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顧西弦檢查完身體,因為景軒跟宋醫生還要討論一下具體方案,還需要幾天準備時間,因而顧西弦沒什麼事情可做,便又去了鄭雨桐那裡。
鄭雨桐並沒有上鎮痛泵,畢竟醫生建議說若是能忍住,最好還是不要上,因而刀口一抽一抽的疼,王若楠一直留在這邊照顧她,陪她說話分散精力,不過效果不是很大。
王若楠看著鄭雨桐這麼疼的樣子,都有些害怕了:「我以後不想生孩子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鄭雨桐笑,「我只是突髮狀況,否則順產應該沒這麼痛的。不過你跟景軒商量,若是都不想要孩子,不要也行的。」
「我今晚就跟他商量一下。」王若楠心有戚戚。
正聊著,顧西弦過來了,他依舊面色冷峻,對於來往的病人或者護士暗送的秋波一概拒絕接收,只有在看到鄭雨桐的時候,才柔和了表情:「現在怎麼樣,傷口疼么?」
「還好。」鄭雨桐並不想告訴他實情,不過王若楠這個大嘴巴很快說道:「超級疼的,她還沒用鎮痛泵,怕影響餵奶跟留下後遺症,現在沒了麻藥,一直在生生硬抗,顧總,你可要好好安慰她才行的。」
王若楠說話聲音很快,鄭雨桐身體虛弱,中氣不足想插話都插不進去,因此王若楠飛快說完之後,給了鄭雨桐一個不用謝我的眼神,之後瀟洒離場。
鄭雨桐:「……」完全反應不過來啊,王若楠你回來!
顧西弦臉上沒了笑意,坐在椅子上。握住鄭雨桐的手:「你辛苦了。」
「沒事的。」鄭雨桐真的沒覺得有多辛苦或者疲倦,畢竟她內心的強悍程度讓她並不會被這些事情輕易打倒,不過來自顧西弦的關心還是讓她感覺心裡熨帖,非常甜蜜。
只可惜顧西弦現在失憶了,性格變得有些不一樣,鄭雨桐雖然知道這依然是顧西弦,不過依然有些淡淡的遺憾。
顧西弦儘管失憶,但不代表智商倒退,鄭雨桐心裡想的什麼,他立刻便猜了出來,他表情未變,問她:「我以前是個怎樣的人。」
鄭雨桐愣了一下,沒想到顧西弦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也並不是不能回答,她想都不用想,道:「完美。」
是的,顧西弦在她心中就是一個完美至極的人,完美讓她睡夢中都會偷笑,他竟然深愛著自己。
「就這樣?」顧西弦並不滿意,「具體說一下,說不定我會想起來。」
鄭雨桐這才認真組織詞句:「別人眼中的你,大概是冷漠高貴不易親近,但你能力卓絕,行事沉穩,冷靜自持,有一種輕易讓人折服的魅力。」
「你呢?」顧西弦繼續問道。
「我?」鄭雨桐笑起來,語帶甜蜜的說,「你對我來說,近乎神明,讓我願意把一切都獻祭給你。」
她說完之後才覺得羞赧,似乎是說的有些太……過火了,畢竟顧西弦現在失憶中,不過對著原本的顧西弦,她也沒有說過這麼浪漫的話,也是不算稱職。
顧西弦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很開心。」
他嘴角噙著的一抹笑意讓鄭雨桐瞬間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你想套我話!」
什麼想通過這個找回記憶,顧西弦根本就是想聽她講情話。
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倏然紅潤起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腹黑,儘管失憶了,還是一樣喜歡「欺負」自己。
實在是太壞了。
不過鄭雨桐也不是好惹的,她輕輕哼了一聲:「顧西弦,等你想起這段記憶,不會吃醋么?」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顧西弦曾經化身Arno,後來他恢複本來身份,坦言他會吃Arno的醋,那麼現在顧西弦相當於又換了一個身份。那麼等他找回原本記憶,會不會也會吃醋呢?
顧西弦果然被噎了一下,雖然不是很理解她話里的意思,但是他現在就有些嫉妒之前沒有失憶的顧西弦,畢竟即便剛剛是對著他告白,但告白的對象卻是之前的他。
鄭雨桐看到話語奏效,不禁笑了起來,這樣的顧西弦也有些可愛。
不過她還是希望他能夠早點想起來,畢竟他們在一起經歷過的那些波折與幸福,她不想只有自己記得。
有顧西弦陪著,似乎刀口的疼痛真的減輕了許多,兩人說了會兒話,鄭雨桐就有些困了,醫院裡面是有護工的,不過顧西弦沒讓護工靠近,親自打水給鄭雨桐擦了臉,用專門的牙刷給她刷了牙,之後自己快速洗漱過後,便躺在了隔壁的床上。
鄭雨桐住的自然是單人病房,房間與普通的住房並沒有太大差別,也很寬敞,加上一張床也不顯得擁擠。
一覺睡到天亮,顧西弦又為她買了早飯,傷口依然疼痛,不過鄭雨桐忍下來了。
吃過早飯,她就有電話進來,拿過來一看,竟然是顧建瑄打來的。
她一接起來,顧建瑄便在電話那端道:「雨桐,我現在在醫院,你是哪個病房?」
「叔叔要過來?」鄭雨桐驚訝,顧西弦還在這裡沒有離開啊。
不過顧西弦失了記憶,他們兩個應該會和平相處……的吧?
顧建瑄若是沒來還好,他已經到了的話,就不該再隱瞞,鄭雨桐說了病房號,沒一會兒,顧建瑄便提了許多東西進來。
顧西弦在這裡,存在感自然非常強,顧建瑄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顧西弦。
他對顧西弦始終是愧疚的,因而跟他點了點頭也不敢說什麼,誰料顧西弦竟然朝他笑了下,這就讓顧建瑄受寵若驚了。
顧西弦這是想通了?
鄭雨桐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道:「叔叔,西弦他……暫時失憶了。」
「失憶?」顧建瑄驚訝恍然,怪不得顧西弦竟然會搭理他,「醫生怎麼說。多久才能恢復?」
「景軒跟醫生正在商量治療方案,這次想趁著顧西弦失憶將他的心理疾病也徹底治好。」鄭雨桐解釋道,「應該就這幾天了。」
顧建瑄非常觸動,顧西弦非常固執,他儘管想跟他和緩關係,但總是不得要領,因而若是顧西弦能夠因此而好起來,那麼他們的關係是不是也能夠緩和了?「好好好,一定能行的。」
他又回頭看了顧西弦一眼,這一眼就能看出來顧西弦失憶后發生了些微的改變。
顧建瑄仔細問了鄭雨桐如何獲救的,當時鄭雨桐被綁架,他記得跟什麼似的,但是他沒有能力,也不敢打擾顧西弦,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家著急,在聽說鄭雨桐早產之後,更是心急如焚,原本想立刻就趕過來,還是因為考慮到顧西弦會在這裡,怕影響到他的心情,所以才選擇今天過來。
不過若是知道顧西弦失憶了,他應該昨天就過來的。
顧建瑄道:「你們已經領了證,你就是我的孩子了,以後不要叫我叔叔了,應該叫爸爸的。」
鄭雨桐其實叫不大出來,畢竟她已經沒了父親很久了,之前雖然稱呼鄭國安也叫做父親,但是她心裡卻不覺得鄭國安是她的父親的,但是現在不同,顧建瑄對她的好她知道,因此這聲爸爸非常的有重量。
「不過不急的,我跟他的誤會還沒有解除,我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讓你這麼叫我。」顧建瑄搓搓手,心情很是複雜,有激動,也有忐忑。激動的是,顧西弦說不定就可以完全好起來,忐忑的是,顧西弦萬一好起來也沒有原諒他該怎麼辦,畢竟她這麼多年,一直都非常失職。
顧西弦雖然沒有完全聽明白他們的話,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鄭雨桐看了看顧西弦,道:「會好的,叔叔,你該對他有信心。」
「希望吧。」顧建瑄依然不是很抱希望。
顧建瑄問清楚鄭雨桐的情況之後,就跟著護士去看了剛出生的寶寶,在得知寶寶已經取好了名字。他也沒有反對,反而覺得顧安辰這個名字很好聽,再之後鄭雨桐跟他講明白,有了結果會通知他之後,顧建瑄才不放心的離開了。
鄭雨桐第三天才見到寶寶,此時已經完全確定了,寶寶並沒有什麼問題,很健康。
比起上一次在照片看到,寶寶很明顯發生了很大變化,皮膚已經變得粉嫩白皙,漂亮極了。
他的眼睛很大,看形狀像了鄭雨桐。他的眼瞳卻純黑如墨,透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像是兩顆葡萄一樣,像了顧西弦。
鼻子跟嘴巴,有些像顧西弦,臉型也像了他,他是挑了兩人的長處來長的,可以想見將來顧安辰長大后又該是一個引得女生爭相追逐的禍害了。
鄭雨桐已經有了奶水,顧安辰一靠近便開始吃奶,他吃相很霸道,手指捂著那裡,彷彿要霸佔了。
吃奶的時候,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鄭雨桐,眸中一片清澈,像是純凈的水晶,讓她心中一片柔軟。
儘管知道他現在應該看不大清楚,但是鄭雨桐還是立刻被這樣的眼神俘虜了,恨不能把所有的愛都給他,讓他快樂成長。
顧西弦冷哼了一聲,心道這裡是他的,只是暫時給他使用而已,鄭雨桐也是他的,遲早他會將她的注意力轉回到自己身上。
不過跟一個孩子計較太跌份了,顧西弦只是默默喝了口醋。
鄭雨桐心裡也沒忘記蘇檬。給景軒打電話詢問蘇檬現在情況如何了,景軒嘆息,蘇檬雖然從ICU轉到了特護病房,情況很穩定,但是也沒有醒來的跡象,醫生也不敢保證蘇檬什麼時候醒,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鄭雨桐非常感激跟抱歉,但她現在情況不能去探望,給安銘彥打電話,但是安銘彥看到是她的電話都是直接掛斷的,鄭雨桐知道他心裡有氣,奈何不能當面跟他道歉。
只能等到他出院,出了月子,再去看望蘇檬了。
鄭暄跟鄭曜也來看過鄭雨桐了,鄭曜私自調動軍隊,果然背了處分,幸好他這麼多年戰功赫赫,因此處分並不嚴重,但他沒有後悔,畢竟在他眼裡,家人非常重要。
而鄭暄也處理了丁桂雲周斯嵐母女,折磨完之後就將她們送進了監獄,他雖然是政客,總是一副和善樣子。但其實城府極深,要想整治一個人,有無數的法子。
鄭雨桐對丁桂雲非常失望,畢竟之前她待她像家人一樣,結果丁桂雲卻背叛了,雖然她是被周斯嵐逼迫,不過傷害已經造成,即便不是故意的,也需要負責任,因而現在她淪落到這樣的下場,鄭雨桐完全心軟不起來。
幸好她們都沒事,若是她跟蘇檬都送了命。丁桂雲與周斯嵐死幾次都不夠賠的。
顧馮凱死後,鄭雨桐總算沒了後顧之憂,不過這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閑下來,不過顧氏,德國顧家,台灣顧氏,乾元,四個地方都有大量的工作等著顧西弦來處理。
顧西弦失去記憶,但是處理事務的能力並沒有丟,鄭雨桐讓李黎將所有急需批複的文件都送到病房裡來,她給顧西弦講都該怎麼處理,雖然她幾個月沒有處理過了。但是很多東西還是可以融會貫通的,而顧西弦也很快就領會到了,處理起來依舊快速而完美。
因此病房裡就出現這樣逗笑的一幕,鄭雨桐一邊抱著孩子,一邊跟顧西弦講這個文件怎麼批,或者顧西弦抱著孩子,鄭雨桐批閱文件。
兩口子搭配起來,做事效率還真是不錯。
不過顧西弦熟悉之後便不用鄭雨桐了,畢竟她現在在坐月子,不能操勞,不過鄭雨桐覺得自己身體很好,偶爾這樣看一下文件並不要緊。不過對於顧西弦的好意,她也很受用就是了。
顧西弦第一次抱孩子的時候,非常的緊張,幾乎像懷揣了一個炸彈,一有不對就要扔出去的架勢。
他對於孩子依舊喜歡不起來,不過也不是特別討厭。
不過很快,顧西弦就決定還是繼續討厭他好了,因為顧安辰發現自己從鄭雨桐懷中離開之後,竟然嘴巴一癟,開始哭起來。
顧安辰小朋友一直都非常乖巧,除了餓了困了或者要嗯嗯這幾個特定的事情,會哼唧幾聲。其他時間都是很安靜並且愛笑的,不過僅僅限於在鄭雨桐懷抱中,一旦視線離開鄭雨桐他就開始嚎,嗓門很大,震得顧西弦腦門都疼。
看著重新回到鄭雨桐懷裡,眼角根本沒有掛眼淚的顧安辰,顧西弦怎麼看怎麼覺得他是故意的,不由氣的牙根痒痒,果然不該生這麼個禍害出來。
鄭雨桐看道顧西弦臉色很臭,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怎麼,跟孩子還要計較么?」
「他是小惡魔。」顧西弦狠狠瞪了顧安辰一眼。
顧安辰則一臉我還小我什麼都不懂的表情。
他們兩個好像天生就是相剋一樣,顧西弦有時候靠鄭雨桐進了,顧安辰都要出個聲提醒一下,因而將顧西弦折磨的非常暴躁,到了恨不能把他丟出去不要的地步。
看著父子兩個爭鬥,鄭雨桐沒心沒肺笑的很是開心,有種一物降一物的感慨,顧西弦從來都矜貴自持,現在卻生生被逼得沒了形象。
這些天顧西弦始終沒有想起來的徵兆,似乎徹底把過去給忘了,鄭雨桐其實很害怕,害怕顧西弦會永遠丟掉那份記憶。
不過景軒跟宋醫生的治療方案已經徹底定了下來,一方面刺激他的腦部,讓他找回記憶。一方面則治療他的心理疾病。
他們其實也沒有把握百分百治好顧西弦,不過鄭雨桐對他有信心,因為這個男人,連死神都無法奈何他,更何況一個區區心理疾病。
方案定下了,不過什麼時候實施也是個問題,他們覺得越早越好,但是鄭雨桐沒有出月子,而治療的這段時間,最好也要有鄭雨桐的陪伴,因此鄭雨桐就在生產後第八天出了院,回了家。
在醫院的時候,鄭雨桐還見到了宮澤,乾元最後一位總裁,排行第二的人物。
鄭雨桐通過宮澤之前做的事情,對宮澤有個大概的猜想,見到他之後鄭雨桐發現她的猜想非常正確,宮澤果然是不愧腹黑之名。
他長相俊秀,眉眼疏淡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其實很少有人能夠將金絲邊眼鏡戴出效果來,很多人戴著會感覺非常難看,但是宮澤不會,非常適合,他是南方人,有著南方男人獨有的俊秀儒雅氣息,看起來溫和無害,但其實非常危險。
鄭雨桐跟他交談幾句就發現他的厲害之處,就比如沒有人告訴他顧西弦失憶了,但是宮澤跟顧西弦交談兩句就發現了。
雖然顧西弦的性格跟以前稍微有些不同,但是他偽裝的很好,不知情的人真的很難看出。
而宮澤竟然也可以一眼識破,可謂厲害。
鄭雨桐不由對顧西弦再次敬佩起來。
顧西弦統籌全局引領方向,宮澤統管事務,路易斯搜集情報,方瓊眼光毒辣,他們幾個人合起來,簡直是聚齊了四張王牌,若是給他們時間,乾元必定也會站在世界的頂端。
宮澤回來是協助顧西弦處理其他事情的,畢竟治療期間,顧西弦不可能還有精力管理這些,而鄭雨桐坐月子兼參與顧西弦的治療,還要帶孩子,也不會有精力去處理,因而顧西弦在了解他還有這麼一位兄弟之後就把他叫過來暫時負責。
顧西弦跟宮澤交情自然匪淺,宮澤沒有猶豫就接了下來。
出院之後,對於顧西弦的治療就正式開始了。
在治療前一晚。顧西弦望著鄭雨桐,純黑如墨的眼眸中有些黯然,鄭雨桐不理解,便問他:「你是擔心治療失敗么?」
「不。」顧西弦道,「我是怕治療成功。」
「為什麼?」鄭雨桐不解,但是看到顧西弦的眸子之後,瞬間明白過來,「你是怕恢復記憶后這段時間的經歷會忘記?」
顧西弦驚訝於鄭雨桐的敏銳,他沒有否認,點點頭:「我怕你忘了我。」
「不會。」鄭雨桐道,「你其實還是你,說不定在你想起來之後。這段時間的經歷依然還會記得,然後跟你原本的記憶融合。」
顧西弦淡淡一笑:「我知道,不過擔心罷了,總歸那個也是我,其實沒差。」
鄭雨桐突然有些奇異的心疼起來。
鄭雨桐知道顧西弦的意思,也能夠理解,但是不足夠體會,畢竟她覺得他雖然失憶了,但是顧西弦依然還是顧西弦,雖然失了記憶,其實並沒有影響。
但是對於現在的顧西弦來說,他是一個完整獨立的個體。而恢復記憶后,這段時間的經歷就會變成一個附庸,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存下來,他性格里的霸道即便失憶了也依然存在,他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顧西弦看得出來,鄭雨桐想讓他恢復記憶,畢竟他們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情都是非常寶貴的財富,只有她一個人記得的話太辛苦,所以,他怎麼忍心讓鄭雨桐失望呢。
因此顧西弦道:「我會努力保存下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他的眸子很認真,讓鄭雨桐忽而心臟觸動一下,這些天的相處,鄭雨桐能夠感知到他在努力做好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角色,這個顧西弦明明沒有代入感,但他卻做的很認真,認真到鄭雨桐也有些心動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鄭雨桐愛的是一個人,但是卻有種愛上兩個人的感覺,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原本還對這個顧西弦很陌生,但是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她卻無法控制情感。畢竟,這實際上還是顧西弦。
倘使是另外別的人,她是絕對不可能愛上的。
此時此刻,聽到他這麼請求,鄭雨桐心裡的疼忽然放大,她點頭答應下來:「我答應你,不會忘了你。」
希望這段快樂時光也能夠保存下來,然後他跟原本的顧西弦融合起來,一起陪在她的身邊。
「謝謝。」顧西弦笑了一下,「我可以吻你嗎?」
這八天,他們雖然睡在同一個房間,顧西弦也握過她的手,但是他們卻始終沒有接吻,彼此都有些微妙的顧忌。
鄭雨桐笑起來:「當然。」
下一刻,一個薄如蟬翼的吻輕輕落在她的唇上,依舊是顧西弦的氣息,卻不是顧西弦的風格,鄭雨桐閉上眼睛,忽然有種流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