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測豬八戒的禪心

不論豬八戒這肥胖的身體，單從聲音上來看，是十分有特色的。音色很好聽，不過分尖銳也不過分醇厚，與標準的男中音有一些差別，不經意間帶著那麼點勾人的磁性，這一點到是和楚臻前世的聲音頗為相似。

事實上，不管是人還是妖怪，本質上都是視覺動物，雖然豬八戒的聲音很好聽，但這聲音在他那肥胖的體型下自然也就被忽視的乾乾淨淨。

要知道前世楚臻可是將自己的音色發揮的淋漓盡致，沒少用那聲音勾搭對面那賣豬肉家的妹子。隔三差五的就對著妹子吟出幾首情詩，什麼「我是紫藤上的小白花，你是花上淘氣的紅蜻蜓；我是風雨中的小紅傘，你是傘下明朗的天……」那深情款款的模樣，那微微上揚的語調，惹得人妹子耳根子發熱，嬌羞連連。

現在楚臻接手了豬八戒的身體，也讓豬八戒原本的聲音裡帶上了獨屬於自己的韻味。

「二師兄呀，你這歌唱的可真好聽，還特應景！」沙悟凈扯開嘴笑道，粗黑的濃眉向上揚起，帶著那麼點憨憨的味道。

楚臻的腦中立刻浮現出86版的西遊記片尾曲，那師徒四人走在峭壁上的畫面。那一望無際的天幕，那陰雨灰黑的背景，特媽的能不應景嗎。這麼想著，楚臻回了一句：「這不是路途遙遠，唱首歌來調節調節情緒嗎。」

「阿彌陀佛，踏平坎坷大道，斗霸艱險又出發……八戒，你能唱出這樣的歌，必然已有了覺悟，為師甚是欣慰。」

孫悟空走在最前面，聽到唐僧這麼說后，他回頭看了楚臻一眼，若有所思。

楚臻自然注意到了孫悟空眼神中那一瞬間的細微變化，就算孫悟空真的開始懷疑，那又怎樣呢？楚臻這個人，向來活的瀟洒隨性，雖然後來成為戒律深嚴的特種部隊一員，這一點也沒有絲毫改變。

因為豬八戒這具身體過於肥胖，剛開始還好，到後面楚臻就走的有些費勁了。不過好在他並非原主，本身毅力就很強大，這樣也算是變相的減肥。

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山頭，原本溫暖的光暈也逐漸變淡。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楚臻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虛汗，唐僧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倦意。

孫悟空看了看天色，說道：「師傅，你們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這周圍有沒有可以借宿的人家。」

話音剛落，便不見了蹤影。

這法力高深的人，不，應該說是猴子就是不一樣呀。楚臻小小感嘆了一下，隨即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十分有節奏的開始輕輕拍打自己的大小腿，隔了一會兒后，又起身做著簡單的伸展運動。

沙悟凈拿出一個葫蘆舀了小溪里的清水，將葫蘆遞給唐僧后，走到楚臻的身邊。看著楚臻有模有樣的比劃，沙悟凈頗為疑惑的問：「二師兄，你這是在做甚？」

楚臻嘴角動了一下：「減肥。」

「噢，原來是這樣呀。」沙悟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也在一石頭上坐下，用寬大的衣袖扇風。五月的天，雖未到盛夏，挑著行李擔走了近兩個時辰的路，的確有些熱。

過了沒多久，孫悟空就探完路回來了，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他指著遠處被濃密的樹林遮住只露出一個頭頂的壁廂，不疾不徐的說道：「那裡有一座莊院。」

唐僧聞言，頓時面露喜色：「這天色漸晚，悟空，你且帶路，我們好去借住一宿。」

楚臻順著孫悟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壁廂上方慶雲籠罩，瑞靄遮盈，與周圍的景色格格不相符合，那明顯是佛仙故意為之。

按照劇情走向來看，這佛仙應該就是驪山老母、觀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這四位。

孫悟空有火眼金睛，定然是知道那壁廂的主人是誰，也知道那座莊院會出現的原因。他記得原著里師徒四人就只有豬八戒因為禪心不堅固，被驪山老母和三位菩薩捆了起來。

「待會兒到了那莊院，老實點。」孫悟空這話明顯是對楚臻說的。

楚臻挑了挑眉，對於孫悟空的話不置可否。

孫悟空見他這副樣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本來他是不打算理會的，但看著現在的豬八戒，莫名的，他覺得自己作為大師兄，多少還是應該提醒一下這位師弟。

那三位菩薩變成三位美女，他這個師弟好色，經不住美女的誘惑，他現在出聲提醒

，到時候豬八戒要真出了什麼亂子，那也是他這個師弟自己的事情。

孫悟空走在最前方帶路，師徒四人穿過樹林，入目的便是莊院的門樓。這門樓垂蓮象鼻，畫棟雕梁，兩邊金漆柱上還貼著一副大紅紙的春聯，上面寫著：絲飄弱柳平橋晚，雪點香梅小院春。

沙悟凈感嘆道：「這個人家，是過的富裕的大戶人家。」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著白衣的婦人便開門走了出來，這個婦人看起來四十來歲，鬢邊斜簪著兩釧金釵。她的視線掃了一圈，在楚臻身上停留了幾秒后，問道：「是什麼人闖進我的家門呀？」

唐僧往前走了幾步，施了個禮后，說道：「女施主，我們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方天色已晚，特奔貴府，告借一宿。」

婦人笑著點了點頭，以禮邀入莊院。

這婦人應該就是驪山老母了，楚臻想著，牽著白龍馬走在最後，四處打量著莊院的內部裝潢。

待楚臻將馬栓好后，驪山老母將他們引領到廳房，「各位請坐。」

楚臻坐在孫悟空下方的位置，有些費力的抬腳翹起二郎腿，一手撐著頭，懶洋洋的看著這婦人裝扮的驪山老母。這具身體不比他以前，走了幾個時辰的路，確實有累了。

接下來的事和他所看過的原著中記載基本上沒什麼差別，驪山老母簡單的介紹了自己后，便直接進入了正題。

「我夫家早逝，家裡也只剩我和三個女兒，雖有家財萬貫，良田千畝，但是無人照看，我們母女四人正欲坐山招夫。」說完，也不給唐僧說話的機會，直接回頭喊道：「真真，愛愛，憐憐，你們快出來，快出來見過各位長老。」

「來啦——」隨著幾聲空靈悅耳的嬌笑，三位模樣精緻俏麗的女子從簾幕的另一邊走了出來。

三位女子身姿幽美，個個蛾眉橫翠，面若桃花，肌如凝脂，一顰一笑間皆是風情，勾人心魄。

這菩薩變得美人果然比尋常女子漂亮多啦。

楚臻眼皮一抬，頗為痞氣的吹了一個口哨。

孫悟空見狀，冷冷地斜了楚臻一眼。

楚臻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的聳了聳肩。

孫悟空挑了挑眉，隨即移開了目光，不過眼裡卻閃過一抹笑意。

楚臻那無辜的眼神配上聳肩的動作，面肥體寬，穿的又是黑色的衣服，活像一個胖企鵝，雖然有些滑稽，卻難得透出一分可愛。當然，『可愛』也只是孫悟空單方面的想法，且這想法僅僅只在腦中停留了不到半秒，幾乎可以說是轉瞬即逝。

其實也不能怪孫悟空用「可愛」來形容楚臻這麼個大男人，這位孫大聖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雖然心智成熟，法力高深，但再怎麼說也是一隻猴子。在他的認知里，豬八戒這樣的體型，他實在無非委屈自己用俊美或者是帥氣來形容，所以對於一個胖子最合適且不違背本心的褒義詞，在那一瞬間，孫大聖就只想到了『可愛』。

「四位長老，我這三個女兒女工針指，無所不會，吟詩作對也不在話下。各位長老留下來穿綾著錦，也好過這瓦缽緇衣，雪鞋雲笠呀！」

驪山老母說完，眼神在四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楚臻身上。

孫悟空定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而唐僧此刻正閉著眼睛手裡拿著一串佛珠喃喃念著，沙悟凈則把臉撇在一邊充耳不聞，四人當中也唯有心智不堅的這豬八戒正盯著她那『三個女兒』看。

感覺到驪山老母的視線，楚臻迎上她的目光，扭動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后，動了動嘴角，說道：「女施主，你看我這體型，大熱天的，趕了幾個時辰的路，身上也出了汗。你讓我先洗個澡，一身清爽了才好與這美嬌娘細細交流，不是嗎？」

最後一句楚臻的語氣說的頗為曖.昧，這驪山老母的目的不過是在試探他，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是不會罷休的。而他此刻如果直接拒絕，很可能會讓這驪山老母覺得他是在做戲，畢竟豬八戒貪財好色也不是什麼秘密。

最最主要的是，他這一路下來出了不少汗，渾身汗臭什麼的簡直無法忍受，等他洗個澡，陪驪山老母和三位菩薩耗一耗，也不是不可以。

雖然他現在成為了西遊記里的豬八戒——一個未削髮的和尚，但他不信佛，他的言行舉止更不需要這些佛仙的審視和判斷。

作為軍區大院里出來的軍痞子，楚臻其人，骨子裡就有一股叛逆和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