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用了障眼法

居然用了障眼法

就是有些人,固執的不撞塌了南牆,絕對不會收手。

羽天錯愕的看著手心中那一口濃烈的心頭血。

「哎,真是浪費好東西。」隱隱約約從掌心傳來的灼熱感,她揮了揮手,也不用什麼擦去,然後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

一屋子的小倌皆不敢做聲,只是抬起頭看著站起來的羽天。

「羽天姑娘,無事吧。」離她最近的小倌是這家粉樓的男頭牌粉黛,羽天經常流連於此,出手大方,並且每次都點他伺候,但是僅僅限於喝喝酒跟他們說說話,夜深了,就讓他們各自休息。

他留下來過一夜,但她只是緊緊地抱著自己。微微醉的有些頭疼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被疼惜的感覺。

但是很快胸口就被她的淚浸濕。

流連歡場,卻片葉不沾身。她心裡一定有著很大的傷口。

羽天的手隨著心口痛處,有規律顫抖,好熟悉的力量。

她剛剛就是被這股熟悉的力量召喚一時反應不過來,亂串的精元,傷了她的心脈。

好熟悉,熟悉到,熟悉到她止不住的顫抖。

「姑娘。」粉黛看她不理自己,不禁上前去拉她的衣角。

她轉身彎下腰來。伸著那隻滿是血漬的手,撫上他的面容。「粉黛,你可知道,誰回來了?」

「這個,這個,人家那裡知道……」粉黛看著羽天的眼睛,燈光下,好像不在是幽深的黑色,好像是高貴的紫色,但是紫色越來越空,好像閃過紅光。

「他回來了,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他,你和他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你怎麼能感覺不到呢。他,哈哈哈,他……」羽天又狀似瘋癲。大笑一陣后,收回了笑容。

血抹了粉黛一臉。

「姑娘……」與粉黛交好的紫燕忍不住上前去拉喜怒不明的羽天。

「無礙。」粉黛知道紫燕在擔心他,但是他感覺不到羽天的敵意,她好像極度的開心,但是不知道怎麼表達。

「該回去了。這血,就當我送你的禮物。」羽天收回了自己的手,正欲抽身,但是又好像想到了什麼。

「你叫粉黛……」羽天又捧起了他的臉。

他的眼睛,真的好像焚天,彎彎如月,汲汲含情。

「是,奴家粉黛。」粉黛的心突然涼了半截,那麼久了,她居然不記得他的名字。

近身探心這樣的把戲,羽天不使都可以看得出來那雙眸子里的落寞。就向每一次,羽天不解風情的從焚天為她精心準備的驚喜邊走過時,焚天眼中的落寂一模一樣。

「粉黛太脂粉氣了,你有一雙這樣美的眼睛。以後就叫虞瞳吧,虞美人花的眼睛,都不敵這雙眼睛的萬一。我,還會來看你的。」羽天彎腰,紅唇有些拙劣的吻上了這雙眼睛。

眼淚,不知道是誰的,就這樣流了一滴。突然屋裡所有的蠟燭,無風下全部熄滅。

「拿好了。」一物,塞進了粉黛,哦,不,虞瞳的手裡。

房間好像被罩上了一層黑幕,外面的人,只看到房間里的蠟燭無故滅了,但是屋中的人,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等一切恢復正常以後,屋子裡,那裡還有羽天的身影。眾人不知所云,四處張望,只有虞瞳,笑著舉起手中羽天臨走以前給他的那物。

一塊馬蹄狀的金子。沉甸甸的,如同他失落的心一般。他翻過來,只見背面有一行小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羽天一邊走,一邊暗罵自己實在是太風流了,給一個姬子不死之身真的好嗎,這不違背天道嗎,不過回答她的依然是,什麼是天道,可以吃嗎?

她尋著那熟悉的氣息御風而行,但是覺得太慢了乾脆張開一雙翅膀,翙翎絢麗。

七界已經開天闢地過千萬年了。

情深的去也去了不少,但是唯獨留下來的,依然痴心不改。

破水之聲驚動了四周休憩的小游散們。

跳湖一千五百年的羽天大神,突然又破水而出。一時間,轟動七界。

神凰宮重開。

羽天端坐在她的鳳位上,忍不住眼角的三分笑意。那份熟悉的力量,給了她莫大的安慰,不在寂寂燃燈,一個人等待。

創天佩被她拿在手裡,她只需要勾勾手指,七界就會重新聽她號令,但是她不急,她也不喜歡,她在甜蜜的等待,等待那隻狐狸,撬開她的房門,然後。。。

不由的,羽天在冰涼的鳳座上睡著了。

她笑著,身上的濕氣在不停的蒸發,好像她心中所以不好的情緒。那抹殘餘的魂魄,也慢慢的回到了她的身體中,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只是她還不知道,雖然一切確實在好起來,但是,天道,她不放在眼裡的天道,真的,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這個玩笑,害的她,差一點又失去了,那個人,后話不表。

裕盛本來還打算親自去尋找羽天,可是還沒轉寰出空擋的時候,小奴來報,羽天重回神凰宮。

正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裕盛立刻放下手中所以的事物,就往九十九重天去。

他,許久沒有見過他的心臟了。

神凰宮已經入兒時那般,輝煌,奪目,只是,那時這裡人來人往,熱鬧的好像是人間的集市,只是現在,空無一人。

裕盛顧不得那麼多,加快腳步,小奴腳程不錯,卻依舊被他甩出一重天不止。一千五百年了。如果不是撐天神柱還在,他真的以為那個耀眼的女子,暗投在了那深不見底的芋螺池中了。

「姑……」推門,門很容易的就被推來了。容易到裕盛都有些錯愕。

大殿鑲金的石門,他僅僅剛剛碰到門鎖,它們就自己彈開了。

她好像,在等待著誰。

「姑姑……」裕盛輕輕的搖著懷裡的羽天。

睡的有些迷愣的羽天,已經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了,只覺得,是他,回來了。

「你,回來啦。」羽天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閉上了眼睛,其實她已經清醒了,只是她不願意認清這個事實而已。

「姑姑,我是……」

「閉嘴。」羽天閉著眼睛,語氣冰冷。

「我……」裕盛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感覺懷裡剛才還溫熱的懷抱突然一份份變冷。

直至羽天坐了起來。

「什麼事……」一瞬間,彷彿剛才那個再一次絕望的人不是羽天一般。

說完前因後果以後,裕盛小心翼翼的去看羽天的臉上,無異,只是異常的冰冷。

「我隨你去看看,至於救不救的回來,看造化。」

說完,羽天已經踏風去了。

天妃宮,這裡是神文的住所,繁華奢靡。

羽天一路神魔無阻,但並無任何的異色,但是如果焚天在,他一定能看的出來,羽天已經崩潰了,她,只是崩潰跟別人不同,而且是因為焚天在崩潰而已。

五時,月半因應散。

羽天走入內室。

內室安靜,神文在侍婢的勸說下,剛剛去了一邊的房間休息,現在整個房間里,只有鉞羽和羽天二人。

這正是羽天想要的。

這個孩子,出生在意料之外。

這些年也確實有出生在意料之外的人。但是,終究在未成人的情況下,被人發覺,然後,橫死半邊。

這已經是七界,多年不成文的規矩了,出乎意料,是這些已經安於現狀的神魔們,最怕的事情。

濃重的厭氣,讓羽天也覺得壓抑。

她伸手抓住那孩子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感知他的脈相,果然,是不屬於這個孩子的力量。

這個孩子,從有生命起,就充當了一個載體。或者是一塊肥沃的土地,而這股力量的本源,就如同一顆種子一般,牢牢地住在了這孩子的身體了。

他,是不能活到成年了。

一脈行走過後,羽天看到了那顆種子,就隱藏在他兩對肋骨之間,被暫時的壓制在那裡,只等著他成年之日,破土而發。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但是這股力量居然這麼早,就迫不及待的釋放出幾分,羽天覺得很奇怪。

按理說,應該能隱藏多久,是多久啊。

但是無論多詭異,羽天還是堅持自己剛才的結論,無論這是一顆好的種子,還算邪惡之緣,這個孩子,還是最好不要活過成年。

「唔,你,是什麼人……」鉞羽的外形就好像人間七八歲的男孩子一般,雖然他已經快一千歲了。

天帝之子,一般一千五百歲就可以成年。算著,這個孩子,不能多留了。

銀髮,琥珀色的眼睛,一切,都好像很熟悉,但是這些羽天都沒有注意,她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喂……」手腕被反手有力的握住,羽天依然在走神。

「喂,你看著本太子……」喲,好霸道的孩子。

神遊七界的羽天,側目分出幾分注意力給他。「怎麼了,太子殿下。」

「不許用這麼諷刺的聲音叫本太子太子殿下。」

「哦,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啊,太,子,殿,下。」羽天說到太子殿下的時候,依然忍不住的帶著戲謔。

「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本太子說話的人。」孩子是好孩子,長得英俊可愛,雖然病著,但是英氣十足,對得起他們天帝一脈的種。

只是這個性,嘖嘖嘖,不怎麼好。羽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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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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