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只是當時已惘然

(033)只是當時已惘然

他當時就喜歡你啊,暗戀你啊,朱尋尋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朱尋尋沒長腦子這種話,以前經常從白景譽的口中說出來,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委屈反而感覺很溫暖很幸福。

可是白景譽已經成了舊人,罵她沒長腦子的那段時光,已經成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的舊時光。朱尋尋用紙巾把餐桌上果汁清理乾淨,用餐巾布一下一下的擦著手指,沒一會兒手指就被擦的通紅,感覺到許錚的目光就在頭頂,緩緩抬頭,迎上去,軟糯糯的說,「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沒腦子的話只有從白景譽口中說出來她才覺得幸福,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她都覺得是種侮辱,他覺得他模擬白景譽說的話,她就會喜歡上他嗎?真是可笑!

「怎麼?我說錯了?是個女人都知道我在表達什麼意思吧?」

朱尋尋說的沒錯,這果然是個鴻門宴。

朱尋尋扔了手裡的餐巾布,邊起身邊說,「謝謝你的款待,我吃好了。」

許錚看著她站起來,把手機裝進包里,在她即將邁出步子的時候,他也站起來,及時抓住她的胳膊,眼神沉沉的,壓抑著某種懊惱的情緒,「你到底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朱尋尋想要掙脫掉他的手馬上走掉,無奈他的力氣太大,甩了幾下沒甩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

許錚眼中的氣惱情緒逐漸放大,「不懂是吧,好,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喜歡你,從七年前對你一見鍾情,這麼多年就一直沒忘記過你。當初你說要跟我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目的,但是我還是挖空心思的跟你結婚。為了跟你結婚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把自己是GAY的8謠傳渲染擴大,經過你的朋友傳到你的耳朵里,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因為我後悔了七年,後悔的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不想再後悔下去,喜歡誰,愛誰,我就要努力爭取,不管你是怎麼想,,反正我就是認定了你!」

對於感情,許錚向來遲鈍,他不是善於言辭的男人,尤其在面對女人的時候。

能說出這番話,全都因是肺腑之言,無需斟酌,想什麼就是什麼,是什麼就說出來。

如此一番煽情的告別,並沒有讓不善於應付大場面的朱尋尋心如亂麻,她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從知道許錚不是同性戀后,朱旭訊就一直在有意的觀察許錚,他對她的呵護,她都能感覺到,在他沒有親口說出來前,她一直不想承認。

或許當初的動心,許錚只用了三秒,可為了這三秒的動心,他記掛了七年。

很感人,真的,隨便一個女人都會為這麼痴情的男人感動,但是朱尋尋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她是一個感情上剛受了重創的女人,她跟白景譽的事情都沒有說清楚想明白,哪裡還有心思想其他?

她緩緩的掰開許錚抓著她手腕的手,鎮靜的看向許錚,「首先,我想說的是,不管七年前你幫我做了那多麼的時候還是七年後的今天,我都沒有覺得對不起你,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不接受,是我的事,我們之間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沒有什麼太深的瓜葛。然後就是在青蔥般的年紀里誰都會默默的喜歡過一個人,這沒什麼可耿耿於懷的。喜歡了,忘記了,或者記在心底,倒是年少時一個夢,做完就該清醒,不清醒的還活在夢裡的都是傻子。最後我想說的是,許錚你不是真的愛我,你對我好跟我結婚都是在圓少年時的一個夢,或者說你的征服欲使然。七年,誰都會變,我也不例外,就算你真的喜歡我,也是喜歡七年前的我,而不是現在的我。你現在要做的是冷靜下來,客觀的對待長大了以後的我們,跳出少年暗戀這個怪圈你會發現,其實我們真的不合適。」

說真的,當許錚揭開隱藏著的那個神秘面紗,朱尋尋挺感動,也挺震撼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種男人可以對年少時的一段感情念念不忘這麼多年,並且在再次相遇后,使出渾身解數對那個人好,這是朱尋尋沒能想到的,這種電視里的情節竟然會發現自己身上。

暗喜之後是深深的無力,那麼喜歡又怎樣?他們中間隔了那麼多年,不是一張結婚證就能把中間的空白都補上,再美好的感情也要面對現實,與其讓喜歡自己的人看清自己成年後的各種庸俗市儈,還不如把最可愛的一面永遠留在那個人的記憶里。

許錚像是被朱尋尋的一番話唬住了,很長時間都垂著頭,沒有說話。在朱尋尋覺得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想要離開的時候,許錚擋在她的面前冷笑著說,「不愧是大學講師……嘴皮子了得!」

她不是在跟他耍嘴皮子,她是實事求是。朱尋尋覺得還需再費一番功夫,張嘴剛要想情動之以理,許錚卻趕在她前頭整理好了情緒,又恢復了平常那個沉靜內斂,時時都透著一股子穩重勁兒的男人。

他都她說,「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走,我可不想在這種地方聽你廢話。」

在朱尋尋呆愣,這個男人是不是沒有聽懂她剛才的話?朱尋尋剛想再強調一遍,許錚完全不理人,走到收銀台刷卡結了賬。

在回去的路上,朱尋尋幾番想要就剛才兩人的對話進入深一步探討,都被許錚冷淡如冰霜的眼神扼殺在搖籃里,「我正在開車,不想出事故就給我閉嘴!」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朱尋尋忍耐的閉了嘴。

當車子停在朱尋尋家樓下,許錚準備送她上樓的時候,朱尋尋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白景譽可能還在她的家裡。

「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朱尋尋站在電梯旁,心有戚戚然的說。

「這種力氣活還是讓我來好。」

什麼?

在朱尋尋不明所以的疑問中,許錚把她推進電梯,按了樓層他才解釋說,「還記得吃飯的時候我說有事要拜託你嗎?」

朱尋尋眼睛里閃著迷惑的光芒,仰著臉看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過幾天要去外地出差,你去幫我看幾天家。」

看家?雖然朱尋尋現在很閑,但是也沒無聊到替人看家的份上吧?江鑫然呢?他家不還住著一個小魔王嗎?

朱尋尋心裡的話還沒問出口,只聽許錚說,「借著這次出差我把鑫然送回他家去,不能讓他這麼一直玩……你上樓簡單收拾一下隨身穿的衣物,其他的缺什麼到我家那邊再買。」

「許錚……」

只聽叮的一聲,他們到了按的樓層,許錚不理朱尋尋在身後喋喋不休的樣子,自來熟的走到她家門口,直接按了門鈴,朱尋尋想要阻止也來不及,生怕他跟白景譽碰在一起,再起什麼禍亂。

好在白景譽已經不在這裡,是陳婉儀開的門。

陳婉儀看了一眼許錚,對著他身後的朱尋尋,捏著嗓子,帶著豫劇特有的韻味,拖長了音兒說,「喲,你還知道回來呢?我還以為你跟人私奔了呢!」

面對陳婉儀的冷嘲熱諷,朱尋尋想要解釋,但是她太了解陳婉儀了,你說一句話,她能搬出十句話來壓你,跟她抗爭最好的辦法就是,憑管她說什麼,都不解釋,不回嘴,保持沉默。

許錚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朱尋尋,推了一把,「快去收拾一下。」

然後面向陳婉儀說,「尋尋去我那住幾天。」

陳婉儀怔了怔,看向朱尋尋,抬高了聲音憤怒的說,「你們要同居?」

「不是同居,他要出差,我去給他看家……」朱尋尋趕忙解釋清楚,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話怎麼聽著答應了許錚一樣。

以為陳婉儀會極力反對,誰知在她憤怒之後,偃旗息鼓,沉默下來,在沉思了幾秒后,語出驚人的說,「你出去住幾天也好。」

朱尋尋驚訝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你瘋了嗎?」

「你才瘋了!兩個小時前,你倒好,一拍屁股走了,把爛攤子留給我,你知道白景譽那小子把我鬧成什麼樣了?」

陳婉儀算看出來了,白景譽就一潑皮無賴,砰砰砰的砸開她家的門,當著好幾家好奇鄰居的面,對她進行人身攻擊,說朱尋尋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全是她教唆的,是她沒有盡到當后媽的責任,還把她嫁給朱尋尋父親之前的風流韻事一件件的挑出來,真真讓她這張老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偏偏白景譽說的還言之鑿鑿,讓陳婉儀無力反駁,對於這種有文化的無賴,陳婉儀真是一點轍也沒有,在她沒有想到對策前,還是把這個燙手山芋推給許錚的好。

在朱尋尋要離家這件事上,陳婉儀錶現出與往常不同的主動,不用朱尋尋動手,就三下五除二的把朱尋尋一些日常衣物收拾妥當。

她拎著一個小包塞給朱尋尋,轟蒼蠅一般,「走,走,趕快走,我不讓你回來之前你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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