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屁就放
凌晨兩點，安美琪給她打電話，她還沒睡著，就接起電話，對方說：「蘇大小姐，我看到你的未接電話。」
「我是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你半夜才回。」蘇堇華語氣有點不耐煩。
安美琪解釋說：「今天把手機落在一個同學家裡，下午忙著兼職，幫一個前輩拍了一組外景照片，賺了個外塊，晚上請那同學吃霄夜，這不才把手機拿回來。」
蘇堇華沒說話，安美琪問：「你是不是回來了？」
「嗯。」
「聽聲音不對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蘇堇華從床上坐起來，在背後墊了個枕頭，懊惱地說：「在米蘭的時候，發生了一點不開心的事。」
「我猜，你們家大叔又把你扔出房間了吧！」
蘇堇華難以啟齒。
電話那頭的安美琪忍不住笑了，開導她說：「我跟你說，男女之間就那麼點事，你別灰心，早晚有一天你能把他拿下。」
蘇堇華更加沉默了。
和韓沐的冷戰，最先妥協服軟的，是蘇堇華。
在她印象中，永遠都是自己無條件承認錯誤，就算做錯事情的並不是她。
而在韓沐的字典里，他從來不會錯，也不允許任何人說他錯。
這天，蘇堇華大張旗鼓親自下廚，張羅一桌菜出來，只是桌上每一道菜看起來都是焦黃焦黃的，讓人沒有一點食慾。
不過，蘇堇華對自己忙了幾個小時的成果還是十分滿意的。
她摘掉圍裙，硬把一頭扎在書房的韓沐拉到餐廳。兩人的關係雖不像前幾天那樣緊張，可韓沐每次見了她依舊是冷著一張臉，讓她沒來由的有壓力。
「我做了晚飯。」蘇堇華得瑟地顯擺自己的勞動成果。
韓沐盯著桌上沒賣相、沒色澤、沒食慾，不知熟了還是沒熟的菜，無奈搖了下頭。
這女人到底會幹什麼？
他簡直是娶個花瓶回來戳在家裡，還是他沒心思沒精力去觀賞的那種。
「不會做菜就不要下廚，浪費食物。」
蘇堇華嘿嘿一笑，拉著他坐下，盛碗飯給他，又夾些菜到他碗里，簡直一條龍服務，就差親自喂他了。
她眉開眼笑地看著韓沐，信心十足地說：「樣子不好看，不代表味道不好，你先嘗嘗。」
韓沐瞥她一眼，擔心她會下毒。
這女人人小鬼大，沒她不敢幹的事。
見他愣著，蘇堇華把筷子親自給他遞到手裡，慫勇著：「大叔，快嘗嘗。」
韓沐勉為其難夾了口菜嘗，眉頭立刻皺起來，筷子一摔，一臉慍怒，「王嫂呢？」
「我放她假了。」
韓沐：「誰給你的權利？」
「你呀。」
「我什麼時候……」
蘇堇華急忙打斷他的話，一本正經地提醒：「結婚之前，你不是說，在這個家我想怎樣就怎樣？」
韓沐：……
他的確那樣說過，不過他也有附加條件，在不影響他的情況下，可現在，她的行為是直接影響到他，讓他今晚沒飯吃。
這女人沒別的本事，除了讓他生氣，還是讓他生氣。
他冷著臉，狠狠地看了蘇堇華一眼，起身準備回書房，卻被蘇堇華攔下來。
蘇堇華臉上堆著笑。
「大叔，你看我為你做了這麼豐盛的一桌，你好歹賞個臉。」
「沒胃口。」
「沒胃口？我做的不好吃嗎？」
韓沐凝眉，英俊的一張臉硬生生地擰巴成個小老頭，那犀利的眸子瞪著她，幾乎要射出雷射激光。
蘇堇華心頭一跳，往後縮了縮脖子。
她這麼不辭辛苦地為韓沐張羅一桌菜，並不是白張羅，她是有求於他，可又不好直接開口，拐個彎抹個角也不為過，誰叫韓沐本身就是個難搞的人。
她擋著韓沐的路，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在腦子裡醞釀了許久的話終於還是大膽說了出來：「大叔，其實我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韓沐冷哼一聲。
他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蘇堇華怎麼可能平白無顧給他張羅一桌菜，她是個懶得訂十個鬧鐘都會上課遲到的人。
他兩手插進褲兜里，不耐煩地看著她，「有屁就放。」
蘇堇華大驚，她還以為韓沐會直接無視她。
「事情是這樣的，我現在不是大四了嘛，連安美琪都在她前輩的幫助下找到了份實習的工作……」
「長話短說。」
「我想到盛世工作。」蘇堇華立刻簡明扼要。
韓沐目光一沉，「所以呢？」
「當然是要你把我送到設計部。」
韓沐勾了勾唇，笑容邪魅，忍不住譏誚她說：「盛世不歡迎空降部隊，想來盛世，自己去人事部應聘，通不通過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大叔……」
「讓開！」韓沐冷道，對她從不留一點情面。
蘇堇華撇著嘴，乖覺地退到一旁。
韓沐大步走回書房，門一關，沒了動靜。
蘇堇華氣得跳腳，她就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指望韓沐，她一個大四的學生，沒有一點工作經驗，盛世這樣的大集團會要她這樣的菜鳥？
她在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又咸又辣，呸呸呸！真難吃。
把桌上的菜全倒了，蘇堇華把臟盤子臟碗全部堆在廚房的水槽里，轉身正要走，才發現韓沐手裡握著一隻水杯，斜倚著廚房的門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兩人目光無聲一對，蘇堇華忙垂下眸子。
她低著頭若無其事地朝他走過去，越靠近韓沐，她的心跳越快，平時她幹什麼韓沐連看都不看一眼，今天怎麼這麼有興緻，還來廚房盯哨。
「大叔，晚安。」她走到韓沐面前說，韓沐沒應聲，她想溜回房間，韓沐突然伸手撐在門框上擋著她不讓她過去。
「你想把盤子都留著給王嫂洗？」
蘇堇華尷尬不已，她沒想著把碗盤都留給王嫂洗，她只是想明天起床后再洗，不過是推遲幾個小時的事而已。
韓沐微抬下巴，耷拉著眼皮睨著她，狹長的眸微眯，黑瞳熠著異樣的光。
「自己折騰的自己收拾，不要總讓別人給你擦屁股。」他語氣淡漠，口吻不容商量。
不就幾個盤子，至於這麼一本正經地教訓她？
她好歹也是一大家閨秀，嫁給他，還沒見他給過自己一張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