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生病
阿佳先是和我一樣冷場,隨即好像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一般,拍手叫好的抱住了我。
若不是這裡還是顧長風的樓層,估計她會剋制不住的大叫出聲來。
摟著我給我點贊:「做得好,我就說大老闆對你有意思,看吧,看吧!走,回去好好和我嘮扯嘮扯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幫你拿主意,出謀劃策?」
看到她的反應之後,我瞬間清醒了不少,無語的推開她,「得了吧你,顧長風只是有精神潔癖,喜歡玩乾淨的婊子。剛才他還和我說,以後不許我登台也不許我出台呢,有個屁意思!」
「那不就是要包養你嗎?這和有意思不差啥啊?你怎麼就這樣否定顧長風不喜歡你呢!再說……」她還是那麼想當然的說,單純的可以。
我覺得臉上的熱度退下去了,混沌不清的腦袋也終有了些分析能力。大概是不斷被阿佳灌渾湯的關係,每次被她的三八雷炮轟,比吃藥好使。
我們坐電梯走出來后,她還在唧唧喳喳的說著,我看她說的怪累的,就從路過的服務員手裡拿了瓶雞尾酒給她,「你不累嗎?我聽著都累,總之,你就別再替我做那種白日夢了,我就是個夜場的小姐,他是富家的少爺,更是這場子的幕後老總,這樣懸殊的身份,永遠沒可能。」
是的,我得清醒點,別人存幻想想著一步登天的作死,那是她們自己不自量力。我自己是什麼身份,我自己心裡清楚,向我這樣社會最底層的人,那樣的男人是高攀不起的。更何況顧長風那樣危險,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可不想因為他毀了自己。在沒有脫離這個行業之前,我是不會動情喜歡任何一個客人的,他也是我的客人,所以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為什麼?萬一他真的對你有意思,你也拒絕嗎?」阿佳聽出了我說話有些偏激,再關上化妝間的門后沒有外人,很不明白的質問。
我本來是要卸下耳朵上那個沉甸甸的裝飾品,聽到她這樣問,動作頓住了。
腦子裡浮現出臨走前凱哥的那句話,他說:「你不用謝我,阿佳要感謝的人其實是你,我和少爺提了三次,少爺都無動於衷,卻不知道少爺從何處聽你說了此事,竟然就答應了。他還沒有對誰這樣上心過,我希望你別辜負他。」
阿佳的事?我不記得和他有提過啊?我和顧長風單獨相處的次數很有限,難道是我被下藥時胡亂的說了什麼?一想到那天我大膽的勾引他,我就打了個機靈,不會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
心裡有些毛毛的,不知如何應對阿佳,支支吾吾的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夜場的女人,在沒有擺脫這個身份前,那些東西都不屬於我。顧長風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你和我都清楚,這段時間你也都看到了他的作風。娜娜有句話說的很對,我也只是顧長風的一個玩物,他現在對我有興趣只是一時的,等他哪天玩膩了,我什麼都不是。與其等到那一天讓自己難受,不如只把他當成一個客人,等他玩夠了,我也好放得下,」
「沈琦,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就算再怎麼堅強,也只是個女人。我們從小學習的就是如何伺候男人的活,一沒有文化二沒有地位,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向電視里那些女強人那般獨立的。有個人疼著你,心裡有你這樣難道不好嗎?」阿佳蹲在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難過的看著我哭了。
看著她哭我心裡也很難受,卻沒有哭。因為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男孩子說得那番話,眼淚最不值錢了,哭只會讓自己更加懦弱。沒有父母依靠的人只能靠自己,因為不會再有人把我放在心上了。
孤兒院里是這樣,現在又何嘗不是?我不想去猜他的想法,更不想作死去碰觸不該碰的東西,只想平安的活下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又是一條新聞,我雖然攥了一筆,不過同時我又成了大家討論的對象了。這回不是顧長風如何,而是顧長風和童少天如何?
同城的兩大勢力,竟然因為一個夜場的女人險些大打出手,這話題絕對勁爆。估計餘波會延續很久才對。而且,通過這件事情,估計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干點我作陪了,畢竟今天顧長風已經給我撩了話,我以後只是他一個人。他若不玩夠了,估計別人也別想再碰我了。
蕾姐那天晚上很為難的來找我,也對我說了這件事情,並和我說她也不知情才會安排我登台,畢竟之前顧長風對我的態度也很一般,沒想過真的當回事。
我苦笑,「我知道,別說您沒有想過,我自己也沒有想過。只是,以後恐怕不能在幫蕾姐走場子了。」
「嗨,多大點事!你把顧長風這個人拿下,我想我以後也會出名的。畢竟你是我帶出來的,想要出名的姑娘還不是自己上門投靠我?」蕾姐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相反想到了別的好處。不過還是看著我,有些顧慮的嘆了聲,「你好自為之,這條路不比我們這行好走。逢場作戲在顧長風面前恐怕已經不夠了,一個男人若是想得到一個女人,可不只是要她的人那麼簡單。雖然在夜場里我們每天都要伺候不同的男人,但也不過是為了生存賣笑而已,但是成為一個男人的女人,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我自然明白她說的意思,在場子就好比放羊,處在男人堆里,自然會麻木不會如何。可是一個人就不一樣了,每天都有可能面對他,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守得住身也未必守得住心。更何況,顧長風這樣強勢的。
深夜宿舍里只有我一個,阿佳並沒有回來,看來是和凱哥在一起。不過我已經和她說了,明天要去見她爸媽,我想也不會回來的太晚吧。
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習慣了兩年的夜生活,突然閑下來了真的很不適應。
想著顧長風的話,還有從認識他到現在發生的一切,犯愁的把頭蒙在了枕頭下面。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那個童少天說的話也很奇怪,說什麼「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會這樣寵我!」原來怎樣?
婷婷說童少天會挑時候,好像是知道顧長風回來了,才特意點了我過去作陪的。
好像確實如此,他點了我之後,沒過多久,凱哥就親自帶人過來,太巧合了。
雖然不知道在包房裡顧長風和童少天都說了什麼,但猜也能知道不會只是坐下來聊天喝酒那麼簡單。
這兩個人從出道開始就是對立的,明爭暗鬥的較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又都是後起之秀,更是誰也不服誰,而今天……
「吧嗒」門鎖被人從外面打開,阿佳借著月光看著坐在床上發獃的我,問道:「你怎麼還沒有睡啊?不過正好,我帶了夜宵回來,要不要吃點?」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凌晨兩點了,好像也不算早了。
她打開燈,把香噴噴的燒烤送到了我的面前,無奈的說:「本來凱哥說今天是要我陪他的,不過顧總那邊好像出了點事,所以沒有陪成。」
「顧長風?」還真是個事爹,一天到晚都忙得可以,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消停。最好忙死他,不再出現讓我陪他才好。
我在心裡暗暗地詛咒著,把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啤酒遞給了她一罐,吃著燒烤好奇地問:「瞧你帶回來的東西,看來之前你們兩個很悠閑呢,這是還不等吃凱哥就被叫走了?」
她看了眼我,想了一下問:「顧長風生病了你知道嗎?」
「你說什麼?」
「打電話給凱歌的是顧長風他家的保姆,我聽到動靜都是哭腔,看來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