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畢業照上沒有她
她的家真的不遠,步行五六分鐘后就到了,是一座新蓋的樓房,在第一層,裡面非常整潔,窗明几淨。
進去之後,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害怕鞋底的塵土,沾染了光滑明亮的地板,也擔心坐下去后,會讓平整的沙發出現褶皺。
將房間打掃成這樣的人,估計多少有點潔癖。
英語老師倒是很熱情,打開電視讓我們坐下,之後就走進廚房「叮叮噹噹」忙碌起來。
電視遙控器已經被雪兒霸佔,看著無聊的綜藝娛樂節目,我起身在客廳里溜達起來,參觀著裝扮景緻的房間。
影視牆旁邊是個碩大的魚缸,裡面養了些五顏六色的金魚,不過似乎有些營養不良,形體消瘦、眼睛凹陷,失去了本身的美。
廚房與客廳之間是木架,上面的格子里擺放了很多英語老師的照片,挨著瞧了起來。
一張是她獲得市優秀教師時候照的,手裡捧著燙金的證書,胸前戴著大紅花,滿臉喜悅之情。
一張是她參加英語演講比賽的照片,眼神和手勢,無一不顯示出內心的自信,能夠想象出當時的旁徵博引與滔滔不絕。
一張是……
突然,目光被一張畢業合照吸引,尤其是最上面的一行字——京源醫學院臨床醫學系一班,二零零零年畢業合影。
在一群站立的學生里搜尋,很快就找到了英語老師,那時候的她還有幾分青澀,只是……,眼神有些低沉。
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想不到英語老師也是京源醫學院的學生,並且在十年前畢業,不過,為什麼不教授醫學課程呢?
冷不丁的,停留在畢業照上的眼睛,瞥見了一個人,感到奇怪的是——
「喂喂,看什麼呢這麼認真?」雪兒走了過來,將我驚了一下。
「沒什麼,你瞧,這是我們英語老師的畢業照。」
「哦,我說有什麼能吸引你呢,原來是那個時候,青春美麗的英語老師!」雪兒不分場合地調侃起來。
這時候,英語老師端著一盤盤菜肴從廚房走了出來,放到桌子上后對我倆微笑道:「你們兩個小冤家,又鬥嘴啊,怎麼扯上我了?」
雪兒忙跳到餐桌旁坐下,捏了一塊花菜放到嘴裡,燙得不停哈氣:「別……別提了,上官那個色狼,在看你的玉照呢!」
望著英語老師驚訝的目光,還有會心的笑意,我竟然有點臉紅起來:「老師,你別聽她亂說,我不過是在看你的畢業照,沒想到你也是校友。」
她邊招手示意我坐下吃飯,邊反問道:「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一個臨床醫學畢業的學生,竟然留校教了英語?」
我點點頭:「確實有點不解,但並不驚訝,因為你英語本來就挺好,還拿過市演講比賽冠軍。」
她給我和雪兒一人盛了一碗雞蛋湯,輕輕嘆了口氣:「其實,這與醫學院里的墜樓事件有關,十年前的第一個女生,是我最好的同學。
我和她從入學的第一天就相見如故,大學五年一直形影不離、無話不談,畢業考試之後,我倆又都被京源人民醫院錄取。
彼此都覺得很幸運,認為這輩子太有緣分了,如果不是因為都是女兒身,真有可能愛上對方,成為夫妻。
就當我們憧憬著在醫院裡實現夢想,施展抱負的時候,沒想到,僅僅是一個雨夜的時間,竟然陰陽兩隔,太過突然,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英語老師說到這裡聲音哽咽,啜泣不止,陷入了深深的悲痛回憶。
我端起碗,呷了一口雞蛋湯,替她繼續道:「那一夜是你們離校前的最後一夜,下著傾盆大雨,娟子在宿舍里的所有人都熟睡之後,推開窗戶跳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但血已流干,被雨水沖刷的浸染了大半個校園。」
「不錯!她身體里流出的血,似乎並沒有被雨水稀釋,半個醫學院都變成了殷紅色,濃得令人窒息!
也是從那一天起,我再也不能見血,一見到就會想起娟子的死狀,她那張被砸成爛泥的臉,就會在眼前浮現。
所以,我只能與喜愛的臨床醫學完全告別,當了一名英語老師!對了,娟子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英語老師突然想起這茬,一臉愕然地沖我詢問起來。
「實不相瞞,昨天早上我和雪兒在校門口吃早點,一位大嬸告訴我們的,她應該就是你的母親吧?」我微笑了下。
「是的,你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理由兩個,一來她說十年前的墜樓女生,與自己女兒是同班同學,關係很好,與你的情況有些相符;二來她做的雞蛋湯與老師你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看來還不能小瞧了你,腦子比一般人靈活。」
我靦腆一笑:「老師謬讚了,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臉上露出好奇的神情:「你說。」
我指著格子里的那張畢業照:「能告訴我,哪一個女生是娟子嗎?」
她搖了下頭:「裡面沒有她,拍照那天,也是她準備面試的前一天,所以去了實驗樓,一直到傍晚才出來。」
我有點失落:「原來是這樣,那,她長得什麼樣?」
英語老師臉色有些低沉,與十年前那張照片上的神情一樣:「她……,她頭髮很短,眼睛細長,臉稍微有點黑紅,喜歡中性的打扮。」
聽到這話我更加失落了,因為這意味著,在小樓的洗手間里,我見到的那個濕發女鬼,並不是娟子的冤魂。
也許,是其他跳樓女生的。
想到這裡我沖英語老師請求起來:「老師,能不能將那張畢業照借我兩天,另外,這十年來所有墜樓女生的照片,可不可以幫我搜集一下?」
她聽后臉色有些為難:「上官,你知道我今天中午叫住你,並將你請到家裡來,要對你說的話是什麼嗎?」
我惘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她咬了下嘴唇:「是想告訴你,別牽扯醫學院的墜樓事件了,有警察去處理,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會——」
「會怎麼樣?」我緊緊追問。
「會把你自己陷進去的!」
「我不怕!」
「你是不怕,但是雪兒呢,她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英語老師的情緒有些激動,說出的話語更是令我震驚。
我盯視著她眼睛:「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以前出現過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