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緣起大明 第一章 初吻
……濕潤的青草香混雜著大自然獨有的香氣喚醒了我的嗅覺。
我這是怎麼了?全身是最原始的放鬆狀態,那種飄飄欲仙完全不真實的感覺,剛才那股讓我艱於呼吸的心疼病也好了。難道,難道我死了?是心疼死的還是被雷劈死的?不對,死人怎麼會不難過,相反還有種愜意感,舒服到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嗯,一定是昨天玩得太晚、太累了,現在還在做夢呢!我自我安慰著。
驀地,右側臉頰襲來一片冰涼——好爽啊!我正享受著難得的涼意,頭頂上方響起一個清亮的男生:「你是妖是人?喂!死了嗎?喂!」
我努力張開眼睛,尋聲望去,正對上一雙烏黑的眸子,宛如星辰熠熠生輝。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孩子,看起來比我還小點,不過14、15歲的模樣。哇塞~~這要是長大還得了?!忒有前途了,準保一個風靡萬千少女的帥哥啊,哈哈……就是臉色偏白,似帶病容,身體也單薄瘦小些。嗯,以我的經驗,就仨字——得補啊!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清亮的男聲再次響起,「你到底是妖是人?怎麼如此打扮,快說!」MD!你才妖呢!好沒禮貌,白瞎我誇你「前途」不可限量了,居然這麼粗魯!我剛想開口大罵,等等,這小鬼的穿著怎麼這麼奇怪?淡黃色的開襟上衣里配一席月白色長衫直垂到腳踝,足登皂靴,腰間的金絲龍紋腰帶反射著陽光,帶來刺眼的麻木。腰帶下墜著一塊玉佩,加上隨風拂起的衣角還有幾分玉樹臨風的味道。
改口問道:「cosplay?你這身行頭不錯,看樣子料子挺好的,手工也不錯,花了不少錢吧?咦?你頭髮是怎麼整的,效果真棒!假髮?頭套?不像啊,連膠口粘合處都看不出來。該不會是接發吧,那家做的,貴不?告訴我唄……」
見我不答反問,還喋喋不休,男孩的小臉立即垮了下來。隨即我臉頰又冰了兩下,我這才回神發現小鬼正拿著把長劍指著我的脖頸,威脅道:「你是人?!也是萬氏的爪牙嗎?快說!否則,休怪吾不客氣!」
剛才罵我妖就算了,現在還拿把破銅爛鐵到處比劃,真是可惡!我一手彈開他的劍尖,喊道:「什麼萬事不萬事的!你媽沒告訴你這樣拿劍對著別人很沒教養嗎?」原本我一直趴在地上,一惱便掙扎著要起來,豈料這小鬼不偏不倚正踩在我左手的水袖上,我猛地一抽,自己倒是起來了,可他一個沒站穩竟跟著朝我撲來。
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慌亂,一陣天旋地轉后我又被仰面撲倒在地。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等我明白過來時,只覺唇上一片柔軟的濕涼——噩夢啊,絕對是噩夢!我的初吻啊,我保留了16年的初吻啊,我嘴唇的貞操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給了一個氣人的小P孩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蹭地怒火上竄,面頰發燙,大腦一片空白,就想著給個這小鬼一巴掌解解恨!可我手尚未及抬,他已然有了反應,狼狽地扶著我的大腿迅速跪坐起來。在碰觸我大腿的一剎那,我清晰地感覺到他全身一顫轉而僵硬起來。
打不著了就罵吧!我剛要開口卻看到他滿臉漲得通紅,連帶脖子都變了顏色。不知怎的,火氣就消了不少,轉而變成了惡作劇的心態(我這都什麼思想啊?!),忽然有股想戲謔下他的衝動,然後,我就照做了——「姐姐~~香嗎?」
「嗯,香……」男孩好似喃喃自語,還下意思的點點頭,但馬上反應過來,顫抖著手指著我罵道:「你,你,你這女子有辱斯文,簡直不知廉恥!」
我一聽,剛小了點兒的火氣翻倍湧上來,怒道:「誰不知廉恥了,你不但強霸了我的初吻還摸我大腿,你才是真正不要臉!簡直是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男孩見我惱了,倒也慌了神兒,臉色變得更紅,彷彿著了火一般,也不敢看我只是支支吾吾開口解釋:「我,我很抱歉,我確實不是有意輕薄姑娘的,毀了姑娘名節,真是該死!」
輕薄?名節?天啊,這都哪跟哪!我嚷道:「這也算道歉嗎?你個小色狼,哼!你現在就是給我喝雲南白藥也彌補不了我心靈的創傷!」
男孩把頭埋得更低,用更小的聲音說著:「我,我絕非有意如此,更不是什麼登徒子,請姑娘千萬不要誤會,姑娘無法原諒也是應該,我願受姑娘任何處罰。」
聽他這文縐縐的道歉我心裡這個彆扭啊,MD,道歉還拽文!小鬼你是裝傻,還是真的腦子不正常啊。我的初吻怎麼給了這麼個人呢!?正尋思著,男孩突然揚起頭,警覺的四下張望,隨後又朝我撲了過來,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托起我的腰,夾好我的登山包就往樹后隱去。我驚懼得拚命反抗,可沒想到男孩看似孱弱的身子力氣卻比我的大出許多。天!一個邪念滑過我的腦海——難道這小鬼想強暴我?他才多大啊!要不是殺我滅口?可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吧……
男孩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姑娘勿慌,我絕無惡意。請姑娘安靜,有歹人往此處來了!」
也不知為什麼,聽他如是說,我竟傻乎乎的相信了,也停止了掙扎。男孩移開了捂住我嘴的手,沒再看我,卻朝我們剛才站的方向望去,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精明。
不肖半刻,馬蹄聲近,五、六個黑衣大漢勒馬停在我們剛處的地方。我感到腰上的手猛的收緊,一時吃痛差點叫出聲來,看男孩的緊張樣倒不像裝的。還隱約聽見什麼「痕迹」、「沒走遠」、「快追」之類的話,之後幾個黑衣大漢又策馬奔去。
男孩鬆了口氣,焦慮與愁恨相伴的神色漸漸從臉上退去,旋即又想起了什麼,臉上一紅,趕忙撤走了環在我腰間的手臂,顫抖著聲音解釋道:「姑娘,我,那個,剛才實屬情況危急,又冒犯了姑娘,我,我真的不想污了姑娘清譽,還請姑娘海涵。」
我一時緩不過味兒來,大腦無法百分百吸收眼前的事物,更是無從回答只能獃獃地看著他。男孩只當我不肯原諒,繼續說道:「都是我連累了姑娘受驚,姑娘無法原諒也在情理之中。」他頓了一下,輕嘆一口氣,對我認真承諾道:「姑娘放心,我並非不負責之人。今日三番兩次辱了姑娘的清譽,我願意對姑娘負責,只要姑娘不反對,定會差人去府上提親。」
我快速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你,你說什麼?」
男孩再次羞紅了臉,低頭道:「我是說,我願意對姑娘負責去府上提親。」
「不是這句!」
「啊?」男孩一愣「哦,今日三番兩次辱了姑娘的清譽。」
「不是!」
「姑娘不肯原諒也是情理之中。」
「也不是!」
「是我連累了姑娘受驚?」男孩說著沒了初始的勇氣。
「對,就是這句!你連累我什麼?不是要告訴我你被人追殺吧?」我沒好氣地說,這是唱哪出啊,是柔姐她們的特別企劃嗎?還是趕上古裝電視劇外景拍攝?
男孩面有難色,答道:「實不相瞞,正是如此。」
靠!還玩!小鬼好演技,不過本小姐也不是好惹的,看我怎麼耍你。我露出一個足以顛倒眾生的媚笑,用手指輕輕拍拍他的臉頰,柔聲說道:「哎呀,小朋友,地球是很危險的,你還是快回火星吧!」也不待他反應,一把推開他,大步流星地朝樹前開闊地走去。轉頭張望,咦?怎麼沒攝影機,連個人影也沒有。我大嚷著:「柔姐,小馬哥!出來吧,我看到你們了!快出來吧!」空谷回音,激起飛鳥無數,打破了山林間原有的寂寞。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我的心頭。我無助的嘶喊發泄,一聲比一聲凄慘,卻越發沒有了底氣。
隱蔽拍攝?或者是遠景拍攝?對!一定是這樣!我不甘心,又想起表姐在車上時說過帶瞭望遠鏡的事情,就拉過身後笨重的登山包,從裡面的的瑟瑟翻了出來。嘿,還是夜視的紅外望遠鏡,先進呢!顧不得感慨,我抬高望遠鏡舉目遠眺:遠處茫茫群山,翠綠繁茂;近處樹影婆娑,一派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景象——只是,唯獨沒有人氣。泰陵的後山嗎?不可能啊,如此渾然天成,在21世紀恐怕只有原始深林里才有的見。我回頭看看,除了男孩愣愣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死死盯著我不放,就再沒有其他喘氣的生了。
難道,難道我被雷劈中是真的?只是我僥倖沒死,還趕上時下最流行的穿越時空?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這也忒離譜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唯物主義者,至少曾經是。或許是刺激過度,我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一陣眩暈就無力地向後倒去。期待的痛楚沒有來到,反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關切的聲音在耳盼想起,我不情願地張開眼,還是那張熟悉的清秀小臉,只可能真是對我過於擔心,更顯蒼白,「姑娘,你不要緊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否被適才的情況嚇壞了?」
「啊?我,我沒事。」我定定神,強撐著想離開他的懷抱,卻不料雙腿虛軟,又重重跌了回去。
「姑娘?」男孩小心地抱好我,安慰道:「請姑娘放心,我一定儘力護姑娘周全!」
我平靜了一會兒,仍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問了男孩最重要的問題:「請問,這裡是『十三陵』嗎?」
「姑娘的話我聽不懂。如是問地點,此處屬太行山山脈,燕山山麓,喚名『筆架山』。」
「筆架山?」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開玩笑的吧。泰陵不是就建在筆架山上的嗎?!
「那現在是什麼年代?啊,是什麼朝代?」
「現在是大明成化二十一年。」
「成化?還明?還是說具體是哪個皇帝吧!」年號這種東西我根本分不清,只能苦著臉接著追問。
男孩用極為同情的目光看著我,彷彿在說,這姑娘真可憐,一定是被嚇傻了。細心解釋道:「現在是大明憲宗,成化二十一年七月十八日。」
我腦子「轟」的一聲就開始嗡嗡作響,表姐在車上的「明十三陵」介紹記憶猶新。推算一下,按他的說法,現在大概是明朝中期,明憲宗是明朝的第8個皇帝,死後葬在茂陵的那位,之後便是被表姐推崇有加的明孝宗朱祐樘了。
可是為什麼是這個年代,為什麼把我劈到這個年代?老天,你是不是搞錯了,要穿也該讓我穿到時下最流行的大清王朝啊!況且就算真的要霹一個,要穿越一個,那也該是我那個博古通今的表姐蘇柔呀!怎麼能是我這個對明史一無所知的人呢?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嗤——」好疼,不是做夢。「哈哈……」無淚問蒼天,反而大笑出來,搞錯了!老天,你搞錯了你知道不?
男孩被我笑得發毛,口中安慰著:「姑娘,你要是傷心害怕就哭出來吧!」
「哭?為什麼?哈哈……你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多少人做夢都想穿越時空嗎?卻讓我趕上了,我是在是太『幸運』了,要是買彩票,肯定能中500萬!哈哈……」
「啊?姑娘的話,我完全聽不明白。」男孩一臉的擔憂,眉頭緊鎖,小臉都快被我嚇變色了。
「哈哈……瞧你那樣,我這當事人還沒怎麼著呢!讓我笑笑,哈哈……」眼淚是早已不屬於我的奢侈品,除了笑,我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眼前的這個陌生世界。心中萬分痛恨自己的身體素質太好,要是能暈倒該多好,就這麼暈回現代,當成白日發夢一場。逃避雖不能解決問題,但至少不必裝堅強去立刻面對問題。偏偏我的大腦無比清醒,今早,準確的說是500多年後的某一天早晨發生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在我的腦海中一張張閃過。我還記得,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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