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0 大結局
睿睿扭過頭看看辰里里,下意識的咬著手指,很糾結。
在他的認知裡面,雖然和這個阿姨不認識,但因為和自己媽媽長得太像,加之還有那張合照,基本上就認定了對方真的是自己的姨媽。
雖然容思經常教育睿睿,不要對不認識的陌生人太過親近,也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話,但就是因為容詩藝這張臉,讓睿睿忘記了容思教育過他的這句話。
「我只剩下跳繩還沒有比賽了,這個其實可以不用參加的,如果姨媽要帶我回去,跟老師請假的話,應該沒有關係吧……」
容詩藝溫柔一笑:「睿睿你放心,姨媽可以等你比賽結束再一起回家哦。」
辰里里在一旁看著,對褚睿的表現很不滿意,他心裡有些疑惑,也想讓睿睿聽他的,但是在容詩藝說了等睿睿比賽結束再一起離開之後,睿睿就更加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我就在旁邊看著,睿睿你要加油哦。」容詩藝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語調溫柔。
她的這張臉就是最大的優勢,讓睿睿無端對她生起了親近的心,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
辰里里拉著睿睿去了操場上,等待睿睿參加的跳繩項目開始、
「她真的是你的姨媽?」
「是啊。」睿睿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你沒有看見嘛,她和我媽媽長得好像,電視上都說了,只有親戚才會長得那麼像,而且她還有和我媽媽的合照呢。」
辰里里扯著他的手臂:「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以後被人賣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你在說什麼呀,她又不是壞人。」睿睿有些委屈,此刻在他的認知裡面,容詩藝就是他的姨媽。
「算了,我現在跟你說也說不明白,你先去比賽,等會兒再說。」
睿睿應了一聲,就跟著老師去參加比賽了。
跳繩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睿睿成功的拿了第一名回來,很興奮的問辰里里:「里里,你看到沒有,我又拿了第一名,媽媽知道一定會很開心的。」
辰里里剛才一直在偷偷觀察站在操場旁邊的容詩藝,所以根本沒有關注褚睿的比賽,這時候只能敷衍的說了一句:「嗯,你真棒。」
睿睿突然就有些生氣了:「你根本就不想看我的比賽,哼。」
辰里里剛想要解釋,容詩藝就走了過來:「睿睿,咱們走吧,一起回家。」
睿睿想到辰里里的話,一下子猶豫了起來。
好像他真的不應該這麼輕易的相信一個人哦?媽媽總是跟他說,要對所有不認識的人都提高警惕,不然的話會很容易就遇到壞人。
辰里里見睿睿在猶豫,也不由的開心起來,他拉著睿睿,說道:「反正沒有很久就要放學了,阿姨你就再等一等呀,睿睿的媽媽會來接他的,到時候你們再一起回家不就好了。」
辰里里說的很有道理,容詩藝看了他幾眼,眼裡閃過迅疾的戾色,但是很快消失,繼續和藹可親的道:「沒關係的,今天容思讓我來接睿睿,所以她就不會來了啊,你們就算等到放學,也還是等不到她過來的,所以呢,還是跟我走好了。」
容詩藝想了想,又說:「睿睿,今天終於可以看見你了,你不知道,容思和我講了許多你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我是你姨媽的話,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喲,姨媽都會認真回答你的,到時候你就可以確信,我真的是容思的姐姐,你的姨媽了。」
「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你?」睿睿不確定的問。
容詩藝點了點頭。
於是睿睿問了許多家裡的事情,那些東西在睿睿看來,都是陌生人不可能知道的。
容詩藝每一個都回答了出來。
包括容思和褚寧昭的電話號碼,甚至還有她和褚寧昭的照片,加上她所知道的其他訊息,這會兒不只是睿睿,連辰里里有開始相信,容詩藝真的是睿睿的姨媽了。
「現在你們可以相信了吧?那就跟我走好不好?我先帶你去買一些蛋糕回家,容思在家裡給你做好吃的東西。」
睿睿看著容詩藝伸出來的手,慢吞吞的點了點頭:「好。」
辰里里本來想要讓睿睿拒絕,但是他自己都陷入了糾結當中。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今天容阿姨也說了要邀請我一起吃晚飯的,而且我也和我外公外婆說好了晚上不回去吃飯,他們肯定沒有做我的那一份。」辰里里突然提出,要和睿睿一起回家。
容詩藝拉住睿睿的手頓住,挑眉問:「小朋友你也要和我們一起?」
辰里里透徹的眸子里閃著光芒,他看似天真的回答:「對呀,我和你們一起走。」
「要不然你還是叫你家裡面的人來接你吧?今晚是咱們家的聚會,小朋友你在那裡其實……」
「姨媽,就帶上里里吧,媽媽說了今晚要邀請里里一起吃飯的。」
聽見睿睿的懇求,容詩藝在心裡想,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乾脆就答應下來好了,不然到時候再多生事端、
再說這時候離放學也快了,再不走,到時候容思就會過來,到時候,想要走都不是那麼容易了……
權衡之下,容詩藝便點頭答應:「好呀,那小朋友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於是,容詩藝成功的騙過了幼兒園的老師,也騙過了兩個小孩子,帶著他們一起走出了幼兒園,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容思按著幼兒園放學的時間到了校門口,不過在等了幾分鐘以後,看著學校裡面的小朋友都陸陸續續走出來了,卻一直沒有看見睿睿。
容思很疑惑,剛開始還以為是不是學校裡面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所以睿睿才沒有出來。
她乾脆走進學校去找睿睿,只是班主任看到她表現的很驚訝:「咦,您怎麼來了?睿睿的姨媽不是已經把睿睿接走了嗎?」
「姨媽?」容思心裡咯噔一聲,立即有了不好的預感。
「對啊,就是睿睿的姨媽……和你長得真像,你們是親姐妹吧?」老師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容思感受到了心裡的慌張,但還是強撐著冷靜:「我沒有讓任何人來接睿睿。」
「什麼!」班主任到這個時候,才終於醒悟了,嚇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格外蒼白。
「好了,現在我不想浪費時間,你先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睿睿是什麼時候被接走的,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睿睿的朋友呢,他在哪兒?」
班主任將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容思,她一邊說,聲線里都是顫抖的。
這個事情讓她突然感覺到害怕,幼兒園的小孩兒被接走了,但是小孩子的家長並不知道,這個事情根本就是他們的錯誤……
班主任說完以後,還嘗試著挽回:「不過可能真的是你的姐姐回來了,但是和你這邊溝通出現了問題吧,你不如先聯繫一下她,說不定她這時候已經帶著睿睿回家了呢?」
容思閉了閉眼,看著班主任,眼神冷的讓她心悸:「你大概不知道,今天來接走睿睿的人,到底有多恨我。」
「……」班主任的表情更難看了,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好,今天開運動會事情太多了就放鬆了警惕,覺得那個人跟你那麼像,所以也沒有多問幾句……」
「算了,這時候說這些也沒用,她既然會來,肯定會想法設法帶走睿睿,你再提高警惕也沒用,我先走了,具體有什麼事情會再通知你們的。」
容思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轉身離開幼兒園,不耽誤時間的先打電話給了褚寧昭。
容思的第一句話是:「睿睿被容詩藝綁架了。」
電話那頭寂靜了幾秒鐘,然後響起了褚寧昭冷入骨髓的聲音:「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我來接睿睿之前。」
「你先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然後回家,我們再商量。」還好褚寧昭雖然在那個瞬間心跳都漏了一拍,也能夠保持住冷靜,大風大雨見慣了的他,知道這個時候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自亂陣腳。
容詩藝將睿睿帶走,肯定有她的目的,而且不是那麼和善的目的。
「我現在馬上回家,不過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是,辰里里也一併被帶走了。」
如果辰里里出了什麼事情,容詩藝才真的是要把整個京城的水都攪渾了。、
容思這個時候其實很緊張,心神也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這麼淡定,她甚至覺得自己連手腳都是軟的,差一點就會連手機都握不住。
但是在慌亂之餘,她幾乎是咬著牙關提醒自己,必須得冷靜下來,千萬不能夠因為慌亂而上了容詩藝的當。
不管容詩藝到底要做什麼,她現在都必須前所未有的冷靜,然後和褚寧昭一起尋找解決的辦法。
與褚寧昭的通話結束以後,容思便立即聯繫了青晨。
青晨還沒有來得及問容思,這個時候打電話做什麼,就聽見了令她驚嚇不已的消息。
「她把辰里里一起帶走了?她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帶走辰里里是有預謀的,還是順便帶上了他,畢竟里里如果一直跟在睿睿身邊的話,容詩藝為了不太過引人注意,或許就會將他一起帶走。」
「那就先這樣吧,我先聯繫辰池,把事情告訴他。」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也是讓青晨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辰里里可是辰家的小輩,而且是現在大家都寵愛著的小輩,他被綁架了,那可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告訴辰池以後,辰池只說了一句話:「你不要著急,我來解決。」
青晨很擔心,連班都沒有心思上了,便找了個借口跟領導請了假,準備先回家去找到容思再說。
現在沒人知道容詩藝到底把兩個小孩兒帶到哪裡去了,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請完假要離開的時候,青晨還和夏朗狹路相逢了一回,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夏朗,便不再搭理他。
在青晨擦身而過的瞬間,夏朗莫名陰鶩的聲音響起:「青晨,你很快就會後悔你現在的決定。」
青晨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直接踏進了電梯。
夏朗轉過身,看著已經關上的電梯門,裡面透出他的身影,那張英俊的臉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青晨幾乎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她連家門都沒有進,也顧不得辰池這個時候在什麼地方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容思。
她把容思因為睿睿被綁架的事情受到刺激。
不過還好,當她看見容思以後發覺,容思看起來還算正常,神情淡定,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容思看到青晨進來,便拉住了她的手。
青晨這時候才感覺到,原來那些淡定都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容思握著青晨的手,正在顫抖著。
「褚寧昭已經在調查了,辰池和他一起出了門,辰池去交通局查路線監控,寧昭去幼兒園附近尋找線索,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容詩藝帶兩個小孩離開的路線,那樣才能夠找到睿睿和辰里里的下落。」
「容詩藝到現在都還沒有打來電話?我以為她處心積慮的綁架睿睿,是為了和你們交換什麼條件,但是她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聯繫過你們?」
容思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以為她會聯繫我們,但是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也沒有辦法找到她,她的電話全部都關機了,容家人也找不到她。」
「容家人大概還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吧?」
「知道了,我告訴了他們,我說,這一次,不管睿睿是否平安,我和寧昭都不會放過她。」容思咬著牙,「她真的太可恨了,對我們下手就好,為什麼要將矛頭對準一個小孩子!」
「好了,你先別自責,也不要胡思亂想,從目前看來,睿睿被帶走還不到兩個小時,就算走應該也走不遠,也不要太過擔心睿睿的安全,我覺得容詩藝這個人……她最想要的是褚寧昭,或者說,即使她因為得不到褚寧昭想要報復,也是想要讓你們兩個人分開,只是傷害睿睿,也許會傷害到你們,但是並不能將你們分開,所以她應該還會有下一步的計劃,我們先等等吧。」
「我現在倒是前所未有的希望她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要做什麼事情,要想傷害,來傷害我就好了,何必對睿睿下手?」
青晨也在心裡覺得容詩藝這個人實在太可恨了。
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而且她只要存在一天,就一直會是大麻煩。
容詩藝這個人會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也沒有人能夠料到。
想到辰池已經和褚寧昭一起去調查了,青晨也就沒有再去打擾他,反正這時候她和容思都幫不上什麼,要查到容詩藝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額路線,就只能靠他們去排查。
辰池到交通局調取了監控,便等著褚寧昭那邊給出最新的訊息,必須得查到容詩藝是用的什麼交通工具帶著兩個孩子離開的,辰池這邊才能夠根據相關訊息查出來容詩藝的行經路線。
辰里里跟睿睿一起被綁架的消息,辰池暫時對辰家人隱瞞了下來,現在如果讓辰家人知道,反而可能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亂了陣腳。
再者,辰池不希望讓堂姐這個事情,她做完手術以後現在都還在恢復階段,必須要讓心情處在一個相對輕鬆的環境里,那樣對她整個病情的恢復都有作用。
如果知道辰里里被綁架了,辰蕾肯定會免不了的擔心,到時候一激動,說不定還要直接跑回國來,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辰池能夠做的只有儘快找到兩個小孩子,再跟堂姐請罪。
雖說辰里里被綁架和辰池沒有關係,但是辰里里跟睿睿一起玩,也是經過他允許的,這種狀況之下,辰池自然要為了辰里里的安全負責,畢竟如果不是他答應了辰里里跟著睿睿一起去幼兒園參加運動會,現在辰里里也就不用被綁架了。
不過在辰池看來,辰里里跟著睿睿一起被容詩藝帶走,這裡面大概還有別的原因。
具幼兒園那邊傳來的消息,容詩藝是欺騙睿睿,以睿睿姨媽的身份帶走了他。
但是辰池覺得,睿睿可能被容詩藝欺騙,辰里里這個人精,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騙走的。
所以辰里里也跟著睿睿一起被容詩藝綁架了,在辰池看來,說不定,還是事情轉圜的餘地。
辰里里的本事,可不能夠從他的表面來看,即使只是個幾歲的小朋友,但這個小孩子,可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褚寧昭通過手下去調取了幼兒園附近的監控錄像,很快就找到了當時的畫面,從容詩藝一個人走進幼兒園,到半個多小時以後,她牽著睿睿一起出來,辰里里就跟在他們旁邊,再到他們一起坐上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整個畫面都拍的非常清晰。
也幸好這是在學校附近,所以各種監控探頭都比較齊全,褚寧昭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當時的畫面,也查到了容詩藝開的那輛車。
將車輛信息傳達給辰池,辰池便開始在交通局排查路線。
只不過這邊的事情就沒那麼容易做了,從幼兒園出去的馬路四通八達,加上車流如織,徹底排查出路線,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尤其是,剛開始還比較順利,但是順著容詩藝離開的路線排查了幾條之後,容詩藝開的那輛車幾乎就消失了。
整個路途中間有不少的底下隧道以及岔路,還有各種交織的高架,容詩藝的車在裡面很難被找出來。
辰池只能夠加大排查的人手,幾乎能夠調動來尋找車輛信息的人都被找來,根據路上的那些監控挨個調查。
問題出在再一次發現了容詩藝開的車子以後,因為辰池在放大鏡頭以後發現,裡面只坐著一個司機,並沒有容詩藝的身影,更不要說兩個小孩子了。
辰池打電話告訴褚寧昭:「她提前有了準備,在監控的盲區換了車,或者已經換成了別的交通工具。」
「我知道找到人很困難,但仍然必須查出來。」褚寧昭握緊了拳頭,實際上,他也不如他展示的那樣毫無波動,睿睿現在下落不明,容詩藝也沒有出現,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可能不擔心。
「我這邊會繼續讓人挨條路查,但是不能只有這一個方法,你那邊去查一查容詩藝最近的行徑路線,她總要將孩子帶到一個可以呆的地方去,而且會很隱蔽,查到她最近去過的地方,也一個個的排查。」
褚寧昭立即去做這個事情,便結束了通話。
這京城這麼大,要想短時間內找出人來,根本不是容易的事情,儘管出手的人是辰池和褚寧昭,仍然需要足夠的時間去尋找。
而其中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在於,容詩藝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才是令人最擔心的問題所在。
在辰池和褚寧昭手下能夠動用的力量幾乎傾巢而出的時候,在京城郊外的一處汽車維修廠里,裡面的人都已經下班了,因為他們今天得到了老闆的命令,可以不用上班,改天再來。
現在這裡,就只剩下了三個人。
容詩藝將睿睿和辰里里綁在一起,丟在地上,她坐在一邊,慢悠悠的喝著水。
在容詩藝帶著他們上車以後,就原形畢露了。
她戴上口罩,在兩個小孩兒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們迷暈了過去。等他們再醒來,已經到了這個地方。
辰里里狠狠的瞪了容詩藝一眼,小聲嘟囔:「我就說嘛,看起來就不是個好人。」
睿睿終於明白自己被騙了,他低著頭,很難過。
他自責自己沒有聽媽媽的話,還連累了辰里里,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綁架他,但是既然都千方百計的欺騙他,並且將他帶到這裡來了,肯定就跟老師教他們的一樣,是不安好心的。
「阿姨,您要錢還是要什麼?如果要錢的話,不如你給我家裡打電話,你想要多少應該都有,到時候你拿到錢就先走,我們也不會出賣你的。」辰里里用純真善良的目光看著容詩藝,試著和她周旋。
「錢?我要錢做什麼,我想要多少錢沒有?」容詩藝冷哼了一聲。
辰里里眼神一動,不是要錢啊,那是因為什麼?為情,還是為仇?
辰里里幾乎將自己看過的所有犯罪的書籍都在心裡過了一遍,想要知道這個女人綁架他們的目的。
準確來說,應該是綁架褚睿,他只是主動被牽連的而已。
「阿姨,那您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到這裡來?」辰里里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的握了握褚睿的手,想讓他安心一些。
雖然他們目前的處境看起來就很危險,但是總不能坐以待斃。
「為什麼,當然應該去問問容思那個賤女人!」
「媽媽?」褚睿抬起頭看著容詩藝,想要說什麼,卻被辰里里使勁掐了一下他的手心。
辰里里覺得,這時候,褚睿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因為他從這個女人的眼裡看出了她對褚睿的恨意……
「阿姨,您討厭她嗎,所以要綁架我們來報復她?」
「你這個小孩子,挺聰明,是辰家人對吧,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到時候等我做完了一切,會放掉你。」容詩藝對辰里里沒有任何的仇恨,她僅剩的理智也告訴她,最好不要對辰里里做些什麼,不然到時候容家可能都毀了。
個人的恩怨,她並不想牽連家族。
「好啊好啊,阿姨,那你讓我跟你聊聊吧,都怪褚睿這個笨蛋,讓我被帶到這裡來。」辰里里的小臉就好像一個純凈的天使,連容詩藝看著他都覺得,這小孩子長得真漂亮。
「不行,你就在那裡呆著,等我要放你走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
「那阿姨你什麼時候放我走?你打算做什麼?」
「我打算做什麼,哈哈哈!容思一定會後悔的,她搶走了我的男人,我也要讓她後悔一輩子!」
完了。
辰里里心裡咯噔一聲,看起來狀況不對啊,這瘋女人難道是要對睿睿下手?
不行,絕對不能夠讓她如願以償……
「我現在,要等著他們找我,讓他們著急的找我,讓他們心驚膽戰,慌亂不已……等他們找到我,我就要當著他們的面……。哈哈哈哈哈……。」容詩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癲狂的仰頭大笑。
睿睿有些被嚇到了,不敢說話,只能儘力的靠近辰里里。
辰里里小聲說:「別怕,你不會有事兒的。」
睿睿點了點頭,有辰里里在旁邊,他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了。
這個汽車維修廠的四面都是封閉的,唯一的一個窗戶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無法得知外面的狀況,辰里里也無法判斷這時候到底是白天還是已經晚上了。
容詩藝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眉目深沉,但是不懷好意。
辰里里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在想著怎麼傷害褚睿。
只是如她所說,她好像在等著,等著被找到。
「哎呀,時間差不多了,我可以開手機,等他們找到我了。」容詩藝笑著打開了手機,在她開機的一瞬間,手機上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聲音,全部是各種各樣的提示音。
「我的手機可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這麼多人一起找我,真是個罕見的事兒。」容詩藝笑的很開心,話音剛落,就來了一通電話。
她在接電話之前,看向睿睿:「你說,會不會是你媽媽或者你爸爸打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容思那個賤人怎麼可能從我手裡搶走寧昭?她不過就是仗著生了你這麼個兒子,所以才那麼囂張?不過沒關係,我得不到寧昭,不能幸福,我也要讓她不能幸福,到時候當著他們的面收拾了你,她應該會記得一輩子吧?她說不定還會埋怨,都怪寧昭,才讓你被我抓了……」
容詩藝碎碎念念說了一大堆話,睿睿聽的不明不白,辰里里卻是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他們大人中間還有這種事情發生過……
「喂?容思,還是寧昭?你們找我,應該找了好久了吧,辛苦了,記得喝口水再繼續哦。」
褚寧昭冷若冰霜的聲音響起:「容詩藝,放過睿睿,其他的事情還可以商量。」
「商量,還可以商量什麼?寧昭,我那麼愛你,但是你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我,你們都騙我!」容詩藝的語氣里充滿了悲哀的色彩,「既然那樣,我也要讓你們嘗嘗,被傷害的滋味是什麼樣的。」
「你不要衝動。所有事情都還可以商量。」
「哼,沒得商量,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你們的孩子。」說完,容詩藝就掛了電話,對睿睿說,「是你爸爸呢,他可真緊張你,可是呢,緊張你又有什麼作用?我不會放過你的。」
睿睿咬著嘴唇,碧藍的眼眸里升起了一絲害怕。
「怎麼樣,定位成功沒有?」褚寧昭凝神看向身邊正在操作機器的警察。
「好了,我們的距離已經沒超過五公里,可以精確定位。」
在各方人馬的排查之下,已經幾乎查到了容詩藝藏身的這片區域,只是還沒有找出準確的地址,現在容詩藝的這個電話之後,他們就能夠找到容詩藝的所在了。
容詩藝還在恐嚇睿睿的時候,突然聽到汽修廠大門打開的聲音,她震驚的轉過身,以為他們已經找過來了。
不可能這麼快才是!
看到來人以後,容詩藝才鬆了一口氣:「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夏朗慢慢走進,打量著周邊的環境:「不錯,找了這麼個地方,到時候他們就算想要強攻進來,也得花一點時間。」
「你是怎麼進來的?」容詩藝忽然覺得奇怪。
「我怎麼進來的?因為我有這兒的鑰匙。」夏朗晃了晃手心裡的鑰匙,「你可能不知道,你找到的這個地方,還是我給你提供的,我是這兒的老闆。」
容詩藝不由皺起了眉頭:「你想做什麼?」
「我當然是在幫你了,真傻。」夏朗搖頭輕笑,「你以為不是我在暗中幫助你,你可以這麼順利的實施這一切?」
「你幫我?」容詩藝覺得很可笑,她現在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尤其是夏朗。
「哎,看來你是不懂得我的好心了,我過去之所以對你那樣,只是為了刺激你,讓你做出這樣的選擇來,只有那樣你才會真的下狠心動手。」夏朗說,「因為我知道褚寧昭不愛你,不管你怎麼強求,他愛的人都只有容思,但是你不會願意相信這一點的,你會永遠都抱著幻想,我只有讓你徹底死心,才會下定決心報復他們,你看,反正你都得不到他們了,不如毀了他們,不是很好?」
容詩藝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從心裡湧起的寒意,因為她覺得,好像一直以來,她都被夏朗利用了,不單單是利用她做那些對辰池和青晨不利的事情,就連現在,她都是被利用的,夏朗借她的手,綁架來了褚睿和辰里里……
一瞬間醒悟,容詩藝臉色大變:「夏朗,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很簡單。」夏朗做了個手勢,便有人沖了進來,挾持著容詩藝。
「詩藝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讓他們一輩子悔恨如今對你所做的一切……」夏朗臉上的笑容扭曲的如同地獄深處的惡魔,容詩藝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我身邊都有辰池的人跟著,所以如果我做了什麼,他會立即知道,但是你來做就不一樣了,他們可沒有像提防著我那樣提防著你。」夏朗沖著那些人說,「把他們帶到我的地方去,我之後會過來。」
「是!」
那些人從汽修廠的後門潛走了,那個門,連容詩藝都不知道有。
容詩藝看著他們將睿睿和辰里裡帶走,終於發現,自己從和夏朗合作的那一天開始,就掉進了他的陷阱。
所謂什麼合作,所謂幫助她得到褚寧昭,都是假的,從一開始,夏朗的目的就是今天。
他對她的利用,從開始就是布好的陷阱。
夏朗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曝光以後,會遭到辰池的調查和監控,所以借容詩藝的手做了這些。
這樣的話,辰池那邊就不會立即得到信息。
「好了,我先走了,你等會兒告訴他們也無所謂,反正我該要的人都已經要到了。」夏朗對容詩藝擺了擺手,「祝你好運咯。」
容詩藝恨不得將夏朗碎屍萬段,這時候她清醒過來,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的愚蠢。
尤其是,如果夏朗還要對辰里里不利的話,到時候被牽連的就是整個容家了……。容詩藝雖然一直想要報復容思,也沒有想過要讓自己逃脫,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容家也牽扯進來,可是現在,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褚寧昭和辰池帶人趕到的時候,修理廠裡面,只剩下了容詩藝一個人。
她坐在地上,頭髮散亂,神情獃滯。
褚寧昭皺著眉頭:「人呢?」
容詩藝聽到聲音,陡然抬起頭來,沖向了褚寧昭。
她抱著褚寧昭的腳,悲痛欲絕的哭泣,哀求著他:「寧昭,我求求你,你對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不要對我家人下手,他們都是無辜的,並不知道我做的這些事情,求求你了,放過容家好不好!」
兩人都對這個情形始料不及,辰池讓人去倉庫里查看,但是並沒有發現兩個小孩兒的身影。
「人呢。」褚寧昭一腳踹開了容詩藝,居高臨下,面目森冷的看著她。
「人……人不在我這裡……寧昭,我是被利用了,我本來不想這樣做的,都是夏朗,都是他,全部都是他做的,他利用我做了這些事情……。」
「人被夏朗帶走了?」辰池表情一凝,立即聯繫了派出去跟著夏朗的人,「他人呢?有沒有什麼異動?」
「今天去了一趟郊區的一個汽車修理廠,現在已經回家了,我們都在這裡看著他。」
辰池看著褚寧昭:「走吧,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容詩藝看他們要走,繼續懇求:「寧昭,你答應我,不要對容家……」
「早些跟你家人說吧,這一次,容家不能留下了。」褚寧昭收回冷漠的眼神,和辰池一起離開。
容詩藝躺在地上,後悔莫及,但再也沒有挽回的辦法。
青晨知道兩個小孩兒已經被夏朗帶走了以後,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再也坐不住了。
「我們得過去看看,現在這個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青晨拉著容思趕到夏朗的所在地,路上和容思說了具體的狀況。
而當他們都以為事情僅僅到這個程度的時候,又有麻煩陡然發生。
冷栗子不見了。
陸紀年一直忙著處理家產的事情,所以和冷栗子的聯繫並不多,好不容易抽出時間去找她,結果發現,冷栗子今天沒有去上班,家裡也沒人,電話同樣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況。
冷栗子能去哪兒?
陸紀年不得已開始找人,通過對小區的監控錄像調查,才終於看到冷栗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陸紀年對她坐的車子,車型和車牌號都極其熟悉。
可不是熟悉嘛,根本就是陸家的車,而坐在車上的另外一個人,是陸臻臻。
陸紀年不知道陸臻臻是什麼時候來找的冷栗子,陸臻臻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連家裡人都沒有通知過他。
人已經消失了一整天,陸紀年不可能不擔心。
回到陸家找到陸臻臻,陸紀年第一句話就是問:「栗子人呢?」
「哥哥,你知道她跟我一起回來了啊。」陸臻臻坐在輪椅上,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笑靨如花。
「人呢?」陸紀年不想廢話,直接詢問冷栗子的下落。
陸臻臻扶著輪椅想要站起來,不過還是失敗了,她最後還是只能夠坐在輪椅上:「栗子姐姐,已經走了啊。」
「走了?」陸紀年的目光里充滿了懷疑。
如果說冷栗子已經離開了,怎麼會一個消息都不給她?而且,陸臻臻今天找冷栗子來這裡是為了做什麼?
陸紀年不由的開始懷疑起陸臻臻。
「哥哥,我沒有說謊啊,栗子姐姐真的已經走了,只不過……。」
「只不過?」
陸臻臻狡黠一笑:「是被人帶走的。」
陸紀年眯起眼,湊近她:「你做了什麼?」
陸臻臻又笑了起來:「我什麼都沒做啊,我只是將栗子姐姐帶到這裡來,然後……讓想要帶走她的人,帶走了她。」
「你讓誰帶走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陸紀年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已然猜到到底是誰帶走了冷栗子。
陸紀年對於陸臻臻的所有調查里,她都是乾淨的,這才讓陸紀年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卻是沒想到,陸臻臻竟然真的與他提防著的人合作了。
「你這樣做的,想得到什麼?」陸紀年看著她,眼神幽沉。
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一條養在身邊的狗反咬了一口,陸紀年出於對陸臻臻的同情才答應讓她繼續呆在這裡,但是如今,竟然還是因為她,讓冷栗子遇到了危險。
「我知道哥哥現在在想什麼,你一定會很討厭我,但是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好人。」陸臻臻睜著無辜的眼睛,「而且,我討厭她。」
「哥哥,我看著你對她那麼好,我又羨慕,又嫉妒,我嫉妒她能夠得到我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麼她可以那麼幸福,而我卻生了這麼重的病,就要死了!我不甘心!」陸臻臻眼裡泛著對冷栗子的恨意,「我討厭她,不要她和你在一起!」
「陸臻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反正我已經要死了,你也不會喜歡我,那我也不能讓她和你在一起!」
陸紀年用最後的耐心說:「陸臻臻,我是你的哥哥。」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不在乎,我愛你哥哥!」
陸紀年覺得當初同意陸臻臻回來就是個極大的錯誤,他就不應該因為陸臻臻生了重病就對她抱有同情!
現在倒好,陸臻臻直接將冷栗子出賣給了那些人。
陸紀年的那些兄弟姐妹為了爭奪陸家的財產,勢必會拿冷栗子當做籌碼。
丟掉陸家的家產也不是件什麼大事情,陸紀年就算現在讓他么得逞了,以後也都會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搶回來。
但是現在他最擔心的,卻是冷栗子的安全。
家產什麼的跟冷栗子的安全比起來,根本就不重要。
「陸臻臻,我現在沒有空和你說這些東西,你就呆在這兒,哪兒也不準去。」
陸臻臻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反正我也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哥哥你看我,我能夠去哪兒?我還不是只能呆在這個地方,沒有人幫我,我連站都站都不起來了……」
像陸臻臻這樣不要命,或者說對生命已經失去希望的人,是最難對付的,這也是讓陸紀年最無奈的地方。
他都沒有辦法用性命去威脅她。
知道是誰帶走了冷栗子,陸紀年沒有一點猶豫的前往,這時候,就算他的那些兄弟要用冷栗子威脅他放棄家產的爭奪,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那樣做。
不過是些權勢和金錢罷了,陸紀年根本就不在乎。
陸紀年很快就找到了帶走冷栗子的那個人,陸紀年的……。第幾個弟弟?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但是這個弟弟也算是頗受他們父親的喜愛,也在陸家旗下的一些產業里做事,這一次他們聯手對付陸紀年,這一個弟弟,就是威脅最大的那個。
找到他,陸紀年開門見山:「人呢,交出來。」
「呀,大哥你竟然真的會為了那個女人來找我,看來,你對她倒是真愛啊?」
「不要廢話,你想要什麼,告訴我,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想要陸家,一起給你,只要把人還給我。」
「夠爽快!」陸成拿出一份合約,「吶,把這個簽了,我就把人還給你。」
陸紀年直接接過來,看都沒有看裡面的內容到底是什麼,就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陸成很欣賞的看著陸紀年:「這麼有魄力,不愧是我大哥。」
「人呢,交出來。」
「這個時候,你可沒有資格同我談條件喲,所以先把合約給我,我就會把人給你,不然的話,你休想見到她人。」
誠然,此刻的陸紀年沒有談條件的資格,要想救回冷栗子,就只能夠任人宰割。
陸紀年冷笑著將合約甩給陸成:「拿去。」
陸成看到合約,不由瘋狂大笑起來:「陸紀年啊陸紀年,沒想到,你也有了為了女人而糊塗的這一天!」
陸紀年只說:「現在可以把人交給我了吧。」
陸成嘖嘖搖頭:「你怎麼聰明了那麼久,現在卻變得這麼糊塗呢?我說人在我這裡,就真的在我這裡?人啊,已經被一個叫做什麼…。夏朗,對,叫做夏朗的人帶走了,他可是許諾,只要我把人給他,他以後會給我這個數。」
五千萬。
夏朗竟然會為了栗子許下這麼大的數額?
而且事情突然牽扯到了夏朗的身上,陸紀年也陡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一直未來都知道夏朗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個事情有辰池去處理,他也只是在旁邊默默看著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他沒有辦法再只當一個看客了,夏朗帶走了冷栗子,就相當於成為了他的敵人。
「陸紀年,祝你好運!希望你能夠找到你的小美人!哈哈哈!陸家從今往後就是我的了!」
看著囂張大笑的陸成,陸紀年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走之前,提醒了一句:「等你拿著這份所謂的合約想要去得到陸家財產的時候,不如先去調查一下,陸家現在真正的主人是誰。」
「你是什麼意思?!」陸成對陸紀年的忌憚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陸紀年只是神秘一笑,並沒有告訴陸成,等他去查吧,等他查到的時候,也已經為時已晚了。
在開始與他們進行鬥爭之前,陸紀年早就在悄無聲息之間,將他所有的財產,都轉移到了冷栗子的名下,只不過這個行動做的太過隱秘,連冷栗子都不知道。
而陸紀年之所以不告訴冷栗子,是因為不想讓她太過緊張,畢竟那麼多財產突然到了她的名下,她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有辦法接受。
至於陸紀年為什麼那麼做,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防著這些人。
現在看來,他當初的決定,是很有作用的。
至少在這個時候,即使還沒有救出冷栗子,也不至於將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里。
不再去看陸成的反應,陸紀年這時候實際上已經勝券在握了,如果不是今天冷栗子被帶走,他都已經可以向這些仍然野心勃勃的人宣布,陸家已經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至於他們,以後該怎麼生活,那可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可惜現在冷栗子下落不明,陸紀年也沒有那個心思去享受喜悅的感覺,只能夠趕緊去找冷栗子。
人是夏朗帶走的,最有可能找到夏朗的人只有辰池,陸紀年便聯繫了他。
只不過在聯繫了辰池以後,陸紀年發現,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堆在了今天,夏朗到底想要做什麼?
知道冷栗子也被夏朗帶走,辰池的眼神更加幽暗了幾分,他語氣低沉:「我知道夏朗在那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冷栗子應該也在這兒。」
陸紀年也顧不得多說,直接趕往夏朗所在的地方。
也是郊區的一棟別墅,而這棟別墅的所有人……
青晨帶著容思趕到以後,辰池和褚寧昭都在外面,他們帶來的人將整棟別墅都圍了起來,裡面不管有誰,今天大概都插翅難逃了。
但是沒人敢輕舉妄動,現在不管是兩個小孩子,還是有可能也在夏朗手裡的冷栗子,這些都制約著他們的行動。
「到底發生什麼了,為什麼剛才你說栗子也在夏朗的手裡?夏朗為什麼要對栗子下手?」
青晨覺得這個事情很奇怪,而且夏朗這樣的做法,分明是在給他塑造無數的敵對勢力,他一個人,怎麼可能解決這麼多人?
夏朗將這麼多人都引來這個地方,目的又是什麼?
而在陸紀年趕到之前,又有人來了。
「童茹,你怎麼也……」
童茹看著青晨,嘆口氣:「是夏朗讓我來的。」
「為什麼?」
童茹沒有立即回答青晨的疑問,而是站到了辰池的面前:「夏朗把你的那些事情都告訴我了,而且他想要用那些東西引誘我來幫助他,和他合作,拆散你們。」
「他要讓你做什麼?」辰池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只是語氣淡淡的問。
「他讓我將那些資料都交給他,但是我還沒有那樣做。」童茹說,「他現在找我來,就是要讓我把童家,和辰榮先生交易的證據給他。」
「你的決定是?」
「我當然不可能給他,只是我覺得我或許可以幫助你們什麼,他應該是想要用我手頭的這份資料,來威脅你們。」
辰池勾了勾唇,但並未笑:「他不是威脅我們,是威脅大伯。」
「我想也是這樣。」
青晨聽的有些糊塗,童茹口中的那位辰先生指的是誰?
只是她覺得這個時候好像也不是問很多問題的時機,便站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童茹和辰池說話。
「你去給他吧,既然他想要,就都給他。」
「你確定?」
「確定。」辰池的目光移到不遠處的別墅上,那裡大門緊閉,但是他想,夏朗這個時候應該就站在裡面,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可是我給他之後,又有什麼用?那樣不是讓你們陷入困境?」
辰池語調悠長:「他做不成的,他以為他能夠用那些東西作為籌碼,卻根本不可能。」
童茹手頭的東西,是曾經,辰池的大伯,辰榮,與童家人的一次見不得光的合作。
某一個土地開發案上面,辰榮借用童家的關係,得到了更多的籌碼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雖然那個事情對於他們那個位置上的人來說,並不少見,但如果披露出去,到了有心人手裡,就會變成重大的事故,成為辰榮未來仕途最大的一個障礙。
辰家這些年再低調行事,也仍然樹立了一些仇敵,他們可都在等著辰家人露出馬腳,好藉機動手。
所以童茹手裡的這份東西對於辰榮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青晨剛才聽到辰池大伯的名字就很奇怪,為什麼又牽扯到了他的身上去?
只是現在他們談論的話題聽起來就有很多的內幕,青晨覺得一時半會兒她可能也聽不明白。
「這些東西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重要,辰家人做事,怎麼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你給他吧。」
「那好,我給他。」童茹拿著資料往別墅走去。
而辰池之所以堅持讓童茹將東西交給夏朗的一個原因,也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讓人衝進去……
不過,在童茹剛剛靠近的時候,別墅的大門突然就打開了。
夏朗出現在門口,他穿著黑色的風衣,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今天折騰了這麼久之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更何況這一月份的室外溫度冷的可怕,在這裡站一會兒,都會感覺全身發抖。
不過夏朗看起來並不因為室外的溫度而有所影響,他手裡端著一杯紅酒,來來回回搖晃著。
「你們別想要在這個時候衝進來,沒用的,如果你們衝進來,在我這裡的人,就會立即受到傷害。」
辰池示意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
除了在這裡的這些人之外,暗中還有一對人馬,是辰池下午特意通過鄭老爺子聯繫到鄭諾以後,借來的一隻特種隊伍。
他們不聽從任何人的命令,會在最合適的時機裡面,潛伏進別墅里,找到人質並且進行救援。
「夏朗,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既然現在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也不用再繼續演戲了吧。」辰池與他對視著,目光幽暗,帶著銳利的光。
夏朗喝了口酒,用痴迷的眼神打量了青晨幾眼,才說:「很顯然,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了,我等了這麼久,只為了等待這麼一個機會。」
辰池不動聲色的與他談判:「你可以先將人放了,至於其他的,我們再談。」
「放人,當然不可能放人,我處心積慮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將他們都弄到了我的手裡,怎麼可能放人——喲,陸少爺來了,您是為了找您的小情人來的吧,放心,她現在呆在我這裡。好得很呢。」
陸紀年黑著一張臉走近:「夏朗,你最好不要來挑戰我的耐心,我沒有好脾氣。」
「嘖嘖,這麼容易就生氣了。」
容思不敢說話,即使她知道現在睿睿就在裡面,但是她相信褚寧昭,一定能夠將睿睿救出來……
褚寧昭冷冷的看著夏朗:「你今天把我們這麼多人都引到這裡來,目的是什麼,說吧。」
「我的目的……陸少爺,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不好,如果你把你給辰池做的那些假的證明交給我,我就把你的小情人放了,保證她平安無事。」
「什麼證明?」陸紀年明知故問。
「喲,真會裝模作樣,不就是你們私底下做的那些生意嘛,別以為我不知道,肯定都有很多的假證明。」
原來是想要拿到這些證明么,陸紀年心頭明白,夏朗大概是想要用這些東西,對辰池不利。
而青晨也明白了,從剛才童茹手頭的那份證據,再到他問陸紀年要這些東西,目的都直接指向辰池,或者說,辰家。
「對了,還有褚少爺,如果想讓您的兒子也平安回來的話,就跟陸少爺一樣,將你手頭和辰池做的那些東西,都給我吧,通通的交給我。」
辰池不發一語,就安靜的站在原地,雙手放在衣服口袋裡,等著夏朗一個個的威逼利誘。
青晨有些擔心,不由的靠近辰池,手掌伸進他的衣服里,握住了他的手。
青晨才發現,辰池的指尖都是冰涼的。
但是他看起來,仍舊沒有絲毫的畏懼,彷彿夏朗做的這些事情,都不能夠讓他的心神泛起任何漣漪。
周遭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直到褚寧昭不帶感情的語調打破了寂靜:「不可能。」
「不可能,那好啊,那你就別想救出你的兒子,可惜了你的愛人這時候還眼巴巴的等著你救出孩子呢,你竟然想都不想的拒絕了我,我如果是她,一定這輩子都恨死你。」
容思沒有忍住開了口:「你別想挑撥離間,再說了,就算寧昭真的把那些東西都給你了,你就會放了睿睿?」
「放,為什麼不放?我要對付的人又不是你們,當然會放了他們,而且我保證,每個人都完好無損!」
容思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直到褚寧昭再次開口:「除了這個條件。」
「那可真是湊巧了,我就只有這個條件,你將那些東西給我,我就放了你兒子,還有你也不用找借口騙我,我知道你們每個人手裡肯定都有那些東西。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又怎麼樣,你們仍然要提防著對方!」
夏朗這個挑撥離間的本事,還真是挺好的,這些話說出來,如果心神不夠堅定的人,大概就會真的如他所引導的開始懷疑身邊的夥伴了。
不過可惜,他今天面對的人,並不是隨便他一兩句話就可以被欺騙的。
但是,心裡是怎麼想的並不會表現出來,他們之間的默契,是夏朗無法想象的。
「好,我給你,但是東西不在我這兒,需要一定的時間從電腦里導出來。」
「沒關係,我現在多的是時間陪你們,東西發到我的郵箱,等我過目以後,如果都是真的,就放了你的兒子。」夏朗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勝券在握的笑容,「還有陸少爺,你呢?你是要繼續站在你的朋友這邊,還是,為了你的小情人選擇把你手頭的東西給我?」
陸紀年閉了閉眼,不再猶豫:「給你,但是必須讓我知道栗子是安全的。」
「放心吧,我當然不會真的對他們做什麼,一定都是安全的。」
辰池面無表情的站著,這個瞬間,他好像變成了被所有朋友背叛的人,他們都選擇了自己的最愛,而背叛了他。
正如夏朗所說,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有著關於對方不利的東西,但那些東西,不是他們私自藏起來的,而是他們為了永遠維持彼此的關係,主動交給對方的。
同樣,不只是褚寧昭陸紀年的手裡有對辰池不利的東西,辰池的手裡也有。
「今天這個畫面可真是感人啊,我們的辰池,辰大少爺,被他的朋友給背叛了,拋棄了!」夏朗舉著紅酒杯,仰天高喊,「來!我們來慶祝一下!」
青晨心裡憋著一股氣,沒有忍住對夏朗說:「你不要欺人太甚!」
「青晨……對,我差點都忘記你了,我最愛的青晨。」夏朗將酒杯遙遙指向她,「你說,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還站在辰池的身邊呢?我說過,你會後悔的你還記得嗎?」
青晨皺起了眉頭,夏朗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青晨,你難道忘記了我對你說過,你真正的仇人,其實不是我,那個人,是你身邊的這個人,以及整個辰家!」
青晨握著辰池的手緊了一些,她有些緊張,甚至開始害怕。
她的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夏朗要說的話,不是她想要聽到的。
「青晨啊青晨,你真傻,我對你這麼好你都根本不在乎我,只知道你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青晨瞳孔放大,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你知道你們一直在調查的那個人嗎,那個保住我,讓你們沒有辦法對我動手的人,青晨,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青晨凝神,但是並沒有問,而是等著夏朗繼續說下去。
夏朗輕輕一笑:「那個人,就是辰榮,辰池的大伯,辰榮,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動用力量保住我,讓我即使做了這麼多事情,仍然可以逍遙法外,讓你們都沒有辦法動我!」
青晨只是覺得耳邊「嗡」的一聲,有些難以置信,她差點兒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對,就是辰榮,辰池知道了是他,但是沒有對他動手,因為他們都是辰家人。」
青晨故作冷靜:「所以呢,即使那個人是辰池的大伯又怎麼樣,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針對辰池的,既然辰池都願意原諒大伯,不追究他對你的包庇,我更加不可能說什麼,反正和我都沒有什麼關係。」
「你可天真啊我的青晨。」
「你別這樣說話!噁心!」青晨實在受不了夏朗的話語了。
辰池摟住青晨,將她摁進自己懷裡,然後終於開了口:「夏朗,沒關係,今天也剛好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
「你不害怕?我想你這時候一定很害怕,只是看起來不害怕而已。」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青晨看著辰池,她知道辰池這段時間一直有事情瞞著她,但是青晨沒有主動的去問辰池,、因為青晨覺得,只要辰池覺得到時候告訴她了,那麼就一定會告訴她,如果辰池覺得不該告訴她,那麼不告訴她的話,就會有他的原因。
「青晨,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你最愛的這個人,他一直騙了你!你的父親,當初蒙冤入獄,就是因為辰家人!就是因為辰池的大伯!」
青晨在那個瞬間,差點兒覺得呼吸都停滯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剛才夏朗說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在說什麼?」青晨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她還靠在辰池的懷裡,還能夠聞到辰池身上的味道,但是她卻無端覺得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只感覺到身體開始發涼。
儘管她想讓自己不去在乎夏朗說的話,甚至去懷疑夏朗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從辰池此刻不發一言的情況來看,夏朗說的話,並不是假的。
一切都證明,那個讓自己父親入獄的人,的確是辰池的大伯。
夏朗繼續將所有的真相說了出來,青晨才終於知道,她一直想要找到的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當初青父惹到的人,剛好是辰榮栽培的對象,於是辰榮只是出於對自己勢力範圍內的人的幫助,出手教訓了青父一下。
可能對於他們那個地位的人來說,要想讓青父那樣沒有任何背景勢力的人得到教訓,只是打一個電話的功夫,但卻足夠毀掉一個人的仕途了。
辰榮當年的行為,導致了青父蒙冤入獄,甚至這一輩子都再也不能夠完成他當年的那些關於政要的夢想了。
青晨在夏朗說完以後,突然明白過來,怪不得都說這個世界上因果輪迴,如果不是當年辰榮導致了青父入獄,如今的青晨也根本不可能和辰池在一起。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青晨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而你最愛的男人,明明已經調查到了當年的真相,知道了是誰讓你父親的仕途被毀,他卻根本沒有站出來為你做主,而是選擇了包庇他!你說,即使當年的事情和他沒有關係,是不是也可以證明,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你?如果他喜歡你,真的為你著想,就應該為了你揭穿辰榮所做的那些事情!你看,青晨,你多可憐啊,你那麼愛他,到頭來卻被他欺騙了……」
青晨緩緩的推開辰池,與他四目相對。
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情緒深沉,青晨一時看不明白他眼裡的情緒。
「辰池,你知道的是吧,你知道那個人是大伯,但是沒有告訴我,也不打算告訴我,或者你覺得,這個事情可以一直隱瞞下去?」
辰池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青晨,眼神如古井般幽深。
「我一直覺得,就算你有什麼事情會瞞著我,都是無所謂的,反正你肯定是為了我好,可是這個事情,你要我怎麼覺得,你其實是為了我好?」
面對青晨的質問,辰池只是說:「青晨,相信我。」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青晨喘著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爸對當年的事情有多麼耿耿於懷,你怎麼可以這樣瞞著我?辰池,我對你很失望。」
夏朗滿意的看著現在的狀況,覺得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里了,他就知道,只要青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一定會恨辰池的。
她那麼愛憎分明,對的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辰池瞞著她,對於青晨來說,就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夏朗說:「青晨,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會一直等著你,你到我這裡來,我幫你一起報復他。」
「你要怎麼報復他?」青晨朝別墅那裡走了幾步,看著夏朗,語氣突然變得平靜。
「我一定會讓辰池,還有辰家,全部都遭到報應!」
青晨眯起了眼:「你為什麼會這麼關心這個事情,而且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你要讓我相信你,我才可以站在你這邊。」
夏朗得意的看著辰池沉下來的神情,對青晨招手:「你過來,過來我就說給你聽。」
青晨咬了咬牙,抬腳往夏朗那裡走過去。
「青晨。」辰池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但是青晨並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轉過身去,而是毅然決然的走向夏朗。
「青晨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篤定我們會在一起嗎?因為我們兩個人是一樣的!當年你嫁給辰池,被辰家當做替罪羔羊入獄的人,就有我的外公!夏家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衰落的,如果不是辰家,夏家怎麼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青晨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原來,整件事情,都要從當年說起來。
在辰榮導致青父入獄以後,青晨被老爺子找到,並且選擇了答應嫁進辰家,辰老爺子出於給青晨的條件交換,選擇了將一些當年涉及到那個事情裡面的人解決掉,並且把青父放出來。
而夏朗的外公,也被那件事情所牽連了,他的倒下,讓夏家一直受到的庇蔭消失,只能夠選擇了全家移民,將所有的事業都遷到了國外去。
而多年以後,夏朗回來,目的就是為了報仇,他應該是選擇了用當年的事情去威脅辰榮,讓辰榮和他站在一起。
畢竟辰池並不清楚當年事情的全部真相,老爺子肯定會出於對自己這個兒子的保護,選擇了隱瞞辰池一些事情。
如今辰池和青晨在一起,如果對當年的事情進行調查,勢必會發現真相,會知道是誰對青晨的父親做了那些事情,是誰讓青父丟掉了官職,並且被安上了貪污受賄的名聲。
辰榮如果忌憚辰池,或者說他根本也是想要對付辰池的話,就會選擇與夏朗合作,成為那個隱藏起來的人物,暗中為夏朗做事。
不過,讓青晨有些失望的是,辰池選擇的,其實是包庇辰榮,或許他是想要讓辰家更穩固,但無論如何,他隱瞞了青晨、
青晨知道真相以後,已經無法接受了。
然後再是夏朗今天的所作所為,他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去摧毀辰池。
而他從童茹那裡得到的東西,是想要去對付辰榮。
所以說,夏朗最後的目的,其實就是要讓整個辰家都受到重創,他要報復整個辰家。
這個人籌劃了這麼久,到現在,青晨終於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也許,夏朗對她的所謂喜歡都是假的,他要做的,不過是讓辰家得到報復而已,他或許想讓整個辰家都受到極大的重創。
他想將辰家大樹的根,拔起來。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全部明白了。」青晨喃喃自語,然後在夏朗得意的目光里,停下了腳步。
夏朗疑惑的看著青晨:「青晨,你怎麼不走了?」
青晨勾唇一笑:「夏朗,你讓我過來,到底是為什麼,其實,是為了讓我來刺激辰池吧,你讓陸紀年和褚寧昭都答應將那些對辰池不利的證據給你,都是為了從心理上打擊他。」
真的是連根拔起。
夏朗的心,真的很狠。
沒想到被青晨知道了他的目的,夏朗也沒有繼續隱瞞:「是又怎麼樣,但我對你的喜歡也是真的,青晨,我喜歡你,我也覺得我們兩個人很適合在一起,你看辰池都那樣對你了,你難道還要繼續的呆在他身邊?」
青晨搖了搖頭:「夏朗,你不會明白的,即使我這時候恨不得一腳踹在辰池身上,但是我永遠不會選擇去傷害他,即使他傷害了我。」
不只是夏朗,辰池的眼神都起了變化。
他的眼神里泛起了滔天巨浪,今天遇到什麼狀況都淡定的他,在青晨說了這一句話之後,竟然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夏朗厲聲道:「青晨,你不要執迷不悟,他既然這一次瞞著你,以後也會瞞著你,他根本不愛你!」
「他愛不愛我,和你沒有關係,夏朗,你的計劃不會成功的。」
即使當年夏家是因為老爺子的行為受到了牽連,但如果夏朗的外公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可能被老爺子懲罰了?
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唯一不公平的就是,辰榮也參與了這個事情,但因為他是辰家人,所以逃過了一劫。
「你真是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就執迷不悟吧,夏朗,你好自為之。」青晨說完,轉過身子,重新走到了辰池的身旁,不過她一直冷著臉,也沒有搭理辰池。
辰池眼裡泛起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好,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客氣了,陸少爺,褚少爺,你們的東西還沒有傳好?如果再不給我,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哦?還有——」夏朗說道,「剛才有人進來了吧,想要找到他們?可惜,他們根本不在這裡,你們找不到他們的。」
褚寧昭和陸紀年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眉,竟然沒在這裡?
這個夏朗,還真是足夠狡猾。
他猜到有人會來這裡找人,所以根本就沒有將人藏在這裡,所以即使他們想要找到人,在這裡也只能無功而返。
這樣的對手,確實不是最好對付的。
現如今,只能夠先將東西給他,想辦法救出人,再論其他的。
辰池也說:「東西給他吧。」
褚寧昭和陸紀年看了一眼辰池,點了點頭。
夏朗已經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只要再把這些東西拿到,辰家完了,辰池也完了,他的仇就可以報了!
這個瞬間,好像所有的運氣都站在了夏朗那邊,他籌劃了這麼久,這一次,真的勝利了。
青晨在心裡嘆氣,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這樣吧,希望辰池還有辦法能夠力挽狂瀾。
「等等!」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過去,目光里逐漸都泛起了驚訝。
陸紀年更是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栗子!」
冷栗子一隻手牽著一個小孩子,站在人群後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陸紀年幾乎是飛奔過去,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還好你沒事。」
「我沒事兒。」冷栗子將臉埋在陸紀年胸口,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睿睿樂呵呵的跑到了容思身邊,抱著容思的腿:「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
容思也十分驚喜的將他抱起來:「你們,你們沒事兒!」
睿睿低下頭看著辰里里:「多虧了里里,如果不是他,我們今天也回不來。」
辰里里抱著手臂得意的說:「那是,幸好我的包里有一把美術刀,栗子阿姨用那個刀割斷了繩子,帶我們跑了出來,栗子阿姨今天特別帥,一個人就打倒了兩個男人!」
辰池遙遙的看著辰里里,辰里里對他眨了眨眼。
辰池勾起一點笑容,還好,他就知道這個小孩子不會任人宰割的。
而讓辰里里隨身帶著小刀,也是辰池的主意,雖然他的目的只是讓辰里里必要的時候有辦法保護自己,但是這時候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夏朗看到突然出現的冷栗子和兩個小孩兒,突然就慌了神,他沒有想到,他們竟然能夠跑出來!
也只怪他低谷了他們,覺得一個是女人,另外兩個是小孩子,肯定不會起到太大的阻力,都只派了兩個人去守著他們。
夏朗這時候十分的後悔,早知道他就多派一些人在現場,那樣的話,他們肯定就沒有辦法逃出來了!
但是後悔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夏朗的後悔情緒只能爛在肚子里,不會有人去同情他。
現在他手頭的籌碼回來了,夏朗想要對辰池行動的籌碼就少了一大半,光靠他現在僅有的這些東西,只能夠對辰榮不利,想要打倒辰池,根本不可能。
夏朗氣的摔碎了紅酒杯,罵道:「那群廢物!」
辰池說:「怎麼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還有什麼招數?」
夏朗狠狠的看著辰池:「你以為你就可以笑了?沒那麼容易!不要高興的太早!」
辰池卻真的笑了出來:「很可惜,我也想告訴你,童家和大伯的那些東西,早就已經摧毀了,留下來的,都是假的,而你所得到的那些消息,其實都是我放出來的,不然你以為你能夠清楚的調查到原來童家手頭還有那麼一份證據?實際上,就連你以為的褚寧昭和陸紀年手頭的那些東西,都是我讓你知道的。不讓你以為有機可趁的話,怎麼會動手呢?」
夏朗錯愕的看著辰池,根本沒有想到,他以為的這些籌碼,對於辰池來說,竟然都是沒用的。
「還有,我大伯那裡,雖然他一直在幫你,其實他的目的也是要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至於我為什麼要瞞著青晨,因為這個事情……其實……。大伯當年並沒有讓手底下的人將青晨的父親弄到監獄里去,他只是下令讓伯父暫時沒有辦法參與整件事情,只是被手底下的那些人拿著令牌為非作歹,而且那些違背了大伯命令的人,實際上就有你的外公。誠然,大伯有錯,他也會為自己當年的行為贖罪,只不過贖罪之前,得先將你解決掉。」
原來,在夏朗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辰池早就將所有的事情進行了疏離,並且知道了真相,然後開始一步步的布局,讓夏朗跳進來。
「那不只是這個,你們辰家人還做過一件事情,當初青晨為你擋了一刀,推青晨過去擋刀的人,也是你們辰家的人!」
「但是那並不是故意的,那個人的本意是為了保護我,只是在慌亂之中,將青晨推了出來——那你怎麼不說說,這個事情,那個想要暗殺我的人,其實是受了你的蠱惑?」
什麼?青晨現在才知道,那個因為沒有辦法畢業而記恨辰池,所以想要殺他的學生,竟然是被夏朗指使的……。
「我就是很奇怪,為什麼我想要給他們家人一些照顧的時候,他們那麼避著我,而且他們的賬戶里竟然定期有錢打入……。後來才查到,那個指使他殺我的人,是你。」辰池篤定的語氣讓夏朗感覺到了絕望,他以為自己所掌握的事情,到了辰池那裡,竟然都沒有任何作用,而且他以為自己能夠隱瞞的事情,對於辰池來說,竟然都是早就清楚的……
他什麼都不說,但不代表不知道。
這一次,夏朗徹底栽了。
在辰池的示意之下,夏朗被綁了起來,將會被帶到他該去的地方。
這一次,加在夏朗身上的種種罪名,綁架,殺人,就這些都足夠讓他的下場凄慘了。
而且,辰池還並不打算讓夏朗真的那麼幸運。
她如今不過是要讓夏朗去按照正規流程走一次而已,最後,處決夏朗的人,仍然是他……
夏朗不甘心的被帶走了,只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機會翻牌,等著他的結果,已經註定了。
青晨看著辰池:「你說,大伯沒有真的做那些事情?」
「我找到了爺爺當年的日記,也有他留給我的信,他當年就有了預感,那個事情可能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威脅到我們,所以他已經在信裡面將一切都告訴我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看看老爺子留下來的信。至於大伯……他會親自向伯父賠罪,而伯父想要怎麼對他,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大伯,會那麼輕易的答應?」
辰池伸出手,摸著青晨的臉:「辰家人永遠不會有內鬥,這是祖訓,沒有人能夠違背,而做錯了事情的人,也要付出代價,這也是祖訓。違背祖訓的人,會被整個辰家唾棄。」
也就是說,不管大伯情不情願,既然是他當年造下的孽,就要付出代價。
「那你最好希望我爸會原諒他,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原諒你瞞著我這個事情!」青晨瞪了辰池一眼,「走吧,還站在這兒幹嘛,吹冷風啊?」
辰池趕緊把辰里里喊過來,跟上了青晨:「我還沒有吃晚飯呢。」
「你說的我吃了一樣?趕緊回去給我做飯!做的不好吃,今晚就睡客廳沙發吧你!」
辰池陡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跟著青晨,他的身後,就好像搖著一條忠心的尾巴……
陸紀年摟著冷栗子:「走吧,回家,咱們還有事情要做。」
「做什麼?」冷栗子有些奇怪。
「收拾那個出賣了你的人。」陸紀年冷下臉,他可不管陸臻臻是不是重病在身,都會好好的教訓她。
冷栗子沒有說話,任陸紀年摟著她一起離開了。
而睿睿回來了,容思也終於放了心,就連褚寧昭揉了揉她的頭髮,她都沒有拒絕。
「先回家吧。」容思覺得有些累了。
褚寧昭將睿睿抱到自己手裡,嗓音雖然依舊冰冷,但眼神卻是格外的柔和:「走吧,回家。」
容思不由的笑了笑。
夏朗被抓了,他們所有人,都可以安心,至於剩下那些沒有解決的事情,就慢慢再解決吧……。日子還長著呢。
解決完夏朗,青晨覺得生活都輕鬆了許多,尤其是辰池大伯親自去向青父賠罪,青父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以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選擇了原諒。
青父說,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他之所以始終難以忘懷,就是因為不知道真相,現在知道了一切,也就不再耿耿於懷。
尤其是青父覺得,他如今的生活,很好。
青晨這才徹底原諒了辰池,頭幾天她幾乎都冷著辰池,無論他怎麼招惹她,她都不搭理,著實把辰池涼了好幾天。
於是在青父表達釋懷的第二天,青晨還沒有來得及和辰池和好,就突然被辰池從家裡面扛著走了。
「辰池你要幹嘛!你帶我去哪兒!」
「帶你去個應該去的地方。」
辰池直接帶著青晨去了機場,然後準備好一切,帶她坐上了飛機。
青晨到飛機起飛之後,都還是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辰池到底要幹嘛。
而等他們到了目的地,青晨才發現,辰池這是帶著她辰家的小島上去。
「怎麼,要度假也不和我說?」
「你等會就知道了。」辰池賣了關子。
讓青晨覺得奇怪的是,辰池沒有帶她坐船去島上,而是直接帶著她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在飛機上,辰池還蒙住了她的臉。
「你要幹嘛?」青晨在黑暗裡不確定的問。
但是辰池久久沒有說話。
青晨在黑暗裡只聽到飛機的轟鳴聲已經海浪的聲音,無端有些緊張。
一會兒之後,她終於聽到辰池說:「到了。」
辰池摘下了青晨的眼罩。
青晨眨了眨眼,花了一點時間習慣,然後她看著面前的場景,咽了咽口水,、長大了嘴——
她腳下的整片海域都亮了起來,而一座心形的島嶼就在海洋的包圍中間,無數的鮮花在島上綻放。
「我們下去。」
飛機降落在島上的停機坪,然後辰池帶著青晨,一步步的往島嶼上走。
每走一步,腳下就亮一片,腳邊全部都是鮮花。
耳邊彷彿有風鈴在輕輕搖曳,夜晚的這座島嶼上,充斥了讓人感懷的氣氛。
整個島嶼都被辰池布置成為了一個浪漫的地方。
青晨被巨大的感動震撼,都說不出話來。
她還沒有冷靜下來,煙火從四面八方升空,照亮了整片幕黑的天空。
青晨在辰池的笑聲里,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一隻豹子。
小哭包的脖子上掛著一條小領結,嘴裡叼著一個紅色的絨盒。
它慢慢走來,身姿優雅,最後在青晨的面前停下,卧在了地上。
辰池從它嘴裡拿過絨盒,在青晨面前單膝跪下:「上一次婚姻不算數了,這一次,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沒有說任何的情話,但僅僅是一句「你願意嫁給我嗎」就讓青晨泣不成聲了。
青晨一點猶豫都沒有的,就伸出了手指:「好啊,我嫁給你,希望不會有第三次了。」
辰池給青晨戴上戒指,周邊的煙火還在綻放,照亮了他們的臉,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辰池站起身,摟著青晨:「我心裡有一團火,但是人們都只看到了煙,只有你,看到了我心裡的火。」
「青晨,我愛你。」
已經提前一天到這裡來做準備的幾個人,看著辰池與青晨在煙火下擁吻,都不由的笑了起來。
褚寧昭勾著容思的下巴:「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什麼?」
「當然是和我在一起了,還有什麼?」
「我不是…。已經和你在一起了嗎。」容思一瞬間羞紅了臉。
褚寧昭眼裡笑意綻放,也低頭吻住了她。
陸紀年嘖嘖兩聲,趕緊拉著冷栗子往一旁走:「這種場景我們還是不要看了,要看,也只能看我的。」
冷栗子被陸紀年拉著,也不做聲,但是眼神早就柔軟了下來。
對她來說,能夠遇到陸紀年,就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一切與陸紀年有關的,都是幸福。
剛剛從西南邊境趕回來的鄭諾身上還穿著迷彩,他勾著景襄的脖子:「你也真夠可以的,一聲不響的就跑到那種地方去找我。」
「不親自去抓你,你怎麼捨得回來?」
鄭諾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是,這世界上啊,只有你才能夠把我抓回來了,這下子,看老爺子還有什麼話說……」
他們的這場故事,其實又是另外一段了。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
但是總有一個人,總有那麼一個人能看到這團火,然後走過來,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然後快步走過去,
生怕慢一點他就會被淹沒在歲月的塵埃里。
我帶著我的熱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溫和,
以及對愛情毫無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結結巴巴的對他說:你叫什麼名字。
從你叫什麼名字開始,後來,有了一切。
——梵高
大結局啦,會有很多很多的番外。然後求支持新文《鑽石婚約之寵妻上癮》
高冷毒舌醫生和熱情小記者的故事~
簡介:他冷若寒冬,面對告白失敗后痛哭的小護士,表情漠然:心痛?吃點兒硝苯地平,止痛。
她熱情似火,面對開跑車抱玫瑰的追求者,揚眉挑釁:我這兒有你腳踏很多條船的照片,要麼?君禕與許慎有過三次失敗的相親,她對這個男人厭惡之至。
當他們終於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起因是,君禕被碰瓷了。而最讓君禕無法接受的,是她遇著危難,竟然要靠他來救她。
許慎清心寡欲,偏對君禕性趣高漲。
許慎冷靜自持,面對君禕通通瓦解。
許慎說,這個世界上只能同一個人在一起的話,那個人只能是君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