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當年糾葛

趙武林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王治的要求，這讓王治多少鬆了一口氣，一直糾纏在自己心頭的一塊心病，今天，或許終於能揭開遮擋它的面紗了。

他收了竹林，看了看對面的妖族大營，胡麗的事情，也只能回來再處理了，希望他們母子都能平安，自己絕不會和趙武林一樣丟下他們的。

兩人騰空而起，朝著東邊就飛去了，這裡離著洞庭湖也不遠，不到中午，兩人就趕到了洞庭湖邊。

渺渺洞庭，一望無垠，王治看向趙武林道：「你知道水雲閣在哪裡嗎？」

趙武林已經戴上了風帽，黑漆漆的帽子搖擺：「水雲閣自從被崑崙追殺之後，就再沒人找到過。」

王治冷哼了一聲：「你不會是知道我們根本找不到水雲閣，才答應的這麼爽快吧。」

趙武林沒有急著辯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感情的東西，並非那麼簡單的對得起對不起，便如你和代曉葦一般，真的能分清誰對誰錯么？」

「這能一樣？」王治臉色難看了起來，他本來就恨著趙武林指使鄭匡陷害自己母子，沒想到他居然提起自己和代曉葦的事情。

「這又有何不一樣？木公主愛你的心思，誰人都清楚，可愛一個人，就不會傷到人么？對於你母親的事情，我從來不願多說什麼，希望你也別太過計較，這個世界上，哪來完全的對錯，頂多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覺得別人十惡不赦罷了！」

趙武林說著，當先就踏水而行，朝著湖裡走去了。

王治在湖邊站了一會兒，雖然趙武林說的不多，可王治多少從他的話里，聽出來一層對王熙菱的不滿，只是，他不願意說，王治也不好再逼問了，何況自己還想要他去面對王熙菱，讓母親放下心中的糾結，這樣她才有可能安心的修鍊，將來才會有機會利用玄界渡劫成仙。

王治也踏步出去，他自然不會這樣憑空的去找水雲閣，好在自己在這裡還有一個後手，那就是人魚西伐，當初他把西伐交給鄭水靈，就是算著有一天，能派上什麼用場，只是沒想到，需要他的時候，這麼快就到了。

他和趙武林走在一起，稍許放開神念，感應周圍的生靈，嘴上卻看似隨意的問道：「在你看來，打開天界的通道，比我們母子都更加重要嗎？」

趙武林的風帽朝向他，卻沒有回答，過了好一陣才搖搖頭道：「這不是一個可以比較的概念，尤其，我留在通天教，更多的也是被逼無奈，我對不起你們母子，也同樣對不起心音母子，可惜，我終究只是一個人，即便修真有點本事，對於情感，對於命運，依然顯得無能為力。」

「那你愛我母親嗎？」王治需要趙武林去解開王熙菱的心結，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或許想的太一廂情願了，情感這種東西，真的那麼容易輕易解開么？尤其，自己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這麼少。

趙武林默然，低頭前行，王治感應著周圍的水域，可惜，整個洞庭都成了死水一潭，如此之大的湖裡，居然沒有一絲靈魂遊動的感覺。

趙武林走了一會兒，終於長嘆一聲：「本來，我和蔣心音青梅竹馬，兩家也早早的將我們的婚事定了，就等著我們長大，好給我們操辦婚事。」

「那你一定是愛著蔣心音的？」王治沒有一個和自己青梅竹馬的姑娘，無法想象青梅竹馬是怎樣的感覺，不過聽趙武林的語氣，他應該還是很喜歡那種感覺的。

「是吧，我想我們還是相愛的，當時年輕，男才女貌，周圍的親朋都看好我們，祝福我們，自然會覺得幸福，即便後來，你母親出現后，我們三人也相處的極其融洽，心音還和熙菱成了極其要好的朋友。」

趙武林終於願意和自己吐露當年的事情了，自己還只從王熙菱那裡聽到過一點，只是母親情緒激動，也沒說的多麼仔細，王治更不好太過細緻的問，趙武林願意說，他自然樂得傾聽。

「後來，我們在熙菱的慫恿下，一起行走天下，各種好事壞事都干，只要我們高興，就毫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怎麼想，甚至在路上還收留了高家兄弟。那本來是一段開心而放縱的年月，即便我們鬧得天下大亂，雞犬不寧，各大門派見著我們都頭疼，可我們自己是快樂的，直到有一天，我和熙菱，被單獨困在嶗山派的一個陣法之中，一切，都在微妙中被改變了。」

王治乾脆暫時放棄了尋找鮫人，打算先好好的把當年的故事聽完再說，這對自己來說雖然並不重要，卻是極其想知道的，這關乎到以後怎樣安排王熙菱修鍊的事情。

趙武林站在水面，風帽面對著王治，靜靜不動。

王治忍不住接話道：「是那一次，你和母親有了？」

趙武林輕輕的搖頭：「那只是一個微妙的開始，彷彿一顆火星，濺落在遼闊的原野，我似乎突然之間才發現，她是那樣的美，是那樣的好，好的我都為之心動了。」

「你為母親心動了，卻放不下蔣心音？可你最後還是傷害了母親，而選擇了你的青梅竹馬。」王治的語氣也相當平靜，沒有責怪，似乎是在聽一個毫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我雖然對熙菱心動了，可是我剋制著自己不讓這份感情繼續擴散，我已經和心音定親了，就要成親了，我不能對不起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所以，那一次，我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可惜，有時候話不說開，反而才是最糟糕的，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之間的問題逐漸的就暴露了出來，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你母親，只把她當著要好的朋友對待，偏偏，心底的火焰一旦被點燃之後，哪那麼容易輕易撲滅，何況是由自己，而我也能感覺到，你母親也一樣，心中有了感覺，只是礙於心音，所以我們都在努力的剋制著。心音是一個敏感的女生，沒過多久，她就找到了熙菱攤牌了，可惜她們的談判，並沒有得到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