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引魂舞

拿到媒介，百里閑迅速跑出幾條街，確認玦明子沒有追上之後才找了塊無人的空地停了下來，跟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法器，把媒介放到一起，然後口中快速念誦咒訣，像瘋婆子似的圍著媒介跳起舞蹈。

這種舞蹈看似荒謬卻是西南一片巫師常用的引魂舞。下午沒答應張慕青幫秦震招魂，現在卻用上是因為百里閑完全不在乎這個媒介上所牽引到的魂魄，就算那怪屍的魂魄因此被打散從而加重自己身上的煞氣也沒關係，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江笑風平平安安救出來。

引魂舞的動作非常簡單，跳起之後卻有一種莫明的魅力，不過這種魅力只是對邪靈鬼怪而言，若是普通人看見不但不會覺得好看，反而會覺得可怕。因為引魂舞一但跳起，就會吸引到四周的遊魂野鬼，甚至是大妖和惡鬼，在空地引發讓人膽寒的鬼怪氣場。

果然引魂舞跳起沒多久，很快空地上就聚起一大片飄乎不定的暗淡青光，這些全都是死後沒能去投胎的孤魂野鬼。百里閑也不理會它們繼續跳自己的舞蹈，知道那些野鬼只敢遠遠的看著卻不敢靠得太近，對它們來說引魂舞雖然很有吸引力，但是自己身上散發出的煞氣同樣可怕。

跳引魂舞是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百里閑身上的汗越來越多，動作也漸變緩慢。而媒介只是操縱魂魄或死屍的一種器物，上邊並沒有完整的魂魄存在，一般巫師製作這類法器會把死者的魂魄一分為二，甚至一分為幾，只在媒介上附上死者魂魄的一小塊，通俗些說也就是殘魂，從而達到控制屍體和魂魄的效果。

見媒介始終沒有動靜，百里閑不死心的瘋狂甩動扭動身體，只要能救出瘋子，就算把身體累垮又如何。但要不是之前先和玦明子大打了一架，現在再跳引魂舞，體力也不會消耗得這麼快。

百里閑因為命犯天煞才從小被家人從進山裡，後來跟隨師父學會套能稍微壓制自己體內煞氣的方法，可那方法需要不少體力支撐，一但體力消耗過大，無法再對煞氣進行壓制，一直潛藏積壓在體內的煞氣就會隨時爆發出來。

「不行，絕對不能放棄，一定要把瘋子給救出來。」

先前打了一架又跳了半天，體力早已到達臨界點，可是用來控制怪屍的媒介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百里閑緊咬牙關，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把江笑風救出來，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會遇到危險，所以不管是出於友情還是責任，都必須堅持下去。

就在這時胸口突然一陣脹痛，一股陰寒的感覺從丹田處升起，如同火山爆發之前的前兆。百里閑對這種感覺太過熟悉，小的時候也發生過幾次，因為煞氣外泄整個人變得狂燥不已，甚至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那時要不是師父出手後果不堪設想。後來學會了壓制煞氣的方法，這種情況基本就沒再出現過，平時只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保持充沛的體力，不隨意動氣，體內煞氣就會像一灘清水般平靜。

可是剛才遇到玦明子，不但動了怒還和他交了手，現在又消耗大量體力，體內的煞氣終於開始有些不受控燥動起來。

「媽的......怎麼偏偏挑這時候。」

百里閑在心裡大罵，嘴巴卻因為太累幾乎連氣都喘不過，眼下如果想壓制煞氣就要停下引魂舞，好好休息至少大半天時間，可江笑風的處境也不能再拖延，兩邊都逼著他做出個選擇。

「死就死了！」百里閑一咬牙繼教扭動身體，同時調集所有靈力壓制體內快溢出的煞氣。

可百里閑剛下定決心，用來控制怪屍的媒介突然動了起來，就像有人啟動了裡邊的馬達開關，先是微微顫動，接著漸漸越抖越快，最後從裡邊飄飛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淡白色影子。

「艹！」

百里閑又在心中起罵，實在是沒有氣力說話，這媒介里的殘魂是引出來了，但自己的體身也到達了極限。為了壓制煞氣，在體內靈力和煞氣劇烈碰撞著，使得全身經脈都不斷傳來陣陣抽痛感。不過好在百里閑修練的是蠻巫之術，體質要遠勝於常人，經脈更是堅韌許多，這樣的疼痛倒還能忍住。

「瘋子等著，我馬上就來救你！」

媒介內的殘魂剛飄出就自覺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百里閑知道它是要去找其它魂魄，就像動物一樣，不管離開多久多過總能找到自己的群體。

還好殘魂的速度不快，就和正常人散步差不多，百里閑拖著一副疲憊的身體緩緩跟在後邊，可是還沒走出多遠，就忍不住罵起來。

「你這是不走尋常路啊！」

殘魂和活人不同，不需要按正常道路行走，如果遇到樹木和牆壁之類的阻擋物，它直接從中間一穿就過。可百里閑沒有那個本事，只能一路跟著，遇樹爬樹遇牆翻牆，有時候還要接連翻過好幾家人的屋頂才能勉強跟得上。

一路翻山越嶺，花了兩個多小時，百里閑跟著殘魂終於來到郊外的一片樹林外。

到了這殘魂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許多，沒有多久就完全脫離了百里閑的視線範圍。

殘魂消失，百里閑只能靠靈覺搜尋，偏偏體內的靈力又全都用來壓制煞氣，否則給煞氣衝出禁制，到時別說是救人，就連自己都自身難保。

「應該就在附近了。」

跟丟殘魂也無法靠靈覺搜索，百里閑只能藉助多年的經驗，小心翼翼的向樹林深處尋去。

這片樹林雖然遠離市區卻也不算太偏僻更不是聚陰地，不過四周的空氣中卻透著一股陰寒，如果沒有猜錯，那怪屍的主體或那幕後黑手就在附近，所以只要小心尋找，應該很快就會有所發現。

到這百里閑不由的佩服起那個幕後黑手，如果是別的巫師一定會找處難以發現或是利於藏屍的聚陰地，可這幕後黑手卻找了這處不是太難找還四處連通的小樹林。如果事情敗露，有正常人類警察找到這裡，小樹林四周四通八達，不管從那邊都能逃得出去。要是有同行到來大不了鬥上一斗，要是打不過同樣可以一跑了之。

「看來是個老手。」

趁這機會百里閑稍稍休息了下恢復了些體力，對幕後黑手越發的好奇，行事如此縝密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要不是這一次他急於收回郭媚媚的魂魄，要不是下午有道門高人去到金大陸，他也不會把控制怪屍的媒介落下，給自己機會找到這裡。

不過有一點百里閑一直想不明白，下午那位道家高人很可能就是玦明子門中的前輩，既然有如此高深的修為，怎麼會沒發現媒介的存在。要麼或許他早已發現，只是故意留下沒有取走，想引幕後黑手現身。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回到金大陸，因此才和玦明子交上手。可如果真的是那位道家高人設下的圈套，那麼玦明子和自己交手的時候，他怎麼沒有現身。

百里閑覺得很奇怪想了想，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傳過一陣微弱的氣息流動，以百里閑對各種氣息的熟悉，很明顯這是人死後變成鬼魂所散發出來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