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宮門應對6
不想錯失機會,於宣在徐容背後跺腳喊道,「你聽他說的天花亂墜,不過就是在拖延時間罷了,難道你真的以為他會給你說話嗎?
別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他已經沒可能再上則子了!」
這就是赤Luo裸的暗示,戰鋒已經死了!
徐容本來就是個武將,經不住文人的糊弄,特別是這種關鍵時刻,兩邊都是德高望重之輩,更是沒了主意!
「於閣老此言差矣!」這種熱鬧,寧雲怎麼可能錯過?
一雙妙目掃過了曲尚書,對他露出了幾分讓他安心的笑容,朗聲說道,「我看曲尚書精神康健,容光煥發,必定能頤養天年的。
陛下也不過是今日興緻來了,多飲了些酒,喝醉了而已。
太醫已經過來開了醒酒湯,臣妾親自服侍陛下喝了,明日早朝可能趕不上,但要說明天陛下會醉酒一天,我是不信的!
最遲中午,陛下就會酒醒了。
曲尚書若是不怕勞累,一定是能遞上則子的!」
寧雲的話,讓曲尚書和他帶來的人都面上一喜!
這就是說,戰鋒遇見的根本就是小事,明天中午之前就會醒。
醉酒不省人事這種借口大家都沒當回事,戰鋒受傷的消息也不是沒人知道,大家多少都猜到了點什麼。
但戰鋒會醒的消息,落在兩方的耳朵里,就全然是不同的了!
於閣老又驚又怒,大吼了一聲,「不可能!你騙我!」
而曲尚書則是故意頂道,「怎麼不可能?
於宣,你做不到的,不代表陛下做不到,你多大歲數了,喝了酒說不準以後都醒不來了。
但是陛下正值鼎盛之年,以往行軍打仗,幾天幾夜不睡都是常事,習武之人身強體壯,喝醉酒睡一覺就好了,騙你作甚?」
現在雙方都是借話說話,旁人聽不懂,自己人卻是門清的。
看著徐容開始猶豫,於閣老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你要信我!
我絕對沒有騙你的意思!
這件事上,我也是壓上了我於家幾百口人的性命,我豈會拿這個開玩笑?!
記住!
東煌無人能解!」
他是個文人,說話聲音儘管是極力壓低了的,可在有心人耳中卻根本就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曲煥不知為何,居然也聽的見他說的是什麼,哈哈一笑道,「不知有什麼東西是東煌無人能解的?
於閣老說來叫我們長長見識?
若是用毒,五國首推巫神殿,巫毒號稱天下無雙。」
他說到這個,於閣老的臉上就見了幾分得意和陰毒交織的表情,還頗有深意的看了徐容一眼,意思就是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連我的死對頭都這麼說!
可惜,和他作對了一輩子的曲尚書怎麼會讓他失望?
又大聲的說道,「可惜啊可惜!
於宣你千算萬算,算漏了一件事吧?
你可知道,號稱能解天下萬毒的聖手也到了東煌吧?」
聖手這個名字,寧雲是第一次聽,看曲煥的意思是在形容蘇七,但她卻沒有意外。
蘇七的醫術,一定是要大量的練習的,沒有積累經驗,他光看醫書,是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事的。
化名去遊歷江湖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了。
就連妙無這種和尚都要去雲遊四方增長見識,何況是學醫之人呢?
這個消息,在於宣和徐容聽來,就真的是平地驚雷了!
「不可能!」於宣不顧形象的吼道,「你在騙我!怎麼會那麼湊巧?」
「哦?」曲煥好整以暇的看著於宣,「什麼湊巧?有毒的地方,就有人醫毒!
巫神殿的人可來,為什麼醫聖手不可來?
他不僅是來了,還是主動來聯繫我們,說是不欲看見巫神殿為禍東煌,特意前來幫忙的!
現在他就在京城,等待陛下的隨時召喚,怎麼樣?
要不要老夫現在就請他過來,你請了巫神殿的高人過來,在陛下御前比比身手?」
這就明顯是個套兒了,於宣再蠢也不至於當眾承認和巫神殿勾結!
這話說了,對曲尚書這些維護戰家統治的人來說是個定心丸,可對於宣這一派的人來說,就無疑是個天大的噩耗了!
林昆是個百夫長,已經嚇得面色慘白,看著面前的黑鋒騎,哪裡還鼓得起勇氣上前廝殺?
徐容也是面色難看,手雖然還緊緊的握著戰刀,卻停了步子,不再殺氣騰騰的看著曲煥了。
曲煥抓住機會,趁勝追擊道,「徐容,我知道你一向只喜歡習武,對朝局不關心,也正是如此,陛下才對你委以重任。
知道自己走錯了路,就別繼續往下走了!」
看他痛心疾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惋惜徐容!
寧雲臉上一直冷冷的,沒有半分表情,既然主角都到了,她就不需要去湊什麼熱鬧了。
安心等著戰鋒醒了處理這些事情就好了。
說到底,東煌的事情,和她關係不大。
只是白跑一趟,叫人覺得扼腕。
也不知道天巫女怎麼樣了,留著她在,始終是個隱患。
等下,要和蘇七商量下對策。
寧雲有點憂心衛毅。
雖說戰連城說了只許一個人來,但衛毅怎麼會乖乖的就不過來?
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或許,他潛伏在這附近,等待著機會呢。
想到這裡,寧雲就開始四下打量起來。
攻入皇城的當日,戰鋒帶她走過一次,以後她就再也沒能走到這裡過。
夜裡的地形看起來和白天有所不同,但依稀能看出個大概。
她身邊的,不是黑鋒騎,就是禁衛軍,衛毅不可能裝成宮女,太監就是黃福和他帶過來的幾個小徒弟,不像是衛毅假扮的,這麼一想,他偽裝成禁衛軍的可能性很大。
大概是看出了寧雲開小差,黃福心道,這娘娘心可真大,這時候還有閑心去看風景,但也不能任由其他人看出娘娘的樣子,只好湊到寧雲耳邊,輕聲提醒,「娘娘,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寧雲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發散的思緒,笑著搖頭,「沒事了,只不過是陪著看場好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