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殘忍的選擇
親王府，八層閣樓中，武天照懸浮正中，盤坐修鍊。他周身神光綻放，力量流淌，如水波蕩漾，卻被四周牆壁禁錮，不泄露絲毫。
他頭頂光芒吞吐，有造化孕育，偶爾閃過毀滅氣息。
過了片刻，緩緩收功，異象收斂。這時外面傳來響動，他一招手，房門打開，從外面進來一位老管家。
「王爺，屬下有事稟報？」老管家彎腰弓身，聲音低沉。
「說！」武天照高高在上。
「古家餘孽古風出現城中，他奴役黃金牛族少主牛向前為坐騎，還有大地魔熊的天才熊大，被黃金牛族的牛奔兒發現，邀請對方決鬥，如今已經登上了生死戰擂！」老管家道。
「熊大我聽說過，號稱是南疆妖族的第二天才強者。」武天照道，「雖是明面上的第二天才，但能夠鎮壓奴役，這個古風還真了得，不過牛奔兒，似乎是蛻凡中期吧？」
「是的王爺！」
「對戰蛻凡中期，還是黃金牛族，天賦異稟，修為高深，實力強大。」武天照沉思道，「古風若死也就算了，若是活下來，那就不是一般的天才了。你下去，將他滅掉，省的將來麻煩！」他頓了頓，又道：「他身上有一塊玉龍佩，給我找到。」
「王爺，玉龍佩到底是什麼東西？」老管家稍微猶豫，忍不住詢問。
武天照看了他一眼，笑道，「也罷，告訴你也無妨，若是進不了荒古戰塔，就是廢物一個！不過到了那裡，卻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只是……！」
「荒古戰塔？」老管家精神一震，露出複雜之色，似想到了什麼，又道，「王爺，武長空事敗，戰死秘境，王東方卻獨活，已經趕來請罪，怎麼處置他？」
「武長空……！」武天照目光一凝，擺了擺手，「先留著他吧！」
老管家悄然退了出去。
另一處宮殿，雖不比親王府闊綽大氣，但也差不了多少。
武少帝盤坐在一個池子中，裡面是大葯熬成的寶液，噴薄著無盡神光，化成絲絲縷縷被武少帝吞入體內，煉化成自己的力量。
氣勢如山，鎮壓深淵，氣息如海，磅礴無邊。
唰……！
一個黑袍人突兀的出現旁邊，看了片刻，低沉道：「武天照通緝的古風出現了。」
武少帝睜開眼睛，他的雙眼中，有著漩渦，能將諸天吞噬，須臾消失不見，恢復平常，嘴角一彎，溫和陽光，「古風嗎？既然來到了皇城，當初的情誼就要返還，暗中關注，能幫就幫一把，等我出關，再將他請來。」
梧桐廣場，戰擂之上。
「人族小子，你還真敢上來，膽魄不小。」牛奔兒冷笑，「雖有些欣賞你，可你侮辱我黃金牛族一脈，罪該萬死，今日我就將你鎮殺在擂台上。」
拳頭炸開，力量咆哮，一拳轟向了古風的頭顱。
「這是我黃金牛族的大力牛魔拳，是天下第一兇猛的拳法！」
牛奔兒說著，拳頭已經來到了近前。
「我也有一種拳法！」古風后發先至，一拳將牛奔兒震飛，接著道，「這叫做死牛拳法！」
「唵！」古風順勢上前，降魔佛音，精神威懾，讓大為震駭的牛奔兒神色一僵，兩耳冒出了血液，眼前恍惚，身子搖晃。
魂力強大，威能暴漲。
「抱山印，鎮壓！」
印決成，黑山出，依然是三座山峰，三山化三才，『轟隆』一聲，便將牛奔兒鎮壓倒地，化成了一頭巨大的黃金牛，十分威武，可惜卻聽到一連串的骨骼斷裂的聲音，巨大的牛嘴中不停的噴吐著鮮血。
牛奔兒也醒悟過來，卻悲鳴不已，正想拚死反抗，卻發現古風跳到了他後背上，刀尖插入了他脖頸三寸深，頓時不敢動彈。
大宗師之境，轉眼鎮壓蛻凡中期強者，還是黃金牛族的強大存在。
這一變化，驚呆了擂台下的所有人。
王胖子嘴巴都張大了，「我不是在做夢吧？蛻凡中期的黃金牛，就這樣被鎮壓了？也太假了吧？」
「嘿嘿，小胖子，等你修鍊成了食神決，未嘗不能達到這種程度！」木老頭笑道。
「真的？」王胖子質疑，鎮壓蛻凡之境啊，他想都不敢想。
木老頭頭一仰，哼道：「那算什麼？以大宗師之境，鎮壓天人強者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天才。」
王胖子翻翻白眼，嘟囔道：「白日做夢！」
熊大看的心顫，渾身發抖，「他、他怎麼強大到這種程度？」
他再次為自己的命運感覺到悲哀。
牛向前卻高呼，「主人，請饒了他吧？」
擂台上，古風站在牛奔兒背上，屠龍刀插入了脖頸三寸深，鮮血汩汩流出，冷漠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身為黃金牛族，寧死不屈！」牛奔兒強硬道。
古風冷笑，「那好，我就成全你！」他可不會婦人之仁。
嗡……！
力量洶湧，灌入雙臂之中，就要按下屠龍刀。
直至而今，古風也沒弄明白屠龍刀的秘密，要說是無上神兵吧，卻沒有相應的威能，只有絕對的鋒利和堅硬，可謂無堅不摧。
「給我住手！」一聲長嘯，震蕩長空，飛來數道身影，高懸擂台上方，俯視下方，為首之人高大威猛，眸光無情，「放過牛奔兒！」
古風抬頭，微微一怔，嘴角閃過一抹不屑，掌心力量噴吐，屠龍刀下壓，沉下了兩寸，讓黃金牛一顫，卻硬是沒有叫喚出聲。
他知道戰擂之上，任何人都不能干預，否則就是挑戰武皇權威，自然不懼上空的眾位強者。
「好膽！」中年人眉峰豎起，眸中燃燒著怒火，「我是黃金牛族的長老牛奮強，你要怎樣？才能放了牛奔兒？」
古風微微一笑，「簡單，一件中品玄兵！」
「那你殺了他吧！」牛奮強一招手，自從他來到之後一直哆嗦的牛向前不自覺的飛了起來，卻越來越小，最終變成拳頭大小落在了他手中，冷哼道，「丟人的東西，回去之後，將你丟到神牛地窟中，生死就看你造化了！」
他一背手，牛向前消失不見，深深的看了一眼被鎮壓的牛奔兒，喝道：「黃金牛族，可敗不可辱，你死之後，你的妻兒我自會照顧，你的仇恨我會給你報！」
「還有我，我大地魔熊一族的仇恨！」牛奮強身旁的一位強者，也一招手，熊大凌空飛起，落到了他身前，看了看熊鼻子上的馴獸環，怒哼一聲，手指一彈，指尖冒出了寸許的鋒芒，將馴獸環斬斷，讓熊大失去了奴役禁錮。
嗷嗷嗷……！
熊大揚天咆哮，凶煞之氣奔騰而出，化成了熊熊火焰，低頭看向了古風，呲牙咧嘴，怒喝聲聲，「古風，我熊大定會生吃你肉，生吞你血，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古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下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看到古風的眼睛，熊大一顫，渾身發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憤怒。
擂台上，雙腳下，牛奔兒想掙扎站起，卻無法撼動小小的身軀。
「哈哈哈……！」牛奔兒忽然狂笑，「長老，身為黃金牛族，死又有何懼？我的妻兒，就交給你了，我的仇恨，定要給我報！」
「放心去吧！」
牛奮強淡漠道。
「嘿！」擂台下，王胖子卻笑了，「我知道一個故事，一個非常好的故事，那是一對比親兄弟還親的朋友，一次探險，得到一件至寶，其中一位卻重傷難以逃出險地，就交代好友：我死之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妻兒，還請你照顧！那位好友答道：我們是最好的兄弟，要是有一絲可能，我絕對會救你，可現在……！放心去吧，你死之後，你的妻就是我的妻，你的兒就是我的兒，你的房就是我的房，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住你的房，花你的錢，玩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兒，兄弟，就放心的去吧！重傷欲死的好友被活活的氣死！」
「嘖嘖嘖，那豈不是，牛奮強將要接收牛奔兒的家產，玩他的老婆，打他的孩子，還讓牛奔兒感恩戴德，心甘情願的去死？還真是、還真是好買賣啊！」
古風登擂時，跳到了木老頭肩頭上的小紫介面說道。
噗嗤！
他們這一唱一和，引來周圍大量人群的笑聲。
上空的牛奮強臉紅脖子粗，差點被氣死，可這種情況，又不能辯解，否則絕對越辯越黑。
古風也感覺好笑，卻感覺到身下的牛奔兒身子僵硬，視死如歸的志氣越來越弱，他看向了擂台下的王胖子問道，「我不想殺他，又不想放了他，該如何？」
「擂台決生死，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勝者生，敗者死，勝者得到一切，敗者輸掉一切，就是這麼殘酷。」王胖子道，「這裡販賣一種契約書，一旦簽訂，主僕有別，主人掌控僕人的一切，生殺予奪，隨自己心意。」
「能被破去嗎？」古風追問。
「很難，非常難，這種契約一旦簽訂，除非仙人降世，否則難以破去。不過價格很貴，需要一件下品玄兵才能交換，而且簽訂時需要在戰擂上，也需要彼此心甘情願。」王胖子道，「要不是最後兩點限制，這種契約的價格就更貴了，至少要翻千百倍不止！」
「很好！」古風笑了，低頭問道，「是想你的財產被別人接收，你的房子被別人住，你的老婆被別人睡，你的孩子被別人打？還是和我簽訂契約，爭取一線生機，兢兢業業為我做事，將來有可能成為大能，甚至成為黃金牛族的族長，更進一步，或者飛升成仙作祖，也不是不可能？你、怎麼選擇？」
你、怎麼選擇？
這一刻，萬籟俱寂，靜聽回答。