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鬼拽手
一隻白色的瓷碗,邊上有些許線條,原本並無任何奇特之處,現在卻顯得無比猙獰,因為那碗里盛滿了血水,而血水之中卻是一團纏繞粘連在一起的頭髮,而我此時,正一手端著那碗,一手用筷子把那些血污腥臭的頭髮往嘴裡塞。
這個場景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瞬間就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胃裡一陣泛酸,接著就禁不住「哇——」地一口,把吃下去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手裡的碗筷也摔到地上去了,地面上頓時一片狼藉,我的情狀也極為糟糕。
我的情況讓我媽和白杏花都是一驚,她們連忙上前把我拉起來,問我怎麼了。
我這個時候只感覺腸胃一陣翻江倒海,噁心地我想要把膽汁吐出來,哪還有心思說話,當下也只記得指著地上的飯碗大叫道:「血水頭髮,你們給我吃了什麼?!」
「你這孩子,怎麼亂說話?那明明是麵條,我和你嫂子一起做的,你怎麼說是血水頭髮?」
聽到我的話,我媽不覺是擰著我的耳朵教訓我,她還以為我是故意在搞惡作劇。
白杏花見狀,連忙上前拉開我媽,隨即便翻翻我的眼皮查看了一下,又拉過我的手檢查了一番,這才有些納悶地說道:「這可就怪了,昨晚明明已經趕走了,這會子怎麼還在?」
見到白杏花的舉動,我媽知道這裡頭的事情還沒完,所以也安靜下來,並且有些緊張地問白杏花道:「他嫂子,那個,沒事吧?」
「我也不知道,」白杏花搖搖頭,取過一條毛巾,一邊幫我擦嘴巴,一邊很細心地問我道:「一痕,你好生和嫂子說話,你那天除了碰到了小圖的屍體,還有沒有發生別的事情?」
這話提醒我了,當下我禁不住把手臂抬起來,捋開袖子查看了一下,結果這一看之下,我禁不住是驚得嘴巴都咧開了,我發現那手腕上的指印竟是變成了青黑色,那淤青位置的皮層變得如同塑料紙一般薄,我竟是可以透過那皮層看到下面的血管。
這是怎麼回事?
見到這個狀況,我不由是滿心慌張地晃著手腕對白杏花和我媽道:「有,有,那天小糊塗好像抓了我的手脖子了,我的手脖子被她抓青了,你們看,現在越來越嚴重了,我感覺我的手要爛掉了,你們看到這些指印沒?那是鬼爪,小糊塗想要害死我!」
聽到我的話,特別是看到我滿心驚悚的模樣,我媽和白杏花都是一陣皺眉,隨即兩人默默對望了一眼,接著才問我道:「一痕,你確定你手腕上有指印?」
「有啊,當然有啊,你們難道真的看不到嗎?」這個時候我已經急得滿頭冒汗了。
「一痕啊,你沒事吧?你這手腕好好的,哪有什麼指印?」這個時候我媽首先坐不住了,禁不住滿臉疑惑地質問我。
這讓我更加鬱悶了,恨不得把手腕剁下來給她們看。
也就在我媽正質問我的時候,白杏花攔住我媽,對她道:「嬸子,你別急,一痕天門初開,說不定真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那,那這可怎麼辦?」我媽滿心擔憂地問道。
」嬸子你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一痕先交給我。「白杏花說話間,就拉著我的手道:」一痕你跟我來,咱們去太陽底下晒晒,對你身體好。」
她說完話,轉身牽著我的手往外走。
我怔怔地跟在她的身後,嗅著她身上的清香,看著她那纖柔的背影,心裡頓時鎮定了不少。
到了院子里,白杏花讓我先坐下曬太陽,她自己則是回到屋子裡取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子出來,爾後她非常小心地用棉簽從瓶子里沾了一點水出來塗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後她再一看我的手腕,禁不住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可是遭了,鬼拽手,這是死纏著你不放呀,」白杏花看著我的手腕,滿心擔憂地嘆氣道。
「他嫂子,到底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一痕手上的東西了?」
這個時候,我媽正好從屋裡出來,連忙湊過來詢問。
白杏花點點頭,起身對我媽道:「嬸子,看來咱們得想別的辦法了,一痕這是鬼拽手,這小圖的陰魂是死纏上一痕了,不使點厲害的招法,只怕治不住她。」
「咋?他手上還真有鬼爪印?」聽到白杏花的話,我媽禁不住一臉驚愕的神情。
「我早就說了,我手上有爪印,你們就是不信,」這個時候,我也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他嫂子,你,你剛才是怎麼看到的?快告訴我,讓我也看看,」我媽拉著白杏花的手,一陣央求,神情很是焦急。
「嬸子,你還是別看了吧,這是牛眼淚,我這瓶子里剩下沒多少了,用完就沒了,很難找的,」白杏花抓著手裡的小瓶子,很是捨不得,顯然對那牛眼淚很珍惜。
白杏花的話提醒了我,因為我記得我家的老黃牛死掉的時候,我媽好像接了不少牛眼淚,所以當下我就忍不住對白杏花道:「嫂子,牛眼淚有什麼稀奇的,有那麼難找嗎?我家就——」
「對對,我家就沒有這東西,不過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找到一些,只要你把咱們家一痕給治好,要什麼都行!」
讓我沒想到的,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媽打斷了,隨即我媽上前裝作是給我整理衣服,其實是低聲對我道:「小孩子不要瞎說話,一切聽我的,知道不?」
當時我媽的反應讓我感覺很奇怪,心說那牛眼淚有啥珍貴的,她為什麼要這麼精心地護著呢,後來我才知道,她這是奇貨可居,故意說我們沒有這個東西,之後再把那牛眼淚拿給白杏花,就可以跟她一通吹噓,說是費了多大多大的力氣才搞到的,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再欠白杏花的人情了。
不得不說,我媽也是夠世故的,一件不大點的事情弄得這麼複雜,怪不得都說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我還真是不懂。
當下,說完了牛眼淚的事情,我媽就問白杏花要用什麼法子對付那個小圖的陰魂,白杏花皺眉想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我媽道:「這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嬸子,你把一痕扶著,咱們直接去那小丫頭家裡,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我白杏花還真就不信了,我要是治不了她,以後我就不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