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閑暇

第1427章 閑暇

「好不好的,哀家也就這樣了。」太皇太后躺在冰涼的地上,這會兒渾身疼的厲害,好不容易從床底爬出來,扶著腰,「哀家這輩子也算是經歷豐富了,老都老了還藏了一回床底。」

顧若離就瞪了一眼趙勛,給太皇太后揉著腰扶著她坐下來,「你歇會兒,讓遠山給您倒茶來。」

「奴婢去,奴婢去。」邱嬤嬤哪敢自己歇著讓趙勛去倒茶,「你們聊會兒。」

她說著出了門,趙勛在太皇太后對面坐下來。

「沒事沒事。」太皇太后扶著顧若離的手,「安申呢,聽說安申也在這裡。」

趙勛回道:「他在城外還沒進來,稍後等他來了自然會來找您。」

太皇太后鬆了口氣,「你們都沒事,那哀家也就放心了。」話落,拉著顧若離顧若離道:「你也是一夜沒歇的,快坐下來讓祖母看看。」

顧若離就拖個杌子坐在太皇太後跟前。

「沒變什麼樣兒,不過瞧著氣色有些差,是累著了嗎。」太皇太后摸了摸顧若離的手,「這手也是涼的,還不如哀家熱乎。」

顧若離笑著道:「我才騎馬進城,風吹著肯定熱乎不了。」她連著趕路又常照顧病人日夜顛倒,三餐不定,氣色肯定是好不了的,「歇一會兒就好了。」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等戰事停了你好好調養,別把身體虧了,你還年輕呢。」她這話說完才轉頭來看趙勛,沉聲問道:「昨晚可還順利?」

「挺順利的。」趙勛看著她問道:「您呢,沒有被驚著吧。」

太皇太后就假意瞪了他一眼,道:「驚著總比躺地上好。」她其實並未生氣,只是見到了趙勛後有許多話想問想說,可又怕氣氛弄的僵持了,反而說不出口。

趙勛也明白,遂含笑道:「是孫兒錯了,應該給您鋪個毯子的。」

當時情況不同,他也確實沒有想到這些,畢竟是男人,心再細也想不到給太皇太后墊個東西暖和點。

「行了,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太皇太後接了邱嬤嬤的泡的茶,端著一口氣喝了半盅,整個人才感覺舒服一點,「和哀家細細說說昨晚的事吧,闕郡王人呢,抓到沒有?」

趙勛就大概說了一遍,「我和孫刃直接在他隔壁的房間落腳,待了近一個時辰,知道對面關著的肯定不是您,所以就沒有輕舉妄動。」不管怎麼想也知道,那間房裡關著的人肯定不會是太皇太后,所以他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去對面打探,而是反其道的到對面,隔著一道牆趙梁闕說的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待周湛去查看時,他就知道太皇太后在什麼地方,救了人就直接迷暈了送趙梁闕房間里,他和孫刃分頭行事……其實出了府衙也沒有走遠,去了先前他去過的院子換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混進了軍營又扮著人來求援,順理成章的上了城牆出城。

至於如何攻進城裡來的,他笑看著顧若離,「還是嬌嬌的葯好用。」幾個竹筒炸完,收城的就能到掉一半人。

太皇太后聽的也是目瞪口呆,她還是頭一回聽到趙勛這麼打戰,可真是沒有以前驍勇將軍鐵血風格,可話到嘴邊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這話說了也沒什麼意思,便道:「不管怎麼樣,拿下了保定後面就是京城了。」

「我感覺闕郡王這次回去后,很有可能立刻登基稱帝。」顧若離道:「要是真的登基了豈不是……」

她的話落,太皇太后擺了擺手,道:「這個你沒有經驗,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能輕易登基。現在形勢上是遠山謀反,他勤王占理,可要是他登基了那天下人可就知道了是他謀反,而不是遠山。」

趙勛微微頷首,顯然是贊同太皇太后的意思。

「也是。」顧若離沒有想到這些,「那就不著急了,我們在保定歇一天,安排好這裡的事再啟程去京城。」

太皇太后喝完了茶邱嬤嬤給她添上,她看著趙勛,道:「多歇兩日,讓大家都好好休息。等去了京城哀家親自犒勞。」

「那我就替眾將士謝謝祖母了。」趙勛也不客氣,「祖母是打算休息一會兒,還是和我一起出去走動走動?」

太皇太后擺了擺手,「我就在府衙休息一下吧,出去了叫人知道了身份也是丟人現眼。」她說著嘆了口氣,看著顧若離,「宮裡也不知道什麼光景,你舅舅和櫻兒知道我不見了,肯定著急的很。」

「您別急,今天我們佔了保定的事肯定就能傳回去了。」顧若離勸著道:「他們肯定能猜得到您沒事。」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此時此刻才顯露出疲憊和蒼老。

「我給您號脈。」顧若離扶了她的脈靜待了一會兒,低聲道:「有些虛,怕是連日奔波心神不定所致。也不要吃藥,您和邱嬤嬤好好睡一覺。」

太皇太后頷首。

「爺,飯菜來了。」孫刃提著兩個大食盒,是抓了城中酒樓的廚子臨時做的,趙勛將桌子上的東西一掃指了指,「就擺在這裡。」

孫刃應是擺好了飯菜,邱嬤嬤服侍太皇太後用了膳,瑞珠便過來道:「房間都布置好了,都是乾淨的床單被褥。」

「還是你想的周到。」太皇太后扶著顧若離的手道:「出門在外也講究不了,哀家無所謂,你讓大傢伙兒都歇著,不用特意照顧哀家。」

顧若離應是扶著太皇太后出了門,趙勛起身隨在後面。

「你娘還好嗎,和榮王一起留在慶陽給你看孩子?」太皇太後邊走邊問著,顧若離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她就無奈的笑道:「這兩個人自小就吵,都吵了半輩子了還不依不饒的。」

榮王性子軟和點,方朝陽就見不得他窩窩囊囊還偏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我的樣子,兩個人不見面也就罷了,但凡見了總要爭執幾句。

「您路上還好吧,闕郡王沒有為難您吧?」顧若離扶著她,太皇太后回道:「他沒和我一起來,哀家也是聽遠山說才知道他也到保定來了。路上那些人雖不恭敬可也不敢真對哀家怎麼樣,不是還要用嗎,哀家這老骨頭可不是還能威脅我們遠山的嘛!」

顧若離抿唇笑了笑,太皇太后回頭看著趙勛,「你別隨著了,才進城肯定很多事情等著你安排呢,等安排好了你再來,哀家也有許多話要和你說。」

「好。」趙勛頷首看了一眼顧若離轉身去了。

太皇太后和顧若離去了前院的一間小院子,裡面重新收拾了一下,燒了地龍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兩個人坐下來,太皇太后就問起崔婧容,「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十有八九人是沒了。」

顧若離心頭一跳,想到了趙安申,頓了頓還是如實道:「沒有呢,她人也在慶陽。」就講了一些崔婧容的事,「……也是命大,九死一生的到了慶陽。」

原來是這樣,太皇太后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命不好,年紀不大卻是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她離開后她家裡人也不著急,我冷眼瞧著她那老子娘過的好的很,日日都在貞王府,和郡王妃關係親近的很。」

話落,太皇太后頓了頓,又道:「就讓她在慶陽多住些日子,等京城局勢穩了再去接他回來。」

顧若離沒有接話,不著痕迹的岔開了話題,「五皇子可好,會走路了吧?」

「滿地兒跑了。」太皇太后說氣重孫就高興起來,「一張小嘴能說的很,像櫻姐兒小時候。」

顧若離也笑了起來。

「等你那一對雙子回來,兄弟三兒一塊兒玩鬧,肯定是熱鬧的很。」太皇太后想想就覺得畫面很有趣,「哀家也真是老了,就盼著兒孫同堂,其樂融融。」

顧若離就抱著她的手臂,笑著道:「明年他們就能來了,到時候讓他們喊您曾祖母。」

「行。」太皇太后躺了下來,顧若離坐在一邊看著她,她不一會兒就沉沉睡著,邱嬤嬤在一邊壓了壓了被子,指了指外頭兩人出了門,低聲道:「娘娘有好些年沒出遠門沒這樣顛簸了,這一番委實受了累了。」

「您也累了。」顧若離柔聲道:「我讓我丫頭在這裡守著,您也去補補覺,養養精神。」

邱嬤嬤笑了笑,道:「奴婢就在門口打個盹兒歇一會兒就好了。得虧將軍來的及時,要不然娘娘還不知受多大的委屈呢。」

顧若離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才去前院。

白世英和楊文治一行大夫都在前院,剛吃過午飯大家端著杯子在喝茶,見她過來楊文治問道:「太皇太后可好?」

「受了些累,別的到還好。」顧若離坐下來,道:「這會兒睡著了。先生您也去睡會兒吧,今晚上我來值宿。」

她話落,岑琛和毛順義一起道:「不用,你們都歇著,我們看顧一夜就好了。下午就累著阿丙和方大夫在這裡。」

大家也都沒什麼意見,下午將城外受傷的兵都接到城裡來,在城中找了一件醫館安頓好,這一次受傷的人要少一些,約莫兩百人不到的樣子,且還都是不算是重傷。

安頓好眾人天已經黑了下來,趙勛跺著步子到醫館來找她,她迎著出來道:「去見祖母嗎?」

「嗯,我已經派人去接她了,城裡有個酒館,廚子都找回來了,我們去那邊吃飯。」趙勛牽了她的手,兩個人往酒館那邊走,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聲小孩子的哭聲,兩個人不約而同的一怔,都停了下來本能的四處去看。

孩子哭了七八聲,就停了下來。

顧若離聽著,忽然就感覺心頭的肉被剜掉了一塊似的空落落的,她抬頭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道:「再過幾日我讓人去接他們。」

「天冷了,等開春再說吧。」她嘆了口氣,「免得路上顛簸凍著生病折騰了。」

他嗯了一聲,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讓你跟著我東奔西走的,辛苦了。」她聽著一愣搖了搖頭道:「天下穩定了才能去享天倫,我們不敢說擔負天下大任,可也應該做力所能及的事,才不負來這世上走一遭。」

「還是我媳婦心有乾坤。」他悶悶的一笑,有意逗她高興,「道理說出來,令我頓生了榮耀之感。」

顧若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兩個人去了酒館,孫刃說太皇太后不來,讓趙勛和顧若離吃過飯去她那邊說話,顧若離頷首問道:「太子過去了嗎?」

「去了。」孫刃回道:「一進城后就趕了過去。」

那就讓他們說說話去,顧若離和趙勛坐下來點了酒菜,過了一會兒曹駿和顏顯都來了,開了三桌上了酒菜,曹駿喝了幾杯就有些高了,拍著桌子道:「這一回將趙梁闕放走了,是我大意了,我自罰三碗。」

他說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三碗酒,一口氣喝完了,「等進了京城,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他走了就走了,有什麼關係。」顏顯笑著給他遞了杯茶,「過兩日我們就要去京城了,你不用動這樣的氣,去了京城再好好打一仗便是。」

曹駿沒喝茶,將茶盅放在一邊,端著杯子搖搖晃晃的跑顧若離面前來,「縣主……不對……趙夫人……不對,顧大夫。」

顧若離端酒站起來笑看著她。

「這一碗酒我敬您,這回您帶著這麼多位大夫在後方,讓我們在前面衝鋒獻陣的時候也多點安心。我代表所有的將士給您敬酒,祝您……」他想了想,搜腸刮肚的想了一會兒,「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不知是誰噴了酒茶出來,噗嗤一聲,眾人一起爆笑起來,就連趙勛都是靠在椅子上滿臉的笑意,打趣道:「你是不是得喊我媳婦兒一聲曾祖母。」

「去!」曹駿笑著道:「顧大夫,別亂了輩分了。」

大家更加是大笑不止。

「我們都辛苦。」顧若離忍著笑和曹駿碰了杯子,「七爺的虎賁軍不在,這一次是因為你們的鼎力相助,才會這般順利。我也敬您。」

話落,她仰頭喝了杯中酒,曹駿看著一瞪眼立刻就咕咚咕咚的喝了酒,大喊一聲,道:「爽快。早就知道顧大夫酒量不淺,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不管深淺,總比你好。」趙勛指了指桌子上的大海碗,「換那個,和顏釋文喝一碗。」

顏顯酒量不好,這種海碗一碗就差不多了,曹駿一聽就來了勁兒,點著頭,「對,對,和顏釋文喝一杯。」話落,噗通噗通的倒了一碗推顏顯面前來,「你要不喝你就不是男人。」

顏顯笑著搖了搖頭,端著碗起來一口氣喝了半碗,頭就有些發漲,無奈大家都盯著他,他硬著頭皮將剩下的都喝了。

「兄弟,爽快啊。」曹駿說著還要再倒,秦大同按著他道:「來,我陪你喝。」

曹駿抱著碗就走,「我不和你喝。你找遠山去!」

「我喝不過他,就找你。」秦大同指著曹駿,「你小子別走。」

眾人鬨笑起來。

顧若離回頭看著趙勛,和他碰了碰小聲道:「旗開得勝!」

「顧大夫福如東海。」趙勛也和她碰了碰,夫妻兩人都輕笑了起來,喝了酒顧若離看向顏顯,他支著額頭顯然有些醉態,她起身倒了杯熱茶遞過去給他,小聲道:「先回衙門歇會兒去。」

「謝謝。」顏顯喝了茶,強撐起來不動聲色的出了么,一出去外面的冷風一吹,他越發的覺得頭暈,站在街道上看著四周明亮的燈火,他長長的舒出口氣。

就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離他好遠似的。他搖搖晃晃的回了衙門,躊躇了好久還是去了太皇太后那邊,瑞珠站在門口見著他來就笑了一下敲了門,邱嬤嬤開門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顏顯,「是顏世子,快進來坐。」

「我一身酒氣,就來給太皇太后磕個頭問安,免得驚著她老人家了。」他話落,裡頭的太皇太后的聲音已經傳出來,「是釋文吧,進來坐。」

顏顯朝邱嬤嬤笑笑,整理了衣襟大步了進了門,太皇太后擺手道:「不要虛禮了,快坐下說話。」

趙安申坐在太皇太后的手邊,祖孫二人眼睛都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我方吃了酒,一身酒氣難聞。」顏顯遠遠坐了了有些心虛似的拘謹著,「您還好吧,是我們疏忽了,讓您跟著受累。」

他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別的話也不多說了。等回了京城,你的婚事哀家親自給你操辦。」太皇太后是真覺得欣慰,「你家妹子才生,聽說是個姑娘。等你回去可就當舅舅了。」

這事兒顏顯也聽說了,現在還沒滿月,「是!」

「小楊大人不錯。」太皇太后說起楊清輝,「這一次朝中許多事,他辦起來都要比他老子能耐,以後啊這朝堂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顏顯笑著說不敢,餘光看了一眼趙安申,趙安申並未有什麼異樣,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聽說你還救了賢妃。」太皇太后親自給顏顯倒茶,「這恩,哀家記在心裡了。」

顏顯羞愧不已接了茶垂頭喝了一口,就起身道:「那……明日再來陪您說話,我這一身酒氣實在不成體統。這就告退了。」

「去歇著吧,明兒我們再說話。」太皇太后看他心事重重的,就沒有攔著他,看著他出去才回頭望著趙安申道:「他為人敦厚老實,將來也是能用之人。」

「是。」趙安申頭道:「您說的話我都記著。」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壓著聲音道:「回京后,一切的事情由你七叔做主,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管是你祖父還是你老子,哪一個不是靠他回來的。如今你也是,這恩情大於天……將來你也不要心頭不服氣,你有能耐了他自然也會鬆手,你沒能耐就不能怪他權傾朝野,這些事他說別人說都沒用,還是靠你自己。」

這些,趙安申都懂,這一路過來他看到了很多也懂了很多,趙勛和曹駿也好,和秦大同也好相處時都沒有架子,該鬧騰時鬧的歡暢,可要有事他還是一臉肅正的罵人。

和趙勛相處,不是要摸清他的脈路,而是要管好自己的分寸,做到這一點就什麼都不用多慮。

顏顯回了房間,也不想洗漱直接躺在了床上看著屋頂發獃,這麼多天他心頭始終壓著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可是這種壓抑他還不能宣洩,沉甸甸的。

她還好嗎,每天都在做什麼……這樣的念頭不停的浮現在他心頭,擂鼓似的咚咚響在耳邊。

他起身在桌邊找了紙筆,隨即的提筆寫了一封信,信不長內容也很簡單,只是告訴崔婧容他們到了保定,一切都好……想了想他又加了幾句戰事,說了幾件有趣的事。

紙鋪在桌子上,寫完了他就又飛快的揪成一團丟在一邊的爐子里,火苗蹭的一下燃起來。

他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墨汁滴答滴答的落在衣服上,他也毫無所察。

顧若離喝的也有些醉意,由孫刃護送著往衙門這邊來,快到門口時她催著孫刃,「我到了,你不用管我,快去七爺那邊看看,讓他晚上也早點歇著。」

趙勛還有事要做,所以她先回來了。

「是!」孫刃應是看了一眼衙門口,遂轉身走了。

顧若離慢慢走著,剛到門口忽然黑暗中就有一個孩子沖了出來,驚了她一跳,「誰?」她話落敢剛落門內就有侍衛沖了出來,「縣主,怎麼了。」

那孩子也嚇了一跳,朝她身上丟了個東西,拔腿就跑。

侍衛追孩子去了,顧若離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是一個紙包,她拆開外頭忽然就愣在了原地。

是她的荷包,當初給霍繁簍的荷包。

她和他要,他一直都不肯還回來,怎麼現在卻又讓人還回來了……他什麼意思?

她抓著荷包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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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醫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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