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張文遠破擊陵陽城

漢獻帝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六月十六日午時，按照軍師祭酒徐庶的戰略安排，張遼、太史慈領著兩千一百餘裝扮成孫策軍的徐州騎卒，隨身帶著七天的輜重，避開祖郎的宛陵、宣城、涇縣，四百里迂迴，從丹陽城出發，經溧陽、故鄣、於潛，前往陵陽。由於徐州騎卒是單人雙馬，而且張遼是按照并州狼騎的標準訓練徐州騎卒，因此徐州騎卒的馬上功夫可以比肩塞外游牧民族的精銳騎兵，張遼麾下的徐州騎卒經過十二個時辰的連續行軍就來到了距離陵陽城東門二十里的地方。這時，張遼做出安排：自己帶兩衛騎卒先行混入陵陽，控制陵陽東門時，太史慈帶剩下的騎卒接應。太史慈本有些擔心張遼勢單力孤，但是隨即一想，孫策總共才有千餘騎卒，如果張遼帶的人馬過多，豈不是告訴陵陽守將，其中有詐嗎？當下一拱手道：「文遠保重！」

張遼把兩衛騎卒經過一番整理，完全是一副殘兵敗將的模樣，然後全速沖向陵陽東城門。陵陽東城門頭上的守備部隊看著高舉孫字大旗的一支殘破的百餘人騎兵部隊向城門衝來，心中有些酸楚，一面派人向陵陽守將孫河、孫賁報信，一面派出人馬前來詢問情況。

陵陽城內的一騎斥候飛出，在距離城門一百五十步的地方，向張遼這兩衛人馬喊話：「哪位將軍麾下？請回話！」

「我等乃程普校尉麾下，從丹陽城中殺出，前來陵陽報信！」張遼命手下回答道。

「所報何事？」陵陽城的斥候問道。

「請上稟兩位孫將軍，徐州兵馬已經介入江東戰事，丹陽城被徐州軍奪下，程將軍率我等分散突圍到各地報信！」張遼回道

「可有程校尉手令？」斥候繼續問道。

「拿給你便是！」張遼把一個錦囊擲給陵陽的斥候。張遼等人在丹陽城活捉了程普等人，當然也就得到了程普的校尉大印，徐庶寫了一通真真假假的情況報告，然後蓋上程普的大印，自然是天衣無縫。

陵陽的斥候核對過信件上的大印后，躬身道：「諸位，軍命在身，不得已而為之，望諸位原諒！請隨我入城歇息！」

張遼領著這兩衛騎卒緩緩經過城門口的時候，突然張遼身邊的一個兵卒從馬上掉了下來，另外幾個人立即跳下馬來，不過腳一沾地，就都歪倒在城門口了，城門口一下被堵住了。張遼對身邊陵陽城的斥候一拱手道：「確實太累了，一路都沒有歇息，請多擔待！」

城樓上的軍侯看到這番情景，連忙跑下來，喝斥道：「別在這裡待著，來人！送他們到軍營中歇息！」於是從城樓上跑下來三十人，幫忙扶起這些癱倒在城門口的「孫策軍騎卒」。

城樓上的守衛剛下來，城門口的所有人就聽到了大地的震撼，原來得到斥候稟報的太史慈知道張遼已混入陵陽后，立即率領兩千徐州騎卒向陵陽城衝刺。城頭上的孫策軍瞭望哨看到一路煙塵襲來，連忙擂鼓示警。城門口的軍侯一邊急忙往城樓上跑，一邊高呼「快關城門！」這時，張遼一槍挑落身邊的陵陽城斥候，然後拿出弓箭，一箭射出，但聽一聲慘叫，那個跑到城樓一半台階的軍侯跌落下來，而原本在城門口東倒西歪的「孫策軍騎卒」立馬抽出腰刀，或者擲出長矛，或者拿出弓弩開始捕殺城門口的孫策軍士卒。徐州騎卒這時一邊攻佔城樓，一邊大呼：「陵陽守軍：劉皇叔率十萬徐州軍馬進入江東，孫策在秣陵被關羽將軍擊破，已經北渡長江逃命去了！程普並四千兵馬在丹陽城全軍被俘！牛渚大寨已被甘寧將軍攻佔！我等身後是徐州萬餘精兵，爾等速速逃命去吧！」

陵陽城原有兩千步卒，歸孫賁節制；城外陵陽津的水軍大寨中有三千水卒，歸孫河節制；經過孫河、孫賁兩人的多般努力，現在的陵陽城已經擁有三千步卒，不過裝備齊整的也就兩千五百餘人，而水卒還維持在原來的規模，畢竟水軍是個花費巨大的兵種。孫賁早年跟隨孫堅縱橫馳騁過，得到東門的彙報后，立馬帶著機動護衛的六百步軍趕往東門，同時命令其他三個城門的軍侯立即關閉城門，嚴加戒備，各門抽出三百人援助東城，最後還派人給陵陽津的孫河送信示警。

陵陽東城值守的那一百步卒和聞訊趕出東城軍營的五百步卒被張遼所帶的兩衛騎兵突襲，剛開始還只是有些混亂，經過一陣廝殺后，東城的守軍不是被殲滅就是後撤。在守軍眼裡，這些兇悍的徐州騎卒，簡直就是殺人機器——放棄戰馬攻擊東城城樓的那一衛騎卒，五人一組，向城牆兩邊攻擊，把城牆上的己方將士，紛紛打落下城樓，而居中的徐州騎卒，竟然能氣定神閑地對己方將士弓弩伺候，城樓上剩下的那值守的七十人，很快就被全數殲滅，然後這些徐州騎卒又居高臨下對城樓下的己方部隊進行弓弩射擊；城樓下的那一衛徐州騎卒，用弓弩和投擲的長矛，就將東城軍營中開出來的五百步卒全部堵在通往東城門的大道上，這五百步卒剛開始時，氣勢如虹，數次冒死衝擊，皆被張遼在城門口的那一衛騎卒擊退，看到橫七豎八倒著的近三百具屍首，東城的守軍再已不敢向前進攻，緩慢後退。孫賁布置在東城的這支守衛部隊在張遼僅百餘人的打擊下，已經喪失了鬥志。等到孫賁自己帶著的六百步卒護衛趕到東城的時候，太史慈已經率領徐州軍近兩千騎卒和陵陽東城的張遼所部會合。這支主力騎兵部隊帶來了讓陵陽守軍恐怖的車弩，這東西被調整成平射的角度，四輛弩車丁字排開，一車七弩，發射之後，不但把前排的守軍盾牌擊穿，而且強大的衝擊力還連帶來了個穿膛葫蘆，連掛三人。如此恐怖的情景，看的陵陽守軍心驚膽寒，紛紛躲閃！城樓上的張遼看到對方後退的跡象，令旗一揮，城樓下兩衛騎卒縱馬向前突襲，爭取來回突擊孫賁所部，使其崩潰。在這兩衛騎卒的攻擊下，陵陽守軍被打得節節後退。孫賁跟隨孫堅鏖戰塞外的時候見識過這種弩車，知道己方盾牌扛不住這種專門對付塞外游牧民族騎兵的弩車，只能與對方人馬糾纏在一起，使其不能使用；看到對方衝上來的這隊騎卒，也明白衝擊的目的是要來回鑿穿自己，促使己方崩潰；看到小小的陵陽城，竟然來了徐州軍兩千騎卒精銳，略加思考，判斷出劉備的部隊搶佔陵陽的戰略意圖，為了保住陵陽，一方面派親衛收容東城潰散的那兩百人，另一方面連忙高呼：「將士們，其他三門的將士和陵陽津孫河將軍的水師已經出發來圍殲這股窮寇！將士們，斬首一級，賜爵一級，賞黃金一斤！光宗耀祖，就在今朝！」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尤其是孫賁帶來的這六百護衛立即撲向沖入己軍陣中的這兩衛騎卒，和徐州兵馬絞殺在一起。

張遼在城樓上聽到對方的鼓噪之後，對城樓下的太史慈喊道：「子義，擒賊先擒王,擊殺孫賁！」太史慈聽到張遼的安排，立即率領兩衛徐州騎卒直撲孫賁的大纛。孫賁正在奮力擊殺周邊的徐州騎卒，沒曾想太史慈已經衝到了自己的身邊，連忙招架。兩邊的將士看到了恐怖的一幕，「璫」的一聲，孫賁被太史慈掄槍從馬上打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太史慈不等陵陽守軍反應過來，鐵槍一揮，大喝道：「殺！」。看到己方的將領如此神勇，徐州騎卒士氣高漲，齊喝一聲：「殺！」如狼似虎般地沖向陵陽守軍。就在太史慈要一槍結果孫賁的時候，孫賁的親衛飛身下馬搶起沒有回過氣來的孫賁，護送他直奔西門而去，護主行為固然可嘉，然而這樣的行為對於眼睜睜看著的陵陽守軍而言，無異於被拋棄。孫賁知道不能如此，但是自己的嗓子似乎還被鮮血壓住，發不出聲來。陵陽守軍看著徐徐向後落下的孫賁大纛，突然之間，大量兵卒扔下手中的武器，開始逃竄，陵陽城內的所有守軍終於崩潰了！城樓上的張遼微微一笑，立即下令全軍出擊並且高喊：「投降免死！」本來擔心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揚州兵卒紛紛跪下投降！徐州軍迅速掃蕩陵陽全城，以損失百餘騎兵的代價終於控制了陵陽城，斬殺陵陽守軍七百餘人，俘虜了兩千餘人。

「子義，孫賁這小子，臨機應變倒是快的很！若非你擊倒孫賁，恐怕我們還將繼續血戰！」張遼稱讚太史慈道。

「文遠，還是你訓練的這些騎卒厲害，他們幾乎都能以一當十！揚州如果有如此銳卒，哪裡輪到孫策逞威！」太史慈對張遼贊道。

「好了，好了，我倆就別互相吹捧了！來，一起安排城防吧！孫河當年也曾跟隨孫堅四處征戰，如此戰況下，他能體會得出陵陽城的重要性，估計孫河很快就會率兵前來！」張遼言道。

「文遠，這方面，你是統帥，你來安排，我來執行！」太史慈回道。

「好吧！我就安排了！」對於像太史慈這樣的人，張遼也願意省去了那些客套。

張遼首先查封了陵陽城的縣庫，居然得到黃金七千兩、白銀五萬兩，銅錢六百萬、錦緞一千匹、穀物五十萬石；然後張貼出安民告示；接著把兩千騎卒分配給各門四百人，自己留下四百人進行機動；最後對俘虜的兩千孫策步卒，先告知目前揚州的戰事局勢，然後全部看管起來，不打不殺不辱，一日兩頓飽餐，等待劉備的處理。

待一切布置妥當后，張遼、太史慈得到城外斥候的稟報——向陵陽城前進的那兩千人馬折回陵陽津了。原來孫河接到孫賁的示警信后，急忙派出信使沿江順流而下向春榖、蕪湖示警，同時點齊兩千水卒全速趕往陵陽城。孫河知道，只要陵陽城在孫策軍手中，那麼即使孫策其餘各部真的戰敗，既然徐州軍都來襲擊陵陽城了，他們肯定也是凶多吉少，至少還可以退守陵陽向豫章郡發展，更何況陵陽城中還屯積著陵陽所有駐軍的糧食。途中收容了孫賁及其百餘殘兵后，孫河掂量再三，自己這兩千水卒在野外作戰，恐怕還不夠陵陽城內的兩千徐州騎卒塞牙縫，只能退回陵陽津，聯絡春榖、蕪湖，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