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第952章 你這笨蛋
龍逆天取了兵器,與手持鬼頭刀的千風破月對立,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自發圍成圈子,圍觀兩大強者比拼。
百里迪也被聲音吵醒,走出帳篷,另一邊,黑暗大巫所幻的蒼狼也出來了,一人一狼相視一眼,同時從鼻孔里「哼」出一聲,不屑擺頭。
雖沒有明說,但卻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沒有用上狠辣招數,兩人宛如兩道光電般站在一起,一身紫色勁裝的龍逆天,與黑色緊身衣的千風破月只在空氣中留下兩道殘影,根本看不清招式。
圍觀的士兵張大嘴巴,目瞪口呆,而百里迪也被打擊了,原以為他已經足夠強大,誰知,與千風破月差的遠了。
兩人的招式越來越快,簡直超乎想象,龍逆天以守為攻,千風破月以攻為守,兩人各有所長,各有招式,打鬥起來像是表演一般,煞是精彩。
龍逆天嘴角噙一抹笑,眼見千風破月一招□□,不慌不忙躲避,借力防守,再送出一拳,千風破月不慌不避,單手擒住龍逆天手腕,反手一扭,鬼魅一般霎時立到龍逆天身後,淡淡道:「你輸了。」
千風破月的氣息淡淡噴洒在龍逆天脖頸處,一陣奇異的幽香也飄到鼻端,龍逆天乾脆認輸:「技不如你。」
「嗯。」千風破月鬆開鉗制,收起鬼頭刀,往帳篷里去。
龍逆天連忙跟上。
圍觀的士兵將領們發出「哦」的聲響,紛紛起鬨,言說龍逆天丟人,但卻並無惡意。
龍逆天笑笑,並不反駁。原本他就不及,又何來丟臉?
兩人洗漱之後,百里族長便吩咐人呈來了早飯。
龍逆天揮退侍立的士兵,帳篷里只有龍逆天與千風破月二人。
千風破月率先開口道:「可往東行,至東海,黑暗大巫推算,天劫不會到那裡。東海有一座無名島,要先去搶佔。」
龍逆天知道黑暗大巫的本領,也不懷疑,道:「依你之見,該如何行軍?」
千風破月道:「留下一隊兵馬護送部落老幼,你我各帥一隊先鋒先行前往海邊,如遇部落,投降者,有後續部隊收編,若是不歸順,便殺到歸順為止。」
「好,就依你之言。」龍逆天深知,黑暗大巫能推算到的事情,那個人身邊也有人推算的到,如此,就要看兵貴神速了。
龍逆天為千風破月夾了些小菜放進碗中,溫聲道:「先用飯,帶用過後再跟百里族長說。」
「嗯。」
用罷早飯,天已大亮,士兵們早就吃完了,已經休整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百里族長見千風破月與龍逆天出來,連忙迎上前去,道:「請閣下寬限半日,待到下午,定可以收拾完畢。」
龍逆天道:「百里族長,我們已找到可以躲避天劫的地方,但這地方可不會一直等著,必須先行找到佔據。我這一路行軍頗緊張,恐怕照顧不到老弱婦孺,所以,還要分開走。」
百里族長也知道,帶著部落老老小小的走,定是走不快,因此也不反對,只是皺眉問道:「還請閣下明示,如何安排。」
龍逆天道:「百里迪,哈珠,與我手下副將軍江冽率兩千兵馬,護送部落老小。我與破月各率兵七千先行開道,剩餘兵馬居中,與雙方互通聯繫。」
百里族長心裡寬慰,道:「甚好,就依閣下。」
於是幾萬士兵整齊列隊,龍逆天與千風破月各自點兵,任命將領,黑暗大巫因為要預測,自然跟著千風破月,引得百里迪嫉妒不已。
重整隊伍之後,千風破月與龍逆天同乘蒼狼,千風破月在前,龍逆天在後,兩人挨得極近。
可苦了黑暗大巫,受到壓迫被迫載著兩人,快速朝東海奔去。
「破月。」龍逆天突然開口。
千風破月疑惑轉頭,卻猝不及防擦了龍逆天側臉一下,溫熱的觸感讓龍逆天心裡倏地一緊。
破月回頭神色怪異地看了龍逆天一眼:「如果還有以後……」
還有以後會怎麼樣,她沒有講,但是,龍逆天的笑容想衝破的陽光一般絲絲縷縷地照在破月的眸中,讓什麼也不怕的雇傭兵女皇,忽然有了心跳的感覺。
她握緊蒼狼身上的皮毛,厲聲呵斥道:「快跑吧,我的戰騎……」
一個月趕到無名島,果然如黑暗大巫所算,天劫到此處,就再也無法侵略。
龍逆天又接受了許多的小部族,慢慢變得越來越強大。他是他們的王,而破月則是所有軍隊的頭領,千鳳將軍,已經沒有人記得她叫做破月,即便記得的也不敢再這樣稱呼。
此時,遠處的南方,災難將所有的山明水秀洗滌,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生存下來,他們被皇權所管轄,一切變得不再一樣。
皇帝,龍翔,穿著紫黑色龍袍,眉目俊朗,雖然面色沉靜,卻永遠帶著讓人敬畏的氣質。
涼薄的唇冷冷地道:「他竟然想要來找我,想不到我這弟弟越髮長進了。」
地下的侍衛首領白青雲恭敬地道:「他就那麼點兵,敢□□皇上,簡直如螳臂當車。」
「□□?」龍翔冷冷地瞥了白青雲一眼,白青雲忙低頭,出了一頭冷汗,恭敬地道:「不,臣是說冒犯。」
龍翔冷冷地收回眸子,手在腳邊的白色猛虎身上慢慢撫摸,雖然是極其溫柔的動作,但是那老虎卻被嚇得瑟瑟發起抖來,像一直奄奄一息的病貓。
龍翔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正色道:「也不要太過掉以輕心,龍逆天的軍隊都是虎狼之師,我們需要點耐心。讓我再想想,怎麼能夠永絕後患,一勞永逸。」
在龍翔心不在焉地揮手后,白青雲慢慢退下,卻並沒有走遠。只是站在宮殿的不遠處。
此時,龍翔低頭對抖如篩糠的白色猛虎道:「剛才,朕撫摸你時,你是不是曾經伸出過利爪?」
白色老虎在他溫柔的手裡顯得更加害怕,果然,皇帝有些可惜地嘆道:「朕對你不錯,好吃好喝一直供奉著你,你卻還有傷朕的心思,真是……讓人寒心呢。」
一邊說著,龍翔一邊撫上猛虎的額頭,猛虎似乎十分忌憚皇帝,忙掙脫他的桎梏,瘋狂地衝出宮門,但是,那飛躍的身影被更為鋒利而迅速的箭射了個對穿。
龍翔面無表情地看著猛虎的屍體,眼睛冷漠得像沒有生氣的石頭一般。此時,一名暗衛舉著弓箭,跪倒在宮門前。
遠處的白青雲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脊樑一陣陣發冷,尤其看到龍翔看都不看就交人將猛虎殺了犒賞下去。
真覺得,這皇上,原本就不是人,現在,越發的,一點人味都沒有額。
此時,龍逆天派來的先頭部隊,在接近王城的時候,忽然失蹤了……
「我要去找到那昏君,我要報仇。」千鳳破月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地一個人消失在龍逆天的軍隊里。
有時候,帶著軍隊就是一種累贅,殺個人,不需要興師動眾。
千鳳破月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千鳳破月,即便——她的靈氣,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沒有回復。
皇帝並沒有在王城!!!
這是千鳳破月得到的消息,她混在渾渾噩噩的人群中,一臉麻木,慢慢走出城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些民眾都不大對勁,精神不對,好像靈魂已經與魔鬼簽訂了協議一般,麻木而僵硬地從事著所有的事情。
就好像,生命早就已經飛離了他們的身體。
「皇帝不在皇城,等我消息,找到皇帝,再出兵征討。」千鳳破月將字條塞入白鴿的羽毛內,然後將信鴿放飛。
此時,那皇帝究竟在哪裡呢?
千鳳破月眯縫起雙眼,殺手的直覺讓她覺得,一定離得不遠,然後……應該是個比較隱蔽的地方。
就憑著這麼簡單的直覺,三天後,她終於在一個隱秘的山谷里發現了幾十頂巨大的帳篷。
中心那個最大的王帳前,一個高挑的男人正在哄著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白虎,小白虎很是可愛,像一團白色的棉花球一般,肉呼呼的,四肢短短的眼珠子卻烏黑機靈。
那男人舉著小老虎逗弄著,黑色的長發被晨風吹起,眉目俊朗,跟龍逆天有三分相似。
千鳳破月握在腰間的手微微緊了緊,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得他,那個陷害她爺爺的狗皇帝,竟然就這麼清晰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惜,她可以悄無聲息地潛伏,卻沒有把握能殺死他。
她現在有些迷茫了,能夠一臉溫柔滴對待小老虎的人,竟然是害她骨肉分離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破月意志堅定的話,肯定會想,也行,他並不知情,也行,這一切都是他無意所為。
破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酷的微笑,就這冰冷的水,吃了這三天里的第一次乾糧,是啊,既然找到了,多等等,尋找時機,這是不浪費的。
這時候,一個魁梧的男人走到皇帝面前,在龍翔的耳邊說了什麼,就那麼一瞬間,剛才溫柔笑著的男人,嘴角依舊翹著迷人的弧度,但是,臉色的表情卻完全變了,變得冷酷而陰鬱。
龍翔似乎想了一會兒,然後將小老虎珍惜地交給一旁的侍女,甚至細心地將小老虎嘴角的奶痕擦拭乾凈,這才叫人抱走。
破月冷冷看著這一切,看來他很珍惜這隻老虎,嗯,比自己的親生孩子還要疼愛呢。
侍女剛走,就有個血肉模糊的人類被抬了過來,破月看到的時候很驚訝,這正是龍逆天的先頭部隊首領,她的好兄弟,莫天。
破月渾身一機靈,目光緊緊盯著莫天的臉手裡的匕首飛速轉動,她幾乎就飛躍而出,拼盡全力要刺向龍翔。
然而,破月緊繃著肌肉良久后,還是氣憤地要緊牙關,匕首也重新插入腰間,不能衝動,她沉默地看著接下來的事情。
只見龍翔邪惡帝地下頭研究了莫天一會兒,然後,一揮手,有人一盆冷水狠狠滴潑在莫天的臉上。
破月忽然打了個冷戰,握著匕首的手,慢慢浮起青筋,該死的,這筆帳,等下,要一點點的跟著昏君算清楚。
莫天似乎清醒了過來,於是龍翔再次低頭湊在莫天面前說了幾句話,是想要勸降嗎?破月冷笑,而同時,莫天的一口唾沫狠狠滴吐在了龍翔的臉上。
龍翔的手高高舉起,那一巴掌,讓莫天徹底暈了過去,鮮血不斷從他身上流下來,不要錢般地向下掉。
破月的眸子倏忽間又深處了幾分,但是,她依舊沒有動。
龍翔作為皇帝的尊嚴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挑戰,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命令手下將人抬了下去。
破月這時候,飛快地動起來,如輕巧的林間猿猴般,緊緊尾隨那幾個士兵。
走了很久,終於,那幾個士兵在一個山洞面前停下來,他們與看守用一些奇怪的手勢互相打著招呼,破月仔細將手勢都記了下來。
她趁人不注意,殺了出來的那一隊士兵,並沒有讓他們有太多的痛苦,一刀斃命,一秒鐘割破了那些人的喉嚨。
破月穿著其中一間比較乾淨的士兵服,走到洞前,並做出與那些人同樣的手勢。
「你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監獄老大叼著一根枯草,冷冷地看著她,這麼一問,其餘幾個看守也立刻警惕起來
破月並沒有說話,而是傲慢地俯視這些卑微愚蠢的人。
所有人,立刻很沒底氣起來尤其看到面前的士兵,那清亮的眸子里閃動的威壓的鋒芒,讓人正都不舒服起來。
莫名的,這幾個人覺得有些害怕了,其中,還是那個首領,不滿地咂著嘴:「你要進去可以,但是,不能太久,這規矩,我想你是知道的。」
破月還是沒說話,臉色卻露出不大好的神色。周圍的幾個兵更緊張了,心想也許是微服私訪的某個大人物,要知道,王城的中心被轉移並隱蔽起來,跟著過來的,隨便一個的官銜就可以壓死人。
領頭那人,只敢在破月昂首進入后,十分不滿地低咒道:「靠,有什麼了不起了!!!」
破月很快找到額昏迷的莫天,但是,帶莫天出來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看來莫天似乎十分的受重視,那個首領可不再那麼的容易欺騙了。
「皇上從來都很重視這個囚犯,怎麼會找你這麼面生的人來?而且,皇上從來不會讓囚犯呆在外面這麼久。」首領警惕地揮舞著手裡的宣紙,破月翻了個白眼,早知道,就不在上面寫提取時間是四個時辰了。
又侍衛立刻動起來,不論破月是不是姦細,這裡面是肯定有問題的,拿下再說!!
破月並沒有回頭,但是,她似乎能感知身後的動靜似的。
反手將大刀往身後一背,正好擋住那人的致命一擊。
那人一次不行,準備抽刀再來第二次,卻沒想到刀忽然就掉到了地上。就剛才那麼一個看似輕易的碰撞,他的虎口竟然被破月的防禦給震得粉碎。
那人遲鈍地看向自己的手腕,見白森森的骨頭都從血肉里伸出好大一節。他猛地因為脫力撲到在地上。然後殺豬般拚命嚎叫起來,劇烈的疼痛動手腕迅速傳遍身體百骸。
他只有無法忍耐地在地上拚命打滾,生不如死。
但是,就是這麼一停頓,立刻,破月被十幾個侍衛團團圍住,破月如鬼魅般,穿插在眾人中見,極其輕靈地揮舞著手裡的大刀,用一種詭異的,無法模仿的招式,自如地收割著眼前的生命。
「不想死的就給我讓開!!」隨著一聲森冷的厲聲呵斥,破月縱身跳出重重的包圍圈,背著兩百斤重的莫天,毫不減速地朝著密林里飛逃。
然而,雖然破月很英勇,但是,依舊晚了一步,監獄首領乘機退了一步,破月銳利的眼神跟著掃過去,排開面前重重疊疊的人牆,她猶如最鋒利的寶劍,直直刺向首領舉起鼓槌的手臂。
慘呼聲響起,但是,更為響亮的卻是作為警報的鼓點突兀地響起。
可惡,破月頓住腳步,低頭厭惡地看著蜷縮在地上的男人。
首領有些不敢相信地死死盯著面前猶如少年把英挺,有有著少女清麗面容的女子,真想不到一個年輕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竟然有這樣大的勇氣。
在重重包圍下,不但不忙著逃走,還一定要追回來殺了他。
「你跑不掉了,臭丫頭,我死了也要拉你墊背。」首領惡狠狠地詛咒道。
破月不帶任何錶情地冷哼了一聲,黑髮桀驁地在冷風裡飛揚:「我不會死的,但是,你馬上就得死了。」
話語剛落,大刀割破了首領的喉嚨,其餘的人像傻子一般楞在當場,直到後面的援軍如螞蟻般密密麻麻地趕來。
「大家沖啊,我們人多,殺了這個妖女,肯定能加官進爵。」不知道誰忽然意識到了這點,大喊了一聲,於是其餘原本害怕的人,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蜂擁而來。
「丫頭,放我在這,自己走吧。」莫天不知道何時醒了,他蠕動著慘白而發紫的唇冷哼道。
「別動,挺累的,跟你說話我更累了。」破月黑色的眸子冷冷凝視著瘋狂攻擊而來的軍隊,語氣卻淡定得好像面前的軍隊是自己人一般。
莫天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猖狂而決絕,沒想到,沒想到最終來救他的是這丫頭,或許,自己以前總是不被這丫頭重視的鬱悶,如今終於可以徹底抵消了吧。
「走。」破月審時度勢后,發現,反倒是退回洞里更安全。
洞穴深幽不見地,而裡面總比空地狹窄,一次進來的士兵不能太多,而,也無法放箭。
破月咬牙,將莫天的胳膊在自己肩膀上再用力抬了抬,冷聲道:「別拖累我,不然,就真扔下你了。」
莫****破月呲牙,表示憤怒。
破月拉著他,飛快鑽入洞穴內。洞穴內雖然還是殘餘的敵人,但是,很快就被破月給解決了,她在黑暗裡幾乎不要照明,可以憑藉洞內微弱的呼吸來判斷殺手的位置。
兩人一路上幾乎算是驚人的勝利,但是,必然的結果,這個洞穴是個死洞,當走到盡頭再無退路時,莫天苦笑:「你這笨蛋,我說了這是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