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用了障眼法【5】
終於,那個夢,就在焚天的背影,開始,又在背影中結束。
天地間,只有流著淚醒來的羽天。
她,真的好想,再見見他。
「焚天。」混沌中,焚天有些驚愕,居然還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這麼多年,他也已經看得很開了,只有一個執念,只要她沒有忘記就好。
不知道自己是坐是立還是在哭泣,只是有個聲音,在喊他。
「誰?」
「也是,都已經分別那麼多年了,你怎麼可能還記得我的聲音。」那個人好像在訕笑。
「你有什麼事情嗎?」不知道在何處的焚天,也不知道聲音來自何處。
「天地間,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他的聲音好像很興奮,又蘊含著瘋狂。
「我不喜歡重複。」焚天現在只是個靈體,他只能堪堪的保持住自己意識不散而已。
「我,我是誰不重要,我給你個選擇。」
「什麼選擇?」
「看你的靈體之光這麼微弱,我看,你就是在有個兩千年,也恢復不過來,可是你有想過,她已經忍受不住,而放棄了呢,她的性子,那麼的三分熱度。」
「看來,你很了解她。」焚天高踞已久,雖然去了那麼多年,但是他依然傲氣凜然。
「這麼多年,我只為兩件事後悔,其中一件,就是沒有留在她的身邊,好好地了解她。」
「她是本尊的女人,你又什麼資格了解她。」
「呵,這就是傳說中的祖神之怒嗎?」那人穿著一襲黑衣,黑衣上,幽暗到頹靡彼岸花,那曼珠沙華真的紅的耀眼啊。
但是,處處,透著邪惡。
焚天雖然已經全無靈力,他的靈力,已經全部留給了羽天,所以即使現在他已經恢復的意識,但現在,他依然是孤魂一隻,好不可憐。
他現在能用的,僅僅是只有他們三神才掌握的那個更邪惡的法術,魂術,那個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法術。
而且,他的那僅有的法術,也微弱的很。僅僅的,可以觸碰到那個黑衣男子。
「鼠輩,說你來的意圖吧。」焚天盡量憑著以往的感覺,挺直自己的後背。
「祖神真是看得起我啊,鼠輩?我就當您在誇我吧。」男子並不急於說出自己的意圖,他只是呵呵一笑,但是嗅覺敏感的焚天,在原本沒有什麼味道的空氣里,聞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隨著液體,落在黃沙中。
「若是想繞彎子,本尊現在什麼都沒有,唯獨時間多的緊。」焚天為那絲苦澀,微微動容了一下。
焚天是何許人也,那滴淚,要苦什麼樣子,才會讓他有所感受。
「我可以讓你馬上的回到他的身邊,但是,我們要做個交易。」或許有悲傷故事的人,都有些癲狂,別怪他們。
焚天很多年前就懂得這個事情,所以他沒有在意,更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讓黑衣男子不安起來,所以只有用更大的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你為什麼不說話,怎麼高興傻了嗎?」
焚天搖了搖頭,怎麼不穩重,肯定還是個孩子,自己已經不在世上那麼久了,怎麼可能認識這個人。
「我可以讓你早點見到羽天,見到她,和她在一起的。」男子很急,聲音也沙啞了起來。
「我只要想見到我想見到的人,就一定能夠見到,可是你想做到的事情,沒我的幫助肯定是不行的吧,賣我這個人情,你準備在我這裡收多少的報酬呢。」焚天慢慢的放鬆挺得發麻的背。
「我。。」
「你走吧,或許你真的有讓我立刻解脫的辦法,但是天道,豈能怎麼輕易的讓我,也讓你如願呢,時間未到,時間未到。」焚天現在每天清醒的時間依然很短,他需要很長很長時間的睡眠,來修復自己,再加上他今天使用了魄力,所以現在正是最困的時候。
「羽天,你真的不想見她嗎?」男子還在做最後的說服。
「想啊,但是時間未到。」焚天輕輕的搖了搖頭。
「據說她最近惹了很多的禍端,屠殺墨狐一族,又差一點滅了整個西海,哦,對了,她還殺了西海的太子妃襄香,抽了她的龍筋。羽天還真是傻啊,你不過是在龜丞相那裡給她留了個念想,她居然還真的很認真的在找佛珠,然後還打算在沉陌那裡給你做個新身子,你說,她要是知道你有早早的去看她的機會,卻錯過,她會怎麼想。」
「年輕人,東海那麼大,難道你就找不到容身之所嗎?」焚天搖了搖頭,靠在身澤,天然形成保護他的光壁上,淡淡的笑了一笑。
「什麼東海,我跟東海才沒有關係。」
「你剛才說的,只有九千一個人知道,我走時,特意使了法術,讓本來不應該路過那裡的傲天,從九千附近路過,九千現在應該是東海中人了吧。傲天肯定知道了我告訴九千的事情,但是傲天,沒有你的靈力深厚,即使我已然離開了五十萬年,也不可能有你這樣的造詣,你一定是東海的人,在我走後出生,跟傲天,有著莫大的關係,怎麼樣,我說的可對。」
傲月完全沒有想到焚天現在僅僅是只有意識就可以有這麼細密的思維。
他是沒有見過,焚天在世時的模樣,七界,又有誰,能出他的左右呢。
他的身邊,從來都只有羽天一個人。
傲月突然很想見見那個時候的羽天,是不是跟現在那種陰鬱的樣子完全不同,是不是會明艷的大笑。
傲月從來沒有見過羽天笑容露出過牙齒,更多的,她都在苦笑,那苦澀的感覺,深深地感染著他。
「我是東海的二王子,我叫傲月。」
「你的父親,還在世嗎?」焚天問。
「已經不在了。」傲月低著頭,外面正是晦月,只有這樣的夜裡,進過這裡的人,才會感覺到地下那微弱的燈光,不過那些人都當是不起眼的鬼火,後來這裡也很少有人經過了,是啊,五十萬年了。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啊。」焚天可能太久沒有耳聞外面的事情了,所以無比的懷念。
「我的父王,是被我大哥殺害的。我去跟羽天提親,他還送我到東海的日出石上,可是我回來的時候,我父王,就干秫秫的,被晾在那裡,沒有一個人在意、、、」
「你說你跟誰提親?」焚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他一向靈敏的狐狸耳朵,聾了,給誰?羽天嗎?
「我終於知道羽天裝聾作啞的毛病跟誰學的了,她沒有同意,把我的聘禮都丟出去了。」
「我也實在是,太久沒有聽到外面的事情了。」焚天勾唇笑。
她孑然一身,他就放心了。
什麼我走後,願你幸福簡直就是屁話,祖神雖然不會說粗話,但是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怎麼也不信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夠給她幸福。
誰又能配的上那個女子。
「罷了、」傲月覺得自己要想的別的辦法了。
「所以,你想讓我早出去,你能得到什麼?」焚天終於把事情扯到了正題上。
「我要你,處死傲天,等你出去,你要以弒父的罪名,殺了他,讓他,屍骨無存。」
「你殺不了他媽?那孩子的資質,我看,現在他連剛成年的你都打不過。」
「我自然可以有殺了他,但是,那樣我跟他弒父奪位有什麼區別,不過他弒父,我弒兄而已。」
「東海龍王,你還想參一腳啊。」焚天還保留了一些狐狸習性,耳朵會癢,所以修長的手指撫上月色樣的耳朵,輕輕的捏揉。
「那本來就是我的位置。」
「怎麼可能。」焚天搖頭,他覺得就算是傲月的父親,沒有如他所說的那般被他哥哥殺害,也不會把四海之首的東海龍王之位給他的。
他,雖然強迫自己生出陰沉之意,但更多的,是在硬撐。
他,心底還是柔善的。
報仇,可以有很多的方法,兵不見刃,刃不染血,殺人於無形,才是歹毒之人最喜歡的,他,居然抱著幻想,讓他這個,即使現在回到陽間,少說也要修養五千年的人,替他執了砍頭刀。
溺愛,真的是一把快如斬麻的雙邊利刃啊。
「我,父王、、」
「說說,你要怎麼助我早兩千年回到陽間。」
「你可以投胎。」
「你不是說羽天已經在給我張嘍肉身了嗎,我幹嘛還費那事,去投胎,我帶著祖神之力投胎,只會害了那個乘了我靈魂的肉身。即使肉身僥倖可以受得了我的靈魄,怕是活不到成年,就會被仙界的人發現,誅殺。這樣的事情,我做了不少,這叫永絕後患。」
傲月聽了焚天的最後一句話,覺得很不舒服。
焚天,可是高高在上的七界之主,他這麼說,那邪惡之意,溢於言表。怎麼能跟他的身份配的上。
「而且,投胎,成年前,我是不會有任何關於焚天的記憶的。」
「可是活到成年以後,恢復了記憶,你就可以徹底的恢復了你本來的靈力,可以跟羽天團聚,也可以。。總之,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我可以幫你找到最適合的肉身。現在天上的天帝之妃有孕,而且,我二叔的曾孫,也即將破殼,他們身份都厚重,血統也高貴,應該可以。。」
「天帝,裕盛?」焚天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徒弟,啊,是啊,七界,還有個虎視眈眈與羽天的裕盛啊。
焚天本來無比堅定的心,突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