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表哥歸來
蘇堇華尷尬地撓撓頭,有時候她真覺得韓沐的智商和她的智商隔著一個太平洋,她完全追不上韓沐的思維。
是韓沐太聰明,還是她太蠢?
她把刀叉放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想了想,又把手機開機,安美琪發來了一條信息,問她怎麼回事,為什麼忽然掛電話,為什麼關機。
她正想給安美琪回個信息,一通電話這時候打進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下她接起來。
剛『喂』了一聲,聽筒中傳出一個柔柔的男聲:「你怎麼關機了?」
「你是?」
「想我了沒?」對方的語氣頗有些俏皮,聲音清透明朗。
她略微一震。
莫非對方打錯了電話?還是這本身就是一通騷擾電話,亦或者是誰的惡作劇?
反應了幾秒,她詢問:「你是哪位?」
「你猜?」
猜你大爺!
蘇堇華沒了耐性,對方的聲音很陌生,顯然不是她認識的某個人。
掛了電話,她抬眸看向韓沐,他垂著眸子,目光盯著盤中的牛排神情十分淡然,且吃得慢條斯理。
記憶恢復得差不多了,除了自己遇害時那段最關鍵的記憶沒有想起來以外,其他的基本她都記得。
她記得韓沐曾經有多煩她,記得婚後韓沐對她的態度在一點點轉變……
「那個,大叔,為什麼藍夢嬌的事你沒有跟我提起過?」
韓沐聞聲抬頭,眉頭微微蹙了下,說道:「沒什麼好提的。」
「聽說是韓臣給她辦的葬禮?」
「嗯。」
韓沐雖然外表很冷,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蘇堇華知道,他其實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
藍夢嬌沒少興風作浪,但她的死對韓沐的打擊一定不小。
深吸一口氣,她拿起刀叉準備繼續幹完盤中的牛肉,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依然是那個陌生號碼。
她本不想接,可對方完全沒有要掛斷的意思,覺察到韓沐的眼神朝她的手機瞟來,她清了清嗓子把手機拿起,按下接聽鍵,正要警告對方不要再打騷擾電話,聽筒中卻傳出一個爽朗的笑聲。
「你笑個屁啊,你誰啊?再打騷擾電話我就……」
「我是你表哥,徐榮。」對方邊笑邊打斷她的話,完全沒有因為她的話有絲毫動怒的跡象。
她瞠目結舌。
徐榮?表哥?
是啊!她的確有個表哥叫徐榮,不過,她十五歲那年徐榮一家去了阿根廷,他離開這麼多年都沒有跟她聯繫過,這通電話打來的太突然了。
時隔太久,徐榮的聲音變化好大,她哪裡認得出來?
她咽了咽嗓子,有點難以置信,「你真的是徐榮?」
「這能有假?我知道我的聲音變化很大,你的聲音也變了不少喲!」
「你真是我表哥徐榮?」蘇堇華還是不敢相信電話那頭的人是徐榮。
她記得小時候徐榮特別疼她,僅僅只是生日比她早幾天,卻像個大哥哥一樣,玩具給她玩,有小孩欺負她徐榮永遠都是沖在她前面保護她的那一個。
徐榮一家離開的那天晚上,她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醒來眼睛又紅又腫,她記憶非常深刻,徐榮離開的那天便是她與韓沐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
聽到『徐榮』這個名字,韓沐抬眸,目光幽深地睨著對面一臉狂喜的蘇堇華。
他記得徐榮這個人,雖從未謀面,但他與蘇堇華首次見面的時候聽到過這個名字,那是蘇韓兩家的一個聚餐,挺正式的,可蘇堇華始終耷拉著腦袋紅著一雙眼,盤中飯菜一點沒動,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沒堅持多久她就跑了出去。
他是去衛生間的時候看到蘇堇華的,她一直在哇哇大哭,嘴裡嗚嗚咽咽地喊著『徐榮表哥』什麼的,自己僅僅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你哭什麼』,居然就被她給纏上了。
想到這些,當時蘇堇華哭得楚楚可憐的樣子彷彿還瀝瀝在目。
到底是怎樣的關係讓她哭得那麼傷心?而眼下接到徐榮的電話蘇堇華的眼睛幾乎要放出光來。
他莫名有點在意。
「咳咳!」故意咳嗽兩聲,蘇堇華才朝他看過來,激動地說:「大叔,是我表哥,他回國了,現在人在機場我要去接他。」
「你的安全第一,我派人去接便是。」他答得淡漠。
蘇堇華嘴巴一噘,跟他唱起反調:「我不,我就要親自去接。」
「……」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蘇堇華一邊催促司機快一點,一邊跟徐榮通著電話,這通電話已經打了半個小時。
韓沐與她共同坐在後座上,她通話多久,他就無視了多久。
他暗暗不爽,從上車到現在一直黑著臉,身子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時不時地往身旁的人臉上瞟一眼。
蘇堇華與徐榮電話聊得很開心,臉上綻放而出的笑容明朗至極,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她這般爽朗地笑過。
「你說你回國怎麼不提前跟我說聲?我好提前到機場接你,你知道機場離得多遠么,讓你一直這麼等著,我多過意不去啊。」蘇堇華唧歪道。
韓沐眉頭挑了下,目光斜愣著她。
不就是讓徐榮在機場多等一會兒?至於這樣?到機場才臨時打電話,他活該等著!
「司機大叔,麻煩你開快點,開快點。」蘇堇華沖駕駛座上的司機喲喝一聲,話音剛落下,韓沐寒冽的聲音響起:「安全第一,保持六十邁。」
「好的,韓總。」
車速比原來更慢了。
蘇堇華像是聽到了什麼爆炸性新聞,歪著腦袋看向身旁的人,韓沐下巴微仰,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
她的嘴巴一點一點噘起來,不忘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表哥,我先掛了,你在機場等著,我很快就到。」
韓沐正了正身子,雙臂隨性往胸前一抱,視線轉移盯著窗外一言不發。
蘇堇華把手機揣進包里,眯起眼睛一臉狐疑地盯著韓沐的側臉,他鼻樑高挺,眼眸深邃,還是那麼清俊,只是眼底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重重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