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先天之下是眾生
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先天之下是眾生」。
武道一途，只有踏入先天秘境之中，才算是走上了真正的起點！
踏入先天秘境后，真氣完全轉化為本命真元，亦可源源不斷的吸收天地之間的元氣，成為更高層次的一種生命。
所以這些先天高手，又可以稱之為「先天生靈」，雖說他們依舊是人類，但與人類之間已經有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
這條界限叫做壽命！
普通凡人的壽命，七十便稱古稀，八十稱杖朝，九十稱耄耋，這些便已經算是極為長壽。
可是先天強者，最低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能夠活得更長，更久，也是武道之中最吸引人的一點！
所以進入先天境界的他們才有了「先天生靈」這個稱呼。
黑白雙煞體內的真元源源不斷的化為一黑一白兩種煙霧，將羅征罩在了其中。
羅征抬頭四處張望，除了黑白兩種煙霧，其他的景色盡皆消失，就連離羅征距離並不太遠的陸梟他都無法看見。
這些煙霧，不僅僅能夠阻礙視覺，就連外界的聲音也完全隔絕掉了，羅征無法聽到其他任何聲音。
面對如此詭異的一幕，羅征靜靜的站在原地，此刻他只有以不變應萬變。
這些黑白煙霧，如此弔詭，僅有的功能絕對不止如此。
就在羅征的警惕之心大起之時，在他的前方，一團黑色的煙霧忽然幻化成出一個人形，手持煙霧所化成的長刀當頭劈了過來。
「用煙霧包裹自己，使障眼法？如果僅此而已的話……似乎也並不難應付！」
羅征一個急速衝刺，搶先在長刀劈中自己前就貼近了那團煙霧，同時出拳。
「啵！」
當羅征凌厲的拳勁打在那團的煙霧之上，整團人形煙霧頓時被打爆，消散。
看到這一幕，羅征皺了皺眉頭。
他本以為黑白雙煞之中，肯定有一人藏在這團煙霧中，現在卻發現那一團煙霧完全是用煙霧製造出來的假象。
剛剛將這一團黑色煙霧打散，側面又有一團團黑色煙霧飄來，在飄過來的過程中便幻化成人形，手持長刀朝羅征撲過來。
「啵啵！」
面對這三團煙霧，羅征隨手又是兩拳，打散了兩團人形煙霧。
就當羅征準備攻擊第三團煙霧之時，在第三團煙霧之中悄無聲息的伸出一隻黑色的拳頭，在羅征全完沒有防備之下，一拳砸在了羅征身上。
「砰！」
先天高手的一拳，威力何其大？
加之這一拳頭羅征毫無防備，又沒有任何盔甲緩衝，一拳頓時將羅征打退了數十米，還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先天高手的力量，就是恐怖！還好我已淬鍊成靈器之體，倘若此前硬挨這一拳，恐怕就會受到內傷了！」羅征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滿臉都是凝重之色。他的身體淬鍊成煉器之體后，抗擊打能力大幅度提升，幾乎將黑煞的這一拳完全吸收！
洶湧的暖流，洗滌著羅征的身體，可是羅征卻高興不起來。
這黑白兩色所化成的屏障，羅征還沒有找到破解之法。
黑煞潛伏在黑色煙霧之中，那麼白煞就藏匿在白色煙霧之中，他們兩人天賦奇特，一黑一白，以羅征的目力根本難以辨認！
他剛剛站起來沒多久，不遠處一團團白色煙霧不斷地變幻形狀，這一次竟然化成千軍萬馬，朝著羅征奔襲而來。
前後左右，全部都是煙霧化成的大軍，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羅征根本無從分辨出他們的真身。
此時的羅征，還未踏入半步先天，雖然可以凝結出十分成熟的真氣，可是卻無法將真氣外放，根本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將這千軍萬馬清除掉。
他只能夠被動的應付。
「給我破！」
「噗噗噗噗噗噗！」
瞬間便有十幾團人形煙霧，被羅征的拳勁打散。
只是剛剛打散了十幾團煙霧，更多的煙霧又出現了。
源源不斷，此起彼伏。
「嘿嘿嘿，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白煞的聲音剛剛響起，他的拳頭就從一團白煙之中搗向了羅征的肋下！
「嘭！」
在這一拳之下，羅征猶如斷了線的風險，再次飛出去幾丈遠，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雖然羅征的身體硬如靈器，想讓他受傷並沒有這麼容易，這一拳打在羅征的肋下，那種鑽心的疼痛還是讓羅征哼出聲來。
煙雲滾滾，人影瞳瞳。
黑白雙煞越發的瘋狂起來，兩人不斷地發出尖笑，卷著煙霧撲向羅征。
羅征極力豎起耳朵，想要憑藉他們發出聲音，分辨他們的方位。
一個黑色煙霧在羅征的身邊形成，在那黑煙中傳來黑煞的笑聲，羅征猛揮一拳，將那團煙霧打散，裡面空空如也，並沒有人。
「在這邊呢，小子！」
白煞的聲音，遠遠的傳遞過來，可是他的拳頭卻詭異的擊打在羅征的後背。
在這一拳之下，羅征往前趔趄了兩步，正前方卻又出現了黑煞的一隻腿，正中羅征的肚子……
羅征就像是一隻皮球，被人揍過來，又被人踢了出去。
一道道暖流，洗滌著羅征的骨髓，從羅征的骨髓伸出，傳來一陣陣十分舒適的感覺。
儘管這種感覺不錯，但一直被這兩人這種打法，絕對不是個事。
兩人的聲音忽遠忽近，忽左忽右，憑聲音完全無法定位，如果找不出他們隱藏在煙霧中的真身，他就只能挨打。
「怎麼辦？」羅征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苦苦思索破解這黑白雙煞進攻的辦法。
挨打的過程，持續了好久。
黑白雙煞終於發現了羅征身體的特殊。
「黑煞，這小子真的有些詭異啊，就算是比我們更加厲害的先天強者，挨了這麼多拳恐怕也吃不消了吧？」白煞在煙霧之中問道。
「這小子的氣色不僅沒什麼變化，反而越挨打，越有精神，真是奇了怪哉！」黑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估計是有什麼神通功法或者神奇寶物護身？」白煞想到此處，聲音也火熱起來。
「嘿嘿，應該是了。幹掉他，不僅幫完成了三公子吩咐的任務，還能得到如此大的好處，白煞，把壓箱底的手段使出來，我就不相信他這肉身真是鐵打的！」黑煞狂笑道。
「好吧，這麼久也玩夠了，讓這小子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恐懼！」
「九龍絞殺！」
一黑一白兩種顏色的煙霧，滾滾攪動。
兩種顏色的煙霧糾纏之下，瞬間就化為九條巨龍，張牙舞爪，風雲變幻。
九條煙霧形成的巨龍一出現，紛紛嗥叫一聲，便從九個方向朝羅征俯衝而來。
看著飛速接近的九條巨龍，羅征眉頭緊縮。
這些濃霧，只是一種障眼法。
由於是黑白雙煞兩人的真元化成，所以濃霧對他們兩人不會造成任何困擾。
不僅僅如此，兩人在濃霧之中，無論是移動速度，還是力量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但是……
濃霧能夠將他們的身形遮蔽，卻無法真的遮蔽住他們的殺意！
想到這裡，羅征的心念一動，他閉上了眼睛。
人有六識。
分別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和意識。
前五種分別對應視覺，嗅覺，味覺，聽覺以及觸覺，而意識——則是最為虛無縹緲的感覺。
當人類關閉其中一種功能的時候，其他幾項功能就會增強。
例如盲人的觸覺和聽覺，遠比普通人要強悍的多，他們僅用手指就能辨認出凹凸不平的盲文。
而失去聽力的聾子，則能用雙眼讀出更多的內容，例如正常人難以學會的「唇語」。
面對黑白雙煞，羅征的聽覺和視覺已完全失去了效果，現在他只能夠依靠自己的意識！
所以他乾脆閉上了眼睛，關閉了自己的五識。
羅征的靈魂遠比普通人強大的多，而靈魂直接影響到意識的敏銳，此時此刻，羅征只有寄託於自己的意識去感知黑白雙煞的方位！
九條黑白相間的巨龍，頃刻之間就衝到了羅征的跟前。
羅征依舊逼著眼睛，感悟著對方的殺意。
此時，一股朦朧的意識，從羅征的身體之中散發出去，在羅征的周圍形成一個「圓」。
在這個「圓」的空間之內，羅征可以感悟到許多不曾注意到的細節。
凹凸不平的地面，散落在地上的細碎石子，甚至沙子，還有茁長成長的低矮雜草，甚至在地下蟄伏了數年的蟬蛹……
這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與那日領悟「忘我之境」一樣奇妙。
不過羅征現在無暇享受這種特殊的感知，當那九條黑白相間的巨龍沖入他的這個「圓」中的時候，羅征在瞬間就分辨出來！
這黑白雙煞竟然躲在他正前方，和正後方兩條煙霧巨龍之中，而且他們兩人手上一人拿著一把短戟！
看樣子兩人想在這一次，將自己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