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3章 抉擇（一更）
楚離皺眉沉思。
他不在意天神們的離去，在意的是為何離去，是不是與天魔有關，不是畏懼天魔，他們怎會離去？
難道說天魔真控制這個世界？
他下一刻出現在虛空，原本天神山所在之地，此時已然空空蕩蕩，只飄蕩著一縷奇異氣息。
楚離伸手招一下。
這股無形無跡的氣息飄到他身前。
「啵！」虛空好像泛起漣漪，好像小石子落到湖中，湖水泛起波紋，慢慢擴散開去。
楚離眼前出現了陸尋機。
「凈如，咱們要走了。」陸尋機臉龐露出一絲笑容：「最終還是決定離開，這是眾天神的決定。」
楚離靜靜看著他。
陸尋機道：「你一定很失望，為何不告而別。」
楚離依舊沒說話。
這應該只是一段影像，說不說都無所謂，陸尋機還會繼續說下去。
「因為出現了大天魔，這一方世界已經極度危險，只能倉猝逃離，否則咱們想走也走不掉。」
「所謂大天魔，乃天魔之大圓滿，古往今來，大天魔乃是第二次出現。」陸尋機竟然罕見的露出一縷畏懼，臉色沉重，緩緩說道：「咱們只能退卻，別無選擇！」
楚離皺眉看他。
「凈如你有什麼要問的？」陸尋機道。
楚離訝然：「長老你能看到我？」
「這是咱們天神秘術。」陸尋機道：「可破空通話，憑你的精神力量足夠交流了。」
楚離道：「大天魔果真如此可怕？」
「比你想象的更可怕。」陸尋機露出悸然神色：「大天魔所過之處唯有臣服，別無其他！」
「不戰而屈人之兵？」楚離道。
陸尋機緩緩道：「只要見到大天魔，你自然會生出臣服之意，縱使再強大意志也是無用。」
楚離道：「難道就沒有克制之法？」
「目前所知，並無克制之法。」陸尋機搖頭。
楚離道：「那先前那位大天魔怎麼死的？」
「誰說她死了？」陸尋機淡淡道：「她還活著，只是不知在哪一重天，沒人知道她的蹤跡。」
楚離臉色微變：「她能自如穿梭於每一重天？」
「這便是大天魔最可怕之處。」陸尋機道：「一共三十三重天，她可以直接進入三十三層天，修鍊了三十三層天的武學，從而強大自身，再到下面的天來作威作福。」
楚離精神一振，忙道：「這般說來，他真正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其蠱惑人心之力？」
陸尋機輕輕搖頭：「不知道她武功高低，因為她根本不用動手，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念頭，便足以讓對手投降，或生或死僅在她一念之間。」
楚離道：「這個世界有了大天神，她真能縱橫來去各個世界，你們逃走又能如何？」
陸尋機搖頭道：「她能來去自如，可也需要耗費巨大，所以未必會去往別處。」
「……那長老保重！」楚離抱抱拳。
陸尋機的臉上露出擔憂神色：「凈如，你也抗不住她的。」
楚離道：「長老，我還有何選擇，唯有儘力而為。」
「凈如，看在咱們相交一場的情份上，給你一句衷告！」陸尋機鄭重的說道：「聽不聽在你了。」
楚離道：「長老是讓我別抗拒吧？少一些抵抗，會少一分懲罰，或者索性乖乖的投降！」
「大天魔從無失手。」陸尋機緩緩道：「她麾下會有天魔將，你可以成為天魔將，從而庇護宗門。」
楚離沉默。
陸尋機道：「否則惹得大天魔惱怒，結果必然是宗門灰飛煙滅，大天魔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多謝長老提醒。」楚離道。
陸尋機道：「其實還有一法，是你最好的選擇。」
楚離抱抱拳：「長老請說。」
「離開這一方世界。」陸尋機道。
楚離露出笑容，搖搖頭。
他怎麼可能離開這方世界，所經歷的幾個世界中，他對這方世界的感覺最好，感情也最深。
蓮花宗當真如一片凈土，讓他能徹底放鬆下來。
陸尋機道：「我留下了一件寶物，讓你能破開這個世界，回歸到下一個世界！」
楚離眉頭挑了挑。
陸尋機道：「天魔有一重大特性，便是越是低層的世界，她的力量受束縛越強，所以越是下界，她蠱惑人心的本事越弱，更依仗武功。」
楚離若有所思。
陸尋機道：「你回到下一方世界，才有可能對抗得了大天魔，在這一方世界是不可能的。」
楚離道：「那我還能回來嗎？」
陸尋機搖搖頭道：「這件寶物只能讓你回去，卻不可能再回來，但這方世界已然是大天魔的囊中之物，你還有何留戀的？你若離開，蓮花宗反而更輕鬆。」
楚離露出苦笑。
所有蓮花宗弟子都臣服於大天魔，反而能保全。
陸尋機道：「那件寶物在山下的山洞裡，你能找得到。」
「……多謝長老！」楚離抱拳。
陸尋機道：「咱們還會再見面，但願那個時候，你不是大天魔麾下的天魔將。」
楚離笑道：「世事難料，長老與諸位天神保重！」
「彼此彼此。」陸尋機沉重的嘆息，抱抱拳，然後消失於虛空，徹底失去了他的氣息。
楚離臉色陰沉，低頭看一眼下面，一閃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一座山腳下的山洞裡。
山洞裡藏了一塊圓玉，與當初的巡天牒一般無二，奇異的氣息流轉，似乎與虛空融為一體，徹底消失。
楚離緊緊握住，感覺一鬆手就會消失，從此失去它。
他忽然相信，陸尋機沒騙自己，有了這個確實能直接回到下一界，從而與蕭琪她們相見。
他眼前不由浮現出她們的音容笑貌。
得益於他過目不忘的本事，三女不但沒因為時間的流逝與空間的隔離而模糊，反而越發清晰。
她們的一顰一笑時常在他眼前浮現，每次睡醒，思念都深刻一分，恨不得馬上與她們相見。
他看著手上的玉玦，心潮澎湃，難以自抑。
深吸一口氣，他臉上露出掙扎與苦悶，把玉玦放回了懷裡，珍而視之，卻不準備用。
不解決了周清瀾，即使下去也不能安心，最終還是要承受分離之苦，不如這一次徹底解決。
想到這裡，他下一刻回到自己小院。
凈雪正在等著他，見他回來，忙關切的盯著他：「師兄，發生什麼事了？」
楚離道：「師妹，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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