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頭朝下墜樓
她氣得臉都綠了:「你……你胡說八道,誰是你老婆?!」
我微微一笑,直視著她:「還能有誰,你呀!」
「討厭,快走開!」她邊斥責著我,邊關起了車窗。
「等一下!」我用手摁住升起的窗沿,「姨奶奶曾經說過,我未來的老婆會是一個眉心長有紅痣,並且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
當然了,前提是我能活下來的話。
「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來,「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這麼迷信,好吧,就算你姨奶奶說得準確,我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倆的生日不可能一樣的,大哥!」
我沉思了兩秒,她說得有點道理,眉心有痣的人很多,但不一定與我同時出生,於是平靜道:「如果,你是十九年前中元節出生的,那就是我老婆了,反之就不是!」
她嬌軀微微一顫,將目光瞥向中年司機:「良叔,現在都快中午了,趕緊走吧!」
「喂喂,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見車就要開走,我大聲追問起來。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祝你好運,早點找到所謂的老婆!」車開遠后,她沖我擺了擺手。
我長嘆口氣,心說也許真不是她,轉身踽踽地朝來路走去,大包小包與蛇皮袋子還在,忙拎在手裡、扛在肩上,快步朝醫學院趕。
二十來分鐘后,終於看到了京源醫學院幾個大字,一打眼就瞅到一棟舊樓前,簇擁著大量的俊男靚女,都在爭前恐后地往前擠動。
想必就是在那裡報到了,我忙掏出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扛著蛇皮袋子拎著大包小包奔去。
在兩側新生的厭惡目光下,我橫衝直撞地朝前擠著,心裡知道,馬上就要中午了,要是不能報上名,就要再等兩個小時。
剛擠到桌前,忽聽得旁邊響起一個女孩的厲叫聲:「流氓!快來抓流氓啊!」
這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熟悉,忙側過身子瞅去,發現竟然是剛才的那個紅痣丫頭,頓時一笑:「想不到你也是這學校的新生啊,對了,流氓在哪?我幫你教訓!」
我說完放下肩上的蛇皮袋子,卷卷衣袖做出要打鬥的架勢。
烈日下她白皙的小臉氣得緋紅,用手一指我:「竟然又是你,還有臉問,流氓就是你!」
我一愣,瞥了眼看熱鬧的同學,用手指著自己對紅痣女孩反問道:「我?開什麼玩笑,我怎麼你了啊?」
「你摸我屁股!」
她先是義正言辭地回應一句,隨後可能是意識到太過露骨,微微低頭害羞起來。
「別冤枉好人,再說了,你瘦骨嶙峋的樣子,屁股上也沒——」
說了一半我戛然住口,因為這丫頭雖然苗條,但也凸凹有致,在一襲白色緊身連衣裙的包裹下,能看出後面確實有料。
「雪兒,你冤枉這小子了,剛才我在外圍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拎著的包裹蹭了你一下。」先前開車的中年司機擠到前面,小聲對紅痣女孩嘀咕了句。
她有些尷尬,忙朝中年司機埋怨起來:「良叔,你怎麼還不走,我爸不是很忙嗎,你快回上海去幫他吧!」。
那司機頗有些無奈,囑咐了幾句后搖搖頭離開了,看熱鬧的新生們也有些失望,繼續簇擁著擠向前面的一排桌子報到。
我哼笑了下,上前一步:「原來你叫雪兒,名字和長相倒是很符,不過脾氣卻一點也不像雪花那樣恬靜。」
她狠狠剜了我一眼,擠向另一邊的桌子,開始辦理報名手續。
我轉過身,將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放到跟前的桌子上,對坐在後面忙碌的靚麗學姐道:「我叫上官浩宇,請問在哪個班級?」
「臨床系一班,固定教室在三號樓一層,記得晚上七點去一趟,不過宿舍已經滿了,新建的大樓還沒有裝飾,住宿費會退到你的學費賬戶,臨時在周圍租個房子吧,請理解。」
望著學姐甜甜的微笑,我實在發不出火來,點點頭接過身份證轉身準備離開。
冷不丁的,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烈日炎炎之下,脖頸後面似乎襲來一絲涼意,奇怪,沒有起風啊?
「砰——」
冷不丁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連帶著地面都有些震動,猝不及防下打了個激靈,忙扭頭去瞅,看到的場景令我毛骨悚然。
一個女學生倒立在桌子上,頭顱已經砸穿木板,卡在桌洞里,白色的連衣裙翻轉過來,罩住了上半身,雪白的大腿在陽光下很是扎眼。
如果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一桿銀槍,垂直著刺進了雪堆里。
周圍霎時鴉雀無聲,距離她最近的幾個新生已經傻住了,目光獃滯,臉上滿是被濺到的血滴。
「啊——」
幾秒鐘后,有女生尖聲厲叫起來,隨後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猶如驚弓之鳥,拼了命地四下逃竄!
頃刻功夫,報到的樓門前冷清下來,只剩下我和那個叫雪兒的女孩,以及剛才接待我的漂亮學姐。
這倒是令我頗感意外,都說巾幗不讓鬚眉,還真是,大老爺們都嚇跑了,兩個女生竟還巋然不動。
學姐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滴,瞥了我和雪兒一眼:「你們倆個新生倒是很篤定啊,竟然沒有被嚇跑!」
我盯視著收拾資料的她:「學姐眼睜睜看著一個女生,頭朝下墜落在自己跟前的桌子上,還能如此淡定,心理素質更是不簡單吶!」
她長嘆口氣搖搖頭:「我跟你們不一樣,這是第四次見到有女生摔死了。」
我心中登時升起一團狐疑:「第四次?」
「不錯!這醫學院一年摔死一個女生,是雷打不動的規律,已經十年了!」
「那……,這個女生是第十個了?」
「沒錯,以後你們還有機會見識第十一個、第十二個,第十三個,但我馬上就要離開學院去實習,恐怕是最後一次目睹了。」學姐苦笑了一下。
「蹬蹬蹬,蹬蹬蹬……」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扭頭一瞅是先前離開的中年司機。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紅痣女孩身旁,將她朝後拽去:「雪兒,這裡如此危險,你怎麼不趕緊躲開呢,快走!」
那丫頭嘟了嘟嘴:「良叔,你怎麼又回來了?」
中年司機邊拽著她邊解釋:「剛要驅車離開,但看到有許多學生四下飛竄,還聽到有人喊死人了,很不放心……」
他們走遠后,我回頭一瞅,那位漂亮學姐也不見了,空蕩蕩的樓門口只剩下我一個,不對,應該還有一個人——腦袋插在桌子里的墜樓女生。
我腳尖一點縱身躍起,落在桌子的後面,蹲下身子朝卡住女生頭顱的桌洞窺去,看到之後立馬就後悔了。
昏暗中,女孩的臉被划拉得面目全非,鼻子和耳朵基本沒有了,腮幫子上滿是縱橫交錯的道道血口,頭頂部分也已經被砸扁了,黏糊糊的。
讓我心裡發毛的是她那雙眼睛,被血水浸染成了鮮紅色,圓鼓鼓地怒睜著,幾乎要從眼眶裡爆出來。
似乎在墜樓前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大張的嘴巴也能佐證這一點。
看來,她不是自殺!
「咕嘟——」
正凝視著女生的臉龐,突然瞥到她的喉嚨動了下,併發出沉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