,除了售票員和司機外,基本上沒啥乘客,車內空蕩蕩的,想來也是,這片地域居住的人呢本來就趨近於無,大晚上的,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乘客呢?

這老頭下車的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做夜班車,也沒兒女在路邊接送啥的,加上他年紀這麼大,行動能力遲緩,我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人家的事我也管不著,再說我自身難保,也沒這個能力去管。

等老頭下車后,公交車門沒有馬上關,還遲緩了一會,我猜想這站還有人要上來了,事實果然如此,不出五秒,一個年輕小伙就上來了,他穿著白大褂,頭上還剔了個拉風的髮型,之所以拉風,因為他的髮型是那種波波頭,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流行了一陣子,我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留這種髮型,所以當時就注意到了他。

見我看他,小伙目光也轉向了我,剛好我旁邊有個空位,就順勢坐了過來,坐定后,小伙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煙盒,抽出一根煙丟給我,嘿嘿笑道:「兄弟,去哪啊?」

人家的好意我不能不心領,我接過煙道:「去南海收費站,正趕回工作崗位呢!」小伙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從兜里拿出一個老式MP3開始聽歌,他沒有插耳機,聲音也是外放的,聽這詞歌應該是黃家駒的光輝歲月,以前挺流行的,在當今情歌漫天飛的環境下,都快被埋沒了,不過這歌直到現在我都愛聽,現在手機里還下載了歌詞文件呢。

百無寂寥之際,我點起小伙遞給我的這根煙,抽的時候,總感覺味不太對,辣辣的,還有一種莫名的霉味,等我抽到一半,我實在是忍不住這種感覺了,拉下煙頭一看,這煙的牌子竟然是春雷,這種煙早在十幾年前就停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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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收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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