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困住了
回到公司，秘書把蘇堇華送上來的保溫飯盒送進韓沐的辦公室。
韓沐剛剛坐定，正拿起桌上的文件準備翻閱，看到秘書提著個飯盒進來，略微一震。
秘書將飯盒放在茶几上，對他說：「韓總，這是蘇小姐拿上來的。」
韓沐這才想起蘇堇華上午對他說過的話，怔了怔，說：「拿走。」
「好。」
秘書把飯盒拿出去，泡了杯咖啡端進來，之後沒再來打擾。
韓沐把手上幾份文件看完，伸手按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美國總代理權的事他還無法全權做主，至少需要跟他父親商量一下，不過結果顯而易見，喬娜如果想要拿下美國總代理權，價格必須再往上翻一倍，也或者，盛世只給她某一品牌的總代理權，否則免談。
——
蘇堇華下午抽空閑時間到上樓拿飯盒，她從秘書手中接過飯盒的時候，覺察到飯盒的重量絲毫沒有減輕，問秘書：「大叔他吃過了嗎？」
秘書搖搖頭。
她大驚：「一點沒吃？」
「對，沒吃。」
蘇堇華：……
之後的幾天，蘇堇華都堅持每天中午把飯送到十五樓，但每次來拿飯盒時，裡面的飯菜都紋絲不動。
這天，蘇堇華又被余薇留在公司加班，把本不該蘇堇華負責的工作全部丟給她，害她在公司忙到近凌晨。
好不容易把桌上的資料整理好，辦公大廳的燈突然熄滅，周邊霎時陷入無邊的黑暗，蘇堇華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她定定站了數秒，才伸手去摸兜里的手機。
打開照明功能，她幾下穿上外套離開。
今天她加班這麼晚，怎麼不見韓沐來接她？
盛世集團從來沒有過斷電的情況，莫非是哪裡電路出了故障？
由於沒電，電梯無法乘坐，她只好走樓梯，然而，到了一樓大廳，她才發現門已上鎖。
她慌了神，給保安室打電話，打不通，手機也顯示電量不足。
她趕緊拔出韓沐的號碼，嘟聲響了N久，對方才接起來，似乎已經睡了，聲音聽上去迷迷糊糊的，「怎麼，沒帶鑰匙？」
「不是，大叔，我還在公司，門鎖了，保安室的電話沒人接，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話音落了半晌，無人回應。蘇堇華一看手機，竟已自動關機。
靠！要不要這麼倒霉。
就不能讓她把話說完？
電話那頭的韓沐睡眼惺忪，晚上八點蘇堇華還沒回來，料到她可能在公司加班，本想晚一些到公司接她，哪知不小心睡著了。大腦中回憶著剛剛蘇堇華說的話，他隱隱聽到一句『不是』，顯然蘇堇華的話沒說完，連線就突然斷了。
他再回拔蘇堇華的號碼，提示用戶已關機。
他起身，大步去開了門，走廊上感應燈亮了，卻空無一人。
——
蘇堇華在黑咕隆咚的大廳傻站著，氣溫越來越低，她不知所措。
保安室不知在哪裡，就算知道烏漆抹黑她也沒法摸黑過去。
怎麼辦？
等天明？摸黑去找保安？還是……
沒有還是，她除了等天明，還能怎樣？
慢慢適應了黑暗，街燈微弱的光線使得大廳的輪廓隱約可見，蘇堇華摸索著到了接待台，她坐到接待員的位置，摸到桌上有個充電器，但沒有電，充電器就是個擺設罷了。
她傻愣愣地坐著，感覺時間過去的十分緩慢，明明幾分鐘卻漫長的像一個世紀。越到後半夜，大廳的氣溫越低，她瑟縮著，用大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冷到極致的時候，她忍不住扯開了嗓門大喊一聲：「保安！」
回應她的是無盡的黑暗和沉默。
按理說公司是有值班保安的，整幢大樓斷電，導致中央空調都無法正常運行的可能微乎其微，一定是哪裡出了故障，可就算是出了故障，保安怎麼沒一點行動？
蘇堇華的思緒越發凌亂，她瑟縮成一團，凍成狗。
——
韓沐駕車抵達公司時，見大門鎖著，以為蘇堇華早已離開公司，但離開公司的人不回家會去哪？
他再次拔出蘇堇華的電話號碼，依舊提示用戶關機。
他把車子靠邊停下，降下車窗探出頭，盛世大樓黑呼呼的，樓內不見一點燈光，就連保安室都黑著燈，這不尋常。
他又拔出保安室的電話，不通。
他下車，狐疑地走到公司正門往裡探了探，光線很暗，連廳內輪廓都辯別不清。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說不定蘇堇華這個時間已經到家，而他卻因為一通突然掛斷的電話就神經兮兮的跑來，他忍不住自嘲一笑，正準備離開，就聽見一聲歇斯底里的叫聲——保安。
他神色一凜，目光再度朝廳內望去。
剛剛那聲音好像是蘇堇華，而且聲音是從大廳里傳出來的。
他拍了拍門，沖里大喊一聲：「有人嗎？」
蘇堇華聞聲抬頭，聽到有人拍門，立刻就大聲回應：「有人，有人。」她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借著街邊的燈，一眼就認出門外那熟悉的身影。
兩人隔著道玻璃門面對面站著，蘇堇華幾乎要掉下眼淚，她還以為自己這一晚上要凍死在這裡，沒想到韓沐會找來。
韓沐也看清了站在門內的她，鬆口氣的同時，胸腔不禁積鬱起一股怒氣。
「你傻嗎？加班加到這個時間。」
他幾乎是沖她暴吼。
她沒臉反駁，但余薇給的工作實在太多，完不成，她明天怎麼交差？她只是今天比較倒霉，趕上整幢大樓突然斷電，還被鎖在大樓里無法脫身。
見蘇堇華乖覺地站著挨訓，兩眼閃著淚花，韓沐心也軟了，他一個電話把保安部主管叫來，這才把大門的鎖打開。
蘇堇華小臉凍得發青，韓沐二話沒說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冷冷地瞪向一旁的保安主管。
「怎麼回事，值班的人呢？」
保安主管是個三十多歲的高個胖男人，接到韓沐的電話，裹著棉大衣就趕來了，眼下被韓沐一質問，他也傻了眼。保安的值班表他都是提前一周安排好，從來沒有出現過值班室無人，大樓突然斷電，同時還有工作人員被困的情況，最可怕的是這樣的紕漏偏偏讓韓沐逮個正著。
他覺得自己在盛世的工作生涯可能要『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