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咚」「咚」「咚」……身邊突然傳來了數聲巨響,謝雷只覺得迎面彷彿又數把利刃在切割自己一樣,耳膜也是一陣劇痛,身體更是被一股強大的氣浪給拋了起來,但立馬又被重重的砸在地上。「嘔嘔~噗。」咽喉處好像噴出一股粘稠而又甜甜的液體,謝雷兩眼一黑,趴在地上,昏了過去。
「一小隊,快去醫院主樓進行護衛任務。」
「是」。
「二小隊,掩護一小隊快速推進。」
「三小隊,守住醫院大門,別讓那些喪屍衝進來了。」
「是」。
「剩下的人都跟我來,消滅這些喪屍。」
「是」……
這是哪裡啊?謝雷疑惑的看著眼前黑乎乎的世界,這是哪裡?謝雷想邁開腳步尋找出路,但立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怎麼回事?謝雷疑惑望向自己的雙腿。「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哪去了,我的腿……」謝雷想彎下腰查看一下自己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愕然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完成此項動作。「我的腿?我的身體?我的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都不見了?」謝雷仰天高呼,但卻沒發出任何聲音。「我的嘴呢?」謝雷條件反射的伸手向臉上摸去,但空空的感覺卻提醒了謝雷。此刻,他連手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還活著嗎,誰能告訴我啊!」得不到任何回答,謝雷就像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個人孤獨的存在於這片無盡的黑暗。「我到底是生,還是死了?」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謝雷惶恐不已。我真的死了嗎?對了,我被屍群圍住了,然後身體被喪屍給抱住了,對,它們一定是把我給吃了,對,這果然是死者的世界,我真的已經死了。
好孤獨,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這片無窮的黑暗之中,動也不能動,說也不能說,聽也不能聽,只有這完全的黑暗陪伴著自己,謝雷感覺到了孤獨,真的很孤獨,這就是死亡嗎?我要在這裡呆上一輩子嗎?不,我已經死了,難道我會在這裡一直呆下去嗎?直到永恆?不!不!不!不會的,我不會的!我要離開,離開這個鬼地方,有誰,誰能幫幫我,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去,回去!嗚嗚嗚……不存在的淚水劃過不存在臉頰,滴落在不存在的地面上。謝雷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來自一股最原始的恐懼!
「有聲音!」不知道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這片黑暗中過了多久,謝雷似乎聽到聲音的傳來。豎起不存在的耳朵,謝雷認真的聽著,聽著,哪怕是幻覺也好,求求你,再來一次吧。有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聽得不太清楚,但確實有聲音。「喂,有人,嗯,誰來都好,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們,幫幫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幫幫我……」呼救的喊聲至少也高呼了好幾個小時,任然沒有任何回答,謝雷失望的「坐回地面」。繼續傾聽這黑暗中傳來的微弱聲響。
聽得到,沒錯,聽得到,而且也聽得懂,雖然聲音很古怪,一個字都會拖上大半個小時,一句話都會拖上數天,但還是謝雷激動不已,黑暗中度日如年的生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才傳來的聲音,謝雷貪婪的傾聽著。
「頭,你最好過來一下。」醫院的月台上,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喊道。
「什麼事,何川下士?」一個個頭明顯超過2米左右的大漢走了過來。
「頭,你看。」名叫何川的下士伸手一指;「發現一個倖存者。還活著。」
「嗯」大漢蹲在地上,伸出右手一拉,謝雷的身體便從一眾屍骸中拖了出來。「確實是個活人呢。」大漢翻了翻謝雷的身體。「沒有發現明顯的傷痕,應該沒有感染。恩。你怎麼看呢,何川下士。」
「頭,要我說就乾脆給他個痛快的,反正向這種平民生存幾率也不會大,與其讓他以後變成喪屍,還不如現在結果了他,至少讓他保留人類的尊嚴死去。」
「你是神嗎?何川下士。」大漢盯著何川的眼睛問道。
「頭,你,你說什麼?」何川疑惑的抬頭道。
「我問你,你是神嗎?」大漢重複了一遍。
「頭,你說什麼?我是下士何川啊,頭,你怎麼了?」何川上前一步想摸摸大漢的額頭,卻被大汗一把推了出去,踉蹌的倒退了幾步。
「既然你不是神,那你怎麼能確定別人是不是想死?」大漢逼問道。
「頭,可是,這裡這麼多喪屍,這個平民絕對活不出去的,何況他現在看上去被我們的手榴彈的衝擊波給波及受了重傷。」何川辯解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何川,你只要執行你的任務就好了。」大漢說道。
「是……隊長,我知道了。」何川收起抵在謝雷眉心上的槍,退到了一邊。
「可憐的人,你想活下去嗎?」大漢望著滿身血腥的謝雷問道。沒有回答。
「哼哼,我知道的哦,你想活下去,因為我也想活下去,每個人都想活下去。」頓了頓,大漢接著道;「我都看到了,你和屍群浴血奮戰的情景,我們都看到了,很抱歉,當時不能來救你,因為你的出現,將醫院內絕大多數的喪屍都給引了出來,給我們創造了絕好的機會,謝謝你,勇士,是你幫助我們取得了這次任務的成功!」大漢站了起來,盯著地上死蛇一樣一動不動的謝雷。半響,大漢喊道;「衛生員,給我過來。」
「怎麼回事,頭?」一個戴著白口罩的人跑了過來道。
「檢查一下他受的傷,還有,給他打一針強心劑。」大漢手指的方向赫然是地上的謝雷。
「是」雖然很疑惑隊長為什麼會救這個素不相識的小鬼,但隊長的權威還是不能挑戰。要知道隊長的外號可是叫暴熊。是一個發起怒來六親不認的恐怖傢伙。
蹲下身,拿出醫療器具,這名衛生員認真的檢查起謝雷的傷勢。「肋骨斷了3根,腿部骨折,頭部有明顯的擦痕,不知道有沒有病毒趁機鑽進去,呼吸頻率是正常人的三分之一……頭,我,我……」衛生員支吾著思考是否說出實情,可又怕憤怒的隊長把自己給扔出去。
「有什麼就說,放心好了,我不會把你怎樣的。」大漢給這名小個子衛生員吃了一顆定心丸。
「頭,那我就說了。」衛生員小心翼翼的看看大漢的臉色,沒發現任何異常。「這小鬼,哦,不,這個人。」看著隊長望向自己的那雙眼睛,衛生員趕忙給謝雷換了個稱呼;「隊長,你可別揍我,我只是實話實說啊,這個人,沒救了。」
「嗯,我大概也猜到了,有沒有辦法救他,或是打強心劑?」大漢問道。
「沒辦法。強心劑只能暫時延緩他的生命,起不了太大作用。」衛生員搖搖頭道:「如果把他送回基地,憑藉基地里的醫療設備,絕對可以救他,可是隊長,你知道的,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不能夠攜帶平民的……」
「我知道了。」大漢望著地上的謝雷大喊道:「衛生員!」
「有」雖然不知道隊長搞什麼鬼,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
「我現在命令你,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他給我救活,還有,準備些食物跟飲用水給他。聽明白了嗎!」
「是,隊長。」衛生員敬禮道。「可是隊長,這是不是太……」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衛生員。」大漢乎的向前踏出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衛生員。
「是,絕對完成任務。」衛生員大聲道。
「很好,但是別讓我失望。」大漢輕輕拍了拍衛生員的肩膀。站在了一邊。
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衛生員蹲在地上,認命的謝雷治療身體上的創傷。
「呼吸頻率減速,心跳降弱,脈搏降低,準備強心劑注射。」……
剛才是怎麼回事,好像是有人在爭吵,他們是在救人嗎?救誰?喂,有人沒有,也來救救我啊,求求你們,救救我。
黑暗的盡頭出現了一縷白光,謝雷發現身體不受控制的被那白光吸去,是天堂嗎?黑暗中呆的時間太久了,太需要這一縷的安慰,謝雷伸出雙臂迎向這溫暖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