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閻虎定定的看他一眼,沉重地說:「霏霏獲救后昏迷了一個禮拜,經過搶救救回一條命,至於那些可怕的經歷她完全忘了,醫師說這是選擇性的失憶,或許這對霏霏來說是好事,可是醫師也說了,霏霏必須在安穩平淡的環境下成長,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一旦受到傷害或刺激,那些痛苦的記憶可能會被掀起,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厲景浚是聰明人,頓悟閻虎劈頭提起胡霏霏童年綁架事件是為何。
歷劫歸來的霏霏在閻虎的保護下,日子一直過得平淡順遂。如今,有另一個男人企圖進入霏霏的生活里,身為父親的間虎當然得進行評估——將霏霏交給他之後,他是否能讓霏霏依舊安然度日,是否能確保霏霏未來的日子是快樂且無憂的。倘若他做不到,無法給閻虎一個保證,那麼他可以確定,他今天從這裡走出去之後,鐵定再也看不到霏霏一面。
閻虎要一個承諾,這個承諾絕非隨口說說,而是必須拿命來保證的諾言。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閻虎忽而一改方才的嚴肅,換上和藹的笑臉。
厲景浚目光坦然地迎上閻虎,他在心裡推翻方才進入包廂時對閻虎笑裡藏刀的評價,他實在太小看暗虎。事實上,閻虎咧嘴笑的表情好似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等待獵物的鯊魚,虎視眈眈等著將他生吞入腹,企圖咬碎他,讓他屍骨無存。這個領悟讓厲景浚背挺得更直,雙手在膝上交迭緊緊握住,連呼吸都非常謹慎。
包廂里陷入一陣沉默,閻震兩隻眼睛看來看去,對這一老一少兩隻狐狸在過什麼招完全沒興趣,移開目光,拿出手機來玩。
這時,厲景浚有了動靜,他挺直的背輕輕往後靠著沙發,在膝上緊握的雙手鬆開,長腿以愜意的姿態優雅交迭,方才的謹慎緊張似乎只是錯覺,眼前的男人一直一派輕鬆坦然。接著,厲景浚開口了,「閻伯父,我必須承認我是個極為挑剔的男人,有嚴重的潔癖,不論是在生活或感情甚至是肉體上,我的家人、我最信賴的助手都懂得跟我保持適當距離,省得引起我的不悅,唯有霏霏三番兩次推翻我的原則,主動觸碰我的身體,動手扯我的褲子,還曾經趁四下無人時曖昧的跨坐在我腰上,對我硬上……」他沒說明的是,那些都是意外。
閻虎的笑容瞬間凝結,閻震的手機掉在地毯上,父子倆都張大嘴巴,瞪著眼底嘴角都閃燦著曖昧笑意的厲景浚。
「相當令人意外的是,我並不討厭,甚至開始期待她的接近,那讓我心湖蕩漾,霏霏讓我有了男人的自覺,勾惹出我對女人的情慾渴望,我的心和身體的感受騙不了人,我想要霏霏,除了她,其他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說到這,他暫停下來,透著堅毅的眼神靜靜等著閻虎下結論。
閻虎發楞著,大概是被女兒大膽的行為給嚇傻了,頓時失去語言能力。
閻震年輕氣盛,在女人方面也算是見多識廣,熱情的女人見多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看來小家碧玉的妹妹也如此孟浪啊,「咳,讓厲先生見笑了。」閻震在心裡竊笑,懷疑胡霏霏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才會對厲景浚伸出咸豬手。
饒是見過風浪的閻虎也花了好些時間才回過神來,拿起威士忌一飲而盡。
喀,玻璃杯用力擺在桌上,閻虎終於找回說話的聲音,搔著平頭開口,「這個嘛……那個嘛……我看霏霏是非要你不可,我也不好再要求什麼,以後霏霏就交給你了。」
「閻伯父,請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霏霏,我用自己的性命保證,絕對不讓她受任何委屈。」這句承諾不只給閻虎,也是給他自己和霏霏。他深愛霏霏,此生不渝。
「好,我欣賞你,我的寶貝霏霏好眼光。來,阿震,快替你妹婿倒酒,今晚咱們來個不醉不歸。」
「恭喜厲總,通過審核。」閻震熱絡的動了起來,替三人斟酒,「來,乾杯。」
「我不太能喝,還得開車。」通過最嚴峻的一關,厲景浚自然高興,可並沒有得意忘形,胡霏霏小時候的經歷讓他心情沉重,巴不得馬上插翅飛到胡霏霏身邊,將她緊緊抱入懷。
閻虎豈肯放人,「我人手多得是,不用擔心,來,喝吧。」
「放心吧,我會搞定,保證把妹婿安全送到家。」都是自己人了,當然要顧好。
看著這斟滿威士忌的酒杯及閻虎和閻震舉杯的動作,厲景浚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晚,厲景浚喝掉了三分之二瓶威士忌,爛醉如泥的被閻震扛上車,閻震叫司機火速將他們送往胡霏霏的住所。
胡霏霏打開住所大門,就見閻震把扛在肩上的厲景浚粗魯的丟在沙發上,然後朝胡霏霏曖昧一笑,沒頭沒腦說了句祝她有個火熱之夜之類的鬼話,就閃人了。
胡霏霏嘗試著搖醒厲景浚,可他好像醉得不輕,昏迷著連動都沒動,高大的身軀擠在她客廳的沙發上。
她放棄叫醒他,蹲下來替他脫去皮鞋和襪子,費力的剝掉他的黑色西裝,扯落領帶,解開兩顆襯衫的扣子,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就在她手要離開他的襯衫之際,厲景浚有了動靜,他抓住她停留在他胸口的白晰小手。
她的視線緩緩從他的鈕扣移往他的臉上,「厲景浚,你醒了沒?」
「……霏霏?」他語氣里有一絲不確定。
她怔了下,注意看,他眼神有些渙散,「嗯,我是霏霏,看來你沒醉得太嚴重。」
「是霏霏啊……那就好。」
現下的狀況可一點都不好!閻震把人丟在她這兒,但她沒處理過酒醉男人的經驗。
胡霏霏正想發牢騷,厲景浚陡地緊緊抓住她的手,前一秒還粘在沙發上的身子彈坐起來。
她尚來不及反應,才剛坐起身的厲景浚便開始嘔吐,吐得一塌糊塗,吐得兩人一身,她傻眼的看著眼前臭氣衝天的臟污。
一身狼狽的厲景浚朝她露出虛弱又無辜的笑容,「霏霏……我頭暈,再讓我躺一下……」說完,他砰的一聲重新躺回沙發上,把她一個人晾著。
胡霏霏氣得想打人,可又捨不得出手。她一臉苦笑,只好認命的進浴室拿拖把、抹布,哀怨的整理,勞動將近一個小時,才終於搞定這團混亂。
客廳整理好,剝掉厲景浚沾滿臟污的襯衫、西裝褲,拿來濕毛巾將他身上、胸口擦拭乾凈,扶著意識渾沌的他進房間躺下,接著飛快拿來棉被將他半裸的身軀蓋住,要不她的臉都燙到快要熟了。
好不容易搞定他,她忙不迭地進浴室整理自己。
洗好澡,她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把衣服拿進來,她猶豫再三,嚴實地裹著浴巾,打開浴室門,躡手躡腳正要踏出浴室,一副高大的身軀卻擋在面前。
她瞪著眼前寬闊平坦的赤裸胸膛,因沐浴被熱氣烘得泛紅的臉蛋整個燒了起來,感覺血液瞬間全往她臉上沖。
「霏霏,你怎麼會在我家……」略帶著困惑的沙啞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你脫了我的衣服,還把我剝得只剩一條內褲?霏霏很想要我,那我還矜持什麼!」
他在胡言亂語什麼?!「你閉嘴,乖乖去沙發躺著。」
「我睡不著,我要你!」他耍賴的張開雙臂,等著她主動入懷。
她臉紅到快滴出血來,頭不敢抬也不敢往下看,她是把他的把衣服剝掉了,但那是因為衣服又臟又臭不得不脫掉。
眼前的他全身只剩下一條性感的黑色內褲,某處激凸著,她偷瞟一眼,喉矓乾澀,感覺身體好似著了火,心臟快要跳出喉嚨。
「為了公平起見,我幫你把浴巾也脫了。」見她沒動作,厲景浚只好自己來,一隻手臂往她的纖腰一繞,胡霏霏整個人被鎖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膛中,另一隻手扯掉她唯一蔽體的浴巾。
胡霏霏感覺身子一涼,下一秒她的臉蛋被捧起,熾熱的氣息朝她席捲而至,她濕潤的小嘴被厲景浚含住。他的吻十分醉人,他的身體跟她緊密相依,肌膚相貼。
一股電流竄過彼此,他喉結動了動發出讚歎聲,大掌在她赤裸的嬌軀上下游移起來,她感覺被他撫摸過的每一寸,都劃過一道電流。
「哦……」小手不知所措的抓著他結實的手臂,在失去理智前擋住他誘人的襲擊,「厲景浚,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